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後面兩人話語,秦雀心中先是一喜,隨即又是一憂,喜的是自己催發的真元箭果然有效,至少讓那兩人心存忌憚,憂的是,正如那余老四所言,自己丹田之中真元之力可沒多少了,滿打滿算再催發四五次便要告罄。
心中擔憂,嘴上卻不會顯露,飛奔之中回身瞟了一眼十幾丈外的余家兄弟一眼,哈哈大笑幾聲︰「放馬過來,試試就知。」
「張狂小兒,也吃爺爺一招真元箭。」被秦雀一聲狂語激怒,嗚呀呀叫了兩聲,正自飛奔的余老二也揚手出去,三道火紅芒箭激射而去,瞬間便到了秦雀身後,只是又被險險避開,只留下秦雀幾聲大笑聲音,惹得余老二又一陣怒喝。
看到余老二又要揚手,一旁的余老四大喝一聲︰「老二不要逞能,就算要催發真元箭也要等迫近之後再說,否則白白浪費真元,還平白讓那小子笑話。」
對于自己這個兄弟,余老二佩服的很,听到提醒終于冷靜了幾分,點點頭應了下來,收住手掌,全神朝前追去,只是雙眼通紅,仿佛燃著熊熊烈火一般。
覺察到先前拉開的距離又被身後兩人迫近了不少,秦雀心中生急,距離前面林子還有三里不止,想要阻滯身後兩人,唯有再次催發一次真元箭了。
正要揚手間,秦雀忽然神情一動,隨即嘴里大喝一聲︰「接招。」說著話不忘手掌朝後一彈。
剛剛被秦雀一道木系真元箭敲下一塊劍刃,听到秦雀又要催發,便是余老四也微微一頓,與自家兄弟一起朝前望去。
「哇呀呀,我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兩人一個停頓,眼看著又被秦雀掠出兩丈之外,卻沒有看到預料中的木系真元箭,不過短短片刻,便被秦雀兩次戲弄,剛剛才壓下怒火的余老二再次爆發,怒喝一聲搶先沖出去,好在還記著先前兄弟提醒,沒有再浪費真元催發真元箭,不過還是揚手催動手中長劍,兩道凌厲氣息朝秦雀斬殺過去,可惜遠比不上真元箭能夠射出那麼遠,兩道氣息還未到秦雀身後便消散開來不見了蹤影。
覺察到如此動靜,秦雀又一陣哈哈大笑,剛剛一招得手,他似乎來了興趣,隔上三五步,便回手一彈,只是次次都是虛招,根本沒有催發出一道真元箭。
無論虛招實招,余家兄弟都不敢有半點大意,只因為他們是追殺之人,虛招就罷了,若要是實招,自己可是飛奔沖過去的,稍不注意便會主動迎上去,反觀前面的秦雀雖然也要時時注意身後兩人法器威能,卻是輕松了不少,
余老二眼中怒火越發盛了,一旁余老四一臉陰沉,同樣怒意洶洶。
耳中又听到前面一聲「接招。」卻依舊沒看到真元箭,余老二沒有絲毫停頓,卻听到身後一步的余老四一聲呼喝︰「老二小心。」
神情一變,余老二也看到了一道綠芒,不是如先前一般射向自己胸口,卻是低低射向自己大腿。
怒喝一聲奸詐,余老二不敢有半點怠慢,虧得他實力不低,反應迅疾,手中長劍再次攔在身前,一聲脆響後,劍刃又缺了一塊。
少不得余老二又一聲憤懣怒吼︰「啊,氣煞我也。」
幾次三番之後,密林已經到了眼前,秦雀又一聲哈哈大笑之後,縱身躍入密林之中︰「不怕死便跟進來。」
若是開始時候,秦雀有如此狂言,不要說余老二,便是一貫冷靜的余老四也不會理會,徑直便追殺過去,這會兒兩人卻是有了一絲遲疑。
「老四,這片密林中莫非有什麼古怪?」
「不清楚,這座山嶺背面應該就是我們來時看到的那道絕壁,明明是條絕路,這小子卻一路奔逃非要到這密林之中,難不成真有家中長輩在此?」
「狗屁長輩?這附近方圓千里也沒有一處靈氣濃郁之地,就算有修士出沒,我看也是在里面療傷,對了,那小子不願傳訊,我看十有**,里面的人是受了重傷,哈哈,擊殺一名修士可比獵殺一只一品妖獸強多了,老四,如何?」
听到自家二哥話語,余老四也有些意動,只是沒有立刻接口。
余老二有些不滿他的遲疑不決︰「最煩你這墨跡勁兒,你要不去,我可自己進去了,不說別的,就那小子身上那件靈物,離著數十丈都能感覺到精粹氣息,肯定不是凡物。我要搶到手,你可不要眼饞。」
余老四知道自家兄弟脾氣,聞言也不生氣,又思量片刻之後點點頭說道︰「好,我們進去看看,不過老二,進了密林一切小心,那小子修為不高卻十分奸詐,若陰溝里翻了船,誤了拜入禾山可就不值當了。」
「你這句話說的沒錯,那小子確實奸詐,等下捉到,我定要將他活剮掉。」
「先找到再說,且不說是不是有高人在此,就算那小子一個人,也肯定有所準備,說不定躲在什麼隱秘之地。」
「哼,惹急了,我放把火將這里通通點著,倒要看他能躲到什麼地方。」
「老二你可不要瞎來,真要燃起火,我們那里還能那麼察覺到精粹靈氣氣息,反倒被他趁亂逃走。」
「我說說而已,快點,那小子快跑沒影兒了。」
兩人商量幾句,終于下定決心,余老二一聲呼喝中,兩人邁步走入密林之中。
片刻的遲疑,秦雀已經深入密林十幾丈,余家兄弟小覷了秦雀手段,進入林中的秦雀好似靈敏猿猴一般,余家兄弟兩人只看到前面幾根藤條晃蕩幾下,密林深處一道身影連連閃動,片刻間沒了蹤影。
兩人知道這里地形,倒是沒有著急,頓了一頓,余老四朝著兄長說道︰「嗯?老二,我們分開走,我去走左邊,你走右邊,一步步推進,只要守住這個方向,他便插翅難飛。」
「好。」余老二應了一聲便朝右邊行去。
兩人相隔十幾丈,遙相呼應,雙雙朝密林深處而去,如此拉網式搜尋,雖然慢了些,但絕不會有半點遺漏,密林隱秘之處頗多,但能藏得住人卻遮不住那精粹天地靈氣氣息,只要有一人覺察到,另一人便可以迅速合圍。
「哈哈,小子,看你還往哪兒跑。」
剛剛分開沒多遠,正四處探查的余老四便听到那邊自家兄弟一聲大笑聲,听到已經發現秦雀蹤跡,他沒有半點遲疑,當即朝那邊飛掠過去。
十幾丈距離不過數息功夫,余老四已經看到自家老二正朝深處飛奔,遠處有一抹身影閃動,不是秦雀又是何人。
不知為何,余老四心中閃過一絲不妙,可惜還沒等他開口,正在飛奔的余老二忽然一聲驚呼怒喝︰「啊。」
余老四一抬眼便看到自己老二倒懸空中,不知道從哪里冒出的數道寒光朝他射去。
鐺鐺鐺幾聲脆響過後,余老二一揮手將縛在腳腕的繩索斬斷,一個翻身落了下來,還未落地,便又狂呼出聲︰「氣煞我也。」
余老四走到近前,才發現並不是什麼修士手段,而是尋常獵戶打獵時候布置的索套,幾道寒光不過是幾根普通弩箭,發射機括就在旁邊一棵大樹枝椏上,與這邊繩索間有一根細線相連。
弩箭上冒著幽幽綠光,分明是淬了藥的,余老四微微一嗅,便分辨出這是一種厲害麻藥,只是這種手段絕對不可能用來對付余家兄弟這樣的修士,頂多就是獵殺那些沾染了些天地靈氣氣息剛剛入了品的妖獸罷了,被這種低劣把式戲弄,余老二更加惱羞成怒。
余老四稍稍勸慰兩句自家兄長,兩人又各自分開十幾丈,朝剛剛秦雀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他們沒料到剛剛那一道繩索陷阱只是個開始,接下來短短半天時間,每每看到秦雀身形時候,便會有東西冒出來,三個捕獸夾、四個索套、還有兩處陷坑,至于地上刺釘、倒鉤種種小布置簡直數不勝數。
若是修士陣法布置也就罷了,偏偏都是這些不入流的小把式,雖然只要兩人稍作防備,根本傷不到分毫,但屢屢被秦雀戲弄,不要說一向火爆的余老二,就連素來冷靜的余老四也按捺不住胸中怒氣。
到了後來,那精粹靈物倒不重要了,余老二怒罵連連,狂吼著要將秦雀生擒活捉,而後虐殺。
只可惜天色漸暗,就算余老二再不願意,也只能听從余老四的意見,停下了腳步。這些獵人手段沒有半點陣法波動,黑漆麻烏中,真要被兩只冷箭射傷中毒,那就正的要被氣死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剛剛坐下的余老二嘴中念叨不已。
「行了,老二,雖說沒抓到那小子,但可以肯定一點,這里定然不會有什麼高深修士。這片林子已經過了一半,明天他就無處可去。」
呼哧呼哧喘了幾口粗氣,余老二也終于將自己怒火稍稍壓了下去,就地盤坐,緩緩催動起了功法。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兄弟二人雙雙睜開眼楮,對視一眼,同時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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