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平在木谷鳥布的光罩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抬起手打了個哈欠。
「去修煉府邸練功吧。」猛地蹦出這麼一句話,讓薛安平一時反應不過來,睜著朦朧萬分的大眸子,下意識說︰「啊?」
木谷鳥皺了皺眉頭︰「本木易說,你以進入修煉府邸修煉去了,但是先不要修煉什麼五行功法,也不要再胡亂吸收什麼靈氣,你現在體內雜七雜八的靈氣已經夠多了,進修煉府邸慢慢把那些煉化掉。」
「額,哦」又奇怪地看了一眼木谷鳥,薛安平盤起腿,強忍著困意進入修煉府邸,因為每次修煉一夜,到第二天結束她非但不會覺得有任何不適或者瞌睡,而且還會更加精神百倍,所以漸漸的她就喜歡上了這種修煉。
碧瓦朱檐,層台累榭,雕梁繡柱,殿堂樓閣。
完完全全帶著古樸風味的建築物啊……
每次進入修煉府邸的經驗告訴她,這次估計又以遇到木谷鳥所說的幻象了。
踏著白漢玉階一步步往上走,薛安平一臉驚嘆的左觀右看,這里還真是豪華啊。
正感嘆之際,忽听得遠處傳來錚錚兩聲,似有人彈琴。琴音似止未止之際,卻有一兩下極低極細的簫聲在琴音旁響了起來,琴韻簫聲似在一問一答,回旋婉轉,忽高忽低。似珠玉跳躍,清脆短促;似鳴泉飛濺,落地有聲;似雨聲瀟瀟,淒涼肅殺;又似游絲清風,蕩氣回腸。
琴音簫音她不懂評判,听入耳來卻覺得非常悅耳。不由停下腳步,待辨得音聲方位,身子已經身不由己的跟著前去。
戚戚哀哀之聲,明明自己就沒有听過這首曲子,為何忽然間會有驅不盡的壓抑難受之感?
薛安平心下疑惑,等到完全來到音色傳來的地方,不由一驚。原來自己什麼時候已經繞過那雕梁畫棟來到一處懸崖邊兒上。更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麼走到這兒的。
薛安平抬頭打量片刻,卻見崖邊上一男正迎風而立,他背對著她站著,因此看不到面容,卻覺他身材欣長,靛藍色的長袍袖口瓖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束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烏黑頭梳起冠上白玉銀冠。背對著她露出玉色極好的玉簫邊角,顯然他就是那吹簫之人。
再將視線移到那席地而坐還在輕捻琴弦的女子身上,她一襲碧綠宮裙,頭盤飛仙髻,幾朵淺色金花別于髻之上,更凸顯她高貴氣質,露出的半張面容恬靜目秀,清麗勝仙,有份天然去雕飾的自然清新。
薛安平將視線最後定于那雙削蔥般十指剔透的玉手,不知為何,只覺心中悶悶,嘆了一口氣。
或許是因為被那琴音影響了吧?
最後抬頭看了一眼配合默契的兩人,薛安平轉身慢慢離開,似乎她在是真的打擾到他們了。
木谷鳥只說這一切只是幻象,那麼這些幻象未免也太真實了些。
薛安平有意不再听那叮叮咚咚的音,閉合了感知,盤腿靜坐于一處假山之上開始慢慢煉化那體內靈氣。
這次體內靈氣已不如之前那樣嚇人,不但隨意在體內動蕩游走時不時散雷電之光,連收服一絲靈氣都要花費不少力氣。
現**內靈氣卻安靜了許多。
薛安平心里一喜,早早煉化這些靈氣自然對她身體最好,不然連普通的吸納吐氣都不敢做,只感覺十分憋屈。
體內暴虐下來後安靜許多的靈氣已經被煉化了大半,薛安平閉合著眼吐出一口濁氣,欣慰的笑了起來,又是兩頰梨渦頓生,白皙小臉光暈淺淺。薛安平站起身子,再次伸了個懶腰。
「薛安平」頭頂木谷鳥的聲音飄渺傳來。
薛安平抬起頭,最後回身看了眼那被層層假山遮擋住的懸崖,意識一動,已經回到了身體里面。
薛安平睜開困惑的眸子看散著藍色光芒的木谷鳥,夜晚下,它的這個類似于螢火蟲的特點倒是怎麼都遮掩不住。
薛安平又上下左右看看,天還沉沉暗著,當空甚至還有星星點點的光亮,頗為冷瑟的風刮在身上,讓薛安平確信現在是半夜無疑。
將薛安平從半夜叫出來的事事從來沒有生過的。角落里小水牛還是一如既往的縮著身子沉睡者,薛安平疑惑的開口︰「我還以為天亮了呢,干嘛突然叫我?」說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意識修煉讓她精神百倍,但一回到這副身體,就是滿滿的倦怠。
「以後繼續試煉。」
薛安平一愣,又是釋然,既然都叫她修煉了,試煉也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
薛安平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你特意把我叫出來就是這個意思啊?」
木谷鳥絲毫不以為然,今天它突然現了一只白色靈猿,那靈猿雖在它眼里不算什麼,但對現在還在凡世生活的薛安平來說就很重要了,而且靈猿頗具靈性,也和它一樣腦海里就有傳承記憶,也只是在午夜出沒,行蹤影幻難辨,所以木谷鳥想讓她親自收服了那只靈猿。就開口說了那只靈猿的事情。
薛安平瞪大眸子,剔透水靈靈的大眼在黑暗中灩灩亮︰「你,不會讓我現在去找那只猴子吧?」
「那是靈猿,不是猴子,何況它有時一個月才出來一次,有時半年,根本很難踫到,每次出現還是在午夜時分,下次再想收服就更難了。」木谷鳥懶懶的說。
薛安平瞌睡的緊,那里還顧得靈猿猴子有什麼不同,眼楮澀的厲害,干脆隨手模了地上木谷鳥帶回來的野果咬了一口,又酸又澀的味道當即讓薛安平又清醒幾分。
她抬頭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山林,忍不住瑟了瑟,那里面進去就是兩眼一抹黑,她害怕。
木谷鳥看穿了她的膽怯,不屑地哼了哼,她實在膽小的令人指,它就沒見過一個修真者這麼小膽量的。
「快去快回,那靈猿雖然警惕的很,但是靈智修為也實在不敢恭維,只比強壯的動物還要好上一點點而已,所以不要害怕會有什麼危險。」
猴子她不怕,關鍵是……
「木易啊,」薛安平抬頭向四周望了望,瞳孔緊縮︰「這里面有好多野獸,我,我不敢去。」
「笨蛋啊我說你有沒有一點常識?不知道大部分動物都是白天出來活動晚上睡覺的嗎?你要是現在不去對付那個靈猿,明早的試煉我就把你扔進一群獅子堆里抓一頭小獅子回來。」
……又威脅她……
「那好吧。」薛安平終于不情不願的站起,和後者相比,顯然一只猴子要好對付多了。
這就是慣性思維的問題了,若非要從中選擇一個,就會習慣性地選擇容易接受一點的。
「你總得告訴我,那只猴子在哪兒吧?而且天這麼黑,沒亮點的東西怎麼行?你給我個東西照亮吧?」薛安平獻媚的看著木谷鳥,話說它身上的羽毛就能照亮。比大顆的夜明珠都厲害,若不是又光罩圍著他們,估計總有一天晚上野獸們會循著光亮找來的。
木谷鳥看薛安平眼也不眨的看著自己的羽毛,當即用翅膀遮住,怒瞪著薛安平︰「你竟然敢打本木易的主意,本木易的羽毛是法器。法器你懂嗎?」見薛安平無奈的翻白眼,木谷鳥咳了咳,半妥協︰「本木易的羽毛不能給你,但是這里有夜明珠,千金不換的吆,用完還是要還給本木易的,但是靈猿不喜見光,你走到離它不遠處就不能讓手里的夜明珠亮了知道嗎?不然就等于告訴它你來了。」
薛安平苦著臉︰「不照亮我怎麼看到那只猴子啊?那里面那麼黑,別說伸手不見五指了,連一根兒指頭也看不見啊,指不定我就從那猴子身邊走過去了也不知道啊……」
木谷鳥斜眼睨了薛安平一眼︰「你以為那只靈猿半年一個月也不出來一次突然出來是為了什麼?當然試圖來找東西吃順便多屯點食物。所以都不用你特意去听,哪里的響聲大它就在那里沒錯了。」
「啊……」薛安平目瞪口呆。
看來也不算什麼太難辦的事兒嘛。薛安平頓時信心大增,揚起笑臉保證︰「那你放心好了,不過一個小時,我一定領著那猴子回來。」薛安平信誓旦旦的說。
哪知木谷鳥見了她的反應只是意味不明的哼了一下,便扔了一顆亮的夜明珠給她︰「記得還我哦,這是真人送給我的,給你透漏一點,那靈猿在離我們半個山峰的一個地方,記得,哪里聲音響動最大,那就說明它在哪里。」木谷鳥指了其中一個方向說道。
薛安平走出光罩,重重的點了點頭,握著手里散著溫熱的夜明珠轉身走了出去。
嗯,會熱的夜明珠,應該就是個寶貝吧。
「嘶……」沒想到光罩外面更冷啊,薛安平打了個寒顫,看著黑幽幽一片的山林,眨了眨眼,唉了一聲,這才大步往外走。
「沒魄力,這麼一點膽量。」光罩里木谷鳥看著薛安平的背影忍不住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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