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人在樓下拿著兩張海報在貼,一個人拿著膠水,另一個人拿著海報,海報上的水粉還反射出一絲亮晶晶來,一看就是沒干。////
「等一下,等貼完把這里再補一下,你看,都沒填上!」那個女生說。
拿著海報的男生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答,「時間太趕了,你看,我把工具都帶來了,不滿意的話,隨時添磚加瓦。」
「陳晨,過來這邊量身高,下一個,年初青。」班長榮梅梅在依次叫著大家的名字。其實據說我們學校的軍訓服裝每個班男女生各只有三個碼號的,身高在某個範圍內全是一種碼號的,不過鞋子的大小是可以自己挑選的。
我在年初青的後面,她拉了一下我的手,示意我準備好,可是我的眼楮仍然是盯著一樓的那兩個貼海報的同學,他們的海報已經貼好一張了,其中的那個男生正在拿起一支細細長長的筆往上面添著顏料,我心下一緊,「璇子,到你了。」問念珊在催促著我,可是我的眼楮已經跟著那支筆起起落落,無法收回視線了。
「林璇,林璇過來。」
「你在看什麼呢?去量身高啊,大家都在看著你呢。」年初青已經拿著軍訓服裝回來了。大家都在看著我?這句話使得我的視線一下子彈了回來,我不喜歡被大家注視。
「一號服裝,過來選鞋號。」我跟著引導走過去,報了腳的碼號,終于領到了軍訓服裝。
一拿到衣服,我就馬不停蹄地朝另一邊可以下樓的地方跑去,「璇子,你等等我。」嘎?年初青好像在那兒等我,不好意思了,我有很緊急的事要確認。
另一邊的樓梯沒人,因為這個二樓只是一個小二樓,所以不高,樓梯也比較陡,我一到拐角處,便伸出舌頭在台階上借了一下力,整個人彈跳了下去,落地的時候保持著下蹲的姿勢,一抬頭便是兩個女生好奇地看著我,她們一個人手上拿著一個袋子,嘴里還嚼著糖,應該是剛從小超市出來,我心里咯 了一下,其實,這邊的樓梯口和小超市的門在一起,剛剛也幸虧我的動作快,不然就被人看見了,我還是以遇事就沖動了,可是沖動也沖動了,這差點付出代價的沖動,不做點什麼還真的對不起這沖動。
「璇子,你摔下去了?」樓梯上面傳來了年初青擔心的聲音,額,不好意思了,我還是要先跑了。////
那兩個同學都還沒走,男生正在用筆在一個盤子上沾著,「打擾一下。」我走過去,快速用手指在筆頭上一彈,一滴液體低落下來的同時,我的手伸出去接到了,黑色的,我放在鼻子下面一聞,同樣沒有味道,沒錯,有可能就是水粉!可是,水粉有那麼多種顏色,為什麼那個女鬼只鐘情于黑色的水粉呢?
「學姐學長好,這水粉,顏色看起來真好,這黑色太純正了,你們水的比例兌得很完美啊!」天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實在是找不到話題來掩飾尷尬了,一眼瞄到了他們剛貼的海報上,「這字寫的真漂亮!」
「你真的覺得寫的很漂亮嗎?」那個男同學往海報旁邊一站,「這字是我寫的。」他的眼楮看了我一下,又趕緊低下頭去用筆在盤子上攪了攪,那顏色已經被和的很稀了。
「我們還有一張沒去貼呢!」女同學不高興地撞了他一下,「走啦!」然後瞪了我一眼就先出去了。
那個男同學猶猶豫豫的,然後快速跟我說了一句,「我可以教你寫字。」最後也跟了出去。
「璇,璇子……」我一回頭迎來了年初青焦急的面容,她白淨的臉上映染著一層粉紅色。
「初青,我知道那個黑色的不像墨水的液體是什麼了!」我說。
她見我看著那張還未干透的海報,然後問︰「你是說,這里?」她指著黑色的部分,那正是他們剛剛添上的部分。我點了點頭,她嘆了口氣,「你只說了一種顏色,局限了我們的想法,原來是水粉啊。」
「這個給你!」我的胳膊被人拉了一下,然互手里就被塞進了一個小紙條,我去看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個背影,卻可以確實是貼海報的男同學沒錯。
「林璇,你怎麼不理我啊?」我們專業的那個男生又過來了。
「她干嘛要理你啊!理誰不理誰是她的權利,你這人真搞笑!」問念珊在他後面補了一刀。「你們倆怎麼先跑了,我還以為被丟了呢,結果沒看到璇子,這家伙就纏著我問你的情況。」說到這兒,問念珊狠狠地白了一眼那個男生,好像這樣才解氣似地。
「什麼叫這家伙?」那個男生語氣不太好,但是他轉向我的時候,語調一變,「我叫周軍啊!上次給你提過的!你一定不能再忘了啊!」
我拉著她們倆就徑直要往外走,周軍跟了上來一下子搶走我手里的紙條,「這我要了!」然後抱著軍訓服裝跑的老遠的,「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我怔住了十幾秒,然後和年初青大笑起來,年初青雖然聲音不大,但我知道她忍得很難受,「哈哈哈!」
「你們笑什麼啊?喂,快告訴我!不許這樣對我!喂!」問念珊不高興自己被排除在外。
「我們是不是還丟了一個人?」
「她還有的忙吧。」
「估計忙完還要有事……」
「那我們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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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傷痛,不是不提就不痛,它其實一直在隱隱作痛。
濃墨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跟難吃的飯菜做著生死搏斗,當時我正在拿筷子在吃不下去的碗里戳來戳去,下午就要軍訓了,可我還是吃不下去飯菜,不知道到時候有沒有力氣忍受殘酷的訓練,唉。
我接通了電話,內心如火一般正在熊熊燃燒著,我很想說,濃墨我想你了,但是我發誓,這句話現在要從我的嘴里說出來,我一定會立刻咬掉舌頭來懲罰自己的沒有底線。
「阿璇。」這句話,我像是等了好長時間,腦海里回憶是一回事,真正听到又是另一回事,我強忍著激動,愣是沒說話,就嗯了一聲。
「有學生被咬了。」什麼?我猛地站了起來。「你說清楚!」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跟她們三個打了手勢就去了食堂外面,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昨晚,有學生被咬了。」他的聲音有點沉重。
「可是昨晚都沒有听說啊!」我不是及時驅散了蛇群嗎?
「今天才傳出來的。」
「在哪里被咬的?」我不還是不死心。
「我們學校最大的湖邊的草地上。」濃墨說。我們學校最大的湖,那就只有珠心湖了!
「不可能!」我堅持著,昨晚從開始到結束,我都在現場,我的蛇怎麼可能咬人呢?大家逃走的時候,沒有誰被咬啊!難道說,是有人攻擊它們了,那麼不管是不是蛇群遭受了攻擊,錯都在蛇的身上。「不瞞你說,我昨晚就在那里,沒有看見有誰被咬!」
「阿璇,那個學生的確是被蛇咬傷的,她的腳踝上有兩個洞。」濃墨說。
「那個學生現在人怎麼樣?」我問。
「已經從校醫院轉到市立醫院去了。」這麼說,那個學生很嚴重了!
「怎麼辦?我把蛇群也給引來了!濃墨。」我到哪兒蛇群就到哪兒,這可怎麼辦?我身上的蛇氣什麼時候才會除光光啊!它們以前是不會給我惹事的,現在怎麼就在我生活的環境中咬人呢?
「阿璇,你是說,你昨晚也在?你在那邊干嘛?」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去逛逛,跟你有關系嗎?」
「昨晚有蛇群在那個地方出現,原來是你帶過去的,阿璇,你在那里做了什麼?」他問。
「我去很開心的逛夜景!」我特意加強了「很開心」這三個字的語氣。
「你是不是跟承彥去的?」他的聲音突然升了好幾個調子,嚇得我差點沒把手機給扔了。
「這,這跟你有關系嗎?我跟誰在一起,跟你沒有關系吧!我們已經分手了!分手了你知道嗎?就是沒關系了!」既然他這樣認為,那就讓他這麼想好了。
「分手?呵呵。」
「你,你笑什麼?」他突然笑的我毛骨悚然。
「我不要你了才叫分手,你不要我了……這叫鬧別扭。」他的語氣突然輕松了些許,也許是我想多了,這幾句話哪里輕松了,對我來說,這麼欠扁的話……簡直,簡直就是惡魔!
「你不要臉!」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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