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頭仙之破煞 第47章 照片上的兄弟

作者 ︰ 艾苃薇

去馮家除女鬼時,胡長河為救我受了傷。因為愧疚和感激,我買了好多它喜歡吃的東西放到了供桌上,任它吃個痛快。

我用手肘支撐著趴在供桌上,看著那團吃得正歡的小絨球,問道︰「狐仙,你兩次化成人形我都沒看到你長什麼樣,能不能再變一次給我看看?」

都說狐狸精很漂亮,我很想知道胡長河化作人形是什麼模樣。光看背影,就覺得是個美男子了,畢竟古裝電視里白衣飄飄的基本都長得不錯。還有,雖然他頭發是純白色的,但是與黑發一比更像瀑布,又順又直、長到腰際,要不是比我還高上那麼一點,我都懷疑他其實是女的。

胡長河沒理我,吃飽後便蜷起身體睡覺了。

我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猜到了這個結果。它那別扭又冷淡的性子,怎麼可能會滿足我的好奇心呢?

不過,雖然我沒看到,但是五哥當時與他正面相對,他一定看到了。

于是我又顛兒顛兒地跑去問五哥我家狐仙長啥樣。

五哥一愣,反問道︰「不就是像只小貓嗎?你不是能看見嗎?」

「我說的是它變成人的樣子。」

五哥一挑眉,問我︰「你沒看見過他長什麼樣?」見我點頭,他微笑著模了下我的頭,說︰「好奇心很重嘛!」

我承認我好奇心很重,但是——「我這不是想多了解一下自家的狐仙嘛!」

「讓它給你變一個看看不就結了?」

還用你說?如果行得通,也不會來問你啊。「它不理我。」

五哥輕輕一笑,「我也說不清,有機會你自己看吧!」說完,他轉身進了書房。

就這樣,胡長河變成人時的模樣,成了我心底的一個謎……

***

因為我幾次經歷了風險,連胡長河都受了傷,五哥覺得有必要給我提高一下安全級別。他想了想,最後決定將我戴的那個玉墜改造一下。他在玉墜背面用神龍錐刻了一道非常小的護身符,然後將滴了他精血的丹朱涂進紋路里,這樣一道紅色的符就算成了。用驗符咒試了一下還不錯,他這才放下心來。

這護身符只能起到不被邪祟上身的作用,如果是物理傷害,那就防不住了,只能靠胡長河和五哥幫忙了。

唉,感覺我總是在拖他們後腿。雖然我一直跟著五哥鍛煉身體,但是效果並不顯著。

不過,我所剩時間不多了,估計他們也不會和我計較。

本來以前我還擔心胡長河走了自己要怎麼辦,現在完全不用擔心了,它和我們家的約定要到來年冬天才到期,我死之前它都會待在我身邊。有它和五哥陪伴著我走完最後一程,我覺得這一生也挺值了。

有誰的保家仙像我家胡長河一樣,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有誰的好哥們像五哥一樣,樣樣優秀,幾乎挑不出缺點的?

想到此,我忍不住得意地笑。能遇到他們,我知足了。所以,我也該放下心結了,好好享受剩下的美好時光。大不了,到死的那一天,讓五哥把我這個小清風留在身邊,繼續給他跑腿兒。

多日的郁結終于解開,我又能淡定、歡快地面對新的一天了。

***

十月一長假時,五哥本來打算帶我去臨市泡溫泉的,結果一個求救電話,打亂了我們的旅行計劃。

打電話的是位姓李的女士,我們在約定的地點見到她後,她帶我們去了她姐姐家。

她說,她姐姐自從中元節那天給兒子燒完紙回來,就整天神神叨叨的,氣色也越來越不好,如今過了一個月了,不僅氣色不見好轉,連身體狀況也開始變差。她懷疑她姐是在那天被什麼東西沖撞了,但是這個說法被她姐夫嚴厲地駁斥了。她姐夫是軍人出身,現在又在司法機關工作,為人正直又嚴謹,從來不信民間的這些東西,覺得這是徹頭徹尾的封建迷信。雖然姐夫不信,可她又實在擔心姐姐,所以趁姐夫不在家,偷偷找我們過去給她姐看一下。

我們來到她姐家後,見到了她姐姐。以她的歲數我想我應該叫她阿姨。據李女士說,李阿姨今年還不到五十歲,但自從兒子過世後,突然老了許多,如今已經兩鬢霜白了。她的狀態不是很好,面容憔悴,身體瘦弱,還輕微地咳嗽。

她听了李女士的介紹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我們讓到了客廳。

當我們在沙發落座後,我的視線一下子便定格在對面的牆上。

那面牆上掛著一幅全家福的照片。照片上除了一對中年夫婦,還有兩個男孩。倆男孩長得一模一樣,是雙生子無疑。但他們的面孔,我見過……

我忍不住揉了下雙眼,再一看,果然沒看錯——那對兄弟是莫非莫凡……

我下意識地看向五哥,他也注意到了那張照片,見我看他,他收回視線與我對視一眼,什麼也沒說。

原來,這是莫家,那位阿姨是莫家兄弟的母親。

我還記得中元節那天,我們和莫家兄弟在公園里小聚,正聊著,他們倆卻突然走了。再結合李女士的說法,不難猜到,他們是感應到母親給他們燒紙了,所以過去看了她一眼。

可阿姨為什麼會從此狀態不佳呢?從我們進門到現在,也沒看見她家有任何不干淨的東西,她也不像嚇丟了魂魄的樣子,到底怎麼回事呢?

李阿姨見我和五哥看那幅照片,嘆了口氣說︰「那兩個孩子是我兒子,兩年前沒的。」

我和五哥沉默不語,等她繼續說下去。

這時,李女士對她姐說︰「姐,你直接說鬼節那天的事吧!」

李阿姨點了點頭,把那天的事講了一遍。

鬼節那天晚上,她去給兩個孩子燒紙,一邊燒,一邊在心里不停地念叨著兩個孩子的名字。眼看著紙要燒完了,突然對面刮來了一陣涼風,她下意識地向前看去,結果就看見自己的兩個孩子正站在對面看著她。

她恍惚了一會兒,便連忙站起身,試圖走近一些好看清楚,結果由于蹲得太久,剛一起來便頭暈目眩、腳下不穩,快跌倒時,她感覺到有人扶了她一把。扭頭一看,扶她的正是其中一個兒子。雖然兩個孩子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但她太了解他們了,她知道扶著她的這一個一定是莫凡,而站在對面靜靜看著她的那個是莫非。

莫凡迎上她的目光後明顯一愣,連忙放開她後,跑到了莫非身邊,兩人看了她一眼,便瞬間消失了。

「兒子——」她急忙喊了一聲,但是夜半無人的街道上,除了她自己,再也看不見任何身影。

那晚,她回家後做了一宿的夢,夢里是兩個孩子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她幾乎是一邊哭一邊喊著孩子的名字,最後,被吵醒的丈夫將她推醒了。她說了自己看到的一切,可她丈夫根本不信。她為了證實自己的觀點,連著幾夜都去那晚燒紙的地方繼續燒紙,希望再見到兩個孩子,可孩子們再也沒有來過。

她因此病了一場,高燒住院,連打了幾天的點滴。燒退出院後,她依然精神不振,白天還好,晚上總是在夢里喊兒子的名字。她丈夫覺得她這是日有所思,給她請了病假,讓她在家休養一些日子。可是一個月下來,她反而愈加憔悴了。

听完她的故事,我總覺得里面好像少了什麼環節。因為,阿姨雖然被兒子的鬼魂沖撞了一次,但是不至于一個月都不好。而且,听她所講,她兒子很關心她,那就更不可能刻意沖撞她了。可為何,她的身體會一直不見好轉呢?

我正想著,就听五哥在一旁說︰「阿姨,你這就是過于思念孩子導致的,放寬心就好了。逝者已逝,節哀順變。這事我們幫不了,您得自己調整。」

我不由一愣,不知道五哥為什麼會這麼說。畢竟,我們和莫非莫凡很熟,我覺得告訴阿姨他們過得很好才能寬慰她吧。

五哥拉著我站起身,跟她們姐妹告了別,便帶著我走了。

坐到車上後,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麼不管。

五哥看了我一眼,說︰「怎麼管?告訴她,她確實看到了自己的孩子?接下來呢?讓莫非莫凡去和她見一面?」

我第一次覺得五哥說話噎人。

不知怎麼接他的話好,我便選擇了閉嘴。反正我就是一個小助理,他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

他本來已經將車子啟動了,見我不說話,想了想又熄了火,然後扭過頭對我說︰「對不起,我剛才說話太沖了。」

剛才我確實有點生氣,此時听他道歉,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了,嘴上說了句「沒關系」,便下意識地向窗外望去,不敢與他對視。

他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知道那是莫家兄弟的母親,我情緒有點激動,所以說話口氣不好,小愷,別生氣……」

「沒事。」我回過頭沖他笑了笑,然後說︰「走吧,回家吧。」

他似乎松了口氣,然後發動車子,向家駛去。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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