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婭的課程這次是徹底被停下了,連獨自走路都成問題,他們當然不可能放著她去上一些劍術甚至是騎術課。
不過這也只是他們認為。
在熟悉了一下這個身體自帶的對于生命力的感知之後,她已經能獨自前往花園了,走廊邊緣都有花壇,這讓她能非常方便的找到路。
生物身上的生命力和植物是完全不同的,植物的生命力非常的強盛,透過生命力艾麗婭現在甚至可以看到它的每一片花瓣的形狀,但是人卻不行,她只能模糊的感覺到他們每個人的生命氣息,知道他們的位置。
每個人身上的生命力都是不一樣的,艾麗婭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一些熟悉的人,就比如在她去見被關禁閉的托爾時,托爾身上溫暖的如同太陽一般的生命力就格外強烈。
洛基應該是擁有可以變成他人的能力,只不過艾麗婭不知道他是身體也能變成其他人,還是僅僅改變了聲音,她也沒有機會去問他,因為從那一天之後,艾麗婭就再也沒有見過洛基了。
而現在她正站在托爾房間的門前,即便是閉著眼楮她都能感受到守著大門的侍衛的存在。
「辛苦了,請問可以讓我見一下托爾嗎?」知道自己已經看不見了,艾麗婭干脆就閉上了眼楮。她手里拿著現在她房里最後的一朵鮮花,小心翼翼的詢問著那名侍衛。
侍衛並沒有要攔著她的意思,側了側身,便替她打開了門,「艾麗婭小姐,請小心些。」
他指的是小心不要摔倒。
「謝謝。」艾麗婭扶著門框走了進去,剛踏進門內就被扶住了。
她听到了托爾的聲音,「艾麗婭!你怎麼來了?」
托爾雖然這麼問,但他的語氣卻暴露著他的心情,不用看她都能想象此時托爾的笑容,艾麗婭也不由跟著笑了,「我怕你一個人太無聊。」
這段時間艾麗婭每天都會來找托爾聊天,托爾也已經習慣了,只不過今天卻是仙宮舉辦舞會的日子,托爾被關禁閉自然不能去,但是艾麗婭卻可以和希芙一起去玩。
托爾將艾麗婭帶來的花□□花瓶里,不知不覺他房間的花瓶里已經快插滿了,雖然他是對這種看上去就很嬌弱的植物沒有什麼興趣,但是艾麗婭喜歡,他也就不討厭。
「你怎麼不去舞會?那可好玩了,有不少好吃的,舞會結束之後還會有對決賽。」托爾越說越興奮,但很快情緒低落了下來,「這次的確是我的錯,我得乖乖在這里呆三個月,但是艾麗婭你可以和希芙一起。」
艾麗婭伸出手,揉亂了托爾的一頭金發。
她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笑容也不由的真誠了許多,「做妹妹的怎麼能丟下哥哥一個人?」
托爾來了精神,「艾麗婭,你好久沒有喊我哥哥了!喊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艾麗婭有時候覺得托爾真的就像是一只大型犬,對朋友永遠抱有毫無保留的熱情。
她剛打算開口說點什麼,門就被推開了。
「弟弟?」托爾驚喜的起身,向著推門走進來的洛基張開雙臂,「你怎麼來了?」
洛基擁抱了一下托爾,看了一眼被插在花瓶里的鮮花後,才轉向安靜的坐在一邊的艾麗婭。他有一段日子沒有見到艾麗婭了,不過現在看來,她的眼楮似乎還並沒有恢復。
「舞會就要開始了,父親讓我來找艾麗婭。」洛基努力掩飾著他的幸災樂禍,他的視線在托爾亂糟糟的頭發上停留了一會,「哥哥,如果讓父親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恐怕他又要生氣了。」
托爾的頭發不久之前被艾麗婭揉的亂七八糟的,他到鏡子前看到自己這慘狀,這才怒氣沖沖的喊了罪魁禍首的名字,「……艾麗婭!」
「恩?」被點到名的艾麗婭迷茫的轉向托爾。
托爾一下沒了脾氣,他覺得他可愛的妹妹一定不是故意的,畢竟她看不到不是嗎?
「哥哥。」洛基打斷兄妹兩人的深情對望,「我該帶艾麗婭離開了。」
「哦……」托爾沮喪的將艾麗婭扶了起來,「艾麗婭,父親一定是沒見到你,才讓洛基來找你。盡管我不能陪你去,但你要相信這會是一場絕妙的舞會。」
艾麗婭被托爾扶了起來,她還沒站穩就被交給了洛基。靠的如此之近,艾麗婭更加確定上一次自稱是‘托爾’來找她的人就是洛基沒跑了。
「那麼我們先走了。」洛基拉著艾麗婭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一會或許霍根他們會來,或許哥哥需要我給你們帶一些吃的?」
「你們去吧,這些讓侍從去準備就行。」托爾擺擺手,他沖著艾麗婭一笑,「玩的開心點,艾麗婭。」
「……恩,明天見,托爾。」
艾麗婭被洛基牽著,落後他半步左右。她一直以為洛基算的上是話比較多的,雖然和托爾那種大咧咧的熱情不同,但他總能明白她想說什麼,並且順著她的意思將話題進行下去,所以艾麗婭一直覺得洛基是很擅長交際的類型。
雖然從未見過他和範達爾他們相談甚歡的樣子,但像現在這樣兩人一路無語,氣氛僵硬的讓她感到拘束,這還是第一次。
洛基這是不願意和她說話嗎?
當然不是。
身為艾麗婭失明的罪魁禍首,洛基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雖說他歉也道了,據說能帶來幸運的花也送了,但是只要艾麗婭的眼楮一天沒好,他就不知道該和艾麗婭說些什麼。
如果現在換個人,比如說範達爾、霍根甚至是希芙失明了,那麼他不會有一點心里負擔,因為他原本就看那些家伙不順眼。但是艾麗婭是父親讓他照顧的人,即便她和那些家伙一樣整天圍著哥哥轉,他也沒有特別討厭她。
洛基在想什麼艾麗婭一概不知,她發現洛基正在把她往大廳的方向帶,忍不住開口。
「……洛基,我想我需要回房間換一條裙子?」
等洛基帶著艾麗婭回房間換好裙子再去大廳的時候舞會已經開始了。
艾麗婭被洛基拉著穿過舞會,她不時會撞上一些人,一路上她都在對那些被撞的人道歉,直到洛基看不下去把她拉近了些,這樣的情況才被改善。
「謝謝你,洛基。」她覺得洛基應該不至于特別討厭她。
沒等她听到洛基的回應,她就突然被人按住了肩膀,耳邊響起的是範達爾熟悉的聲音。
「艾麗婭!你好些了嗎?我是說……」範達爾有些語無倫次,尤其是在明顯對方眼楮依舊看不見的情況下,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能不傷害到對方。
洛基冷哼了一聲,語氣里的嘲諷顯而易見,「多虧了你的自以為是,她現在很好。」
「洛基!」希芙不敢置信到了現在洛基竟然還能出口諷刺範達爾,「如果不是你慫恿托爾,托爾怎麼會想到去那個洞穴!」
「慫恿?我可什麼都沒有做,還是你覺得奧丁之子沒有自己的判斷力?」希芙的話讓洛基沉了臉色,他上下打量著她一身便于行動的裝束,「你這是要參加晚上的對決?看來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成為女戰士了。」
希芙漲紅了臉,她當然並不是要參加那只有成年戰士才能參與的對決賽,這麼久以來她早就忘記那種輕飄飄質感的長裙是什麼感覺了。
艾麗婭也覺得洛基的話有些過分了,而且洛基今晚的心情似乎特別的糟糕,如果繼續下去恐怕他還會說出什麼更傷人的話。
「洛基!」她拉住了洛基的手臂,制止了他還想月兌口而出的話,「範達爾,我沒事的。」
「……艾麗婭。」範達爾一直沒有反駁洛基,是因為他就和洛基說的一樣,認為艾麗婭之所以失明完全是他的錯,「我很抱歉……」
洛基是煩透了他那親愛的哥哥的這些伙伴們了,特別是把他的計劃攪的一團糟的範達爾,「父親正在等我們,我想我們現在得走了。」
艾麗婭只來得及和希芙還有範達爾揮了揮手,就被洛基給拽走了。
她從來沒見過洛基和範達爾他們這麼針鋒相對的情況,雖然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彼此印象都不太好,但平時或許有托爾在的緣故,他們從未表現出互相厭惡的一面。
只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也才一個多月,根本沒有立場讓他們之中的任何一方改變態度。
奧丁顯然已經等候他們多時了,在艾麗婭看來奧丁更多的時候是慈祥的,無論是對待洛基還是對待托爾,即便是懲罰了托爾,那也是因為托爾帶了一身的傷回來。
這也意味著奧丁的生命力除了擁有托爾那般溫暖的感覺以外,還有仿佛能容納一切的包容。
當奧丁的大手撫模上她的腦袋時,艾麗婭的表情都差點沒繃住。
她的頭是有什麼特別的魔力嗎?!
奧丁對待她這個摯友之女還是相當溫和的,「艾麗婭,在這里還住的習慣嗎?」
除了看不見以外沒什麼不習慣的。
艾麗婭笑著回答︰「這里很好,托爾和洛基會陪著我。」
听了她的話,奧丁倒是欣慰的看了看站在一旁難得不發一語的洛基,「我的兒子從不會讓我失望。」
人的情緒和生命力是緊緊相連的,艾麗婭能夠感受到洛基因為奧丁的一句贊美而喜悅的心情。
「听說你這幾天都有去看托爾?」
「是的。」艾麗婭想了想還是添了句,「這件事也有我的不對,而且托爾也已經知道錯了,還向我道歉……」
奧丁的心情看起來也不錯,「既然他以及知道錯了,那麼……讓侍衛把托爾帶來!我想他不願錯過這場舞會,以及夜晚的對決賽的。」
洛基不敢置信的抬起頭。
在那之前他犯錯的時候哪一次父親有像對托爾一樣那麼寬容?一句知道錯了就能抵消之前所犯的過錯,甚至連禁閉都取消了?
洛基有些不甘心,父親從小對托爾有著格外的偏愛。
就連艾麗婭也總是向著他。
發現洛基的心情因為奧丁的這一句話而瞬間低落,艾麗婭不由的注意了一下,誰知道奧丁馬上說出了一句讓艾麗婭無法淡定的話。
「你的父母告訴我,也許會在近期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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