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乃女乃說的傳說是真的。////」我擰開水杯,喝了一口水,嗆得腦子清醒點。
「對,這條路是不是那條蛇變的我不知道,但是洞內的字的確是一個男子為了心愛的女子所留的。阿璇,你確定你真的看到了和你現在一模一樣的蛇女?」他突然抓住了某個點激動起來。
「是啊,然後我就全身酥軟,蛇墜起作用了,我的記憶回來了,我的尾巴也出來了,這就是整個過程。」
「那可能我們還是猜錯了,能變成真正的蛇女,除非那條蛇是仙。蛇妖最多能變成人類,你看女媧娘娘就知道了,所以在蛇界,最成功的不是變成人,而是半蛇半人,那種境界只有仙才能達到。」
「你說前世的那條蛇不是妖?」濃墨這話一出,雖然是猜測,但我也激動了,也沸騰啦,是仙唉!不是妖!「那我是不是也不算妖?我也是仙?」
「不,你這個樣子,不好定義,反正不是仙,不要打斷我的思維。」他把盤著的腿給拿出來,換了個正常的坐姿,我也拱了拱尾巴,把尾巴換到前面,從岩石上拖下去。兩只手撐在背後,唔,姿勢不錯。
濃墨繼續說︰「老人說,那條蛇是蛇仙,正對應了洞里的情況。蛇仙落下了凡間,神秘男子不甘心,找到她的尸體,把她冰封在這里,蛇仙轉世第一世變成蛇,也就是你的前世那只蛇,第二世就是……」他打量了我一番,「你身上的蛇氣,好像這個更慘。」
「牆壁上的字寫的是,二世待續,說明那個男子從我這一世開始就沒有來過這里,他也忘了她,還說明他預料到那個蛇仙還會有一世,難道說即使不是被我們家的車軋死,她也會有別的死法然後投胎?她本來是蛇仙,下凡的第一世還是想修仙,難道說她是被貶下凡的?可是她又注定第一世會以死亡進入到下一個輪回,這個蛇仙是不是受了什麼詛咒,那個愛她的男子守護她的仙體,為她弄了這麼個隱秘寶地,她輪回的第一世他都參與了,第二世他雖然忘記了,但也正在參與!他在第二世輪回前把這里布置好,等蛇的轉生第二世來到這兒,在機緣巧合之下變成我這個鬼樣子再有機會和他再續前緣。好淒美的愛情故事啊,只可惜,她的輪回被我阻斷了,只變成了一些瑣碎的記憶,這樣,他們要怎麼相遇呢?」說著說著,我就感傷起來。
「阿璇,阿璇」濃墨拿手在我臉上捏了一下,「這些只是猜測。」
「不是猜測,我覺得是真的,這個吊墜老頭說,是蛇界聖物,可是能打開這個地方,那個男子一定是持有者,那為什麼會落到老頭的手里?老頭一定知道那個男子的下落和他這一世的下落。」突然,我頓住了,我和濃墨視線相對。蛇墜加上濃墨可以打開石門,濃墨就是那個男子的輪回第二世!「這,這算什麼啊?你喜歡我身上的這團蛇氣?」
他突地站起來,「不是這樣的,一切都只是猜測。我們現在想想該怎麼上去吧!」
一世二世,一世二世,誰好像警告過我,那個會預測未來的大叔!
我尾巴噌地把身體頂起來,「濃墨,我記起一個很重要的信息!一世二世,那個預測未來的大叔,他說我將來會在一世二世中選擇,可我當時太緊急,也沒時間多想,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突然又一個信息竄進我的腦子里,「思源,就是那個抓黃鼠狼的男孩,他跟我說她的二嬸,就是那個女鬼,我背過的,現在全想起來了,那個女鬼說了一首詩。」不行不行,果然這麼多記憶堵在一起,思維好混亂啊!我這麼想著,蛇尾巴尖就敲了敲腦袋,嘶,連主人也敢打。
「什麼詩?」濃墨問。
「天空一滴花,人間兩生回,有緣卻是有意,無緣也是有心,此生無根水,莫要把心留,恐有半靈入,還看身邊人。這里面也說了人間輪回兩次,可我當時不記得女鬼,我覺得他在多半都是瞎扯,夢里的事哪能記得那麼勞,可是,濃墨,你現在還會覺得這是假的嗎?」我看著他的眼楮,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說不定一切只是個巧合,阿璇,記得我剛見到你就很討厭你嗎?你問過我無數的為什麼。我現在來告訴你,我一早修道,師傅跟我說了前世今生,我前世就敗在那條蛇的手上,怎麼可能和她是愛人,這男子絕不可能是我。」
「好,就當你不是那個男子,可多年以前,你跟我說過,你並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你只是選了這條路,又怎麼會在乎前世的孽緣呢?你卻為了一個和我不相干的事而恨我。」
「就因為這多加的一世我覺得很無聊,若不是那條蛇,我上一世就結束了,哪還需要再經這一生?那條蛇不能成仙,現在以這種方式生存著,與道相馳,與天相悖,如果這一世我收了她,也是為道修仙,可是偏偏被你這個凡人惹上了,多了數不清的麻煩,不能隨便收個干淨利落,我怎麼不會仇恨你。」
「所以呢?你現在在我身邊,從小就進入我的生活,就是為了收了她?如果不是她,你就不會一直保護我,其實你只是想修仙!是不是你還想著,什麼時候把我的蛇氣吸干淨了,你就為蒼生做了大貢獻,為人間除了個殘余的妖孽,然後在你的得道成仙的道路上一路暢通!」轟,腳下的岩石崩了一角,尾巴又亂動了。
「阿璇。」濃墨突然慌了,他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一手給我擦眼淚,「阿璇,你的眼楮怎麼會……」淚水模糊中,我看見他的佔了我淚水的手,那分明是墨汁,他又出現了緊張的神色,「阿璇,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你的眼淚怎麼像墨汁?」
「濃墨!你給我眼楮里滴的是什麼?」
「星君的墨汁。」
「星君的墨汁。」
「星君的墨汁。」
尾巴一卷,濃墨被推開了,我哧溜進了洞穴,不是夢,是那條蛇的記憶,我的眼里真的有墨汁,我哭笑不得,糾結地要命,好可笑,濃墨如果是那男子,他和我的蛇氣有淵源,我不高興,他要收了蛇妖我也不高興,總之,我就是不高興了。
我來到冰湖邊,用蛇尾卷起身體,把頭埋在蛇尾處,身上的衣服干的差不多了,我的心卻濕了,冷的瑟瑟發抖。
身後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阿璇。」我討厭听到這個聲音,因為墨汁流得更多了。
「其實,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呢?你氣我到你身邊,保護你都是為了收蛇妖,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師傅也不會讓我認識你,我也不會到你身邊,你現在卻氣我當初能到你的理由,可是,我要收的是蛇妖,並不是你,你不是想做普通人嗎?蛇氣沒有之後,你就是普通人了,再也不用懼怕什麼,也不會害怕會看到什麼,我們之間沒有沖突對不對,那你又是在氣什麼?」
濃墨的話說的很對,我們的目的雖不相同,但是結果都一樣,使蛇氣和我分離,可是我就是不開心,一想到他的目的不純粹我就不開心,人恐怕就是這麼矛盾吧,一方面,他在我身邊我很開心,可另一方面我不開心他的目的。
「阿璇,你是在生氣我親了你還是因為我不是你表哥?」
濃墨這話又問到我的矛盾處了,他親了我,我覺得他是我表哥,我不開心,然後我記起他不是我表哥,我又不開心。這麼一說,我好像根本就沒有理由生他的氣嘛,為什麼我就是生不了濃墨的氣呢?每次被他氣得半死,然後又會屁顛屁顛跟著他。
「那是我的初吻。你這個大壞蛋啊!家女乃說,做女生要矜持。」
「我是男生,是我做的。」
「我的初吻。」
「也是我的。」
「瞎扯!你初一和程潔談戀愛的時候我可都看在眼里的!」還因為重色輕友而拋棄可憐的要蛻皮的我。
「那不是真的。」
「那你們為什麼總是在一起,連放學都是!」
「你和裴豐還在一起玩呢,經常打羽毛球,怎麼就不說是談戀愛,我們一起就是談戀愛了?」
「那為什麼別人傳你們,不傳我們?」
「你忘了最後是誰讓調的位置?」
「對了,你為什麼要寫信給老師告自己的狀啊?」
「因為我覺得我那樣做沒意思,你這個傻蛋完全不懂我在做什麼,還老是氣我,最後我放棄那個辦法了,太幼稚。」
「你在說什麼啊?」我忍不住把頭抬起來。
濃墨站在我身邊看著我,他向我伸出手,「阿璇,表哥的身份那麼不同嗎?我們從小在一起,認識這麼多年了,其實也是可以牽手擁抱的。」
「家女乃沒這麼說過。」我猶豫了。
「阿璇,你這麼大人了,不能什麼事都指望女乃女乃告訴你,世界這麼大,事情這麼多,不可能說全的。」
我慢慢把手遞給他,他接住我的手,拉我起來,我們從小認識,我們一起長大,拉手擁抱也沒關系。
就在這時,地動山搖起來,整個山洞都在震動……一個人影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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