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阮青天睜大眼,「你咋解決的?」
「他剛才辱了娘,毀娘的名譽,我讓他受了幾巴掌,當眾道了歉,這事就完了。」
停頓了一下,阮處雨繼續道,「他對爹下黑手,搶了爹的銀子,我也給拿回來了,他承認那事是他干的,這事也就這麼了了,最後一事,他在我們去之前,因為娘說他對爹下黑手,打了娘一頓,我又給打回來了。」
阮青天听得咋舌,看著她半晌沒說話。
「你…你說打了他一頓?你怎麼有這麼大的能耐?他就這麼讓你打?」
「爹,你知道結果就行了,具體的還是別問了,娘怎麼樣了?大夫怎麼說?」
「大夫在治呢。」瞅了眼那方床上的寧氏,阮青天說。
阮處雨點頭,沒再開口,忽想到什麼,從身上取了三十文錢出來欲遞向阮雲蕭,卻見他瞪大眼珠瞧著床上的寧氏。
瞅了半晌,阮雲蕭這才開口問,「爹,娘是怎麼了?」
「小孩子別問那麼多。」阮青天一句話回絕。
阮雲蕭抿了下唇,嗚咽著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娘到底怎麼了?我不是小孩子,爹,告訴我好不好?」
他那稚氣的聲音讓阮青天心揪了起來,他冷著臉咆哮道,「滾出去!」
阮雲蕭被吼得一呆,隨即聳著肩哭著往外走了去。
他一走,阮青天便抹起了眼淚,不一會,他似才想起什麼看向阮處雨,尷尬的擦掉眼角的淚水,粗著嗓子開口,「你是擔心你娘的身子,所以解決了朱三的事就立馬過來了吧?」
「嗯。」
嘆了口氣,阮青天沉聲道,「你娘沒什麼大礙,雖然大夫沒處理完你娘腦袋上的傷口,是他看過了,說你娘死不了,你先去張老漢家找小魚兒吧!」
「嗯,」阮處雨應聲,直接離了去。
*
看這父女兩離開,張氏松了口氣,忽又瞥到碎成幾瓣的桌子,臉色一變,沖出門張嘴喊,「喂……」賠我的桌子!
才吐出一個字,張氏便徒然收了聲,她捂著嘴躲進屋,心里暗暗慶幸,虧得沒喊出來,要是她這時候心疼這點桌子,指不定怎麼被他們糾纏呢。
眉眼溜了溜,張氏吐著輕氣,不過是個桌子,幾十文就能打一張出來,她手頭上又不缺這麼一點。
拍了拍手,張氏就要提步進房間,木氏和阮大橋從屋里走了出來,看到她,阮大橋沉聲問,「二媳婦,你給我說,處雨的兒子真是你拐的?」
看了他一眼,張氏冤叫道,「我的爹呀,大哥和處雨都沒證據呢,你咋還跟我扯這事啊,我沒有,真沒有,我哪敢拐她的兒子啊,再說,那也是我親佷女不是?我雖然是個貪財的,我也不干這種缺良心的事是不?」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丟下話,阮大橋提步離了去。
木氏正要跟上,瞧到張氏那張臉,突然伸手道,「給我。」
「什麼?」張氏不解的問。
「你坑了處雨一畝地的錢,這一畝田最差的也得三兩銀子,你平白得了這麼些錢,怎的也沒孝敬我這個當婆婆的?」
「娘,我把你當娘,你也別真看得起自己,你和爹在我家吃我家的,住我家的,一年到頭多少花銷啊?就算處雨的這畝田我佔了點便宜,貼在你和爹身上都不夠,你還想讓我孝敬?拿什麼孝敬?」
這話讓木氏氣歪了嘴,她瞪眼看著她道,「二媳婦,你說話要憑著良心,我們老兩口雖是在你家吃,在你家住,卻沒花你的錢!我們自個種著地呢,二畝地給我們老兩口嚼用是綽綽有余的!」
「怎麼?你這老不死的在跟我算帳?」張氏冷笑著問。
「是,你沒花我的錢,你住著我的屋呢,住我的屋不要錢啊?有能奈你以不住在這,自個和老頭子找住的位置過活!」
听著這囂張的話,木氏心頭直哽,她恨恨的咬牙瞪著她,「當初是你給了我銀錢讓我跟你們的,當初是你求著我跟你們的!要不然,你以為誰意跟著你這個懶貨啊!」
看著她,張氏冷啐,「呸,說到底也是你自個貪財,現在說這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就走!」
「你……你以為我和老頭子不敢走麼?」木氏大叫。
張氏聳肩,「你要走了,我和我當家的日子得好過不少。」
「好,我走,我和老頭子現在就搬走!」木氏氣得抖,丟下這話就跑離了去。
張氏在後頭得意的哼哼著,走,都走了才好,當初她是想要她那兩畝地才去哄著她讓她跟他們,現在,她有錢,用不著哄著兩老了,他們走了,她家吃飯還少兩人呢!
心里才這麼盤算好,張氏突然想到阮處雨的兒子的事,想到阮青天和阮處雨那惡狠狠的樣子,不由有些害怕,他們會不會查到張老漢家去?
不得,她得去跟她娘打個商量,看看這事怎麼辦才好!
綠豆眼轉了轉,張氏急急的離開了家。
一到娘家,張氏便慌著尋自個娘。
張氏娘正躺屋里呢,見她喊自己,慢慢吞吞的從床上爬起來,嘴里問,「是閨女啊,你來找我啥事?」
听著聲響,張氏立即從外頭沖了進來,「娘,我有事跟你說。」
張氏娘掃了她一眼,半靠在床頭問,「咋的了?」
「就剛才,我大哥和他閨女來……」張氏將剛才的情況添油加醋的說嚴重了。
听罷,張氏娘呆呆的了好一會怔才開口道,「閨女啊,咱現在該怎麼辦啊,這要是讓人知道是我拐了孩子,我怎麼活啊!」
張氏抿唇,「娘,我特意來告訴你,就是想跟你商量這事要怎麼處理。」
張氏娘慌亂的看著她,「要不咱們將錢全部給你那佷女好了,再跟她道歉,說我不是有意要拐她的兒子,求她原諒我,看在咱們是親戚的份上,她應該不會對我怎樣吧?」
她心里怕死了,早在之前听張氏說了阮處雨的事後,她就怕得要死,要不也不會將從張老漢那得來的十兩銀子全給張氏,她本是尋思著和她分的。
「娘,不成啊。」張氏不意將到嘴的肉吐出去。
「怎麼不成?」張氏娘問。
張氏擰眉,「我那佷女現在不缺錢,你就是將錢全部給她,這事她也不會善罷甘休,她肯定會找上張老漢的,到時候張老漢會乖乖給出兒子麼?他要是不交出來,要跟我那佷女鬧怎麼辦?到時候準拖上娘!」
「這……」張氏娘身子顫抖著,無措的看著她,「你說要怎麼辦吧。」
張氏幽幽吐了口氣,沉聲道,「娘,你容我想想。」
「嗯。」
靜了不知多久,張氏出了聲,「娘,咱們去和張老漢直說,他要是不翻臉,咱們就勸著他將孩子送到別處去避一避,等風聲過了再弄回來,他要是翻臉,咱們還給他錢,領著孩子回來,還給處雨,然後跟她說這一切都是誤會。」
「這……以嗎?」張氏娘心動的看著她。
「當然以!」張氏點頭。
她這麼說,其實是算死了張老漢缺兒子,不會輕易的放出好不容易得到的兒子,既然如此,就一定會按著她們說的法子,送小魚兒出去避一避,這樣一來,錢還是她的,風險也以避過。
張氏娘看不出她心里的花腸子,急急的丟下話,「你等一下,我現在就起來,我們去張老漢家!」
一番收拾,母女二人去了張老漢家,巧了,兩人去的時候,張老漢夫妻正趕著牛車要出去。
見狀,張氏忙問,「張老漢,你咋了,這是要去哪啊?」
「要去……」張老漢正要答話,王氏怕他說露了嘴,呵呵的道,「咱們要去鎮上買些東西,咋的了?」
張氏綠豆眼一直在牛車上打轉,自是瞧到了躺在上頭的小魚兒,她捂了下唇,聲音似是捏著喉嚨出的一樣,「張老漢,這是我家小魚兒?這才過來幾天呢,臉上怎麼就成這樣了?」
「這孩子調皮,一不小心摔成這樣的,這不,咱們要領著他上鎮上的醫館去呢。」王氏連忙答。
「嘖嘖,這臉都傷成這樣了,得調養幾天吧?」
王氏打量的看著她,不解她的意思,听得她的話,只得應和,「是啊。」
「我听說你二女兒嫁的是個大夫,就在鎮上,我看啊,你們就帶著他去你二女婿家住幾天,等調養好了再回來吧。」
難道她是擔心他們虐待他麼?王氏心里嘀咕,眨眨眼,點頭道,「我們就是這樣想的。」
「那成,你們走吧,好好照顧小魚兒。」
听她痛快的放行,王氏應了聲,催促張老漢趕著牛車離了去。
張氏娘在一旁看得瞪了眼,「閨女,你這是啥意思啊?你跟他們叨這麼幾句,咋不講正題啊?」
「娘,你咋腦筋沒轉過彎來呢。」張氏毫不客氣的批評。
張氏娘怔怔的看著她,呆呆的聲音道,「娘咋沒轉過彎來?」
張氏用一副不救藥的表情看著她,傲然的抱起胸,得意的道,「張老漢夫妻不是說要領著小魚兒上醫館麼?我趁機讓他們在女婿家多住幾天,這樣一天,他家里這幾天就是沒人的,就等于他們領著孩子在外頭避了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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