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孩子的家,對于李弦這個唯一的大人,林理更是希望得到他的認可。吃飯的時候不自覺就往李弦那兒瞟。看著李弦將他做的飯,吃到嘴里。突然就感覺好滿足,像小孩子吃了糖一樣。所以自然就看到李弦紅紅的眼菁,淚水似線從眼角流淌了下來。
要是放在以前,林理是最瞧不起哭的。因為殘酷真實的社會,眼淚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更是弱者的表現。但這一刻,突然覺得很美感,楚楚動人還是梨花帶雨?好像都不對,這種發自內心真實的一面震撼的印到了他的心上。
思考也就是一瞬,反應過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李弦,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李弦已經用袖頭擦干了淚,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短暫的一刻被相公看見了。心中有點害怕相公不高興。偷偷抬頭看了一下,發現相公滿眼的關心,甚至有點緊張。本來就感動的李弦,這會是真的開心,「讓相公擔心了。我很好,只是委屈相公了。」
林理完全不解,自己有什麼好委屈的。沒有想到居然說了出來,「我有什麼好委屈的?」看著這麼活靈活現又有生氣的林理,李弦感覺放松了好多。雖然不好意思,還是說了實話。「都是我不好,不會做飯,相公第一次做飯都做的這麼好。以前真是委屈相公了。」
迅速調減出關鍵點的林理,樂開了花。「你覺得我做的好吃,那我以後天天做給你吃。」這麼曖昧的話迅速讓李弦紅了臉,不由嗔怪的看了林理一眼,還有這麼多孩子在場。「哥哥,你偏心,我也要天天吃哥哥做的飯。」林南的話一開頭,其他幾個孩子立馬附和起來。這麼一吵,李弦才沒有那麼尷尬。
而林理敷衍的回了孩子幾句,心理現在還是雷的不輕。他剛才看見什麼了,李弦居然朝他拋媚眼。他確一點沒有覺得惡心,反而現在腦中還是一遍遍的回放,李弦那臉頰泛紅,眼中含淚,眉毛輕佻的一刻。那小模樣,真是可愛的撞的他的心砰砰跳。
心理年齡都快二十八的林理,雖然沒有真正談過戀愛,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年輕。很清楚的知道那一刻,他栽了,栽的很徹底。從來都沒有因為對方一個眼神就能填滿整個心腔的感覺。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慶幸,原主一直的冷落,給了現在他的可乘之機。如果原主已經走進李弦的心中,他不嘔血才怪。
有了目標,才有勇往無前的動力。記不清是誰的名言。總之爺爺死後,迷糊生活的他。李弦的出現,就如黑暗中的一束光,將他從茫茫大霧之中牽扯了出來。對李弦好,讓李弦過上好日子。這些清晰的印在他的大腦里。
想著李弦現在還懷著寶寶,林理這幾天哪怕身體還是不適,也堅持著天天下地。只想著能讓李弦少干一點,少一點幸苦。最好的當然是讓李弦在家養胎,本來他也提過,由他慢慢干。但是莊稼可不等人,乘著天氣好,不趕緊收的話,下雨就要遭大麻煩了。
還有就是將飯做得可口一點,但是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天天只能幾種雜菜粥換著熬。爹爹過世後,林理一直在生病,家里面都是李弦把持。現在他病好了,李弦自然將家里的儲錢罐又交到了他的手上。整個儲錢罐倒在桌上,數了數,也就六百零六個銅錢。
這個時代,一個銅錢兩個苞米餅子,按照這個購買力,六百個銅錢也就相當于一千二的人民幣。一千二,哪怕現代山溝溝里面的家庭也不可能就這點積蓄。
這個家,里里外外他都看過。地窖很大,但是除了一點苞米面,沒有任何存糧。屋子里面,就更不用說了,廚房里面,油跟鹽都快空了,其他的更是什麼都沒有。不說山珍海味,前世大魚大肉還不是可勁的吃。到這邊了,天天的苞米雜菜粥,不管飽不說,營養也跟不上啊。一個個瘦的跟猴似的孩子,更重要的是還有個孕婦。這邊哥兒雖然能生孩子,但是具他了解,可沒有母乳這一說。一般都是喝的米湯,有錢人家才能喝到女乃果。不說女乃果,就現在這境況,等孩子出生,米湯都喝不起啊。
賺錢是當務之急。但是怎麼賺錢,用什麼法子,完全想不到。種田肯定是不行,但是不種田,他也沒有任何一技之長。
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用,還是要先將莊家收上來再說。四畝地的苞米已經收的差不多了,另外三畝種的紅薯。紅薯收上來後,一般的都會種上一兩畝的白菜蘿卜,這個主要是用來賣的。當然種多少就會收多少的稅。
這個地方氣候四季分明,冬天也並不多冷,應該處于溫帶。記得這樣的地方冬季都會在種一季麥子,水田里面也會種上油菜。說起油菜,才想起這邊還沒有植物油,缺油少水的菜,並沒有覺得膩。但是那些經常大魚大肉有錢人,天天豬油,總會膩的慌。至于怎麼榨油,他還真的知道。小時候,家里面吃的菜油,都是爺爺自己種,然後送到榨油的地方榨的。他去過幾次,完全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就是用的那些模具要好好想一想。
但是現在沒有油菜,更沒有芝麻,物種少的可憐。只能收完紅薯去鎮上先看看,看有什麼適合的作物。
這樣一想,倒是不像之前那麼發愁了。總之天無絕人之路,他就不信,受過這麼多教育的現代人還比不了這些古代人了。
現在,他還真就比不了。苞米只要掰下裝車就行,但是挖紅薯可是要技術含量。挖輕了,土挖不開,挖重了,紅薯破皮還算輕了,很多時候,一鋤頭下午就兩半。最後,還是李弦,實在看不下去了。讓他跟孩子們一起撿紅薯。加上原主的記憶,下地也少的可憐。現代的時候,也就收稻谷幫幫忙,平時都在上學。等寒暑假,又沒有什麼農活可做。所以呀,農民伯伯也不是好當的。
在嘗試了幾次之後,看著一堆面目全非的紅薯。不得不放棄,跟弟弟們一起撿紅薯。看著漸漸堆積起來的紅薯,對啊,他可以先將這些紅薯拉回去,就不用李弦晚上在一趟趟拉了。兩個孩子撿紅薯就差不多了,他就開始將紅薯往車上撿。撿滿一車,還要去找三叔,三叔家也在挖紅薯。但是得空用一下牛還是可以的。
林家村的林都是一個祖宗的,只不過林家爺爺年輕的時候父母早亡。只不過當時村長家的弟弟,林正峰,仗著他村長哥,欺負他年紀小。佔了他家的地不說,連他家的房子都不放過。說是養著他,過的狗都不如。好不容年紀易大一點,趕上征兵,林正峰更是直接讓他頂替兒子去當兵。兩國征戰,可是十死九生。還是林家的爺爺厲害,沒有死在站場上,發了點小財。回家不僅懲治了林正峰,更是買了田地。也就是因為這,林理家跟村里關系並不怎麼好。林家村買的起田地的人並不多,一般的家里面有個三四畝田就頂天了,大部分的田地都是鎮上梁員外家的。所以林家當時也算上一個小地主了。對于高他們一等的林家,又有之前的事,根本都不可能輕近起來。
三叔林光海是老村長家的孫子。由于住的近,兩家關系很不錯。尤其林理爹麼還在的時候,三嬸麼還經常到他們家來。就是這段艱難的時光,三叔跟三嬸也經常過來幫忙。所以對于要找三叔借牛,就完全沒有不好意思。
三叔看到林理過,很是熱情的停下了手上的活,跟林理打招呼,「理子,來啦!」雖然之前也被人這樣喊過,還是不太習慣,這邊漢子,都會直接名帶個子,顯得親近,哥兒的話,就會在名後面帶個哥兒,這樣的叫。
「三叔,這會兒牛得空了嗎,我想先拉趟回家。」這次三叔還沒有開口,三叔的兒子林東直接將牛簽過來了。「理子,你來的真趕巧,我剛送了趟回家,你牽走用吧。」
接過牛,跟三叔道過謝,往自己地趕去。一會兒還要送過來,農忙誰家都不清閑。
「爹,你和爹麼才不用操心了,理子是真的長大了。」听了林東的話,這幾天林理的改變也看在眼里。「是啊,理子知道顧家了,弦哥兒是個能干的,這日子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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