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換身體的原因,還是現在年輕了。幾年前去的橄欖基地旅游的事情,所有經歷都異常清晰。
橄欖基地建在歐洲的一個島嶼上面,整座島嶼都被開發出來種上了各式的橄欖樹。可能是土質的原因,盛產出的橄欖油特別的好,更是出了文明全世界的頂級橄欖油。吸引無數同行同業前去參觀學習。漸漸的就開發出了一片對外開放的旅游區。
他所去的就是島嶼對外開放的極小片的旅游區。而如何炸油更是旅游區的一大特色。有錢的會去工廠特賣超市里面買些特級橄欖油特產。像他這樣,公費旅游的,能買上點現場壓榨的特產也很是不錯。
榨油攤很多,榨油方式也千奇百怪。記得當時他是投便宜,想著果子都一樣,煉出的油還不是都一個味。所以他就去了那家據說還買三送一的,當然煉油的過程更是簡單到粗暴。一個大石窩子,一個石頭杵子。一個白人大漢不停的搗著窩子里面的橄欖,看著差不多全部碎成渣渣後,另外一個人往里面注入熱水。很快,油就全浮了上來。接著用油勺將上面的油裝入油瓶。快觸到水後就不再裝,剩下混合水直接被工廠里面收購。
這樣得到的油很渾濁,但是那香味是任何一個比不了的。這樣簡單的方法及其的適合現在沒有任何財力的他。
想到就做,一大早,他就嚷著李弦跟他去後山。李弦只以為他還要到後山去收硬蹦子。實在不知道這東西有啥好的。也不怪林理,這幾天實在太忙,本來還打算先磨點豆漿出來。一忙起來完全都忘記了。現在又發現了橄欖,哪還顧的上那點黃豆。
「相公,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是危險區。」林理今天早上看過,那片橄欖就生長在大山的半山腰上。所謂望山跑死馬。這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形成的林子,一進入就遮天蔽日的。他們走了這麼久,也就是在山腳下打轉。真正要登山,還要走一段才到。眼見著上面的青果林,讓他如何甘心。
「相公,你是要找什麼東西?」一路上的硬蹦子都是他收拾的,相公看都沒有看一眼。一個勁的朝前面走。「阿弦,真的不能往前走了?我想摘青果。」他倒不是任性的人,小時候都是學著狼來了長大的。何況原主爹爹就是在後山沒的。這樣的深山老林,還不知道藏著多少厲害的動物。
「相公,這座大山太深了,前面很危險。再說那個青果,真的不好吃。如果相公真的要,那邊有座小山,上面有兩顆青果樹。」原來相公要的是青果,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相公自從病好之後,總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過比起之前,冷漠的樣子,實在好太多了。
相公肯定是沒有吃過青果,等他嘗一個就在也不會惦記了。要不然哪天沒有注意,相公進了深山就危險了。
說是小山,但走到那也花了不少時間。剛到,就有人跟他打招呼。怪不得昨天沒有來這座山,這座小山在他們村房子最密集的後面,自然每天有不少人在此拾柴。
「理子,你弄那麼多硬蹦子干什麼?」這個人也姓林,村里面排行老六,人挺忠厚。不像其他幾家早聚一起看他笑話了。那話語,笑聲離了半個山包他都听的見。「六叔,拾柴呢,硬蹦子雖然硬點,炒著吃還不錯。」既然別人都先入為主了,還是大方承認的好。
村里面人雖說嘴碎點,心地倒是都不壞。
告別六叔,兩人走到青果樹旁。果然就只有兩顆,而且都不是很大的樣子。上面倒是也接著不少的果實。還好,村里面人隔的都不近,他可不想再次成為村里面的焦點。黃豆不管怎樣還算是能吃的,這跟毒藥似的果子,他采回去,別人說不定都要說他腦子壞了。
不說別人,他剛動手,就李弦那神情他都知道後果了。「阿弦,這些果子村里面人不知道,可是有大作用。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在野聞雜記上面看到過,沒有想到咱們後山也有。我想采點回家做試試,如果能成功,咱們家就不用愁了。」
這一招,古往今來,對這些農村人來說,都是極其好用的。農村人上學機會本來就難得。他們本能的對書,對有學識的人有著一種滿目崇拜。不管你做的好或者不好,來一句書上說。就是會讓人信服。
何況這邊的哥兒,除了小時候口耳相傳的哥戒,根本都沒有識文斷字的機會。就像李弦,當時能嫁給林理,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林理是林家村少數的那麼幾個讀書人之一。何況還是鎮上上的私塾,他們整個林家村也就他一個。
李弦干活向來是麻溜的不行。就說摘青果,他硬是比林理速度快了一倍還多。不一會兒,林理背著的簍子就裝滿了。兩顆樹也被摘得七零八落。除了樹頂尖摘不到,其他就剩下寫歪瓜裂棗在風中飄搖,好不淒涼。
李弦很是好奇這麼苦澀的果子能做什麼,但是涉及到賺錢,他還是忍住沒有開口。畢竟山上人很多,如果其他人都知道了,也沒有他家的份了。至于林理說的試試,他根本都沒有放在心上。既然書上都說了,還能不成功嗎。
怕村里人看見,將李弦割的黃豆桿子壓在了簍子上面。小心的避開了村里其他人,繞了不少路才回到家。
村里人哪有什麼秘密,雖然是遮遮掩掩,這一段時間個個都關注他家狀況的村里人。早在他們摘青果時就眼尖的看到了,但是像硬蹦子一樣,青果更沒有用。只當是窮瘋了,吆喝著當笑話一樣,瞬間傳遍了小小的林家村。
他們回家之後,沒有一會兒,出去玩的幾個孩子哭著回來了。一個個傷心的看著他,仿佛他得了什麼不治之癥了一樣。
「林琳,怎麼了,是不是受欺負了?」家里面沒有大人,像他小時候就經常受欺負,還罵他是沒爹沒媽的孩子。所以看著四個小孩都哭的那麼傷心,顯然是受欺負了。小時候沒有人能給他出氣,現在自己在,可不能讓自己家孩子受委屈。
「大哥,他們說你腦子壞了,大哥,是不是你病還沒有好?」一個人兩個人說,林琳還上去罵人家,可是見人就這麼說,林琳不得不相信。爹麼走了,爹爹也去了。大哥就是他們唯一的支撐。
林琳本就堅強,幾個小的看著很少哭的二哥都哭了,又听見其他人說他大哥不好,瞬間都哀嚎了起來。
「琳琳,哥哥好好的,這幾天你看大哥有問題嗎。」林琳擦了一把淚,用力的打量著林理。「可是,他們都說大哥病傻了,連青果都吃。」
「二哥,大哥真傻了,你看桌上全部是青果。」林南這一嗓子,孩子又全都哭了起來。
都沒有人告訴他,熊孩子這麼難哄,這哭聲活像他要死了似的。不管他怎麼證明小孩就是不信。最後李弦幫他作證,好說歹說才安撫住了這一幫孩子。
簡直比他干農活都累,還好林琳大,能幫他帶著。如果是他帶這一幫弟弟,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李弦端了一盆水過來,挨個的擦臉,尤其是小英,哭的都打嗝了,鼻子眼淚糊滿了臉。擦好臉的弟弟們見著小英不禁又樂了過來。真是映了那句小孩的臉比翻書還快。
林理是真沒有想到,他和李弦如此遮掩還是被人看見。在想想制油的方法如此簡單,又能保住多久。本來是一頭熱,但是誰也不想剛做出點成績就鬧的滿城皆知。何況他還沒有出成績。
不說這,就是往哪賣也成問題。兩顆樹用這樣粗糙的制油方法,能得個兩三斤就不錯。而深山靠他跟李弦根本就不敢去。兩三斤能干什麼,自己吃都不夠。
但是現在的橄欖正適合制油,等橄欖完全成熟,果子很容易發酵,就不適合制油了。明明寶藏就在面前,連門都打開了,又如何能放棄。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魏征宇,也算是原主記憶著墨比較多的一個人。
原主是八歲的時候,到鎮上私塾求學的。原主的爹爹雖然沒有科舉,也算是小有學問的人。很小就給林理啟蒙過。林理不僅聰明,腦子也好。家里面雖然有些困難,還是送原主去了鎮上最好的私塾。
魏征宇,不僅是他的同窗,更是一直坐在他身後的桌子。一直到他十四歲離開私塾,都沒有變過。按說這麼多年的同窗關系不錯才對。恰恰相反,魏征宇從他入學開始就找各樣事情來找他麻煩。
而原主,自命清高的讀書人,很是看不慣。很多次甚至都鬧到仇人的地步。
士農工商,可見商人的地位是多麼的卑微。大梁鎮有三大家,梁家,齊家,魏家。梁齊兩家基本上瓜分了整個鎮的良田,而魏家,世代經商,鎮上有過半的店鋪都是它的。按現在的話說,魏征宇就是他們鎮上的太子爺。
只要是入了商籍,三代子孫不可科舉。如果不是砸了大把的錢,他們鎮上的私塾是根本不會收的。雖然入了學,也沒有人去搭理,討好他。再加上不能科舉,也就是到學堂來認個字。
對比他們這些寒窗苦讀,拼命向上的學子,魏征宇就是那一朵奇葩。按時上課什麼的基本上是不可能,課堂更是整出這樣那樣的事情,課下欺負學生更是家常便飯。按現在的話說,就整個一中二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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