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哥,你看這桌子太大,夾菜特不方便,你有沒有想過弄一個滑動的桌子?」林理第一次進銘醉樓就有這個想法了。明明都是很高檔的布置,確弄個四四方方的桌子,實在是有點掉檔次。
雖然這個時候還沒有玻璃制品,但是大圓桌上面弄個小的圓木桌,他可是知道這個時代木匠的手藝極其的厲害,做這樣一個桌子根本都不費什麼事兒。
「滑動的桌子?林弟能說的詳細點嗎?」對魏征宇這樣的有錢人來說,都是僕人成群的,要不是這兩次和林理吃飯,他根本都不會意識到這個問題,但是听林理的意思,桌子可以動,這該是多麼新奇。
「這麼說吧,就是在這個方桌上面再擺一個圓盤樣的桌子,中間用矮點的軸連接起來,這個軸做成活動的,上面那個圓盤只要用力就可以轉動。到時候,想吃什麼菜,只要輕微用下力,就可以轉到自己面前了。」
這個還真沒有什麼難的,稍稍一解釋,不僅魏征宇明白了,連旁邊的李弦都清楚。「相公,下面桌子是方的,那是不是上面那個也做成方的比較好看?」
林理沒有想到,李弦將這個都考慮到了。「阿弦說的對,其實我是這麼想的,酒樓里面吃飯的方桌不像家里面那麼有講究,何不上下都做成圓桌,這樣轉動起來不僅方便,位置擺放上面也更美觀。」
飯後,魏征宇帶林理到了三樓議事的地方,至于李弦和孩子們被小廝帶去了休息室。
不管是菜譜還是林理剛剛提的桌子,雖然讓他感興趣,但是最重要的還是林理所說的橄欖油。不說賣了,現在家里人可是喜歡的不得了。
將林理給他的一卷紙攤開,紙上畫的是圓筒狀的東西,旁邊有著注釋,攪碎機。畫面很是整潔干淨,加上旁邊的內部構造圖,就他這個外行也能看個七七八八。
「林弟,不僅書讀的好,這畫工也是極厲害,有這圖紙,可是省了不少事。」
「魏哥,可是夸錯了人,這是我婆麼畫的,很厲害吧,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也是震驚的很。」
魏征宇確實錯愕的很,不怪他以貌取人,實在是林理家的那位長得實在是難看的很,一點都沒有哥該有的樣子。
「真沒有想到,弟麼有如此巧妙的畫藝。」商人就是這樣,越是有錢,越不喜歡別人說他俗。所以他們會花重金購買名人字畫,古董文物,裝點自己是個很有品味的人。在這樣的燻陶下面,魏征宇對這些字畫方面還是很有鑒賞力的。如此寫實的畫風,仿佛是真的一樣,這樣的畫雖然沒有大師那樣所謂的意境,但足見畫者的厲害。
「林弟,還要勞煩你,請弟麼畫一下你說的那種桌子。听的時候,就覺得奇特的很,也不知道你的腦門怎麼長的,居然能想到如此神奇的妙方。」
听魏征宇這麼說,林理倒是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問他是從哪看到的。「你別老夸我,我這不是懶嘛,第一次來吃飯之後我就琢磨這個事了,今天也是巧了,弟弟們手短,只能夠到眼前的菜,可不就想出了這個招。」
兩人商議了下橄欖油的事,橄欖油作坊選址是個大問題。圖紙上面東西看著簡單,但是以現在的打鐵水平,做出來是極不容易的。而且那個壓榨是個大問題,還要漸漸的模索。以樂觀的估計,準備好這些東西最少也要兩個月時間。兩個月已經秋末初冬了,橄欖果差不多完全成熟了。成熟的橄欖果極易發酵,必須采摘後迅速絞碎壓榨。
他記得橄欖果成熟之後掛在樹上根本都不會壞,可以一直采摘到來年春天。所以,為長遠考慮,橄欖油作坊最好是建在靠近橄欖樹的地方。
魏征宇倒是直接,說將作坊就建在他家旁邊。林理當然不樂意了,魏征宇個奸商,真是會打主意。雖然他家旁邊面積很大,建個幾十間屋子都不成問題。
但是,這作坊一建起來,他就別想清靜了。他們林家村山靈水秀的,他可是相中的很,準備在那過一輩子呢。
另外一個,橄欖樹長在大山半山腰上面,采摘及其的危險,尤其是在冬天,那些猛獸有時為吃的還會下山,到那時要上山采摘肯定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及其的不劃算。
「魏哥,這個事情先緩緩,李家村,不知道你听過沒有,就是我岳家那兒,他們那地勢平緩一些,小山及其的多,但沒有什麼大山。阿弦說他們那邊很多橄欖樹,我這兩天有空先去一趟,有信我到鎮上來找你。」
兩人商議好後,魏征宇才來得及看那些菜譜。除了那天吃到的清蒸魚,魚丸,清炖魚,居然還有好幾道其他樣的。
林理吃過銘醉樓的菜,倒是對這邊調料有些了解。所以他另外加了一道紅燒魚、魚米花、香煎魚片,魚羊一鍋鮮。
對做菜,魏征宇那是一竅不通,廚房里面的廚子也沒有見過這些。「林弟,能不能請你去教一下廚子?也讓我開開眼。」其實說到底,魏征宇還是有些不相信林理會做菜。
「看你說的,不就是幾道菜嗎?也就是佔個新奇的名,等那些大廚研究透了,百八十樣也能做的出來。」
話是這麼說,林理還是在魏征宇帶領下來到了廚房。魚的種類很多,每一種魚甚至都有每一種的做法。像魚米花,最好用黃花魚、桂魚來做,而魚羊一鍋鮮則用鯽魚最好。這邊人都不怎麼吃魚,根本都分不清楚魚的種類。
所以林理本來就打算來後廚看看,主要是教教那些廚子認認魚。
「東家,菜場上的魚全買來了,就這麼多。」掌櫃的一邊招呼,一邊擦了擦根本都不存在的汗。看著東家黑下來的臉,他都快打顫了,他們酒樓也就一個廚子炸魚,一天也就是幾十盤的量。哪成想都過午飯點了,東家讓去買魚。這個時候哪還有賣魚的,能找到這幾條魚都算是他的幸運了。
看著筐子里面那幾條半死不活的魚,魏征宇不由問道︰「店里面炸魚用的大紅魚,還有沒有剩下?」
「還有十幾條,我現在去取。」掌櫃的立馬答道。
「將炸魚師傅叫來。」
他們現在待的是一個單獨的廚房,私密性很好,經介紹,林理知道,這樣的廚房是專門用來教學用的。而且每個酒樓飯館都有自己的特色,這些秘方一般都由廚子晚上在這邊調配。
魚一共也就六條,讓林理高興的是,里面有三條都是鯽魚,這個做湯最好了。另外還有一條 魚,兩條鰱魚。
掌櫃的還沒有來,林理到案板上面抽出菜刀,開始收拾那三條鯽魚。
那熟練的樣子,魏征宇這一刻才真正的相信,林理是真的會做菜。
魚又髒又腥,他們酒樓這麼大,也就這一位廚子和魚打交道。
吳師傅被掌櫃的叫的時候,還奇怪東家為什麼要見他,他在這個酒樓已經干五年了,愣是還沒有見過東家的面。
跟著掌櫃走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們前往的路是去秘密廚房的。這個廚房可是他們飯店所有廚子最向往的地方,五年了,到這個廚房甚至都快成了他的執念,也就是這個撐著他在這里一直做炸魚。
到的時候,吳師傅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一個漂亮的小孩正蹲在地上刮魚鱗。在酒樓里面,那些挑菜的工人每次遇到洗魚的活都像倒了八輩子霉一樣,洗的不干不淨不說,哪一次都要他重新返工。
「東家,這個是炸魚的吳師傅。」魏征宇打量著這個炸魚師傅,他提前查了這個人的資料,算是個可以掌控的人。
掌櫃的在一邊使眼色,而吳師傅正在專心看刮魚鱗的林理。掌櫃的簡直是氣的不行,如果不是東家看著,他都想上腳踹了,太沒有眼色了,怪不得混了這麼多年還是個最低品級的廚子。
「吳師傅。」魏征宇加重的低音總算是換醒了吳師傅。
「小的吳連見過東家。」回過神的吳師傅立馬行禮道。
魏征宇和林理介紹了下廚子,有了幫手快的多。
這個吳師傅不愧是炸魚的師傅,雖然只會坐那麼一道炸魚,但是對魚的了解還是很深的。基本上林理一點就通。
最重要的是腕力極好,四條五六斤重的鯉魚,這個叫吳連的中年大叔不到一刻鐘就全搗碎成了魚泥。至于挑刺剔魚骨,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兒。在看那刀工,基本上林理想要什麼樣,就能切成什麼樣。而且片片均勻工整。這簡直就是人才啊,如果不是一邊的魏征宇俯視耽耽,他都想將這位大叔打包帶走了。
兩人合伙,很快一道道菜都做了出來。
魚丸外面都滾了面粉,煮熟後一個個圓滾滾的,好看的不行。剛出鍋,就被魏征宇拿食盒直接裝走了。
這些天下雨,魏征宇都快被他家風林還有他家爹麼念叨死了。他從來都不知道他家風林還有這麼能說的時候,剛開始還開心的不行,念到後面他都是有多遠就想躲多遠了。什麼都怪他做什麼破生意,要不然當時就知道怎麼做了。這看的到魚吃不到魚丸是有多痛苦什麼的,他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將魚丸小心的裝進食盒,叫來小邱,囑咐了好幾遍,要親自交到風林手上。想著晚上總算是可以交差了,就不由得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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