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通通荊蠻戰鼓的敲響,荊蠻大軍終于緩緩的朝著石橋逼近,雖然荊蠻戰士的鋼盾堅固無比,但要想通過那三座石橋卻難上加難,因為那石橋下有無盡的河水,這正是水系法師最有利的依仗,一道道巨大的水系魔法將荊蠻戰士無情的打落到湍急的河水當中,瞬間便失去了蹤影,而此刻的藍盾河在所有人的眼里都仿佛一頭巨大的怪獸一般,正張開大口不斷的吞噬著一個個生命。♀
那寬闊的河面徹底的隔絕了三苗弓箭手的襲擊,讓他們感到是那般的無力,骨力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他這五十萬大軍就都要填在這藍盾河當中了。
終于骨力咬緊牙下達了一道命令,只見荊蠻戰士迅速的撤出了石橋,然後盾兵慢慢的排著盾陣向河岸靠近,在河岸邊漸漸的集結,隨著一根根巨大的木樁豎起,然後是一面面堅固的盾牌掛在上面,漸漸的在河岸邊形成了一片堅固的堡壘,最後變成一座座箭塔,直到此刻孤竹戰士才終于明白他們的意圖,一道道命令在軍中飛快的傳達,但內容全都是一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那些箭塔摧毀。
但此刻藍盾河仿佛再不想剛才那樣幫助孤竹,孤竹弓箭手的箭根本夠不到箭塔之上,但三苗弓箭手的箭卻居高臨下一個個的狙殺這他們。
看到這一幕姬延山卻絲毫都不擔心,讓所有盾兵也在對岸豎起了盾陣,然後指揮著魔法師隊伍時不時的發動一兩次攻擊,好像在回答荊蠻的努力。
就這樣慢慢的僵持著,突然橋頭堡當中傳來一聲聲慘烈的驚呼,「救命啊!」「好多蟲子!」「給我滾開!」啊!、、、
听著這一聲聲的慘叫,姬延山終于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忽略了三苗不單單只有毒巫,還有同樣可怕的蠱巫,現在那一條條滿身是毒的蠱蟲已經趁著剛剛不注意偷偷從橋下爬進了橋頭堡,而荊蠻的鐵騎也已經飛一般的沖上了石橋。
在橋頭堡眼看要失守的時候,這個看起來文弱的小老頭終于憤怒了,只見他猛的抽出一把精鋼劍,大喊一聲「給我沖上去,一定要守住橋頭堡。」然後便化作一道殘影沖上了石橋。
那聖階恐怖的威壓在橋頭爆開,頓時讓那些荊蠻的鐵騎失去了行動的自由,而那一道道強悍的斗芒閃過,石橋上只留下一片片殘破的軀體,荊蠻的進攻竟然瞬間在一人面前瓦解,讓所有見到了一個站在頂峰的高手有著多麼可怕的作用。♀
突然一聲清脆的掌聲不合時宜的想起,在那無比混亂的戰場中竟然讓人听得那麼清晰,然後一個人慢慢的走上了石橋,一邊笑一邊說道「好身手,沒想到這十余年來老師的身手竟然又有突破,當真是可喜可賀啊。」
听到這一句,姬延山迅速的抽身撤出了石橋,舉目凝神一看,一個四五十歲的人正慢慢的朝他走來,雖然那人的臉上一個巨大的疤痕讓人無法辨識他當年的模樣,但那身形總是給姬延山一種熟悉的感覺。
突然一個名字在腦海中閃動,「你,你竟然還活著?」那人笑著搖搖頭「嘖嘖,老師你可好狠心啊,為什麼別人的老師都希望自己的徒弟好,而你卻這麼多年不見第一句是問我還活著,難道你就那麼想讓我死嗎?」
此時姬延山已經徹底的肯定了此人的身份,不由憤怒的吼道「哼,你這個該死的畜生,原本以為你早已經死了,沒想到你還活著,你干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沒有死去就應該找一個地方靜靜的反省自己的罪過,沒想到你竟然還有臉跑到這里來見我,也好,今天我就讓你神形俱滅也好了結這多年的恩怨。」
「你住口!我到底哪里錯了你要這樣對我?我喜歡師妹怎麼了?我有哪一點配不上她?若不是你橫加阻攔又怎麼會有當年的事?如果說你我之間的仇怨,我認為倒是我應該找你報仇才對!」姬延山的臉已經慘白,而拿著劍的手也在不斷的顫抖,「畜生!住口!你居然還有臉說當年的事!我今天若不殺你就對不起死去的寧兒!」
「寧兒,你還好意思提起寧兒?」那人一邊後退一邊說著,聲音不大,但卻讓所有人都能听的清楚,「以我的資質,加上當時卡林學院第一高手的名頭,那一點配不上她?而你卻千般阻撓,無奈之下我只好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得到了她,唉,現在想起來那種感覺、、、」說著那張極其丑陋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種得意的笑容,「我到現在還不時的回想起那一幕,她的皮膚是那麼細致,還有她在我身下的叫聲是那麼**、、、、」
听到這些話,姬延山再也控制不住,怒吼一聲「住口!」揮著寶劍便沖了上去,但剛躍出一步卻突然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然後重重的載倒在地。♀
「嘖嘖,老師怎麼還是那麼沖動呢?你已經一把年紀了,還是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吧,听說你們姬家可是沒有後人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恐怕沒有人為你收尸吧。」
看著眼前的一幕,晟軒心底一沉,他知道這位老院長中了人的奸計,雖然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但從那話中他也听出了一個大概,在心中對那人早已經充滿了厭惡。
突然一陣騷亂傳來,那些蠱蟲襲擊了橋頭堡之後已經沖下來,朝著面前的孤竹隊伍直沖過去,而那些士兵正用手中的武器笨拙的撲打,但對那些靈活的蠱蟲來說,這些攻擊顯然太微弱了,轉眼便有一排排的士兵倒地。
這些孤竹將士顯然沒有遇到過如此恐怖的蟲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听那些將領不斷的呼喊著讓士兵沖上去砍殺,但卻白白讓戰士送了性命。
此時晟軒距離不遠,一見此情景趕忙一個超大的火牆丟過去,劇烈燃燒的魔法火焰頓時落在那一隊正在被攻擊的士兵當中,頓時將那些戰士連同蠱蟲一起架在了火上,听著一聲聲蠱蟲的爆裂和士兵的尖叫,所有人都對他投來憤怒的目光,晟軒趕忙高喊「快救人,用寒冰魔法撲滅身上的火。」
听到這聲喊,旁邊的士兵才慌忙的用長槍將那些火中的戰士拉出來,然後有人迅速的撲滅魔法火焰,而那些被襲擊的蠱蟲,雖然損失了少許,但對那魔法火焰顯然相當忌憚,迅速的撤出老遠不敢近前,此時學院的魔法隊伍終于醒悟過來,紛紛向著蠱蟲投去火牆術、爆裂火焰,一片巨大的魔法火焰徹底的隔絕了蠱蟲的進攻路線,這才讓形勢穩定下來。
晟軒見控制了局勢便從新將注意放在姬延山的身上,此時姬延山依舊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只見那人正慢慢的一步步走向院長,他不由心中暗道不好,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恐怕老院長就要傷在那人手中,但憑著自己的能力沖過去也許只會壞事,不由心中暗暗著急,他向四周看了看,現在所有人都在觀望,而遠處鐵統領像一只徹底斗敗的公雞一般低著頭,他的身上頭上包著許多的繃帶,顯然他已經被剛剛的攻擊徹底打掉了信心。♀
看著兩人距離越來越近,晟軒突然高喊一聲「放箭。」弓箭營楞了一下,不過只是瞬間一排排羽箭便雨點一般朝著那人射去,這些破甲箭雖然不能傷到那人,但也讓他不敢貿然行事,只見那人一個閃身躲過那些羽箭,晟軒瞬間一個躍澗沖上橋頭飛速的朝著院長沖去。
骨力見孤竹高手倒地不起頓時心中大喜,一提坐馬揮動手中長刀一聲高喊「蠻兒們給我沖上去,攻下卡林城。」頓時荊蠻大軍齊聲高呼,帶著陣陣呼喊潮水般沖了上來。
晟軒趕忙夾起姬延山想要將他帶回本隊,同時快速的找出一枚丹藥,其實也不過是普通的清涼解表之劑,卻正對姬延山的癥狀,他就是因為被人言語相激一時急火攻心,那藥丸進入口中便即刻化開,一股清涼之氣頓時讓他大見好轉。
見有人來救姬延山,那人一閃身手中劍挽起劍花將羽箭盡數撥打到一旁,隨即跨步再次欺上,頓時來到兩人面前,孤竹弓箭手見他們如此近的距離便都不敢放箭,怕傷到無辜,那人冷冷一笑「小家伙,我勸你將他放下,以你的身手不可能阻止我做任何事,如果不想丟掉性命的話還是趕緊退下吧。」這句話頓時激起了晟軒的脾氣,將目光狠狠的投向對方「我若真的那樣,與你這卑鄙小人有什麼區別?」「你!、、、」還沒等他說完,姬延山已經喚醒過來,咬著牙一把推開晟軒,「小伙子謝謝你,你做的已經夠了,剩下的交給我吧。」
听到這句話,晟軒看了看姬延山,只見此時他臉色依舊慘白,但那雙眼當中卻布滿了血絲,而腮邊還掛著淚痕,顯然剛剛伏在地上,這老人將積壓多年的悲痛全都釋放出來。
兩個高手的對決確實自己插不上手,而且在他心里也暗暗想道,這樣的恩怨還是留給老院長自己解決,就算今天他不幸身死也算了了多年的心願,想到這里便一閃身到了旁邊加入了與荊蠻大軍的戰斗。
姬延山瞪著血紅的眼楮看著對方,好半天才輕輕說道「葛曉天,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不過短短十余年你便已經突破到了聖階,既然你今天找上來,我看是時候徹底了解這場恩怨了,我們不如換個地方動手。」「好!」
說著葛曉天已經閃身朝著遠方奔去,姬延山同時飛身追上去,遠遠的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此時石橋上的戰斗正進行的如火如荼,將那洶涌的藍盾河都已經染成了血的海洋,無數的尸骨竟然快要將河水堵塞,但這戰斗還遠遠沒有到盡頭。
終于遠處傳來隆隆的馬蹄聲,孤竹真正的實力在這一刻全部的展現在骨力的眼中,看著那無邊無際的隊伍朝著自己開來,他的心不由一片冰涼,萬沒想到孤竹竟然還隱藏著如此數量的軍隊,而那些裝備精良的騎兵就仿佛一把鋼刀一般徑直插入了自己後隊當中,只听後面的弓箭手和巫師隊伍傳來一片片慘呼,他知道這一戰他敗了,敗給了自己的狂妄自大。
骨力揮舞著手中的長刀,不斷的帶隊在這十余里的包圍當中沖殺,這到底是多少次沖鋒他已經記不清楚了,但他知道身邊的戰士越來越少,而自己將近五十萬的軍隊被人分割成了數塊,最後的命運只能是全軍覆沒。
一聲嘹亮的號角響起,孤竹大軍停止了攻擊,穩穩的扯開了距離,然後將所有荊蠻軍隊趕到了一起,此時骨力抬眼看去,這一股軍隊大概還剩下十余萬人,而對方卻足足百萬,如果剛才再有幾輪沖鋒,孤竹就可以將他們徹底消滅,但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停止了攻擊?他不知道,但卻更加害怕,難道是想將他們生擒活捉,然後再慢慢的折磨致死?如果那樣還不如現在就沖上去戰死沙場,或者干脆自刎身亡來的痛快。
正在胡思亂想間,一個聲音傳來,「對面可是骨力國王?」骨力趕忙提起精神「正是!」說著朝聲音方向望去,只見一人騎著一匹銀白色的駿馬,身上披著暗紅的披風,而頭上赫然帶著一頂金光閃閃的王冠,不由讓他一愣「獨孤峰?」
獨孤峰朝他點點頭,然後示意孤竹戰士放下手中的武器,然後對著骨力喊道「骨力國王可有興趣與我面談幾句?」听到這話骨力心中一凜,難道對方要設計生擒?但看這態勢卻又不像,而骨子里天生的那種傲氣涌上來頓時讓他喊道「有何不敢?」說著丟下手中長刀一帶馬朝著獨孤峰而去。
兩匹馬還有一丈距離的時候,骨力將馬勒住,冷冷說道「獨孤國王有何見教?」獨孤峰微微一笑「骨力國王不要見怪,我請你前來是有一件要事相告,其實這場戰爭你我都是失敗者,我們都被人算計了?」
听到這話骨力一驚,原本以為獨孤峰會因為自己的失敗首先奚落兩句,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便問道「被人算計?」「確實被人算計,其實也不應該說是人,而是魔王柏歐拉。」
接下來獨孤峰將事情前因後果講說一遍,骨力听的不由臉色漸漸轉白,然後變成了鐵青色,忍不住低聲說道「看來祖先所說的詛咒確實應驗了。」然後抬起頭看著獨孤峰「不知獨孤國王有何打算?」
「我想今後你我兩國重歸于好,所以我打算放你們回去,留下這股力量好在日後共抗魔獸進攻,日後如果骨力國王需要什麼幫助我等定當盡力相助,也希望在我孤竹為難之時貴國能夠伸出援手。」听到這番話骨力不由暗暗佩服獨孤峰的心胸和手段,如果一開戰時便說這些,自己一定不會相信,而現在自己已然落敗再講這些,恐怕自己已經無力反駁了,現在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抗衡孤竹,日後真要與魔**戰,恐怕自己全國都要以孤竹$**馬首是瞻,無奈之下骨力只好翻身下馬,朝著獨孤峰恭敬一拜,「一切全听獨孤國王安排。」獨孤峰也趕忙下馬相扶,一場惡戰終于宣告結束。
其實這個結果也大大出乎了獨孤峰的意料,原本他征調這股暗藏的力量只是為了平息叛亂,如果荊蠻和三苗敢乘亂進兵,這股力量也足以將他們消滅,沒準還可以一鼓作氣將兩國踏平,但沒想到半路出了岐嶺魔獸失控,中間又殺出一個柏歐拉,讓一切真相大白,而此刻所有的矛盾都已經顯得無足輕重,在殘暴的黑暗魔獸面前所有的國家種族只能拋開一切的成見聯合在一起,只有這樣才能有抗衡魔獸的力量。
一切都已經解決,戰士不用再流血,頓時血漬未干的戰場上傳來一陣陣歡呼,雖然荊蠻戰士有些羞愧,但也難以掩飾活命的欣喜,兩**隊開始有秩序的打掃戰場救治傷員,藍盾河的水也終于在多時的沖刷下漸漸恢復了些許清澈。
突然一個搖晃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中,只見此人一頭銀發隨風披散,而身上那一道道恐怖的傷痕證明著那場慘烈的惡戰,而他一手拿著一把折斷的精鋼劍,另一只手卻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在那顆頭顱的臉部一道巨大的疤痕已經說明了死者的身份。
那人站上橋頭,慢慢的轉了一圈,然後在人群中發現了晟軒,便慢慢的走到他身旁「小伙子謝謝你!」話剛說完身子一顫便載到在地,晟軒趕忙伸手將他扶住,此時又有不少人趕過來七手八腳的將老人抬到旁邊包扎傷口,晟軒輕輕的拿下了他手中的斷劍,但卻怎麼也拿不下那顆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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