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滿心的憧憬從新走進卡林,當走進小院的時候,小彤早已經在那里打掃,只是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酒鬼竟然把這房子弄回了原樣,又是滿地的狼藉,只不過這次比上一次的塵土、酒瓶少了點而已,打掃起來也容易一些,看著晟軒一臉怒氣,小彤卻微微一笑「晟軒大哥不要緊的,一會我就打掃完了。♀」剛好在這時酒鬼走了過來,竟然大言不慚的對著小彤吼道「笨手笨腳的,怎麼這麼久還沒弄好?記得打掃完了去做午飯吧,真是豬一樣,什麼都干不好。」
小彤顯然一點不為所動,竟然還笑著對他施禮,「老師您先去樓上休息一會吧,我已經將那里打掃好了,等一會做好了飯我去叫您。」酒鬼只是冷哼了一聲,然後突然對著晟軒喊道「你是死人嗎?干嘛在那里站著,還不快幫忙?」要不是小彤偷偷向他擺手,恐怕他還真能沖上去跟酒鬼拼命,見小彤臉憋得通紅,晟軒只好有氣無力的甩掉手上的包裹,「是,老師,我這就去打掃。」
有了晟軒幫忙,打掃的速度也快了許多,當他將最後一籃灰塵酒瓶倒出去回來的時候,小彤已經做好了飯,而晟軒再找自己的包裹,卻看見已經被打開,而里面專門在雲山城帶給小彤的蜜棗糕卻已經不見蹤跡,晟軒一步沖進屋里只見酒鬼正將最後一塊棗糕丟進嘴里,然後**的嚼著,一邊含糊的說道「這東西味道還不錯,就是太少了,我吃飽了你們吃吧不用管我了。」說著自顧的走上了樓。
晟軒真的要崩潰了,那可是不遠千里特意帶給小彤的,反倒是她一塊都沒吃著,全都祭了酒鬼的五髒廟,氣得他在那里直跺腳,但對酒鬼這樣的無良老師還能有什麼辦法?
小彤在旁小聲安慰「晟軒大哥沒關系的,以前小彤沒吃過糕點不是也長了這麼大嗎?飯已經做好了,我們去吃飯吧。」小彤越是這麼說,他便越覺得心里過意不去,但東西已經被酒鬼吃了也沒法讓他吐出來,只好說一句「下次我出門再給你帶一些吧。」然後將怒火全都發泄在飯上面,要不是碗夠結實恐怕他能挖出一個洞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兩人便被酒鬼惡狠狠的敲門聲驚醒「都是豬嗎,已經幾點了還賴在床上,難道真的想養肥了殺肉吃嗎?沒想到剛剛一個月就讓你們變得這麼懶惰,難道還要我挨個的叫你們才肯起床嗎?」听著那比殺豬還要難听的咒罵,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沖出房門。
只見院子里面已經放了兩個巨大的水缸,一個在西北角,而另一個在東南角,兩下的距離大概有幾丈遠,而酒鬼手上拿著厚厚的一打宣紙,**的拍在晟軒懷里,「用這個紙疊成杯子,然後去那個缸里面盛滿水再倒在那個缸里面,我不喜歡院子濕漉漉的,所以你最好不要灑出來,不然晚上就不用吃飯了。♀」晟軒無奈的看了看手上的宣紙,這種紙竟然是南明所造,原本只有皇室才可以使用,因為它薄如蟬翼而又有一定的韌性,最特殊的一點便是吸水力好,所以寫出來的字不陰不醞,字跡清晰可保存上千年不變色,但因為這紙輕薄所以更難承重,要用它裝水恐怕難上加難,況且還要移動一段距離,只要輕輕一晃動那濕透的紙杯便會碎裂。
晟軒先在那缸邊用斗氣灌注到紙張當中,然後萬分小心的舀起水來,剛要提起卻因**過猛,紙杯頓時被斗氣摧的粉碎,他再次嘗試,而這次因為斗氣不足沒有撐住所以讓紙杯底下斷開,水頓時灑出來,更因為手掌帶動將水濺在地上,他不由心中一沉「看來晚飯就這樣沒了。」既然已經無所顧忌,他干脆放開手腳,但一次次嘗試卻都一次次失敗,不由心中暗道,這根本就行不通,看來這酒鬼是有意刁難自己,臉上帶出了恨恨的表情。
剛想到這里,酒鬼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大吼一聲「難道對我的方法不滿嗎?自己不中用就不要懷疑我的辦法。」說著從旁邊抽過一張紙來,迅速的疊成一個紙杯,然後猛的將紙杯按進水缸,再猛的提起來,最後大步的走到對面將水狠狠的潑進去,當他收起斗氣的時候,那紙杯一下失去了支撐頓時化成一攤紙漿,酒鬼一把將那攤爛泥一樣的紙漿丟在他身上,「給我繼續練。」
原來這東西真的能夠辦到,而且剛剛酒鬼手上那白色的斗氣是那麼純淨,難道這就是聖階的斗氣嘛?
晟軒被這一幕大為鼓舞,趕忙再次振奮精神,開始了這艱苦的修煉。
每過幾天他還要扛起曾經的那十個大酒壇,到山中一眼泉水去擔回水來,將大缸中的水全部換過。
而這段時間酒鬼每天都會帶著小彤外出修煉,而每次回來小彤身上都衣衫不整,甚至手臂上有道道的抓痕,而她看酒鬼的眼神也更加充滿畏懼,難道小彤受到了酒鬼的虐待?甚至讓晟軒邪惡的想道「難道這酒鬼是個戀童癖?竟然對可憐的小彤伸出魔手?」這話當然沒辦法去詢問,他一只能用最惡毒的眼神發泄不滿,而酒鬼仿佛視他做空氣一般,根本無視他的存在。
就這樣枯燥的訓練了三個多月,晟軒終于歪歪扭扭的將第一杯水倒入了水缸之中,頓時興奮的他跳起來大叫,結果酒鬼突然出現在身邊「鬼叫什麼?不過是一杯水,距離我交代的目標還差得遠,難道有力氣沒處發泄嗎?我看你最近是吃的太好了,這一周的晚飯都不要吃了。♀」說完憤怒的離開了小院。
這段時間晟軒便一直沒有吃過晚飯,所以也根本不在乎再多上幾天,依舊為自己的成功所陶醉,好半天以後才繼續開始艱苦的修煉,既然有了這個開端,這一缸水的目標相信已經不遠了。
當晚晟軒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興奮,因為這一天他已經成功的將五杯水倒進對面的缸里,他太想找一個人來分享自己的快樂了,酒鬼?顯然不行,那就只有小彤了,終于捱到酒鬼睡下,他才躡手躡腳的來到小彤的房間,輕輕的敲了敲門,好一會小彤才將門打開,一見是他剛要問什麼事,便被他一把堵住了嘴,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偷偷的將小彤拉到自己房間,這才小聲的說出自己心中的興奮,當然小彤也很為他高興,但當問到她最近都在忙什麼的時候,小彤卻緊閉著嘴什麼也不肯說,見他一再堅持才最終說了一句「老師在教我魔法。」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那酒鬼虐待你呢。」晟軒長出了一口氣,可話剛出口,酒鬼卻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頓時驚天的怒吼震耳欲聾的傳來「你們都這麼有體力嗎?是不是很長時間沒跑步了精力沒辦法發泄啊?現在就給我出去跑一百圈!」兩人簡直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這酒鬼難道真的是鬼嗎?自己已經如此小心的說話,竟然還是被他听到,酒鬼也感覺一百圈有些過分,不由撓撓頭小聲說道「一百圈要跑好久呢,那就繞城十圈吧,還不快滾!」
繞城十圈,那可是有幾百里的路程,但晟軒卻一點不在意,一邊跑還一邊哈哈的大笑,倒是小彤一聲不響的在那里默默的跑著,突然晟軒追上前「對不起小彤,竟然連累你跟我一起挨罰。」小彤趕忙臉一紅「沒關系的晟軒大哥。」
此時酒鬼正坐在院子的台階上,突然臉上露出了笑容,不由喃喃說道「這兩個小家伙,還真是可造之材。」
枯燥的修煉一天天的過去,而晟軒卻沉浸在不斷的進步的喜悅當中,但時經近半年的努力,他依舊無法在一天內將那一缸水倒入另一個缸中,眼看假期已近,他不由心里不甘的望著那個水缸,但酒鬼卻已經下了驅逐令,無奈之下他也只能離開卡林。
回到赤龍商會後,晟軒依舊是大肆采買,然後便帶上前次兩人一路向著雲山城奔去,第一次的時候赫連贊因為有事沒有說什麼,但這次剛好有一筆生意要前往那里,不過是時間上晚了幾天,可他卻迫不及待想要趕到那里,無奈之下赫連贊也只好放行,心中不由暗暗奇怪,「這小子到底是去見誰?」
這一次再見彩兒,發現她竟然又長高了幾分,開始漸漸的有了一個大姑娘的樣子,更讓晟軒吃驚的是,尸巫留下的那個魂蠱幾乎已經讓她完全煉化,現在她那只魂蠱已經有了大半個接近實質的身體,恐怕距離第三次進化已經不遠,看著魂蠱盯著自己的那貪婪的目光,不由有些讓他心寒。♀
而這一次見面,彩兒第一次跟晟軒談起了她的事情,包括阿岐奴、綠衣、還有眾多的兄弟姐妹,還有三苗的兩位國師,最後說到了她的師父鬼巫狂,但說起自己的師父,彩兒卻一臉的迷茫與痛苦,「記得當初我投在師父門下的時候,那時候我剛剛是個兩歲的孩子,就因為我擁有強大的念力,所以師父非常喜歡我,但當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一只魂蠱,並在機緣巧合下將它收服,與其說是我收服了它,倒不如說是它選擇了我,那時的我還不到三歲,我當時不過是見到一個奇怪的灰影,感覺到奇怪又很好玩,因為它總是在我周圍飄來飄去,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所以徑直的朝它撲過去,結果我感覺自己頭腦一暈便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床上,旁邊便多了一個魂蠱跟隨,而師父看我的眼神再不似從前那麼慈愛,此後神殿的長老前來探看,都說我的這只魂蠱很特別,加上我父王的關系,所以那個存放在神殿之中多年的玉鼎便給了我,而當時師父的眼神好像閃過了一絲凶光,這件事情一直記憶在我的腦海里,不過我那幾年並沒有仔細的去想他,直到我遇見了尸巫以後,我才突然發現一些原本想不清楚的問題,我、、、、我真的不願意相信這些都是真的,我多想回到從前,有父王和師傅的疼愛。」說到這里彩兒已經滿臉愁雲,那純潔的大眼楮也失去了往日的靈動,取而代之的是那滿眼的淚花,仿佛整個世界都隨著這淚水模糊一片。
晟軒坐在旁邊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靜靜的握著她的手,感覺她的手從溫熱變成冰冷再轉回溫熱,突然彩兒一下撲到他的肩頭,「師父為什麼要騙我?」然後便嗚嗚的痛哭起來。
這一瞬晟軒的心也跟著抽動了一下,趕忙解勸道「彩兒不要著急,也許這都是一場誤會也說不定,我想沒有一個師傅會欺騙自己的弟子,也許那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呢?」听到這話彩兒的身體顫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的坐起身,竟然用一種冰冷的語氣問道「那麼你說一個師傅所教授的方法並不是為了弟子變的強大,而是想要她的命,這樣的謊言還算是善意的嗎?」
听到這話頓時讓晟軒一驚,天底下真的有這樣的師父嗎?顯然自己沒有遇到,東方不是酒鬼也不是,雖然酒鬼平日總是凶巴巴的樣子,但在他的折磨下自己的成長是顯而易見的,不由讓他驚奇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師父?」
彩兒這才將她心中的疑問全部吐了出來,「你知道魂蠱吞噬靈魂的方法嗎?師父當初教給我的是讓魂蠱任意吞噬天地間游蕩的靈魂,而且被吞噬的靈魂越強大越好,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但當我翻開尸巫的筆記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這個樣子,因為那種沒有煉化過的靈魂會充滿怨念,而當怨念積累到一定的程度,魂蠱便會失控甚至反噬,這時候魂巫根本沒有能力去抵抗自己魂蠱的反噬,後果只有一個那便是死亡,你知道為什麼魂巫也需要一個蠱鼎嗎?其實那不單單是存放魂蠱之用,而是用它先將收集起來的靈魂煉化,只有經過煉化以後才可以除去其中的怨念,將那靈魂徹底的化為一種精純的能量,也正因為這樣所以魂巫才被認為是最為神聖的巫師。」
晟軒听到這番話終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難怪魂巫會被如此尊敬,這就相當于超度亡魂一般,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一個師父會故意的去陷害自己的弟子,「也許,也許你師父根本不知道如何喂養魂蠱呢?听你說他好像是叫鬼巫狂吧。」
彩兒苦笑一聲「他確實是鬼巫,但他可是有一位魂巫的師兄,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這些事情他怎麼會不知道?」
晟軒真的無語了,原來天底下真的有這樣的人,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呢?就是為了怕弟子超過自己?難道不是每一個老師都希望自己的學生將來成就能夠超過自己嗎?
「我那次之所以去南明,是因為師父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他讓我直接尋找一個強大的靈魂,然後強行吞噬說這樣可以讓魂蠱一次就有機會完美進化,但尸巫的筆記當中說的很明白,只有三次進化的魂蠱才可能有機會經受那種強大靈魂的反噬,從而完成終極的進化,這就仿佛人的修煉是一個道理,不可能讓人一步便接受強大的修為,即使有那樣的機會,恐怕這承受的人也會馬上暴體而死,也許你不知道魂巫與魂蠱是靈魂共享的關系,一旦魂蠱死去那麼魂巫幾乎沒有活命的可能。」此時彩兒已經恢復了平靜,緩緩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所有疑問,「而那次南明之行也是在師傅的暗示下才成行的,是他告訴我在南明有一個被封印許久的龍魂破陣而出,我這才一路追查下找到了永安,也才在那時候遇到了你。」
晟軒听完這些話的第一感覺是「自己暫時還是安全的。」不由讓他從心底笑了出來,但同時他也感覺到彩兒心里已經不單單是疑問,而是已經徹底的絕望,看來鬼巫狂想盡辦法目的就是在彩兒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將她除去。那念頭雖然一閃而過,但自己卻馬上開始鄙視自己,為什麼在彩兒傾訴內心如此嚴肅的時刻,自己會先想到自己的安危?難道真的是自己從來沒有放棄對她的防備?現在的小公主單純的好似一縷清晨的陽光,就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女孩,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全都倒給了自己,讓他听著那話語中只有信任和坦誠,難道她現在還在計劃吞噬自己的靈魂嗎?可他真的不敢確定。
看著彩兒再次回到痛苦的思考當中,晟軒卻泛起一絲痛惜,趕忙岔開話題「好了先不要想這些煩惱的事了,我們回去給你看看這次我帶了什麼好東西。」
彩兒雖然心事重重,但畢竟也不過是個孩子,听見有好東西便很快轉憂為喜,帶著晟軒蹦跳的回到了小樓。
這一幕總算是過去了,但晟軒心里卻好像堵住了一團棉花,讓他開始擔心起小彤,酒鬼不會也是一個無良的師父吧,難道他真的沒有對小彤動手嗎?那她身上的傷痕怎麼解釋?
接下來的幾天,晟軒徹底的忘記了小彤的事,而全部身心都放在與彩兒切磋上,發現這丫頭的那套巫月舞已經近乎完美,總之以他現在的眼光已經挑不出半點毛病,若不是酒鬼對自己嚴格的訓練,讓他能夠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斗氣恐怕在彩兒面前會輸的很慘,當然這是他不使用全力的基礎上,畢竟斗氣的強悍以現在的彩兒還是無法抵御的。
見他挑不出毛病,彩兒不由有些不滿,撅著嘴裝作生氣道「是不是怕我超過你,所$**以發現了也不肯告訴我啊?」這丫頭還真是讓人頭疼啊,無奈之下晟軒只好說道「要說現在還有什麼不足的話,我想就是你在念力的控制上還有欠缺,假如你能夠讓自己的念力更加強大,並且做到收發于心,那時候這套巫月舞恐怕就真的完美了。」原本只是被逼的沒辦法才想到的說辭,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念力到底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它是否能夠通過鍛煉增強,卻讓彩兒兩眼放光,隨後卻又丟給他一個白眼「我就說是你小氣不肯告訴我,還真被我猜中了。」這話不由讓他心里這個冤屈,但又能找誰傾訴,當真是說也不對不說也不對。
既然斗氣能夠通過運用來修煉,相信念力也一定能夠鍛煉,想到這晟軒不由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他想用酒鬼的辦法來幫助彩兒修煉念力,也許這辦法真的能夠行得通。
于是空地上出現了大小不等的十余個石球,最小的只有幾十斤,而最大的恐怕千斤不止,然後讓彩兒開始用念力控制,不停的將這些石球提起來,假如她通過鍛煉真的可以控制更加沉重的石球那麼這辦法便是有效。
隨後,彩兒便開始一次次的鍛煉,經過數日後,雖然能夠控制的石球質量並沒有增加,但控制的效果卻異常明顯,這也許是因為石球之間的重量差異過大的緣故,見這辦法可行兩人都信心大增,相信通過刻苦的鍛煉一定能夠讓那套巫月舞達到完美。
時間匆匆,轉眼便又是二十天,再次的分手,兩人已經不似前次那麼傷感,因為知道半年後便是再次相見,便約定一定要在下一次給對方一個驚喜,這也化作了晟軒在卡林修煉的另一種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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