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早戀,我真是比竇娥還冤啊!我身在理科班,一個班級六十人就四個女生,即使長得再對不起村民對不起黨,**後面也是有一大群人跟著跑的,女生完全是國寶級人物啊!本來養成的一個大老粗,到了理科班,立馬變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小姐,全是因為那群男生太愛護國寶了,連擦黑板都要表現下男子漢的氣概,整個班級的座位也體現出了眾星拱月般的氣勢,我們四個女生全在黃金位置,第二三排的中間位置雷打不動是我們的。
這樣老師就有擔憂了呀,輪流給我們四個做思想工作,什麼千萬別關系太過親密啊,學習為主啊。裴豐和我關系好,就被流傳出各種版本,家女乃就表示過對裴豐的好奇,還不是一般的好奇,是賊好奇!裴豐一來我們家,家女乃就各種旁敲側擊,這點……和誰好像來著……
我在大家探索的眼神中敗下陣來,泄氣地舉起一只手,拇指和小指相扣,口中念道︰「我發四……誓……咳,我發誓,我沒有任何想法,咳,我,我以林璇從小到大的人品發誓,我絕對絕對……」該怎麼證明我是早戀絕緣體呢?
「停,璇丫頭,我們現在不是說這個,我問你,你昨天傍晚有沒有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特別的事情?」老道眯眯眼,頗為無奈道。
「就是這個啊!我說的就是這個!我只是去坐坐,我們真沒談戀愛,我們只是好朋友!」我強調。
老道收回眼神,「你去誰家了?」啊?他不知道啊?
「是璇子的同學,叫裴豐,關系是很不錯。」家女乃答道,又瞅著我說︰「你想哪兒去了。」我確定我臉紅了……
「高中同學還是初中同學?」說這話的是我那個表哥,這有區別嗎?不都是同學嘛,只見他好看的眉毛皺成了蚯蚓,又是一個愛皺眉的人。
「高中的。」
他又問︰「一直同學的,還是高中開始的?」
「高中啊。」
他的眉毛更皺了,扯了扯嘴角,「還真有心,呵。」怎麼看怎麼不像在笑,像是鄙視,又像在……自嘲?我馬上又把這個想法推翻了,他干嘛自嘲啊,那就是鄙視咯,那他又干嘛鄙視呢?!
我挑了挑眉表示不滿,「表哥有何指教?」
他低下頭,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楮,我看不清里面的東西,「你經常去?」
「還好吧,不太經常。」主要是裴爺爺太熱情,每次都弄得我不太好意思,還有就是裴豐最近也不怎麼叫我去他家玩了,可能他也不好意思吧。
「璇丫頭,在他家可還見到什麼人了?」老道打斷了我們莫名其妙的談話。
「他爺爺。」嗯?這話听起來怎麼有股不對勁的味道,「裴豐爺爺。」我重復道,證明我沒罵人。
「還有呢?」
「小八哥算嗎?」小八哥除了話多就是話多,嘴巴沒個消停的。
老道表情頓時有點僵硬,家女乃趕緊說︰「有沒有奇怪的事情?」
「沒有。」除了裴豐從頭到尾都臭著臉。
老道模了模胡子︰「那這就奇怪了,不應該啊。」他眼里盡是不可置信。
家女乃用手踫了踫老道,低聲說︰「確實看見東西了,你再仔細瞅瞅有什麼不對勁,說看見之前,眼楮還模糊過。」
我總算明白過來了,是昨晚我撞見鬼的事啊!老道不是那麼單純的送表哥來!我想起來了,我脖子上的吊墜他送我的時候,說什麼來著?闢邪!這下失效了吧,我掏出吊墜對老道說︰「這個你拿回去吧,該看見的我不還是看見了。」
老道看著我手里的吊墜,眼神突然變了,「拿過來我看看。」我從脖子上解下扣環,放到老道手上。
表哥也湊過去,研究了幾分鐘,他們對看了一眼,表哥問我︰「讓誰踫了?」聲音不再漫不經心,而是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
我咽了咽口水,「裴爺爺。」我心虛,因為我違背了老道囑咐的話,給別人踫了。我立刻辯解道︰「裴爺爺只是想看看嘛,怎麼會有關系呢……」看著老道凌厲的眼神,我後面的話又吞回了肚子。規矩還真多,闢邪的東西,別人踫一下就失效了,那不是很差勁,保不齊是什麼次品呢。
我小心翼翼地問︰「吊墜出什麼問題了?跟裴爺爺有關?」
「你這腦子,當所有人……」
「濃墨。」表哥正要對我批評指正,卻被老道打斷了。
老道對我說︰「璇丫頭,以後這個吊墜再不可被別人踫了,當然……和你的裴爺爺無關,一般人踫都會損它的靈氣,你且收好,放在衣服里,不要再拿出來了。」
我內心顫顫的,表面上還是裝作很淡定,「我以後還會看見嗎?就昨天那個……」
「不听話是要吃虧的,眼前虧啊!這墜子折損了,也沒辦法修復了。」老道閉了閉眼,我自動理解為不想看到我,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了。
一普通人,遇到東西的概率是不大的,鬼能遇上一個八字輕的並且看見它們的也不容易,昨天遇上我這個正衰弱的倒霉蛋是小明女乃女乃的千年等一回吧。八字輕八字輕,這是老道說的,就是因為輕成了鴻毛,爸媽會克的我立馬提前回爐,所以至今都缺乏完整的愛,我深深地討厭老道,咦,這話我以前說過?
我內心顫抖,家女乃是面部顫抖,她一個勁兒地請求老道幫忙,老道一個甩眼,我這個當事人就喪失了知情權,在我的嚴重抗議聲中,我被我那高個子表哥無人權地架到房里去了,我最後听到的一句話是︰「這就是我帶濃墨回來的原因。」
他帶我表哥回來的原因就是為了我?一听家女乃說我看見東西了,就把表哥打包送回來,我第一反應就是給我驅魔……
我頗為怨念地望著關上的房門,這是舅舅家一直空著的房間,雖然沒人住,可是房間里一應俱全,整整潔潔,像是未隨時回來的人準備的,對面就是我在舅舅家長期駐扎的房間,我猜,這就是表哥的房間吧,這麼輕車熟路,是第一次回家?我有必要了解下他的情況,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以前從家人嘴里,就只知道他學道,其他一概不知,這樣可不好相處。
「表哥,你……」
「叫我名字。」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沒想到學道之人這麼不拘小節,直接叫名字……
他站在桌子前,一手撐著椅背,一手撐著桌子,眼楮看著我,就像看動物園的猴子,我有點不自在,站著都不自然,手也不知道往哪兒放,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啊,我干脆一**坐他床上,眼楮不去看他,這下子,總算輕松不少。
「那個……恐怕不好吧,會被說沒大沒小的。」我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了,在心里嘲笑自己,面前的不過是我表哥嘛,見到陌生人也不需要這麼緊張啊,昨天連鬼都見到了,還有比這更可怕的?
他說︰「我不習慣多出一個妹妹。」什麼啊,沒禮貌的是他好不好,我暗自月復誹,你以為我樂意多出一個哥哥啊,哼~
「那好吧,我就叫你濃墨好了。」我抬起頭,對他笑笑。
他听到我這麼叫,怔了好半晌,直到我拿手在他面前比劃,他才說︰「你叫我什麼?」
我眨眨眼,太不尊重人了吧,這個時候走神,遂不太情願地又喊了一次,「濃墨!」
他的眼楮如墨一般漆黑,里面本來很沉,流淌著光芒的光芒忽然就滲透了出來,他笑了。我的記憶里,裴豐經常笑,他很愛笑,我喜歡看到他笑,很陽光溫暖很好看,我多次禁不住夸獎他的笑,我認為他一笑,隔壁班的班草承彥絕對寶座不保,我也想象過承彥的笑容,本來就很好看,再一笑豈不是……也幸虧他不會笑。而濃墨的笑,無法形容,我能說很動人嗎?不過,這個大帥哥是我表哥,哈哈,我該多自豪!
他眼里笑容更深,「走,帶我去鎮上逛逛吧。」也行,更方便套話,嘿嘿。
「你是說,你不走了?」我的聲音差點把小餐館的屋頂給掀了。
濃墨尷尬地環視了一下四周,幸好這個點也沒人來吃飯,就我們倆用餐,然後他點了一下頭,表示我听的沒錯。不好意思,我一激動就忘形,他不走了,我頓時心里樂開了花,一圈圈煙花在我頭頂散開昭示著我解放了!以前舅舅還能打著他兒子不在家的借口摧殘我,現在可不能名正言順啦,濃墨才是舅舅唯一的兒子,哈哈,他不跳火坑誰跳?
濃墨估計見我突然笑的無比燦爛,也被我傳染了,他的頭微微前傾,隔著桌子貼近我,嘴角一勾,「你很高興啊?」
我齜牙咧嘴道︰「我當然高興啦,你可是我親表哥,阿喂,怎麼說我們也是表兄妹對吧,又這麼多年沒見,你一點兒為人兄長的責任都沒盡到,現在有這麼一個大好機會,你表現的時候到了。」
他挑眉等我下文,我月兌口而出,「你們家醫館……」
「要合並了我知道。」半路截了我的話,他斂了眸光,收起笑容,縮回頭,往後靠去,很明顯是不想搭理這個話題,看來真不怪舅舅這麼早就逼我學醫,他這寶貝兒子一說到醫學,就做面癱狀,不高興了,和裴豐相處久了,踫上這麼一個陰晴不定的表哥,我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來烘托我熱烈歡迎他回家的氣氛,我不是來多了解他的嘛,一開始就冷場,誰來教教我該怎麼繼續啊!
「裴某某來電~某某來電~來電~」一連串震天女高音嚇得我差點沒從凳子上跳起來,口袋里的手機震動地歡天喜地,濃墨眯眼瞥著我,我沖他尷尬地笑笑,然後手伸進口袋,摁了接听鍵,「唔,裴豐,我,我不在家呢,你不用來接我,我這里離學校沒多遠,我一會兒自己過去,行,那待會兒見哈,拜拜~」掛了電話,我對面的表哥終于從面癱恢復了一點表情,他的兩條好看的眉毛皺在了一起,我注定要惹他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