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沒有外人的時候,金麒才開口問侍衛花繁縷的行蹤,總之肯定不會在床上躺著,但金麒沒想到侍衛居然會這樣回答。
「姑娘。」侍衛甲雖然低著頭,語氣里卻有種奇怪的振奮,他說話有種刻意慢和用力,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晰,「殿下在花園賞菊。」
金麒腳步一頓︰「賞菊?」
「是。」金麒只听這小伙子用一種莫名驕傲以及崇拜的語氣說道,「殿下每日閑來無事,就會到花園里賞菊品茶,偶爾吟詩彈琴。」因為不方便抬頭直視金麒容貌,所以他自然沒有看到金麒越來越詭異的眼神,反而興致勃勃的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卷軸,小心的打開,「姑娘,您看,這就是殿下作的畫。」
畫卷緩緩展開,一副美人圖呈現在金麒面前。
金麒瞥了眼圖上的美人,一眼便認出是誰,別有意味的笑道︰「畫的倒是不錯。」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侍衛甲,「你剛才是不是說殿下在菜園子里賞菊花?」
誒?
侍衛甲一頭霧水,笑著解釋︰「姑娘,不是菜園子,是花——」說到這里,他笑容突然僵了。
話說他們十八侍衛跟花繁縷的時候比較晚,那時候王府的花園就已經被閑著沒事的花繁縷給開闢成菜園子了,說是自給自足,以免外面的人在采購來的食材里動手腳——後來才知道王府其實是有專門種植蔬菜以及飼養家禽的地方,但花園已經毀了,兩人也沒去管它,侍衛們成天跟在花繁縷**後頭跑,花繁縷挖地道玩的時候他們就出口守著,假山附近是有一片菜地來著……現在想想,那貌似是就是王府的花園吧?
金麒咳嗽一聲︰「罷了,你不用帶路,我自己去找她。」
「……是。」殿下屬下無能只能幫您到這里了qaq
看著身邊的侍衛仿佛耷拉下來的耳朵,金麒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只有她才會縱著自己的下屬亂來,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會老老實實地配合下屬折騰的主子了。
金麒心情愉快,想到花繁縷也許正乖乖的在某個涼亭里等著自己過去,唇齒間居然嘗到了一絲蜜糖一樣的甜味,來見她之前的種種煩惱似乎都變得不重要了。
難怪俗語道︰小別勝新婚。
這種心里脹得滿滿的、牽掛著一個人的滋味,倒也不錯。
涼亭周圍懸掛著竹簾,金麒透過竹簾,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人影幢幢,看得不甚清楚,但必是花繁縷無疑了,也不知她在里面做什麼。
金麒沒有叫她,放輕腳步走了過去,待他靠近之後,一聲琴弦被用力撥動的聲響突然傳了出來,金麒驚訝駐足,抬眼望去,只見涼亭正面的白色垂紗之後,一名男子背對著金麒端坐著,男子身前的石桌上擺著一把古琴,方才的琴音就是這把古琴發出的。
她什麼時候學會彈琴了?金麒觀其身影,有些不敢置信,莫非是認錯人了?
正當他疑惑之時,男子再次撥動琴弦,一聲接著一聲,單獨听弦音清越,余音繞梁,端的一把好琴,連起來听,也頗有意趣,與彈棉花有異曲同工之妙。
金麒眼角一抽,難得他還能鎮定自若,發自內心的贊嘆︰「殿下真是彈得一手好琴。」
亭中男子雙手覆在琴弦之上,琴音戛然而止,他微微偏了下腦袋,並未回頭,嗓音低沉磁性︰「姑娘過獎了。」
金麒未曾想她會如此配合,不由有些啼笑皆非。
亭中那人緩緩起身,金麒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微微上移,兩人中間隔著礙事的白沙,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全貌,但光是那頎長勻稱的身形就足以讓金麒把嘴角笑到耳後根了。
他滿懷期待的注視著花繁縷的一舉一動,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如今的身體究竟是何情形。
母妃姿容美麗,父皇亦英俊偉岸,他的那幾個兄弟也個個人模狗樣,所以,他一定不會差的。
一陣風吹起,紗幔飄動,亭中之人的全貌一剎那見展現在了金麒面前。
四目相對之時,金麒徹底失去了言語,失魂落魄的看著負手而立的白衣男子。
一刻鐘後,金麒的臉一點一點的裂開了,他顫抖地指著花繁縷,神色驚恐無比,就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令他恐懼的事物一般,語無倫次的說道︰「你你你你是誰?!你把我怎麼了!不對……我的臉……這才不是本王的臉!」
花繁縷不急不緩的走下去,淡定的看著他︰「哼,大驚小怪,本王減肥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