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想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酒鬼看看他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指了指小彤「這個問題小彤都可以回答你,小彤跟你的晟軒大哥說說最近皇帝的新政吧。♀」孤竹還是一個比較開放的國度,每次皇帝將自己的新張提交長老院審議的時候,都會將相同的提案貼在卡林中心會堂,所有的學生都可以向學院提出自己的想法,而且一旦建議被采納還會得到一筆獎金,最重要的是,通過這種方法可以引起皇室的注意,沒準一句話就可以給自己謀下一個不錯的差事,不過歷史上也只有寥寥數人的建議被采納過,但這樣的記錄還是會讓人熱血綠色,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成為一樣的幸運兒。
小彤低著頭紅著臉猶豫半天才開口道「你不在的時候,皇室突然貼出一紙新政,大致的意思是要對現在的軍隊作出調整,而且決定裁撤所有已存在的私軍,將他們一並收歸國家統一調用,並且決定由國家出資並購幾大商會,以後將沒有自由商會組織,大部分貨物全都由國家統一調配。」晟軒听到前一半,不由心中一驚,赤龍剛剛出了私軍全軍覆沒的事情,皇室便下了征召私軍的事,可後一半到底又是為什麼呢?如果說皇室是為赤龍著想的話,又為什麼要連商會都一並收歸皇室?
酒鬼在一旁說道「這你還看不出嗎?孤竹皇室正在積極備戰,恐怕很快一場真正的大亂就要開始了。」「大亂?難道要與那個國家作戰嗎?」晟軒說完這話自己也覺得不妥,略一思索馬上說道「難道老師說的是內亂?」
酒鬼一笑「你小子還有點頭腦,不過你自己已經了解了那麼多事,想到這方面也不稀奇。」說著抿一口酒繼續道「淳于家雖然表面與皇室關系密切,而且把持軍政超過三百年的時間,可以說淳于家就是皇室手上的一把利刃,但這幾年的關系卻急轉直下,皇室每每也是如履薄冰之感,雖然有心削奪淳于家的兵權,可又沒有合適的人選,但此時卻大有不同,太子今年已經年滿十七歲,已經可以出任官職,所以皇帝想要將軍隊收歸自己手中,便讓太子進入了軍政要職,而收攏私軍一方面是要削弱國內家族的實力,二來可以找到一個更好的理由支開淳于家,畢竟誰都知道這些私軍平日驕橫不好管理,也只有淳于父子這樣久經戰陣的人才能夠鎮服,這些私軍平日便受各大家族支配,暗地摩擦不斷,現在聚攏到一起那里是那麼好管理?這就是皇室設下的泥潭要將淳于家父子徹底的困死在里面。」
「至于並購商會就更好理解,孤竹是一個商業開放的國家,多如牛毛的商會已經將各種生意做遍七國,雖然為孤竹帶來了巨大的財富,但同時也存在著巨大的危機,因為各個商會都會尋找一個大的勢力投靠,就好比赤龍是皇室的錢袋子一樣,這次皇室並購便直接將他們收入自己囊中,表面看來雖然這些商會的老板沒有什麼直接的損失,但卻一下掐住了幾大家族的錢袋子,你想從你的口袋里掏錢你會同意嗎?可自己的私軍已經被剝奪,你又能有什麼反應?更嚴重的是,失去商會便失去了物資的支持,沒有了私軍沒有了錢沒有了物資,那麼這幾大家族就變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晟軒听到這話不由一笑「老師雖然說的有道理,可我認為沒那麼簡單,首先這提議長老院就不會通過,何況那麼多家族那麼多私軍真的逼急了,皇室也不會有好果子吃吧,何況軍隊可是掌控在淳于手中。」
酒鬼呵呵一笑「你小子還真是缺少政治頭腦,那我就給你仔細的分析一下吧,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準許你們進入中心會堂區域嗎?因為那里便存在著一個巨大的政治漩渦,你以為太子殿邊的隨從都只是陪同讀的伴讀嗎?其實他們每天都在學院中網絡人才,這樣的事情已經堅持了七年,七年來各大家族都在不斷的擴充自己的勢力,其實這一個小小的卡林就是一座戰場,但誰又能比過皇室的誘惑?所以最終大批的高手被皇室征召,然後挑選忠貞之人巧妙的安插在每一支軍隊當中,這幾年以來淳于父子與其說把持軍權,倒不如說是一個替罪的羔羊,實際早已經慢慢被架起來,真正的軍權一點點回到皇室手中。」
「至于赤龍商會的生意,依我看也是皇室一手策劃,原本這些年來荊蠻與三苗的關系一直密切,這也是孤竹的一塊心病,深知早晚有一天荊蠻三苗會聯合起來對自己動手,當南明出現內亂宇文宏被殺以後,這種危機便日漸加劇,原本荊蠻和三苗缺少礦產所以缺少武器,正常來講孤竹應該嚴格控制武器的買賣,但皇室卻出人意料的開放了武器的銷售,並將這經銷權交給了赤龍商會,表面來說皇室是沒有心計,讓大批的武器流入了敵國,但仔細想一想你就會發現,其實這正是最高明的地方,他將大批武器賣給荊蠻,但卻將少量武器賣給三苗,三苗必然不會甘心,可從商會的角度來看又全都是因為荊蠻勢大,給他的壓力也大,這也就是變相的說出,是荊蠻不準許賣給三苗武器,而最近發生的那場劫奪商會貨物的事,更加劇了兩國的關系惡化,通過生意得到大筆錢財,同時又搞得兩國關系惡化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計策嗎?」
「而最惡毒的恐怕還是赤龍打通了通往南明的商路,不但偷偷的將大批武器運到了那里,同時也掏空了荊蠻和三苗的後方財路,南明的反抗勢力得到這批武器更是給他們在那里找了不少的麻煩,這不亞于在後院點起一把大火,而荊蠻知道這武器是通過三苗境內被運到哪里,那麼荊蠻的骨力國王會有什麼想法?」
听到這里晟軒的汗已經下來了,難道真如老師所講的那樣嘛?那豈不是自己也被狠狠的利用了一次嗎?如果讓事態如此發展下去,那麼自己的天一門是不是真能置身事外不被波及?恐怕這種可能性很小很小,想到這他不由開始擔心,擔心會因為此事牽連天一門的兄弟,看來自己應該找機會潛回南明將天一門做一次徹底的調整,不然被牽進這巨大的漩渦里,恐怕真的要尸骨無存。♀
酒鬼看了看晟軒接著說道「其實這赤龍商會就是皇室手中的一把屠刀,在他剛剛崛起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他是皇室在背後撐腰,但當他做大以後卻已經不能拔除,各大家族只能看著自己盤中的牛油被這把火辣的尖刀烤化,然後慢慢的流到赤龍的盤子里,這勢必引起這些家族的反抗,而這次截貨的發生表面看起來就是幾大商會暗中爭斗的結果,這更給了皇室裁撤商會的理由,看起來這整個的事件恐怕都是皇室精心策劃的一場陰謀吧。」
晟軒的冷汗終于順著脊背流了下來,沒想到這其中竟然牽扯了這麼多的事情,如果說長老院原本與三苗關系密切還可以理解,但淳于家為什麼會失去皇室的信任?酒鬼听到這話回答道「其實所有的根源都是yu望,人類對權力金錢無止境的yu望造成的,淳于家掌管軍權三百余年,這樣的勢力怎麼可能甘居人下?所以他便開始聯絡幾大勢力,甚至將自己的獨女嫁入宰相家,只可惜此女在八年前突然離奇死亡,以這件事為分水嶺,淳于家徹底失去了皇室的信任,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皇室開始一步步的架空淳于家的兵權,說到這件事還與我有莫大的關聯,唉,只可惜我有事求于皇室所以便做了一次皇室的殺手。」
听到這句話晟軒突然想起來赫連贊曾經說過的一番話,當時自己選擇了酒鬼做老師,而赫連贊便極力反對,說這人是個瘋子,曾經殺死過三位將軍,還消滅了一個師團,酒鬼呵呵一笑「想必你也听說過這個故事吧,說我曾經消滅了一個師團,我一個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本事?不過是有人將這個罪名按在我的頭上,好對外掩蓋事實而已,其實這都是皇室的金羽衛所為,我不過是出手干掉了師團里幾個將軍而已。」
「老師為什麼那麼做?難道只是為了能進入卡林做一個老師?」酒鬼一听哈哈大笑「卡林的老師,狗屁,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我說過是我求皇室辦一件事,所以那次出手只是一個交換的條件。」
晟軒幾次追問,酒鬼卻不肯說出到底是什麼事,最後他只能將這疑問埋在心底。
接下來幾天晟軒干什麼都提不起精神,對他打擊最大的就是赫連贊還有赤龍商會的那些人,他不知道自己今後該如何面對,原本打算來學院跟酒鬼說一聲就去商會去看看的,可听到這些事情以後,他已經再沒有心情,心中不斷的疑問「赫連贊難道真的是那樣的人嗎?但他對自己的義氣,對巴勒的感情難道都是假的嗎?也許赫連贊不過是被皇室利用而已吧。♀」
這一天小彤跟著他去中心會堂里听課,見他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便說道「晟軒大哥,看你最近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還在為那些事擔心嗎?」「沒有我只是有些情義放不下。」兩人說著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只听一聲嬌斥「你們眼楮瞎了嗎?怎麼往人身上撞?」
晟軒定楮一看,眼前站著一位美女,此人十五六歲的年紀,卻長的異常的妖艷,剛剛小彤光顧著說話沒有注意刮到了她一點,卻被她破口大罵,小彤趕忙連聲道歉,但她卻不依不饒,晟軒心中火起若不是小彤極力阻攔,真想沖上去教訓她一通,突然小彤懷里的豆豆醒來,兩下爬到了她的頭上,那人一看頓時兩眼放光,用手一指傲慢的說道「那個小猴子給我算作賠償,我就饒過你們兩個窮鬼,不然的話我就弄死你們。」說著竟直接伸手要抓豆豆,豆豆那里是那麼好欺負的,只見白光一閃那人手上頓時出現一個紅腫的小手印,只听啊的一聲尖叫「好啊,你們還敢出手傷人,看我不好好教訓你們兩個窮鬼。」說著張牙舞爪的便沖著小彤沖上來。
若論身手恐怕那人幾個也打不過小彤一人,但小彤卻左躲右閃不敢出手,就在這時那人的隨從趕來,見她與人動手二話不說便沖上來幫忙,晟軒這下可再忍不住,原本兩個女孩子動手他還不好意出手,但現在一群大男人追打小彤怎麼可能坐視?頓時出手如電便將幾人放倒在地,這一動手將心中的悶氣都發泄出來,一下讓他感覺精神大爽,只听那小女人一聲嬌呼「好啊,在這學院我還沒听說誰敢對我皇甫靈兒動手的,你們有本事就站著別動,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說著就轉身離去,那些隨從也趕忙連滾帶爬的追著離開。
兩人並沒有在意,便直接去中央會堂听課,結果那一天講的是關于藝術與流派,晟軒听的昏昏欲睡,而小彤卻听得津津有味,終于熬到下課,兩人一同走出會堂,小彤還在不斷的講著精彩的段落,然後奚落他睡著錯過了那些精彩內容。
就在兩人走下台階的時候,突然听到身後有人咯咯嬌笑「兩個窮鬼,看你們還往那跑,給我上。」隨著這一聲喊,頓時被一群人圍住,這些人有些是她的隨從,而大半竟然是學院的學生,不等兩人說話便一起撲了上來,晟軒再不客氣展開手腳便與他們打在一起,正打的熱鬧,突然听見一個人高聲喊道「我當是誰在這里撒野,原來是長老家的大小姐,不過是兩個新生卻叫了這麼多幫手難道不覺得丟臉嗎?」皇甫靈兒一听頓時怒道「司馬宇星這事與你無關,我勸你少管閑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喲,不客氣?你不客氣又能怎樣?別以為你爺爺是長老我就不敢動你。」說著對身後人一揮手「給我上,好好教訓一下這些仗勢欺人的癩皮狗。」隨著這一群人的加入,場面頓時熱鬧起來,晟軒卻偷偷拉著小彤閃在一邊,然後趁人不注意溜出了中心區。
當晚想著白日皇甫靈兒那種傲慢無禮的表情,晟軒真是又氣又恨,如果不是在學院里真想好好的教訓他一頓,正在生著悶氣突然听見外面有人喊他,他趕忙跑出去一見竟然是巴勒,「你怎麼來了?難道商會出事了?」巴勒笑著搖搖頭「我要走了所以來看看你,也許以後就很少有機會再見了。」「要走,去那?」「我要回草原,那里才是我的家,現在皇室要裁撤私軍況且我的一般兄弟也都不在了,所以我留下再沒有意義,我也多年沒回過家了想回去看看。」晟軒想了半天,但覺得這樣也好,起碼可以讓巴勒離開這個泥潭,便笑著說道「這樣也好,最近的事我也被攪的心情煩悶,那就回去吧就當是散散心,想我們了還可以回來。」說著跟巴勒熱烈的擁抱作別。
巴勒走了,這個直爽的草原漢子,一直給他很好的印象,雖然有的時候說話不加考慮,但卻更顯示出真性情,晟軒在商會當中與他最投脾氣,雖然見面機會很少,但每次都能聊到一起,現在看著他離開不免有些傷心。
可沒出兩天,突然赤龍商會的伙計來找他,看著那人臉上焦急的表情晟軒便知道出事了,趕忙問道「出什麼事了?」「晟軒少爺你都知道了嗎?」「我知道什麼?」那人抹了一把汗水才急切的說道「巴勒出事了,他、、最後想見見你。」晟軒只感覺腦袋嗡的一下便失去了思維的能力,趕忙拉上那人「快帶我去。」
等進了赤龍商會,只見所有人都一臉傷悲,晟軒的臉一下失去了血色,難道巴勒已經死了?他趕忙朝里面奔去,卻迎頭撞上赫連贊還沒等他開口對方便焦急的說道「兄弟你可回來了,我正打算派人再去找你呢。」晟軒那里顧得上說這些趕忙問道「巴勒怎麼樣了?」
「他、、他傷的很重,恐怕不行了。」晟軒听到這話再不敢耽擱,趕忙幾步沖進巴勒的房間,只見此時巴勒面無血色躺在床上,他趕忙幾步走過去,此時巴勒已經處于昏迷狀態,從臉色可以看出是受了嚴重的傷,失血過多造成的,「怎麼不找大夫?」「找過了,雖然處理了傷口,但那傷口很麻煩,恐怕、、、」听到這話晟軒輕輕的掀開被子,赫然看見巴勒胸前一條巨大的傷口,雖然已經被包扎過,但那透出來的血漬依然駭人的顯示那傷口的巨大,恐怕整個人都差點被劈成兩半,而那條左臂已經不見了去向。
晟軒的眼淚頓時淌了下來,狠狠問道「誰干的?」赫連贊搖搖頭「不知道,原本巴勒要回草原,可路上就遇到了埋伏,當我們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這樣了。」說著赫連贊竟然掩面痛哭,一個七尺的漢子竟然哭的讓人那麼揪心。
晟軒輕輕的模了一下巴勒的傷口,想要看看處理的怎麼樣,畢竟他還是懂的一些醫術,可觸手卻感覺一片冰寒,頓時讓他吃驚不小,「怎麼會這樣?」都鶴在旁小聲說道「人抬回來的時候整個都被凍成了冰,雖然我們小心的出去了傷口的冰凍,可還是不解決問題,現在傷口根本沒有愈合,這樣下去恐怕、、、」晟軒已經知道這是魔法冰刃造成的傷口,如果只是簡單的處理掉外面的冰凍,傷口里面依舊會被魔法侵蝕,可現在巴勒的狀況又根本經不起火系魔法中和,看來真的是沒有希望了。
突然他想起自己的內力,當日與君莫言一戰的時候不是吸收了他不少冰霜斗氣和魔法嗎?想到這里不由頓時來了精神,對都鶴等人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也許我能救得了巴勒。」一听這話商會的人都是一振,剛想上前詢問到底是什麼辦法,卻都被都鶴攔住「好了都出去吧,我想晟軒少爺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們在這里反而害事,有那時間不如去外面求老天保佑,還算盡了點心力。」人往往在無助的時候就會想到上天,想到神明,就算在沒有信仰的國度依然如此。
見所有人都出去,晟軒趕忙運起內力然後將手慢慢的按在巴勒的傷口上,頓時一股股冰寒的能量涌入身體,慢慢的隨著內力歸入丹田,然後在那冰冷的內力包裹下慢慢的開始旋轉。
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努力,巴勒的身體才漸漸的恢復了一點溫度,而晟軒也已經十分疲憊,特別是吸收了那些能量以後的困倦讓他無法抵擋,蹣跚著拉開房門跟外面的人吩咐一句「我盡力了,你們進去照顧巴勒吧。」說著便走出了房間,他本想找個地方躺一會,可剛走兩步就一陣眩暈徑直的載到在地,眾人趕忙七手八腳的把他抬到旁邊房間,卻發現他只是疲倦的睡著了,這才放下心來。
二十幾分鐘以後晟軒一下睜開了眼楮,趕忙起身回到巴勒的房間,見他已經被換過藥,旁邊正有人守護著「巴勒怎麼樣?」「好多了,咦,晟軒少爺你怎麼起來了?剛剛我見你昏倒了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我沒事,賀大哥在嗎?我有事找他商量。」那人趕忙告訴他赫連贊的去向。
找到赫連贊還沒等說話,他便被緊緊的抱住「好兄弟,謝謝你救了巴勒。」說著竟然又流下眼淚,他也緊緊的抱住赫連「都是自家兄弟干嘛還說謝謝。」然後推開赫連說道「我看巴勒的傷是一種極為厲害的冰霜魔法所傷,在我看雖然修煉冰霜魔法的人很多,但$**能夠達到這種程度人並不多見,我曾經遇到過一個人,他的冰霜魔法很厲害,但還沒有達到這種程度,不過我想也許是他的師父或者師兄所為也說不定。」「這人叫什麼?」「君莫言。」赫連贊听到這個名字不由沉思片刻,「君莫言?好像沒听過這個名字啊,我馬上讓人去查一下,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