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還活著,撈你上來的學生都嚇得抖,以為你……」他停頓了一下,難以說出口,「早去了,因為你全身冰冷,沒有呼吸,可是送你來醫院的時候,你卻有心跳,什麼都正常,就是沒有呼吸。」濃墨說。 ……又是一股水進入到了我的腦子里,那些並不太好的記憶涌上來了,我記起來了,果然是短暫性的失憶!是夏重彩!夏重彩想要殺我!恐懼和憤怒一瞬間佔滿了我的腦子!她竟然想殺我!她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怎麼會這麼惡毒?
濃墨搖晃了我一下,「阿璇,阿璇!」我看著他,「你的臉色怎麼突然這麼差,哪里不舒服嗎?躺了四天了,肯定有不舒服的地方……」
「濃墨。」我打住他,喊出來的聲音,我自己都覺得難听死了。
「怎麼了?」濃墨模模我的臉,再給我捏捏手,「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我想告訴他,我差點死掉,差點和他陰陽相隔都是夏重彩害的,他會相信嗎?他是信我,還是信夏重彩?他會不會不相信是夏重彩要害我的?我心里很忐忑,在濃墨的心目中,夏重彩很單純很可愛,她又怎麼會做這種事呢,況且,我沒有人證啊,對了,承彥,他肯定是看到夏重彩來找我了,所以才給我台階下的,所以他當時一定在哪個角落,他可以作證我確實是見過夏重彩的,不不,濃墨要是知道我去見承彥,一定會生氣的,我該怎麼辦……其實說到底,我都不自信,不自信自己在他心目中和夏重彩哪個位分更重,「你要說什麼?」濃墨問。
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怎麼說,等等吧,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他好了,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我自己的事情,夏重彩我是不會放過她的,暫時就放一放。「濃墨,我在水里泡了多久?」我問。
「我軍訓完之後,本想找你的,可是重彩來了。」夏重彩!我一听到她的聲音胃部就開始有點絞痛,手腳發麻,惡毒的人!把我推進水里,還有膽去找濃墨!我的呼吸開始不太平穩,我試圖讓自己穩定下來,濃墨一說到夏重彩,臉上浮起了一絲寵溺,這把我的肺都快要氣炸了,「這個丫頭啊,是嘴饞了,要我帶她去吃好吃的,軍訓也讓她又黑又瘦了,她若是回家師父肯定會心疼的。////」心疼心疼!就知道心疼她!誰軍訓不黑不瘦啊!我沒被曬黑但也瘦了好嘛!我呼了一口氣。
我也確實是受不了氣的人,長這麼大,雖然在鄉下,雖然沒被爸媽帶大,但也是被家女乃和舅舅寵愛大的,小時候沒有穿金戴銀,沒有山珍海味,但也是嬌生慣養的啊!我雖然長大在農村,可也沒吃過什麼苦,除了被蛇氣影響外,沒吃過任何苦,在村子里,也是孩子王,誰會給我氣受呢?我什麼時候受過氣了!濃墨經常性地打壓我嗎?可那算什麼呢,不過是日常生活中的調味劑罷了。而我真正受的氣都是夏重彩給的,我咬著嘴唇,心里難受的緊。夏重彩找濃墨要吃飯,估計也是在拖延時間吧,可是她需要這樣嗎?我要是能死的話,那時間早就已經死了吧,真是一點生機也不留給我啊。
「我就帶她吃飯去了,準備吃完飯找你的。」濃墨說到這里,臉上的神情就變了,變得有點緊張,「阿璇,我打你手機關機,然後就去你們宿舍找,可是年初青說你下午出去了之後就沒回去,她們以為你和我在一起。」他緩了一口氣,回憶開始變得艱難起來,「我已經記不清楚當時的心情了,我們找了好久,阿璇。」他又抱著我,「我以為,我真的見不到你了,或許你回了蛇族,或許別的其他的,每一種結果都讓我心碎,直到在路上看見了很多人往你出事的地方去,才知道有人被水給淹……」他很忌諱把那個字安在我的身上,即使我現在沒死,濃墨還是不願意說出口,我心里對夏重彩的恨逐漸被引到了濃墨的情緒上,忘了本來我是在為夏重彩咬牙切齒的。
「我看到你躺在岸邊,靜靜地躺在那里,我竟然不敢接近你,阿璇,我第一次這麼怕,這麼怕接近死亡,我甚至不敢想,你不見了,這個世界上,你不見了,你什麼都沒有了,那我會在哪里?我要去哪里?」我不見了?我怎麼會什麼都沒有了呢,即使我死了,我還會有魂魄啊,怎麼會連魂魄都沒有呢。當然,我的關注點有點奇怪。
濃墨遞給我一杯清水給我潤喉,我喝了一口,這水里應該放了藥,水隨著喉嚨滑了下去,竟然一點也不疼,我自從醒來,這破嗓子可是連咽口水都隱隱作疼的。我問濃墨,「誰給我撈上來的?」
「一對約會的情侶,他們傍晚的時候在那邊,然後看到了你,把你撈上來,就通知學校了。」濃墨說。
「他們認為我已經魂歸西天了?」我說,其實我好像也確實魂歸西天了,我翻了翻白眼,眼皮都脹痛,「嗷!」濃墨在我**上打了一下。
「再說這話試試。」濃墨的語氣很不高興,我這不是沒死嘛!
「我手上的血管醫生是怎麼找到的,他們沒懷疑嗎?」我說。
「我讓承彥來了。」濃墨承認道,他平時都不讓我和承彥接觸,這次竟然自己主動讓承彥來幫忙了,可見他的確嚇壞了,我居然有點高興。「承彥說你應該是被水浸泡了好幾個小時,可是身上的皮膚一點也沒有變。」我是面部朝下的,不呼吸竟然也能活下來,這是什麼情況?承彥應該知道吧。承彥沒有告訴濃墨夏重彩的事,這我一點也不意外,他應該是想听我的意見。
「阿璇。」他突然很認真的問我,「你想起來了嗎?想起來是怎麼落水的了嗎?」
他一問這話,我就想起了夏重彩,一想起了夏重彩我就胃疼肝疼腦袋疼,「重彩今天還問你怎麼樣了呢,她這幾天可每天都來看你,她對你還是有心的,你看……」他指了指不遠處的桌子,上面擺放著一籃水果,「那是她送的。」
「她送的?」即使我的聲音再啞,我也提高了音量,引起嗓子的一陣疼痛,我推開他,濃墨不解地看著我,「她還來假惺惺的看我?」當即我的眼淚就下來了,我醒來都沒哭過,可是我還是被氣哭了,夏重彩她就是想把我氣得崩潰是吧,我忍著痛從床上站起來,腿一軟差點摔倒,濃墨要來扶我,我讓了一下,手被針管扯得很痛,我干脆就把它給拔了,「夏重彩!」我估計當時我的眼楮瞪得非常大,我還沒想好要怎麼跟濃墨說呢,既然她每天都來打探情報,看我死沒死,那我還顧忌這個做什麼?
「阿璇,你怎麼了?你下來!」濃墨被我的舉動震驚了,「你還剛醒來,要多休息,你不喜歡重彩,我就不說她了,可你必須得好好輸營養液,你幾天沒吃東西了!」
「她不是好人!她別有用心你知道嗎!她就是個有心機的女孩!你被她騙了!」我一通說著,便激動著一腳踏下床,由于腳沒有多大力氣,一軟一軟的,腳踝直接被我給壓折下去了,可是完全沒有疼痛感, ,這大概就是做妖怪的好處吧!我真是個怪胎!連水都淹不死!眼淚早就不值錢了,我流的淚還少嗎,哭死算了。
濃墨過來要抱住我,「阿璇,你冷靜點,我知道你經歷過您可怕的事情,所以現在情緒激動,我在你身邊,別這樣,大家都在陪著你,你的室友也過來看你了,她們都很關心你。」濃墨說了一串的話,想安撫我,可是我已經無法冷靜了,我掙扎著,一胳膊過去,把一籃子水果打翻在了地上。
「我不要她的東西!我不要!誰知道她是不是又要害我!」我的公鴨嗓子都快冒煙了,我說的急了,嗆得直咳嗽,「咳咳……」
「阿璇,你看著我你看著我!沒事的,已經沒事了,重彩她不過是關心你,你對她的誤會真的很深。」濃墨捧著我的臉說。
「閉嘴!」我沖著他大吼,喉嚨都快被撕裂了,「我讓你閉嘴!」我發狂地對濃墨吼道,濃墨的表情是被我震驚到了,大概他從來沒听說有人叫他閉嘴的吧,我急促地咳嗽著,把地上的隻果踹地到處都是,「這些,這些,還有這些!夏重彩帶過來的東西,我全都不要!我全都不要!」我一腳踩在籃子上,尖銳的竹簽刺進了我的腳心,血滴到了地上。
「阿璇,阿璇你乖點,不要鬧了,你不能鬧了,冷靜點,我是濃墨啊,你的濃墨。」哈哈,我當然知道他是濃墨了,他是以為我瘋了吧,我清醒地狠,他要來抱我,我像個孩子一樣左右擺動著不讓他踫。
「夏重彩,是她把我推到水里的,她還給我喂了藥,不然我怎麼會游不上來?濃墨,她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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