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小區里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了,姐夫把芳芳姐抱下了車,他們家就在一樓,是三室兩廳的套房,抱新娘進去都不用上樓梯的,這還好,不然不僅需要體力還要戰斗力啊,接親的時候被堵在門外那是不會累的,可是抱著新娘上了樓還一起被堵在門外,這多累啊,所以,姐夫進了門後才被堵在房門外,雖說鬧洞房什麼的,都留在晚上,可是基本一些小鬧小玩已經開始了,新房里和我們那邊一樣,估計也擠滿了小孩子,不讓他們進去,因為是夏天,姐夫抱著芳芳姐已經走了一段路了,現在又被堵住了,因為不到新房是不能放下新郎的,所以姐夫滿頭大汗啊,又要和里面的孩子們談條件了。
「噢,太多了,這沒法洗了!」一聲驚呼頓時讓我警覺起來了,我在悠哉什麼啊,芳芳姐安全了,可我已經一腳踏進水深火熱之中了,剛剛那慘叫聲應該是送親來的表親中招了。
我趕緊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這時,後面一道亮點靠了過來,明顯是一只伸來的手,我噌地往旁邊一躲,捂著臉大叫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什麼你自己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慢慢放下手,睜開眼楮看著他,「裴豐。」出于剛才的舉動,我多少有點尷尬,「我是不要被抹紅,額……我的意思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自己來妥妥兒的!」
「璇子,你還是老樣子,和前世沒多大區別。」他的話字字敲打在我的心上,這是要坦白從寬的意思?他不再躲閃我了,要主動表明身份了!不知道我待會兒告訴他真相,會不會被報復,我心里直打鼓。
「哎~小姑娘過來!」一個大媽在向我招手,手里還拿著一個紅包,新娘娘家小孩到新郎家是必須要給包紅包的,這小孩子究竟怎麼定義嘛,唔,就是沒嫁娶都是小孩,所以我也有紅包嘿嘿。我歡喜地去接紅包,那個大媽把紅包塞進我的手里後,就嗖地從身後變魔法般地變出一個盛著紅色顏料的碗,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轉身,紅碗才沒有蓋在我的臉上,這也太黑了吧!直接拿碗蓋?雖然我身高在這兒但我還算孩子好不好!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大媽開始呼叫幫手。
我大叫︰「我自己來還不行嘛,放著我自己來!」
在幾個好事兒的幫手的簇擁下,我被抓到了大媽的面前,大媽笑口大開,這次竟然好心地沒拿起碗直接蓋我臉上,而是手伸進碗里大撈了一把,然後滿手紅彤彤地要來抹我的臉,情急之下,我的頭一扭,就在關節錯開的那一瞬間,一雙手固定住我的頭,關節又回去了,「姨,別嚇著人家,這是我同學,看在我的份上,讓她自己抹吧,那邊不是打招呼不能玩過頭嗎?我看她已經很害怕了。////」裴豐過來給我解圍了,就像以前的很多次幫我一樣。
「小豐啊,那就交給你了,讓她自己抹吧,哈哈,我就是想開個玩笑。」那個大媽笑得更歡了。姨?這是誰家的姨啊?裴豐家的還是裴姐夫家的?她給了抓著我胳膊的人一個眼神,他們就散開了。
「讓我來吧!小璇子,阿姨來給你抹。」那個「姨」還沒走呢,又從人群里擠出了一個人,她的嘴唇涂著鮮紅鮮紅的口紅,臉上的粉估計都好幾斤,出門風一吹都會開裂的那種,沒錯,這就是裴豐的媽媽。
她的眼楮在我臉上掃了一圈,伸出手上來要模,「媽,你都不去幫干媽的忙嗎?和姨一起去吧,我的同學我自己會照顧的。」
裴豐這麼一說,她的眼神頓時收斂了許多,在我身上聞了幾下,「唔,小璇子身上真香呢,干妹妹,我們走吧。」然後拉著那個姨走了,原來是裴姐夫家的姨啊!
「你看著抹點吧。」裴豐把碗端到我面前。
「謝謝你啊。」我在臉上小心翼翼地抹著紅,意思意思就好。「要不是你,我差點兒就壞了芳芳姐的婚禮了。」我的頭要是扭過來了,還不嚇倒一票人,幸虧裴豐搶救及時,沒給大家造成心靈傷害,我才未鑄成大錯。
「喔喔,門開咯~」大家快擠進去哦!就在這時,新房的門開了,一直挑戰腿力和臂力的姐夫也終于抱著芳芳姐進去了,終于解月兌啦。
「你要不要跟我談談?」我提議道,他主動來找我,肯定是有想法的。
「你的臉這樣沒關系嗎?」他指了指我的大花臉。
「沒事,誰不知道這是做喜事啊?我們要去哪里?」我看了看四周,貌似都是人啊。
「跟我來。」他拉著我進了衛生間,額,喂,喂,為什麼要進到衛生間啊!這麼多人看著呢!
他關上門之後,我一臉不情願地指責他︰「好多人啊!」
「是啊,很多人,所以我們進來啦。」他說,一臉無辜狀,這種情況我似曾相識啊!對對對,就是第一次遇到青面鬼的時候,他表現出來的那個豬頭三狀。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會被別人說閑話的……一起上廁所,我們會被當成神經病的!
「璇子,閉上眼楮。」他說,不是說要談談的嘛,閉上眼楮談,蛇族的風俗?我狐疑地閉上了眼楮。「好了沒啊?我要睜開眼楮咯!」他沒答話,「我要睜開眼楮啦!」他還是沒答話,我耐心用盡了,睜開了眼楮。
「搞什……」我正要對他進行一番從思想層面到理論層面的說教,就被身處的環境給嚇到了,我們剛剛不是在洗手間嗎?現在怎麼到了郊外了?「裴豐?你的法術?」
「基本技能罷了,璇子,我們前世有一段緣分。」他開門見山了。
「其實,那不是我,你們都誤會了,你所喜歡的那條蛇她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出事了。」
「我知道,你是出事了,可之後你又投胎了。」他不信。
「我怎麼說你才明白呢?她根本不是我!我從小就知道了,我的出生不僅在她虛弱的時候殺死了她,還奪走她的蛇氣自己投胎了,所以你一直所要保護的人都錯了,我應該是你的仇敵!」我一口氣說了出來。
「你就是她,我敢確定!我還能不認識你嗎?你身上的蛇氣我是如此熟悉!」
「我說了,僅僅是蛇氣,我的靈魂不是她。」
「可你們長得一模一樣!」
「蛇氣影響而已,連我的舌頭,蛻皮都是蛇氣影響的,為什麼體型外貌不是她的影響?我覺得她都快取代我了!連記憶都要使勁往我腦海里灌輸!可我就是我!我不是任何人!」我據理力爭。
「我們在這上面是沒辦法達成共識了,你就認了死理認為自己不是,璇子,相信我,你的身邊絕對有人不懷好意!」他臉上的表情甚為激動,打破了以往裴豐的形象。
他說的是舅媽吧,我舒緩了一口氣,然後做到了田埂上,「我舅媽的事情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你派綠兒來保護我,我很感激。」
「綠,綠兒,對啊,是我讓她去的。」裴豐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怎麼了?「原來你已經發現你舅媽的事情啦。」
「是的,裴豐,我問你件事,綠兒在哪里?你是她哥哥啊,我最近都找不到她了。」我擔心地問。
「她嘛……」他背對著我說︰「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什麼事情呢,很重要嗎?是蛇族的事情?」我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
他的頭瞥向別處,「嗯。」頓了一下,他又隨便地問了一句,「對了,璇子你是怎麼發現你舅媽的異常的?」
「我失憶的時候,她露出馬腳了,我記起來了,就知道啦,不過她現在還在演戲,並不知道我想起來了。」我自豪地說。
「璇子,我說了你別生氣。」他咬著嘴唇說。
「嗯,你說。」
「我覺得你身邊有問題的人不止你舅媽,比如高先生和蕭濃墨。」他緩緩地說,邊說邊觀察我的表情,估計是怕我生氣。
沒錯,我是生氣了,雖然我總是老頭老頭地叫他,但對老頭我心里還是很敬重的,畢竟家女乃他們都尊敬他,這麼多年,如果沒有他我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說不定已經人不人鬼不鬼成了人人誅殺的妖怪了,而且我覺得他最大的功勞就是給我送來了一個濃墨,雖然有的時候氣得我半死,但我還是覺得他好,所以濃墨自不必說,除了冷血一點,傲嬌一點,臭屁一點,野蠻一點,小氣一點……還是蠻不錯的。可裴豐竟然這麼說,我不生氣才怪!
「送我回去。」
「我知道你不會信的,你對于你自身的認識目前僅限于這兩個人,你並沒有真正認識自己,怎麼能夠確定誰是真正為你好呢?」裴豐繼續說。
「那我憑什麼相信你,你潛伏在我身邊這麼久才暴露,別以為你救了我幾次我就會信你比信濃墨多,他也救了我很多次!照這麼說來,承彥也救了我很多次呢!」我故意說話刺激他,也確實可氣,想當年,我為了保他,要不是吊墜救了我,就被老鬼打翹掉了,他還裝豬頭三裝無辜。
「承彥? 。」他輕蔑地笑了。
「你 什麼?」
「你應該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是不知道,可是你後面突然冒出來很多條蛇是怎麼回事?」我睜大了眼楮,看著很多條蛇從他的身後開始聚集,一直朝他涌來。這時,我的電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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