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遠見老瘋子面有緊張,不由後退。
「前輩,我叫方遠,乃陵縣方家之人,前兩日在我陵縣將王家二少爺斬殺,若不出意外,這消息很快便會傳出。」方遠也不隱瞞,將自己與王家的恩怨相告。
「此話當真?」老瘋子仍面有疑惑,滿是警惕。
「一切到時自然知曉。」方遠也未再多做解釋。
見方遠如此,老瘋子也不再追問,收起了心中的疑惑,打量片刻道︰「既然你能給斬殺王家二少爺,為何無一絲氣息的波動。」
方遠沉默了,面前之人雖說讓方遠生不出惡感,可他不知他是否值得信任,如果將發生之事告知,不知是否會遇到危機。
見方遠不語,老瘋子心中疑惑再起,身影一閃,眨眼出現在方遠身旁,五指成爪抓向了方遠。
老瘋子忽然出手,讓方遠大驚,連忙向旁閃去。可此刻方遠已為普通人,怎能夠躲過。
老瘋子猛然把方遠抓入手中,翻手一扣,將手搭在了凌宇左手脈搏處。
方遠剛想掙扎,老瘋子的體內便是連串劍氣出現,籠罩了方遠,讓他不敢動彈分毫。
「原來是經脈盡毀,劍旋破碎。」良久,老瘋子收了恐怖劍氣,看著方遠。
「不錯,我原是劍王一階,王子俊率劍君強者來我方家尋事,我斬殺了王子俊,重傷了劍君強者,而我也被那劍氣侵體,經脈斷裂,劍旋破碎。」見老瘋子說出自己身體情況,方遠便不再隱瞞,把事情緣由告知。
隨著方遠講訴,老瘋子握緊了拳頭,目中有寒光閃爍。
「王家當真認為太原府無人了,四處作威作福,早晚有一日他們會走向滅亡。」老瘋子咬著牙,聲音陰沉。
方遠在一旁也沒有多語,而是望著天空,隨後低頭沉默。
「好了,夜已深,還是和我一道回到住處吧。」放下警惕,老瘋子帶著方遠繼續前行。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了貧民居所,老瘋子走到最低矮的房屋之中。
「你……你是徐昭陵徐神醫。」見老瘋子打開那低矮房屋的門,方遠驚叫出聲。
老瘋子微愣,轉眼看著方遠。
「前輩有所不知,此次我從陵縣前來太原府,正是為了尋你。」方遠說著模出洪源的書信,交于老瘋子。
老瘋子疑惑接過書信,打開觀閱,片刻之後微微點頭,看著方遠道︰「剛才你所說的果然未騙我,和洪源所說一般無二,你這情況復雜,且我不救人已多年,你還是回去吧。」
老瘋子下了逐客令。
「我此刻回方家也只會給方家帶來無限的麻煩,剛才你可答應收留我,不知是否為真。」方遠並未在意老瘋子所說,而是讓老瘋子收留他。
「只要不讓我醫治,你能夠讓我有酒喝,一切好說。」老瘋子也不再多言,直接進到屋中。
見老瘋子沒有反對,方遠微微一笑,步隨而入。
進入老瘋子的家中,方遠打量了起來。
呼吸之後,方遠忍不住搖頭,老瘋子的家只可用家徒四壁形容,一些地方牆已破碎,夜風襲入,讓人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
「家中狹窄,無處可睡,你就睡在地上吧,今日飲酒過多,我就先睡了。」老瘋子倒在床上便睡,未理會方遠。
方遠無奈,只得尋一寬敞處收拾干淨,盤膝而坐。
夜深人靜,方遠無心睡眠,來太原府只為尋徐昭陵診病,卻不曾想剛一提出,便被拒,見徐昭陵語氣堅決,方遠也不便多求,只得一切隨緣。
「徐老前輩,深夜打擾多有得罪,不知你是否想好去我王家,為我王家效力。」忽門外傳來聲響,讓方遠心中一驚。
他雖失去了應有的實力,可感官尚在,門外有人靠近,他亦未發現,由此可見門外之人必定實力不凡。
方遠沒有任何的動靜,依舊閉目坐于原地,等待老瘋子去處理。
而老瘋子就像無事之人一般,微微翻身,繼續酣睡。
方遠知這是老瘋子不願理會,不然以他的修為,在門外之人尚未靠近之時便會察覺。
老瘋子沒有動靜,方遠也不去理會,索性閉目躺下,不聞門外之聲。
那門外之人似乎也不著急,剛才一番話語之後再無動靜。
一夜無話,陽光從破漏的屋頂撒下,方遠緩緩睜眼,轉頭向老瘋子的床看去,床上空無一人。
「老前輩!」不見老瘋子的身影,方遠大驚,一躍而起,沖出了房門。
房門外空曠地處,老瘋子負手而立,他的對面,有著一個身著錦衣的,頭發斑白的男子。
男子身材消瘦,面帶書生之氣,一眼看去似儒雅書生,可方遠在看他之時,在他眼中發現了陰狠之色。
「王啟我徐昭陵是不會與你王家有任何關系的,如果有,那便也是仇敵。」老瘋子看著面前的王啟,冷笑連連。
「徐老前輩,你可想清楚,若你入我王家,之前種種我方家將忘卻,若你繼續執迷不悟,那休怪我王家手下無情了。」王啟看著老瘋子,語氣冰冷。
老瘋子冷冷一笑,沒有多言。
王啟怒極,拔劍出鞘,遙指老瘋子,氣勢懾人。
「劍君七階,有點實力,可你當真能夠與我為敵嗎?讓王士來吧。」老瘋子手中寒光一閃,長劍出現。
老瘋子手握神劍,王啟臉色微變,警惕望著他,不敢有絲毫異動。
「此劍墨陽,想你王家也是覬覦已久,若你能夠斬得了我,那這劍便歸你王家所有。」老瘋子墨陽劍一揮,戲謔盯著王啟。
「哼,我王家為太原府第一名門,豈能懼你,既然你處處與我王家為敵,那今日我便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王啟怒極,仗劍欺身,瞬息來到老瘋子身旁。
老瘋子淡然一笑,揮劍便斬,一道黑芒閃過,墨陽劍已落下,劍鋒處有寒芒閃爍,劍未至,王啟那斑白的頭發已被削斷。
「當」
兩劍相踫,一陣氣浪波蕩,隨後見王啟咳血倒飛。
「滾,否則我便墨陽染血。」老瘋子語氣冷冽,殺意無限,讓遠處的王啟忍不住身體一顫。
「今日之事我記住了!」王啟不敵受傷,不敢再戰,放下狠話倉惶逃走。
方遠在一旁看的發呆,听剛才老瘋子所言,王啟乃劍君七階,實力不俗,可在他的手下沒過一招,便慘敗而歸,由此可見這老瘋子實力更是強大。
「小子,來與老夫練上一練。」老瘋子早已發現方遠,此時王啟敗走,他便轉身看向方遠。
方遠聞言苦笑搖頭,無奈道︰「前輩也知我實力已無,為平凡之人,怎能與你相敵,你還是不要戲弄于我了。」
老瘋子輕輕一笑,不理會方遠所說,腳下輕踩,閃電而出來到方遠的身前,舉劍便舞,呼吸間方遠已被漫天劍影包圍。
面對如此情況方遠大驚,連忙閃躲,可他怎能夠是老瘋子的對手,不過剛一交手,他便滿身的傷痕,並且有凌厲劍氣侵體,讓他體內如有百蟲爬動。
一旁的老瘋子見狀,收了手中墨陽劍,腳下一滑,來到方遠身邊,翻手一扣,抓住方遠左手,隨即伸出食指與中指在方遠身上連連點動。
遭受連串的攻擊,方遠已是遍體的傷痕,且他感覺體內熾熱,有火焚身,不由的一聲咆哮。
隨著他的咆哮,體內湛盧劍一陣顫動,發出錚鳴,隨後沖天而起,化著寒芒射向老瘋子。
老瘋子在湛盧劍出現的一瞬便心生警兆,此刻見有寒光襲來,連忙後退,揮袖掃過。
一陣氣浪刮過,湛盧劍返回,重入方遠丹田。老瘋子也連退十余步,一臉驚訝。
「方才那劍出時,我墨陽似在興奮,且我感覺到仁道氣息,莫非為湛盧神劍?」老瘋子盯著方遠,疑惑出問。
方遠此時如火焚身,根本無暇回答老瘋子的話,盤膝坐地,拼命想要壓制那燒身之苦。
老瘋子站于一旁,好奇打量方遠,隨後進屋取出一壺酒,盤坐于距方遠十米之外,獨自開飲。
方遠此刻情況復雜,他身如火燒,體內又有劍氣肆虐,全身每一處眺難耐,甚至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焚化。
他的臉上浮現一片潮紅,片刻之後,紅色蔓延,傳至脖頸處,他的衣物也化為灰燼,被風吹飛,露出了那如燒紅的身體。
他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緊咬下唇,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老瘋子在一旁看著,目中光芒連連閃爍,滿臉的贊賞。
「若你能夠堅持下去,前途不可限量。」老瘋子飲了一口酒,自言自語低語,這話方遠自然未听到。
此刻的方遠感覺自己已陷入了崩潰邊緣,他感覺自己隨時都會被燒為灰燼,體內穿梭的劍氣也隨時都會破壞他的五髒六腑,讓他暴斃當場。
他在堅持著,支撐著,他相信老瘋子不會無故除掉自己,如果真想殺了自己,大可一劍給個痛快,不必如此折磨自己。
「王家的人還來的真是快,小家伙,你可要堅持住啊。」墨陽劍出現在老瘋子手中,他起身向前走去。
前方王啟帶著兩人到來,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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