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看著地上的薛恆,顯然有些忌憚的往後退了退,小聲開口︰「剛才一直撒潑來著,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突然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李教授看著病床前兩母女一臉驚嚇過度的樣子,顯然跟面前突然出現的這個男子月兌不了關系。因此皺了皺眉對身邊的下屬護士醫生說︰「你們先去找醫院的保安上來,你去報警,就說醫院出現了一個無賴,想要訛詐錢財。」
薛恆的舉動是剛才多少雙眼楮看在眼里的,有不少人甚至在他揮起拳頭的時候就已經不忍心的閉上眼,這要一拳砸下去,估計就得直接進急診手術室吧?
哪里想到那個男人突然停止了動作就這樣蹲在地上哀嚎起來。
就是做戲最起碼也要在人少的地方才能實行吧?這麼多人裝給誰看?因此護士很是痛快的拿出手機開始給110打電話報警。卻又一邊忍不住用眼楮打量蹲在地上哀嚎的薛恆,深怕他連戲也不做了直接站起找她麻煩。
薛恆現在哪里還能顧得了屋里其他人在說什麼,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那突然好像被千蟲萬蟻一樣撕咬的右手上。他原本是想舉起拳頭給那臭丫頭一個教訓的,哪里想到就突然感到劇烈的疼痛,薛恆死死攥著右手好像里面的骨肉經脈都被狠狠撕咬,不過片刻時間那張國字方的大臉上就已經冷汗沁出眼眶青筋爆出。配上他那破鑼一樣響亮的哀嚎嗓子的慘樣,深深讓屋子里的一干眾人冷冷的打了個寒戰。
「媽媽」醒神過來的薛安平趕忙撲在李羅梅身邊,兩手緊緊抓著同樣臉色蒼白的她,關心的問道︰「媽媽你沒事兒吧,你有沒有被打到?」說話間已是忍不住哭腔,眼眶瞬時紅了起來。
她不只一次听過薛恆在外面打架鬧事,以前爸爸還在的時候,他就有一次把一個人一拳下去打的鼻梁骨裂,甚至因為腦震蕩在醫院昏迷了十幾天差點鬧出人命來,可以想象薛恆的拳勁兒有多大,要是剛剛媽媽被砸到了……
李羅梅也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兒,臉色鐵青煞白,她沒有想到薛恆竟然會真的對自己的女兒下手,剛剛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整個人沖了過去想要擋住自己的女兒不被打到。雖然最後一刻停住了,但是看他現在這個樣子,顯然不是因為突然心軟而放棄攻擊的,明明誰都沒有踫他,卻喊得這樣撕心裂肺,李羅梅頓時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個痞子,家里面原來就沒有人能制住他,現在是看她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是吧?
包括陸媽媽在內的一干眾人都以為薛恆是裝出來另有企圖的,當然這里面並不包括薛安平,薛安平注意到薛恆的表情不像作假,就算耍賴想要訛詐什麼也不用這樣費力的表演吧?何況這樣也不會有人相信。
薛安平想到了一種可能,腦袋里跟著木谷鳥進行秘密的語言交流︰木易,剛才是不是你啊?
不過片刻,腦袋里就響起木谷鳥孤傲稚女敕的聲音︰這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還不配本木易親自動手,我只不過稍稍動了下神識,他就成這個樣子了。放心放心,他沒有多少年可活的啦。
薛安平心下一驚︰你的神識不是復制別人記憶的嗎?還能攻擊人嗎?看薛恆的樣子好像受了什麼雷刑燎一樣,看來攻擊的力道不是一般的厲害啊。薛安平心中驚嘆道。顯然沒有注意木谷鳥的最後一句話。
「哼,他得慶幸你們這個世界上的麻煩法律,要是在本木易那里,看誰不順眼了直接就一個神識掃進他的腦袋不是功力全廢變成一個傻子,就是神魂俱滅讓他再也投胎不了。如果不是本木易現在剛來不想惹人注意。才不會這麼低調的處理只把神識放一點進去到他手掌里。」
那他會怎麼樣啊?薛安平試探著問道,看他這樣難受,薛安平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又有些不忍起來。修真的世界真的是木易講的那樣可怕嗎?薛安平有些遲疑起來。
木谷鳥隨時可以看出她心中所想,此時看薛安平的表情,當下哼道︰這個人渣可不值得人同情,修真世界雖說有些殘忍無情,但是只要不主動找麻煩,那些比你實力強的人是不屑對你動手的,但是像這種又沒本事沒強大的後台還又到處叫囂惹人煩的家伙,只能落得個神形俱滅的下場。
一聲高昂的吼叫打斷薛安平和木谷鳥的交流,窩在李羅梅懷里的薛安平探出腦袋來,看見薛恆正赤紅著眼楮,捂著腦袋和胳膊不停地用力撞擊著地面,像砸西瓜一樣毫不留情的砸著自己的腦袋,不一會兒額頭就已經青紫冒出血絲。
李羅梅撇過頭趕緊用一只手捂住薛安平的眼楮不讓她去看這個血腥的場面這似乎不是普通的演戲了,握著手機報了警的護士往後退了退,看著旁邊的李教授,遲疑地說︰「李教授,他現在的樣子好像不是在演戲訛詐,是不是……是不是吸了毒品,現在發作了?」
怎麼回事啊木易?你不是說只是將神識弄到了他的手掌里嗎?為什麼他會撞腦袋?趁著間隙,薛安平趕忙問道。
他本身自制力不好,全身擴散了唄。
…………
在外人看來確實很像這樣的癥狀,但警察來了看到額頭血流不止的人可不怎麼好,剛好拐角兩個保安走過來,李教授沖他倆招招手,待二人過來才指了指病房里發了瘋一樣的薛恆︰「把他控制好不要自殘,估計是毒癮發作,一會兒等警察來了也不算不好交代。」
一般毒癮較大的人如果及時得不到毒品控制毒癮,就會像現在這樣自虐來減少心里想要吸食毒品的想法。但是也不止有過一個例子為了控制自己的毒癮生生將自己撞死。
看兩個保安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制住薛恆,李教授這才走到李羅梅母女面前關心的問道︰「你們沒事吧?」
李羅梅不敢把手放開,剛才薛恆用腦袋撞地板雖然被制止住了,但原來的地方灘了一大塊的血跡,薛恆腦袋頭發里的血跡一直蓋過眼眶順著臉頰流到下巴的位置,加上他那雙瞪得銅陵大的赤紅色眼楮此時整個人就像惡鬼一樣嚇人。這會給孩子的童年留下陰影的。
此時看見李教授這個救命恩人來了,忙開口回道︰「我們沒事,李教授,那個人……」
「對了,他是你們什麼人?為什麼會來這里鬧事?」李教授淡淡瞥了一眼在保安的控制下不停掙扎的薛恆問道。
「他是我丈夫的兒子,六年前我丈夫因工傷去世,後來……後來我便一直供他念完大學,我女兒上一個月出了車禍,為了交付手術費我把能拿的錢都拿來了,最後還是李教授您出了錢才讓手術順利進行下去的。所以家里暫時沒有錢給他,他不知听哪里來說我是用了他爸爸當年的錢籌到手術費,因此來醫院鬧事。」說著抱歉的看著李教授︰「不好意思啊李教授,我們又給您添麻煩了。」
听著李羅梅的話,大部分人都厭惡的看著薛恆,連一向溫潤不發脾氣的李教授也是輕輕蹙了眉毛。看他現在的樣子就知道平時在學校不是個正正經經認真讀書的。現在的樣子更像是染上了毒品。這樣的人一般就不是個好東西。
「沒事」李教授轉過頭看著保安說道︰「把他弄到保安室先等警察過來處理。」
「好」兩個保安生拉硬扯著掙扎的薛恆下了樓,薛安平則覺得牙癢癢的不行,她突然覺得薛恆不是一般的可憐,就像她當初那樣,都被吵成那樣了連捂耳朵都不行,真真是同病相憐啊。
薛安平問道︰木易,警察會不會檢查出來什麼啊?
不會薛安平放心了。
病房里滿目瘡痍,李教授看著直皺眉頭,對著還杵在病房門口的一干眾人說道︰都站在這里干什麼?現在是上班時間,醫院請你們來就是看八卦看好事兒的?找人去把這里打掃打掃。
話剛說完,一干人作鳥獸散,只剩下門口被風輕輕吹得打旋兒的半張薄紙。
「這里血腥味兒太重了,你先推著輪椅帶孩子外面曬曬太陽,等一切打掃好了你們再回來。」李教授轉身對李羅梅說。
「謝謝,太感謝您了李教授。」李羅梅真心感激道。
李教授輕輕笑了笑,點點頭︰「嗯,我還要巡視病房,就先走了。」
「好,李教授您先忙。」
點點頭,李教授出了病房。
看著李教授的背影,李羅梅眼里鋪上淡淡的憂愁,真的要這麼做嗎?又看了看自己懷里的女兒。
「媽媽」薛安平掙月兌李羅梅的手,黑亮的大眼楮看著她,看到這麼乖的孩子,李羅梅輕輕地抿嘴笑︰「走,跟媽媽出去待會兒。」
「哦」被李羅梅抱下床,李羅梅將薛安平放進醫院特意給薛安平配置的輪椅上面,她當然知道醫院這樣做不像李教授一樣沒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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