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蓮花一定不是我 第44章

作者 ︰ 李煦之

金麒先儀王一步,在他的手下動手之前,把趙貴人抓了過來。

眾人全都經過偽裝,因此趙貴人並不知道把自己抓過來的是什麼人。

開始趙貴人死活不肯開口,屠蒙他們有顧忌,不敢對她下手,口頭威脅根本不起作用,金麒讓屠蒙他們退下,試著用精神力給趙貴人下暗示。

花繁縷沒有教過他這個,如果下暗示者的精神力過于強大,把握不好,很容易出問題,比如把人變傻什麼的。

好在金麒以前听花繁縷講過這些知識,沒出意外,順利地從趙貴人口中問出了一些事情。

趙貴人月復中的居然是儀王的種,金麒萬萬料不到儀王竟然連自己父親的妃子也敢踫!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而且儀王還用趙貴人的妹妹脅迫她,逼她陷害花繁縷。

得到想要的消息之後,金麒又通過對趙貴人施加精神壓力,與她達成協議,只要金麒能救出她的妹妹,並且送她的妹妹平安離開京城,遠走高飛,她就在皇帝面前揭露儀王和她的私情。

在此之前,金麒會保證她的安全,防止儀王把她滅口。

結果沒過多久,侍衛們回來告訴金麒,花繁縷丟下馬匹和弓箭不知所蹤,附近的落葉上沾有血跡,他們幾個分頭去找花繁縷,結果林中發現皇帝的狩獵隊伍——所有人都昏迷不醒,皇帝卻消失了。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十八侍衛一部分留下照看昏迷者,剩下的分為兩隊,一隊到四周查探,一隊快馬加鞭趕回營地向金麒稟告。

花繁縷和皇帝同時失蹤,這其中會有什麼關聯?

金麒神色冷峻,低頭沉吟片刻,叮囑屠蒙等人︰「暫且不要聲張,你們在這里守著,我出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屠蒙不解其意,不明白這時候金麒不下命令進帳篷里做什麼,但花繁縷失蹤,他們能听的只有金麒的命令,花繁縷對金麒的信任是他們有目共睹的,而且她還說說過,她和金麒是不分彼此的。

所以屠蒙選擇相信金麒。

帳篷內,金麒躺了下去,慢慢地釋放出精神力,準備搜索整個狩獵場。

他從來沒有試過這麼大面積的精神力探測,不清楚自己能做到哪種地步,但如今也只有一試了。

一刻鐘之後,金麒臉色蒼白的從帳篷內走了出來,不復之前的鎮定自若,眼中帶著隱隱的驚惶和憂慮,屠蒙等人吃驚的看著他︰「姑娘,您還好吧?」

金麒目光怔忪,無意識地擺了擺手,他沉默良久,按下內心的不安,重新打起精神,眼里露出堅決的神色,看著一眾等他下令的侍衛們,語氣沉肅︰「我要你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景王、恪王、康王、恭王找來,不要驚動儀王,若其他四王問起,一律回答找不到儀王在何處,若是看到儀王的侍衛單獨回營。」他臉上寒意森森,吐出一個字,「殺!」

眾侍衛盡管愕然,但毫不猶豫的回答︰「屬下遵命!」

「還有!」金麒眼楮閃爍,沉聲道,「和皇上在一起的那些人,讓他們多睡一段時間也無妨。」

一個侍衛遲疑著說道︰「姑娘,麗妃娘娘也在其中。」

金麒怔了一下,母妃?他猶豫了一下︰「把娘娘帶回來,好生安置著,若是她醒來,讓她稍安勿躁,等我去找她。」

眾人領命,分頭行動。

金麒坐在花繁縷的帳篷內等著,他想了想,取了把劍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又把頭發編成簡單省事的辮子,一身干練方便行動的打扮,安安靜靜的坐下來等候消息。

他方才放出精神力找遍了整個狩獵場,又把範圍持續擴大,感覺頭暈惡心不能繼續下去才慢慢地把精神力收回來。

他沒找到花繁縷,也沒找到父皇。

除非他們在更遠的地方,但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可能做到?花繁縷更不會亂來讓自己擔心,所以金麒才覺得不安,一定發生了超出了她掌控的意外發生了。

至于皇帝,就算沒有和花繁縷在一起,也一定遇到了和她一樣的麻煩。

但花繁縷有自保能力,金麒盡管充滿憂慮卻對她有信心,但皇帝呢?若是已經……遭遇了不測呢?

國不可亂,父皇失蹤的消息,不能聲張,但也不能隱瞞,尤其是花繁縷不在,論身份他只是一個外人。

所以金麒讓侍衛召集諸王,之所以要瞞著儀王,是一種本能的直覺,他已經見識到了儀王的陰毒和無恥,他懷疑在儀王心里根本沒有所謂的君臣、父子倫理綱常,若讓他知道父皇失蹤,或許不但不會得到一絲一毫的幫助,還會引儀王對他們這些兄弟下殺手,令事態更加嚴峻,徹底失控。

但召集諸王並非沒有風險,父皇未立太子,屬意的繼承人是誰尚不能定論,若三天之後還找不到父皇,諸王以及他們身後的勢力就會展開激烈的角逐,嚴重的甚至會發生兵變。

若能找到花繁縷,他便可以利用手中掌握的各種秘密迫使朝中重臣偏向他們,掌控全局直至父皇……或其尸體歸朝,若三天之內仍然找不到花繁縷的下落,他只能從諸位兄弟里挑選一個,加入對方的陣營,這樣,無論花繁縷什麼時候回來,至少能保證他們全身而退。

此時此刻,金麒已然做好了放棄皇位的準備。

屠蒙他們不負所托,暗中找回了四王。

四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屠蒙他們是借「福郡王」的名義召集他們,語焉不詳,透露和皇帝有關,因此當四王齊聚花繁縷的帳篷,看到的卻是端坐在正位上的金麒時,都很意外。

當初太後壽宴上的一瞥並沒有能夠讓他們記住金麒這張臉,那以後金麒差不多深居淺出,偶爾隨花繁縷進宮時,也從沒有踫到過諸王,等賜婚之後景王等人才對金麒這張臉有些印象,知道他就是大哥的未婚妻。

除了恭王之外,另外三個都不知道金麒就是花繁縷身邊的「小花」。

只不過恭王沒有表現出來而已,仍然一臉的小清新少年狀。

「請諸位殿下屏退左右,我接下來所言之事,決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就算留在諸位身邊的是各位信賴的親信也不行。」金麒為令四人放下戒備,有意示弱,「我只是區區一名弱女子,所有侍衛皆在帳外等候,諸位一聲令下他們就能馬上沖進來,難道這樣還擔心我會對各位不利嗎?」

景王嗤笑一聲,雖然金麒在他眼中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而他一向懂得對美人憐香惜玉,但金麒故弄玄虛的樣子讓他不爽快,況且這還是他那位大哥的未婚妻,這就更讓他不爽了。

正當他神色倨傲,要諷刺金麒幾句的時候,恪王和恭王已經很干脆的揮退了親信,康王在人前始終一副笑臉,看不出深淺,也不甚在意地讓手下退了出去。

景王臉色難看,現在倒顯得他磨磨唧唧畏首畏尾了,他哼了一聲,只得隨大流,讓侍衛離開。

等不相干的人都走光了,金麒才開口,把自己掌握的消息有選擇的告訴了四人,並令屠蒙進來讓幾人問話。

「不管劫持皇上的是什麼人,對方都沒有傷害皇上的意思,否則就不只是弄暈幾位娘娘和侍衛們那樣簡單了。我預料對方帶著父皇走不快,必然還在狩獵場內,便斗膽借用福郡王的身份,以侍衛宮女私逃為借口,讓守衛加強戒備,嚴禁任何人出入……」

「父皇?」恭王看著金麒,一臉奇怪的神色。

金麒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表面不動聲色,看著好像真的很奇怪的恭王,淡淡道︰「我既然是福郡王的未婚妻子,自然要喚皇上為‘父皇’,雖然還早了一些,這是皇上應允的。」有本事你們去找父皇對質,哼!

「原來如此。」恭王蹙眉,不甚在意的略過這個話題,回歸正題,「為今之計,恐怕也只有暫時封鎖消息,盡快找到父皇和大哥微妙,諸位兄長怎麼看?」

「六弟說的是。」恪王沉聲道,「我沒異議,二哥,四弟,你們二人呢?」

康王嚴肅道︰「本該如此。」

景王雖然略智硬,但也清楚這意味著什麼,現在他們比的就是看誰先找到父皇了!

幾個人誰也沒有提未到場的儀王,金麒相信不用自己暗示,他這幾個兄弟也會十足默契的一致隱瞞。

對營地里的諸位大臣以及妃子,只要處理得當,至少還能再隱瞞一兩個時辰,那時候至少不用擔心事態失控,比所有兄弟都慢一步的儀王想再出ど蛾子也沒那麼容易了。

不出金麒所料,兩個時辰之後,所有出去打獵的都陸陸續續回來的時候,開始有人疑惑怎麼還不見皇帝,和皇帝在一起的那些人已經被四王聯合嚴密控制住,故意透露出皇帝以及部分侍衛和他們走散的假消息。

儀王正惱火針對他大哥的陰謀一再波折,執行命令的侍衛不知所蹤,而趙貴人居然還好好地活著,現在人多眼雜,根本下不了手。在四王有意營造的假象里,儀王尚未有所警覺,對于皇帝帶著侍衛和其他人走散的「任性」行為,他更是漠不關心。

直到黃昏,皇帝仍然遲遲未歸,四王才配合著演戲,正大光明的著人進入林子里搜尋,眾臣焦急等待,儀王學著其他四王的做法,隨便派了一些人去找皇帝,以示孝心。

這時候,除了金麒,誰都沒想過皇帝可能永遠回不來了,就算是四王,也只是比那些不知情的人多了幾分關于事態嚴重性的認識,暗地里緊張的搜尋金麒捏造出來的「綁架者」。

趁著這段時間,金麒去找了一次麗妃,安撫過麗妃之後,他獨自呆在金麒的帳篷里,釋放精神力,仔仔細細、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搜尋方圓百里之內的範圍,甚至是天上、地下。

可惜的是,或許是因為花繁縷所處的空間已經月兌離了正常次元,金麒張開的精神力巨網盡管屢次路過他們幾個跌下去的位置,但他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精神力使用過度的反應越來越嚴重,開始只是頭暈、惡心,後來開始嘔吐。

後來發現他流鼻血,臉色更是慘白的嚇人,屠蒙驚的魂都差點飛沒了,殿下還沒有回來,若是王妃有什麼大礙,他干脆趁早一頭撞死好了!

屠蒙趕緊叫來隨行的太醫,太醫診脈之後居然說讓他們準備後事,要不是被兄弟攔著,屠蒙差點沒忍住揍這庸醫一拳。

那天晚上沒有誰能安心睡下的,整個營地里開始透著一種焦躁不安的氛圍,屠蒙預感繼續下去可能會有大事發生,連夜用他們兄弟間的秘法傳信給馮峰,馮峰快馬加鞭,悄悄躲過戒備森嚴的守衛,潛入了營地。

果然,第二天凌晨最黑暗的時刻,亦是整個營地最安靜的那會兒,大火燒了起來,營地內部發生嘩、變,到處都是廝殺的聲音。

金麒頭疼欲裂,听著外面的廝殺聲,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他怕自己還沒找到花繁縷就先死了,于是不敢再輕易動用精神力,屠蒙和馮峰他們徹夜守著他和麗妃,寸步不離,其他人在外浴血拼殺,阻止殺紅眼的人靠近帳篷。

這是最難熬的幾個時辰。

卯初,當沒有線條和影子的晨光膽怯地顯露出來的時候,這場動、亂才被平息,潮濕的空氣里彌漫著鮮血的腥味,濃郁的令人作嘔。

恪王和恭王親自來了一趟,告訴金麒和麗妃,發動叛亂的是負責此次狩獵工作的一名官員,正在對其進行審訊,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因為這次叛亂,皇帝被劫持的真相已經瞞不住了,儀王蠢蠢欲動,似乎想返回京城,但被另外四王攔下,如今事態依然在他們的控制之中,但若今天日落之前還找不到皇帝,恐怕他們就得把此事傳達京師,告知太後。

恪王走了之後,恭王又悄悄返回,他另外告訴了金麒一件事情。

表面上狩獵場嚴禁出入,實則已經有人悄悄離開了營地,不知道是哪幾方勢力,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不光是金麒,另外幾個親王都已經做好了皇帝回不來的準備,一邊留下尋找皇帝,一邊派人回京安排,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此時金麒的腦子已經完全不能思考復雜的問題了,他渾渾噩噩的時候,似乎問了恭王一個問題,但他事後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問了什麼,听馮峰他們說,恭王離開的時候,面上是帶著微笑的。

上午,金麒感覺身體恢復了不少,仍然沒有花繁縷的消息,他頭腦一片空白,不願意思考任何問題,發了很久的呆。

麗妃就陪在他身邊,她幾乎一宿未合眼,眼楮里布滿了血絲。

花繁縷已經失去消息整整一天一夜,金麒在陰暗的帳篷里呆坐著,頭腦昏昏沉沉,感覺自己像大海里的一葉孤舟,即將陷入窮途末路的絕境。

其實他怕的要死,他感覺花繁縷再也不會回來了,他一度陷入這種悲觀的想法里不可自拔。

所幸,下午的時候,他抱著渺茫的希望,強撐著不適又試了一次。

這次,他找到她了。

「我很累。」金麒講完這一切,已是黃昏,花繁縷本想點燈,但被金麒攔住,他拉著她的手不放,像個鬧別扭的孩子,不好意思告訴她自己是多麼地緊張她、多麼害怕失去她,還產生過那麼莫名其妙的悲觀想法,心底卻又希望能夠得到她的安慰,能夠得到她溫柔憐惜的對待。

但他是個男人,怎麼能在喜歡的姑娘面前流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

所以他別扭起來,甚至有些不講理,只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我很累」,就不吭聲的盯著她,拉著她哪兒也不讓她走,再也沒有後續反應。

「那就睡一覺吧。」花繁縷好脾氣的說道。

「不睡。」金麒悶悶的看著她。

花繁縷腦袋上冒出問號。

以前金麒也沒覺得她不解風情有什麼,現在不知怎麼就玻璃心了,居然覺得委屈,有些傷心地嘆了口氣,松開花繁縷的手自己爬了起來,默不作聲的到床榻上躺下。

「好吧,我睡會兒。」他閉著眼楮說道。

沒听到花繁縷的回應,感覺她離開了帳篷,他也不在意,反正也沒抱希望,她這個樣子,大概一輩子都開不了竅的,他只能這麼毫無希望的苦戀她一輩子。

繼莫名其妙的悲觀之後,金麒又陷入了這種自虐的想法中不可自拔。

被子被掀開,身邊一沉,一個熱乎乎的身體擠了過來,從旁邊抱住他,金麒睜開眼楮,看到花繁縷正笑嘻嘻的看著他。

「愛妃,本王讓小哥們守在外頭,誰來了也不讓進,你安心睡,本王給你當抱枕。」

金麒︰「……」到底誰給誰當抱枕?

嘴唇貼上來一個溫熱的東西,花繁縷就這麼自然而然的親了他一口,挨著他的臉蹭了蹭,貼心小棉襖一樣用一種萌噠噠的語氣說道︰「辛苦啦,花花,我陪著你呢。」

金麒眼楮有些發熱,他急忙閉上眼,過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被虐到然後又被治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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