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幫我借吧,書名就叫《如何對待討厭的人》。////」我說完便又要往宿舍走,自以為酷酷留下一句話,「你再不去,圖書館就關門了。」我們學校圖書館的書……晚上只允許看,不允許外借。
「阿璇,你還不肯原諒我。」濃墨說。我的心跳立刻就加速了,我對濃墨,實在是恨不起來,也討厭不起來,他始終都在我心里,只是我表面上不承認罷了。
我腳步都沒停,「這不是很好嗎?」
「不好。」他跟了上來,「一點也不好,我都快瘋了,我看到有人跟你一起排練魔術。」那是夏重彩那邊社團派過來的,關我什麼事,我們協會沒人,我不上誰上,可這又關你什麼事?
「我們現在對外是情侶身份,還會有人干嘛。」他就是不讓我宣布分手了,說是不好掩蓋我們經常見面的事實,不過我也懶得麻煩就是了。
「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們好好說話。」濃墨急了。
「我如果不跟你好好說話,我就不在這里了。」我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哪有我這樣的啊,分手了還咬著牙當朋友。
「我們和好。」他一口說。
「沒門。」我想也不想,我已經吃過虧了,怎麼可能再傻啦吧唧的。
「你還在為重彩的事情生氣?你生氣我不相信你?」這不是廢話嗎?迎面來了幾個人,說說笑笑,和我們的小氣壓嚴重不符,我還是趕緊逃離吧。「阿璇,你站住。」濃墨不依不撓。我加快腳步,甚至跑了起來,慶幸的是,濃墨並沒有追上來,不過我到宿舍門口回頭看時,沒看到濃墨,心里還是有點失落的。
我嘆著氣進去了,就在我走到樓梯處的時候,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嚇得我差點把垃圾桶撞倒了,我趕緊舌忝舌忝嘴角,聲音就在我頭頂傳下來的,這麼大的聲音應該離我也不遠,果不其然,在三樓的一間宿舍,騰騰亮點從一個女孩子的腿上冒出,這不可能是血,只可能是……熱氣!她旁邊還散落著碎片一樣的東西,雖然猜到了大概,但是我還得親自看一眼才能確定。
我趕緊上了樓,在樓梯間還遇到了慌慌忙忙跑下去的女生,她手里還拎著桶,一路來到她所在的宿舍門口,里面的慌亂聲和哭泣聲不絕于耳,門是開著的,還有不少學生在進出,也有駐足觀望的,進去的應該都是一個班的同學,我也跟著進去了,只見好幾個女生圍著一個坐在椅子上的女生,她齜著牙神情痛苦,眼淚鼻涕都一把連,全身呢都汗濕了,地上的碎渣是水瓶內膽,她穿著短褲,**在外的腿,從膝蓋處一直延伸到腳踝都是紅的,她的腳上穿著襪子,但肯定也遭殃了,有女生在忙著擠牙膏,還有女生在幫忙給她月兌襪子,我忍不住了,「不要用牙膏!別月兌襪子!」我說。
我蹲下去,「快打涼水過來!」我對人群說。
「你是……」
「交給我!你們去打涼水!現在要降溫,涼水浸泡半小時左右才行,絲襪暫時不能月兌,小心會弄傷皮膚!」女孩子愛漂亮,留下傷疤就不好了,這還是在腿上,影響美觀,我說,「你們誰有帶狗油?」
「狗油是什麼東西?」
「涂抹燙傷不留疤的!」都不知道狗油是什麼,說了也是白說,舅舅有狗油,我親眼見他給燙傷的人涂抹過,之後痊愈了一點傷疤也看不見,農村土方法中的一種,就是由狗的脂肪提煉出來的,跟豬油差不多的步驟,治療這個是絕佳的,怎麼辦怎麼辦?
「冰塊來了!超市的女乃女乃給了我很多!」這時,一個女生提著一個桶在門外喘氣,她就是我上樓時遇到的,原來是這樣。
「不要用冰塊,不能用太冰的!水呢?水還沒打來嗎?我懂這個的!相信我!」我說。
「水!」又有人提著一桶水過來了,「這是自來水!」她說。
「把腳放進去,不停的從膝蓋處往下澆水!」我囑咐道,然後站起啦,我得想辦法,什麼藥不會留疤呢,我無比後悔沒有多學點醫藥知識,書到用時方恨少,學的時候記的時候煩躁,但有時真是救命稻草,打電話!對!「你們繼續給她降溫,一定要澆水,不要亂圖藥膏。」我說完就出去給舅舅打電話了。一邊打電話一邊懊惱自己太心急,放了大話了,我真是不應該,萬一我找不到藥方,她又延誤了時間怎麼辦,那就怪我了,我真是沒想過這個後果,做事不經大腦,想著拿最好的方法去救人,卻忘了自己的本事就這麼大。
給舅舅的電話,我急的話都講不全了,舅舅讓我不要急,真不行,就去藥店買藥吧,不要逞強,他說這里沒有狗油,別的燙傷方法又不實用我們現在的情況,除非我能找到刺蝟,刺蝟,對的,舅舅一語驚醒夢中人,刺蝟也行啊!可是,現在哪里能找到刺蝟呢!
我進去問她們,「這里有人養刺蝟嗎?」學生宿舍不給養寵物,但有人還是偷偷的養,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養這個。
她們大概覺得我沒辦法了,在說胡話,「你要刺蝟干嘛?能把她的腿刺好?」
「真有人養刺蝟啊,就是外面的飯店,我不止一次看見過店主在溜刺蝟。」有個女生說。
「哪家?我去借來一用!」我急忙說,這下有救了!「刺蝟鼻子上的粘液,可以用來治療燙傷,也是不留疤痕的!」我激動地說。
「可是這能信嗎?我們還是去買藥吧!」正在給她澆水的女生說。
「她這是大面積燙傷,藥膏不留一點疤很難的,我會很快回來!」我說,「我真的很快會回來。」千萬不要隨便弄,會留疤的,我對于疤痕的執著完全是因為我在小學時,那個班級一個女孩子的胳膊上,一整條胳膊都被燙傷了,也是開始,我看著就疼,也不知道她當時是怎麼個疼法兒,反正是留疤了,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對她打擊很大,她很不自信,不喜歡穿短袖,可天氣總有熱的時候,小孩子,不懂事的多,尤其是男孩子,就當面笑話她,我親眼見過舅舅給燙傷的人治好了,她的最佳時機已經錯過了,那時候我感到非常惋惜,要是早點讓我遇到她就好了。現在醫學的發展很迅速,說是也能祛疤,還能植皮,但我深深覺得,在燙傷初期能不花錢治好的,我還是要堅持一下的。現在真讓我踫上了,我一定不能讓她的腿變難看。
問清楚了是哪家店之後,我拉著年初青作陪,和她去討要刺蝟,西門是很繁華的一帶,比南門東門都要繁華,樣樣都有,一應俱全,女生說的哪家店是個ktv,刺蝟就在前台,我在大學前,只去過一次ktv,就是高中畢業時,老師請我們去唱歌,這是我第二次進ktv,大學的,在二樓。這是個獨有的樓梯道,這樓梯道里有ktv,台球,三樓是溜冰場,一路都很熱鬧。
上樓的時候,我想,我應該把問念珊帶來的,她嘰嘰喳喳的,可以壯膽,年初青長這麼漂亮,不該在晚上帶出來。二樓的一邊是ktv的入口,一邊就是打台球的,可以在入口看見很多男生在拿桿子,這也是我第一次近距離觀看台球,奇怪的是,里面靠牆的一個台球桌上還蹲了一個人,這……蹲了一個人,別人還怎麼打球啊?他們也真奇怪。年初青指了指ktv的前台,我的視線才從台球桌轉移了。
前台一看到我們進去了,就客氣地站了起來,是一男一女的,男的二十多歲,女的三十多歲的,一副老板娘的模樣,女的在玩電腦,男的在玩手機,他放下手機陽光地笑了笑,女的嚼著口香糖,含糊不清道,「訂了還是沒訂?包夜?」這個點來唱歌的大多包夜吧。
「你好,請問,你們家是不是養了一只小刺蝟?」我問。女的警覺地抬了抬頭。
「不賣!」
「我知道,我們只是想借用一下,一會兒就還過來。」她不搭理我,那個男的也不說話,一副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們,他的眼神斜看了下桌子的角落,那里放置著一個盒子,我和年初青立刻會意,刺蝟就在里面。
「我們也會付相應的報酬的,請你借給我們用一下好嗎?我們有一個學生腿燙傷了,需要小刺蝟的幫忙。」
「搞笑!關我家刺蝟什麼事,不唱歌就慢走不送了。」女的態度很不耐煩。人家也確實沒義務借給我們,可是做生意都不通情達理嗎?怎麼會這麼不近人情呢。
「我們不是騙子,真的急需……」
「走走走。」她站了起來,都快趕我們走了。
「哈哈哈,走吧走吧。」一個黃毛摟著一個女生從里面出來了,那個女生歪著脖子靠在他肩膀上,一臉紅暈,神智不大清楚,像是喝了酒的。這人再一看,年初青和我對視了一眼,袁梓軒,濃墨的黃毛室友,不過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女生身上了,根本沒看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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