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久沒來了,也太久沒寫了,都有點忘了以前寫什麼了,不過看到這麼長時間以來還有人收藏本書,心里特別的感動,抽空寫了一章發上來,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給點票票收藏!多謝!
看著無盡的漫天大火,龐德徹底的絕望了,此刻他就好像一個死了丈夫的中年婦人,毫無形象的跪坐在地嚎啕大哭,鼻涕眼淚無恥的在他的胖臉上流淌,他卻全然不知。
身邊的法師也好將領也罷,沒有人願意去勸慰他,偶爾有人丟來一瞥目光,也全是輕蔑和厭惡。
突然龐德怪叫一聲從地上蹦了起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都他媽的給我頂住!」
在那一瞬間,仿佛度過了好多年,讓他從現實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個他從出生到童年生活的小鎮。
那時候他還不過是一個小裁縫鋪掌櫃的兒子,因為父母手藝出眾,收入也頗為不菲,讓他每天都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當然除了寫字和描繪禮服刺繡花紋之外。直到他的母親突然病逝,生活的一切便慢慢的改變了。
他的父親原本是這家小裁縫鋪的學徒,因為聰明伶俐,手腳勤快,人又長的帥氣,便被師傅留下,最後在臨終前更是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也就是龐德的母親。
說起母親,龐德心中除了朦朧的印記之外,卻還隱含著一絲絲的恨意,這恨意的根源就來自他的相貌,父親是個帥氣的人,即使人到中年也依然風度翩翩,完全與他裁縫的身份不符,穿著得體的父親站在哪里,都會被人誤認是一名貴族,而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
以前母親活著的時候,父親的目光從來不敢在窗外徘徊,即使有鎮里漂亮的夫人小姐到店里定做禮服,他也從來不敢上前搭話,全都是母親量好尺寸,他只是負責裁剪縫制,如果他膽敢隨便的說上一句,哪怕只是一句不相干的話,那個長著一張圓盤大臉的肥胖婦人,便會將他像拖死狗一樣拖到後堂毒打一頓,並發出殺豬一般的哭嚎,「你這個沒良心的、、、、」。
想到這里的一瞬,龐德不由激靈打了個寒戰,仿佛母親又站在了他的身邊,正用棒槌般粗細的手指點著他的腦門,大聲的訓斥著︰「你長大了千萬不要學你那個該死的老子、、、、」。這些沒頭沒腦的訓斥龐德無從知道源頭,有的話也只能是他出生前,但每每母親都會遷怒下將他也暴打一頓,這才是他最害怕的。
但母親離去之後,這個帥氣的男人仿佛一下換成了另外一個人,每天臉上都掛著迷人的笑容,如果從窗口窺間漂亮的貴婦小姐,哪怕人家是乘著馬車匆匆而過,他也會以閃電般的速度沖出去,對著馬車遠去的影子非常紳士的行個禮。
而如果是走過門口的呢?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可以用龐德從來沒有听過的文雅的語言跟人攀談好一陣子,最後還戀戀不舍的目送人家,直到看不見身影為止。
到店里的貴婦小姐漸漸多了起來,父親的笑容便更加多了起來,眼神中也多了一些東西,直到若干年以後,龐德才從記憶中知道那目光中涌動的是一股壓抑多年的躁動和春情。
一天下午,龐德從外面玩耍回來,因為渾身沾滿了泥漿,他不敢從正門或是後門進入,只好踩著鄰居家的牆頭翻進了閣樓,當他順著閣樓的樓梯爬下來的時候,卻听見了一種別樣的聲音,在漆黑的閣樓樓梯上,那聲音感覺很恐怖,仿佛是一個女人正受到傷害時發出的痛苦**,但卻又充滿魔力,讓人不忍離去。
那時候的龐德完全不知道這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對于一個七八歲的少年來說,好奇心永遠能夠戰勝恐懼,他試著扒開樓梯下的活板,然後將胖大的腦袋從縫隙中擠過去,這樣他就可以看見樓梯下面布料倉庫的情況,也便能知道那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一眼,龐德便驚呆了,只見在氤氳的燭光里,兩條白花花的身影正糾纏在一起,他看出其中那個男人正是自己的父親,而那個女人卻不知道是誰,那聲音正是從那個女人的喉嚨里擠壓出來,而隨著男人的聳動,女人的聲音也一浪高過一浪的蕩來蕩去。
龐德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想走,卻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也許是被這場景驚呆了,也許是怕發出聲響被父親發現。對他來說這詭異的一幕,還有那聲音真的飽含一種魔力,也讓他不忍離去。
就這樣趴在那里,龐德足足看了一刻鐘的時間,這場赤膊大戰才終于在婦人絕死一般的長聲**中結束了,當父親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高高揚起頭的時候,他再也不敢耽擱,用飛快的速度整理好一切,悄悄的模下了樓梯。
以後幾年的日子里,龐德便多了一個樂趣,那就是趴在閣樓樓梯活板的縫隙里,看著一場場赤膊大戰,男人永遠只有一個,他那個打扮的越發帥氣甚至妖冶的父親,而女人卻換了一個又一個。
終于有一天,也就是龐德十一歲那年,一群貴族沖進了家里,不由分說便將他的父親一通毒打,差點直接要了他的性命,然後砸毀了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最後還將他的父親投入了大牢。
也是在那一年,龐德的生活徹底的改變了,父親被加上了一個詭異的罪名,但許多人都知道這罪名不過是為了掩飾什麼。隨後這罪名下他父親被處以繯首之刑,裁縫店也被徹底查抄,他被趕到了大街上,從一個殷實的裁縫店少掌櫃,變成了流落街頭的乞丐。
小鎮的人們對他並不友好,甚至有些冷酷,不論他路過誰家的門口,主人都會丟來一個異常鄙夷的眼神,然後狠狠的關上門,甚至有人會上前一腳將他踢開,就如同在踢一只長滿癩瘡的野狗。
最後無奈的他,只能拖著日漸虛弱的身體逃亡到其他的小鎮,但流言的速度遠遠快于他的腳步,周圍的小鎮都如同躲避瘟疫一般的躲避他,不得不讓他一步步的遠離家鄉。
這樣痛苦的生活足足忍受了一年,在這一年當中,龐德想過死,想過狠下心打劫弱者,但想的更多的卻是仇恨,仇恨一切鄙視他傷害他的人。這仇恨就好像一個魔豆的種子,在他的心里慢慢發芽壯大,直到填滿他整個的世界。
終于有一天龐德因為凍餓昏倒在王都一條昏暗的大街上,被一位路過的老人發現,便將他帶回了家中,當龐德醒來的時候並沒有多少感激,而是滿眼的冷漠,因為他知道這個老人一時善心收留了自己,沒有讓自己在那個陰冷的角落中死去,,這已經是富人們最大的仁慈,等自己醒來便會被毫不猶豫的重新丟回到大街上,至于之後的生死,他們根本毫不關心。
老人並沒有將他丟向大街,而是讓他留了下來,平時讓他做些灑掃的事情,權且當做留宿的資抵,但卻不是讓他當一個下人,他如果不想干的話,也絕對沒有人強迫他,因為這里除了他以外,只有兩個人,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和一個同樣年紀的老管家,還因為這里雖然冷清,但卻沒有多少灰塵,也許就是因為冷清所以灰塵都不願意沾染吧。
這座對一個孤獨的老人來說,顯得格外龐大陰冷的住宅,卻讓他在這個寒冷的冬天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溫暖,雖然依然沒有人陪他說話,沒有人照顧他的心情,但這里有干淨的床鋪,還有三頓熱乎乎的餐點,某一刻他將這里當做了自己的家,他本不是一個慵懶的人,便每天將院子自己打掃一遍,也許只有這樣才有他留下來的理由。
而接下來的事情卻改變了他的一生,一天龐德正坐在院子里拿著一根木棍在地上胡亂的畫著,他所畫的無非是他父親從小就教給他的一些禮服花紋,但他隨便的在地上畫下來卻是惟妙惟肖,無論是線條的粗細,還是整體的布局都是那麼的精準。
他不知道老人已經在他身邊站了很久,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些都是你畫的?」龐德被嚇了一跳,趕忙要用腳抹去,卻被老人制止。
龐德驚恐的看著老人,終于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先生,我呆著無聊隨便畫的,您不喜歡我馬上擦掉,保證擦的干干淨淨,求您別趕我走,我保證再也不畫了,可以嗎?」
老人听到這話卻意外的笑了,隨便的坐在一塊青石台階上對他說道︰「口氣不小啊,隨便就可以畫的這麼精準,你再仔細畫一個給我看看,如果畫的好,我不但不趕你走,還會給你一枚金幣做獎勵。」
「您、、、、您是說真的?」龐德頓時來了興致,一枚銀幣對他的**戰勝了最先的恐懼,他的心里不由的想著,假如有一枚金幣的話,也許自己就能在王都生活下去,即使離開了老人的府邸。
龐德從來沒有那麼認真的畫過,也許是繼承了父母親的靈巧雙手,讓他畫那些晚禮服上復雜精致的花紋得心應手,隨著一個又一個繁復到極致的花紋在地上呈現,老人的臉上浮現出濃到化不開的笑容。
「撿到寶了,撿到寶了,哈哈哈。」老人高興的有些語無倫次,這不免讓龐德再次緊張起來。
「會寫字嗎?」老人接著問了一句,龐德木然的點點頭,然後在地上寫了自己的名字,同樣細致至極的筆法,讓這個普通的名字平添了幾分神采。
老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好像生怕眼前這個寶貝憑空消失一般,干瘦的手指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抓得龐德有些疼,但他卻不敢出聲。
老人看了許久才萬分激動說道︰「孩子,不要怕,我、、、、哦我有點亂,你先讓我冷靜冷靜。」
隨後老人坐下來,仔仔細細的詢問了他的身世,恐懼中的龐德沒有撒謊,因為老人冷徹的目光仿佛可以看透一切,他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問題,心想這回是該離開這座大宅了,不管他多麼舍不得。但老人卻絲毫不在意他的過去他的家庭,反而滿眼憐愛的點一點頭,對他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問題︰「你想學魔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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