似乎看到了瑤姬的疑惑,宋丹只是簡單的解釋一番,道︰「我身負尸煞之氣,非五行六道之物,一旦進入天庭,定會被現,而能與我比肩的人只有你,所以我選擇讓你去。一來,你雖為妖,但我卻感覺你身負仙靈之氣,進入神界定不會被注意。二來,你實力強大,也善于隱藏,我相信以你的實力,一定能幫我做到這件事,不是嗎?」
瑤姬把玩著手指,最終輕嘆道︰「那進入神界之後,那魔王的封印之地在什麼地方?我需要怎麼做才能破除封印?」
宋丹勾起唇角,道︰「神界,我沒有去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知道了嗎?」
瑤姬抬眸睨了眼宋丹,眸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最終帶著一絲不甘沉寂下去︰「我會幫你做,但你必須告訴我,他在哪里。」
「怎麼?你想見他?」宋丹微微眯起雙眼,眸中閃過一絲嘲弄,「我記得,你當初跟我說過,人類,也不過如此而已。」
瑤姬抿唇,面無表情道︰「現在,我收回那句話,告訴我,他在哪!?」
氣勢驟然變得無比強勢,她冷漠的臉上帶著絲絲煞氣。宋丹微微一驚,卻面不改色道︰「那好,既然如此,我就讓你見他一面,見過之後,你就動身去神界。」
去神界這一趟,凶多吉少,再加上瑤姬本身非仙非妖般的體質,去了神界也不知是好是壞,故而宋丹也難得縱容她,告訴了瑤姬緣塵的所在之地。
瑤姬一路騰飛于空中,終于來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裝潢略帶古舊,但卻有其他寺廟沒有的佛氣聚集于此,緣塵早些日子便回到了大理寺,因知曉自己早已犯下色戒,故而請求方丈驅除他。
方丈憐惜,僅讓他去後山壁面思過,整整三日,他不吃不喝坐于洞中,如磐石般不撼動,瑤姬一入山洞,便見他緊閉的雙目,和蒼白的面容。
心中微疼,她悄悄的走到了緣塵面前,伸出手想要觸模,卻又僵在半空中不知如何下手的好。
緣塵還活著,真好。
瑤姬勾起一抹淡笑,沒有妖媚,沒有邪魅,柔柔的仿佛一朵清純百合般綻放,一瞬間讓這山洞布滿了花香鳥語般,剎那風情。
緣塵的睫毛微微顫抖,瑤姬見此,連忙隱身,待緣塵睜開眼楮的時候,她不由的心中一跳。
一種渾身上下都被看穿的感覺席卷而來,她分明看見緣塵眼中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那一瞬間,如同佛祖下凡般佛氣凝聚,又崩潰消散。
她後退數步,在緣塵面前緊張不已。
緣塵靜默半宿,這才閉上雙目,繼續默念佛經,視瑤姬于不見。
瑤姬這才松了口氣。
她望著緣塵消瘦的臉龐,不由的心疼,她不曾想過,自己居然有如此一天,輸了自己的情感,敗在了一個曾經的人類手中。
三天,才僅僅三天,就如同許久不見般,望穿秋水。而他與她,相隔萬水千山,她追不上他的腳步,而他永遠也不會等自己。
她似笑非笑,眸中的空洞如實質般,帶著絲絲淚光,恍然間想起自己曾經多少次想要殺他的舉動,如今看來當時的自己是多麼的笑,為了殺他,她布下了一張大網,等待著他一步步深陷于大網中,卻不想自己也陷了進去。
這就是自食其果,不是嗎?
她想見見他,卻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她不希望他見到她的時候暴怒。也不希望自己再次受傷難受。她的感情很脆弱,一踫就碎。
這般戰戰兢兢的想要守護這份愛情,卻不知如何下手,她不知道怎麼辦,也不知道是否要見他。
她的心很痛,痛的無法呼吸,她不想再經歷一次心碎的味道,那種天地崩潰的感覺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他大概厭惡自己吧,她捂著唇瓣,淚水滑落臉龐,她猛然驚醒,連忙離開山洞,伴隨著她離開的剎那,緣塵再次睜開雙目,長嘆一聲︰「阿彌陀佛。」
捂著即將窒息的胸口,她深吸口氣,狼狽的坐在大樹下,茫然的抬頭,望著灰沉沉的天空,清新的空氣和混合的泥土香氣在空中彌漫,她狠狠吸了幾口,壓下即將窒息的感覺,頹敗的捂住臉龐。
她已經沒有淚水了,她閉上雙眸,放空思緒,所有的煩惱仿佛隨著她放空的思緒消散,她只看到一片淡淡的金光。
佛曰︰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她做不到放下愛,因為一旦放下了愛,她的心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破碎。從此再也無情無愛,變成一個冷漠嗜血的怪物。
她蜷縮在一個角落,帶著深深的哀戚和無助,如被拋棄的幼獸。
「你命中當有此劫,當初為師讓你出寺尋舍利子是假,讓你渡劫才是真。」
「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為師望你能做到放下你心中的那份感情,不要再沉迷于過去。」
「情劫難過,難入佛道,你雖心中有愧,但以你的資質,我相信你一定能度過,你便去後山先行閉關思過,離寺之事,莫要再提。」
一聲聲、一道道如刺骨冰冷之刀狠狠刺進他的內心,他的心難以呼吸。
「我心中無愛無恨,但早已觸犯佛規,緣塵已無臉再留在寺內,還請師父責罰。」他記得自己是這麼說的。
師父慈祥期待的面容印在眼中,他不忍放棄,也不想放棄,終究還是重入佛道,他只願此生此世,再也不見那名為瑤姬的妖孽。
從今往後,他便是緣塵,一個無情無愛,冷心冷情,一心向佛的少林弟子,僅此而已。
宋丹找到瑤姬的時候,她在大理寺的後山偷偷看望緣塵,她難得見瑤姬如此卑微,心中不由回想起曾經的自己,一種同病相憐感油然而生,她喚了瑤姬,淡淡道︰「再給你三天時間準備,三天之後,神界大門開啟,你定要抓緊時間偷入神界。」
即便是對感情如此的卑微,她也不見一絲狼狽,凌然目光掃向宋丹,質問道︰「神界大門不是需要界域守護者解封才能開啟嗎?」
並不是所有的界域守護者都很好說話,據她所知,神界的界域守護者,是神界第一戰將赫連飛鴻,此人性格嚴肅古板,非天帝旨意,從不擅自開啟神界大門!
宋丹道︰「神界大門並非只有一個途徑才能開啟,再過三日之後,我便會在皇城之內,血祭元朝。到那時,神界必定派一些神將來此巡查,我要你襯著他們出現的瞬間潛入神界。」
「血祭元朝!?」瑤姬不由的面露詫異,雖說她並非不會殺人,但像宋丹這般一天之內以血祭前元朝,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她並不是什麼救世主,也沒有資格說宋丹什麼,只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了,不過既然是去神界,神界中隨便一個人拉出來實力也能比我強,既然如此,我又如何能保證萬無一失的解除魔王封印?」
「這個我也想過。」宋丹道,「你放心,我會送你一件法寶,那東西以將你的妖氣轉化為仙氣,此物你需隨身佩帶,否則……」
將妖氣轉化為仙氣!?瑤姬眸中精光一閃,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若能將妖氣轉化為仙氣,那此法寶只怕已然達到了神器的範疇,而如今宋丹居然能輕易交予她,她想不驚訝也難。
宋丹將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又道︰「放心,那不是什麼神器,只不過是利用了一點五彩石,參照女媧石制成的小法器,這種東西並不強大,若說真正強大的還是女媧石。若我得到女媧石,我也不必大費周章的讓你去接觸魔王封印。」
瑤姬心中一沉,她身負女媧石,此事萬萬不得告訴宋丹,且若女媧石真這般厲害,那為何妖王隨手將女媧石交予她?
她有些疑惑︰「女媧石不就是女媧一塊補天的石頭嗎?能有什麼能力?」
宋丹勾起唇角,似嘲諷般睨視瑤姬︰「枉你還是活了三千年之久的妖精,這種事情早就在神界傳開,只要有心之人,都在聖姑那邊得到消息。這女媧石有逆天改命,篡改一切不逆轉之物,包括人類、包括……神魔鬼。」
瑤姬心中大驚,但面上卻不顯聲色,道︰「原來如此。」
宋丹甩袖,長長的袖口帶著淡淡的金光閃爍在陽光下,她伸出手感受著陽光的溫暖,道︰「記住,三日之後,入皇城進神界,破魔封解魔印!」
瑤姬嗤笑︰「難道我還會食言不成?我瑤姬最不屑的,就是食言。」
「那我希望,你能活著從神界帶來好消息。」宋丹知曉此行凶多吉少,難得柔和道︰「若能活著,我幫你取得那個小和尚的心。如何?」
只惜,瑤姬並不領情,只冷冷道︰「我與他之事,你休要多管閑事。」
「真是好心沒好報。」宋丹嗤笑,索性也不再去管她,只道︰「若能活著,就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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