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平倒沒想太多,見申李蕊確實很為難的樣子,只好笑了笑,收了下來。
申李蕊張張嘴剛要說什麼,望向薛安平的視線突然變得朦朧,然後張嘴打了個哈欠,頭一歪就那樣靠著樹干睡了過去。
薛安平皺了下眉,探頭望去,一只通體發藍的鳥兒木谷鳥大人正撲哧著翅膀盤旋在半空冷冷的望著她︰快去修煉府邸修煉去。
它如是傳音道。
……薛安平只好灰溜溜的閉上眼,意識飛進修煉府邸乖乖的修煉。
夜漸漸暮色,薛安平端坐的周圍罩上了一層透明的圓形護罩。申李蕊歪頭靠在樹干上淺淺的呼吸,枝葉繁茂的樹葉被突起的微風吹的獵獵作響,偶然間的一個起落,夜色襯托的周圍,藍色的熒光越發耀目。
一夜平靜無波的過去,當第二天的紅日從東方的地平線上漸漸升起,一直沉睡中的申李蕊眼皮下的眼珠動了動,慢慢睜開眼來。
起先還是茫然,待發現自己昨夜竟然是靠在樹干上睡著的,連忙站了起來,手不停地拍著衣服上的灰塵。
自己昨晚怎麼就會不知不覺的睡過去的?眼里閃過一絲懊惱,抬頭去看,才發現只有薛安平一個人。
申李蕊皺著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剛邁步走在薛安平身邊蹲下想要說話,就見薛安平「啊——」的一聲尖叫,然後反應迅速的從地上站起,憤怒的咆哮︰「死木谷鳥!!」
原來剛剛木谷鳥發覺申李蕊醒來,並朝著薛安平走過去便急急打斷了在修煉府邸正修煉的薛安平。
奈何她正修煉上心,根本沒有听到。薛安平周圍的護罩是在她沒有意識的時候自行啟動的,一旦申李蕊靠近薛安平就會直接被那股氣勁反彈打出好遠,無奈木谷鳥只好直接啟用自己的河東獅吼直接將薛安平從修煉中震醒過來。
便出現了此時的一幕。
「木谷鳥?」申李蕊眼神疑問,卻有忍俊不禁,笑著說道︰「你剛才是不是做什麼噩夢了?听你叫喊著木谷鳥,應該是布谷鳥吧?」至少她是沒听說過還有木谷鳥的存在。
薛安平這才注意到身邊的申李蕊,強壓下心里的怒氣,吐出一口氣︰「大姐姐你醒了啊。」
「嗯。」笑著左右望了望,申李蕊眼神詢問道︰「對了,怎麼沒看到你爸爸?昨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睡著了。」申李蕊眼神抱歉。
薛安平假裝的也四顧望了望︰「哦,爸爸應該去弄食物去了吧。」她當然知道此時可惡的木谷鳥正躲在樹葉上看好戲呢。
「對了大姐姐。」薛安平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個,昨天我和爸爸談過了,他,讓你自己下山去,他脾氣有些不好。所以,」
申李蕊驚詫的瞪大眼︰「哈?」讓她自己下山去?這是一個紳士的所作所為嗎?何況她還受著傷,怎麼走路啊?一想到昨晚看到的那張邪氣帥氣的臉,申李蕊心里一陣泄氣。
「不過爸爸說了,這里雖然在深山里,但是走起來也就五六個小時能出山了,,吶,這個是地圖,我爸爸昨天繪制的。按著這個走是最快時間能出山的哦」
申李蕊的臉色很難看,接過手里的地圖她從來沒有一個人走過那麼長時間的路,五六個小時?她還有命在嗎?
因此很是期待的看著薛安平︰「安平,你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姐姐腳還受著傷,等出去了,可就不止要五六個小時了。」她當然是希望安平的爸爸能送她的,不然讓她一個人走,山里這麼危險……
申李蕊想了想。抖掉起來的雞皮疙瘩。不行,她要當場和安平的爸爸談談,她一個人出去……
正思慮間,一個穩重的腳步聲踩著地上厚厚的樹葉走過來,申李蕊轉過身,剛巧看到長相俊美不凡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踩著晨光,一步步向她走來。
當然,這純屬申李蕊的幻像。
因為自始至終木谷鳥都未去瞥一眼申李蕊,看薛安平用隱忍的憤怒目光看著它,木谷鳥當即輕輕一笑,走到薛安平身邊很是‘慈愛’的模了模薛安平的腦袋︰「怎麼樣安平,還好吧?」
余光瞥見申李蕊正笑著看向自己的方向,薛安平很是乖巧的笑了笑,抬頭回應著木谷鳥︰「當然啦。」
「你剛剛干嘛?知不知道我修煉正到緊要關頭?就是因為你突然出聲,害我一晚上凝聚的真氣一瞬間散掉。」雖然面上還是一派微笑甜美的樣子,腦海里已經忍不住對著木谷鳥就是憤怒的一陣指責。
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個晚上正因為修煉剛剛有了新的起彎點,它倒好,直接一嗓子吼掉了所有凝聚一晚上的真氣,那些真氣要是匯入身體經脈淬煉了也就罷了,偏偏是全都消散的無影無蹤……
木谷鳥無辜的神識傳音︰那也怪你好不好?誰讓你沒事帶這個女人回來?本木易為了你還要委屈變成人的模樣。
「你……」
「薛先生」
「薛先生?」申李蕊疑惑的語氣將兩人從腦海對話里拉了回來,同時看向申李蕊,才暮然發現,她是對著木谷鳥說的。
人家問你呢。薛安平趕忙提醒。
木谷鳥‘認真’凝了一眼申李蕊,唇角微微抿起,聲音磁性好听︰「申小姐有事嗎?」
對上木谷鳥,哦,不對,是薛先生晶藍如一汪泉水的深幽雙眸,申李蕊的雙頰瞬間變得通紅,心里暗惱自己的反應,好在看他並沒有意識到什麼,連忙松了口氣,回答道︰「薛先生,是這樣,昨天因為失足從上面滾了下來,所以我的腳根本無法走路……」點到為止一向是她和身邊人慣用的方法。
可惜木谷鳥不懂她們人類復雜的思緒變化,當然用神識觀察也可以讀懂她心里在想什麼,但是不是特殊情況,木谷鳥根本懶得動用。
因此見她說話說一半留一半,心里已是有些不耐煩,蹙眉又舒展,一雙湛藍剔透的眼楮疑惑的看著申李蕊,意思是你到底想表達個什麼東西?
難道是想讓它給她治腳傷?雖然對它來說是一秒鐘呼吸一下簡單的事兒,但是它為什麼要給她治?
余光瞥見薛安平雙手合十的求助表情,木谷鳥無奈的輕輕嘆了一口氣。
直接蹲對著有些面色蒼白正想著怎麼說出接下來的話的申李蕊說︰「那你把鞋襪月兌掉。」
雖然它神識一掃什麼都可以解決,但是……悲催的它現在不是個靈鳥而是個普通凡人。也不知道薛安平會在這個世界上呆多久,但是只要她在這里的一天,它的身份就不能暴露,想想都是煩躁。
「啊?」正糾結著該怎麼開口的申李蕊听到他的話驚詫的瞪大眼,連在一旁的薛安平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還來不及傳音問木谷鳥怎麼回事兒,一句讓兩人石化的聲音就已經響起︰「你不是說你的腳受傷了嗎?本木……我給你看看啊。」
人類是不是反應都這麼慢?半晌沒听到頭頂回應,木谷鳥已經很是不耐煩起來,它脾氣本來就不好。這女人求人能不能反應稍微快一點?
實際上申李蕊此時已經滿臉通紅了,低頭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額,你要給我的腳治傷?」
看到木谷鳥神色已經很是不耐煩,一旁的薛安平趕忙笑著打圓場︰「對啊,我爸爸醫術很高明的,一般被他看過以後的傷口基本過個幾分鐘就不會疼了,那爸爸你先去找醫藥箱吧。」薛安平特意把醫藥箱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凡人看病怎麼可以不用醫藥箱?
垂著頭看不到表情的木谷鳥翻了個白眼,只好起身去一個大石頭的角落去鼓搗‘醫藥箱’。
「這樣不太好意思吧。」申李蕊抬手輕輕將耳邊的碎發不好意思地說。
「呵呵沒事,我爸爸他很樂于助人的。」
木谷鳥一張俊臉發黑它愛吃愛睡愛貪懶就是不愛樂于助人。
終于從石頭里‘費力’的取出一個醫藥箱,木谷鳥神識查探各自有什麼用,要怎麼用。
都一一了解完就沉著一張俊臉來到申李蕊身邊,不過好在它變幻的那張臉太過妖孽,即使沉著臉別人也看不出來。
不過,誰讓薛安平和這只臭脾氣的靈鳥又心靈相通的感應呢?雖然這是木谷鳥逼著弄的,但感受到木谷鳥不善的心里,薛安平想還是趕緊讓這個大姐姐離開吧,從她昨晚來到現在,它心情就沒好過。
唉也不知道木谷鳥是男的還是女的哦,起先看它變幻成女人的模樣她還以為木谷鳥就是個女的呢不過看它也能變成男的模樣,薛安平心里又不確定了。
突然想起那個老頭兒把木谷鳥送給她的時候木谷鳥對她敵視的眼神,那老頭兒消失的時候木谷鳥不舍得樣子,再看看這張從大姐姐來了就一直發黑的臉,薛安平突然覺得木谷鳥一定是個女人。所謂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就是這個道理哦。
地球外的另一個世界,正閉關修煉的某老頭兒大大打了個噴嚏,心中暗道誰在念叨著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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