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現在他還寧願把她當做一般的孩子來看待,看她願意為自己出手,男子唇角抿起淺淺的弧度。
薛安平不意的搖了搖腦袋,躲過她頭頂上的那只大掌,只好退在一旁。
好吧,那她就暫先不出手好了,她還不知道能不能打過這群人,估計撲上去也就是被人一段一段砍的結果,就算不會死這心理上也受不了啊?
若是大哥哥實在頂不住了,她就大不了被多砍上幾次,拉著他逃跑就好了。反正她的速度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回頭看著身後幾個對自己怒目相視的黑衣人,薛安平忍不住苦了臉,拉了拉男子的衣袖小聲提醒他︰「大哥哥,我出不去。」四面都被這些黑衣人堵緊了。
男子回頭看了一眼,拍了拍薛安平的腦袋,做出這個舉動後似乎想起什麼動作僵了僵,重新收回手側起身子做出防備的姿勢回道︰「那你記得緊緊跟在我的身後不要離開。」她身上有真氣,即使不能對付這些黑衣人,跟緊他一定不是問題。
薛安平連忙點點頭,兩只手緊緊拉住他腰間的衣服警惕的環視了四周的黑衣人一眼這才說道︰「大哥哥你放心,我會抓著你不放的。」
「……」
十幾個圍在四周的黑衣人看著兩個人竟然旁若無人的聊天,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里不由一怒,相互對視幾眼都在對方眼楮里看到熟悉的殺意,便不再猶豫一瞬間全都提刀向兩人攻擊過來。
男子一手攬著薛安平的肩膀帶動著她躲過背後一黑衣人的襲擊,腰間長劍 ——的一聲出鞘對上幾黑衣人同時刺來的一劍。
由于用力過猛扯動傷口,嘶了一口冷氣,冷汗順頰而下。
薛安平看到這個情況立馬擔憂呼喚︰「大哥哥你沒事兒吧?」她閉著眼楮實在不敢看鮮血淋灕的場面,尤其那刀劍刺破皮膚的聲音更是讓她整個身子都忍不住打顫。
尤其大哥哥那聲悶哼更是讓她心里難受。這是她在修煉府邸里面踫到的第一個還算脾氣好點的人,又處處對她關懷,她不希望他出事。
她也高估了自己的勇氣,那種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場面實在不是自小被母親教育不許野蠻的和男生打架不許鬧事的她啊。
她連一只小動物都沒殺過,看著毛毛蟲這樣外形丑陋卻沒有殺傷力的小蟲子都害怕的不敢上去踩上一腳,更別說是人了。
不!雖然他們是幻象,並不是真正的人。他們會流血,和真人並沒有一點區別。
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殺了他們啊……
薛安平內心做著艱難的抉擇。到底是救大哥哥殺了這些人還是讓大哥哥……
就算自己想殺了他們也沒有什麼本事啊。
薛安平糾結著,又是一道刀劍入肉的令人頭皮麻的聲音傳來,薛安平的整個嘴唇都變成了蒼白色。
男子現了她的不對勁,卻顧不上那麼多,只現她連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幾乎是被他拖動著移動,連眼楮都是緊閉著的。
莫不是遭了黑衣人的點穴暗算?男子一想到這兒臉色就焦急了起來。
自己已經身受重傷,身邊還拖著這麼一個,體力漸漸不支連行動也變得緩慢起來。
手臂上的傷口裂開大大的縫兒疼痛密密麻麻的傳來他卻顧不上那麼多,拼命的揮動著手上的長劍躲避著一**襲擊的黑衣人。
再這樣下去遲早會體力不支,男子已向平靜無波的臉上終于龜裂出一條縫兒,焦急了起來。
他不能死,身邊的這個人更不能死,菱兒還等著他回去救呢。
又是一聲刀劍入月復的聲音,男子的臉上竟是陰霾,惡,那些人怎麼還沒來?
他們兩人已從最初的門口移到里屋,你來我往的打斗越來越激烈,刀劍踫撞的聲音出 里啪啦清脆的響聲。
正凝聚心力認真打斗的男子突然感覺到從背後傳出來的濃厚的殺氣。
破空的劍氣直沖而來。
糟糕——
男子暗呼一聲,此時面前已有五個黑衣人纏著打,自己根本無法躲過這個襲擊。
唯一的方法就是將他身邊的人擲出去抵擋這次的襲擊。
男子臉色閃過一絲狠厲,身體已經先腦海做出了反應,整個人向後猛地一旋轉,一手提拉著薛安平,這樣就要月復背受敵,如何都逃不過去了。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他頓時露出了一個苦笑,自己做了什麼愚蠢的事兒?竟然拿自己的命換身邊這個人的命?他是瘋了嗎?
背後的五人掌風和快到胸前的那把長劍已經馬上就要擊到身體上,他嘆了口氣。心道也罷,命便如此。
剛閉上眼楮,就听到自己身邊小女孩兒出一聲驚呼,那劍氣夾雜著掌風的六道攻擊竟然沒有落到身體上。
他睜開眼,就看見一幅令人震驚的畫面。一個身穿青一色半老中年人和五個黑衣人皆都一臉黑乎乎披頭散狼狽萬分的倒在地上,手中的長劍似乎被什麼東西融了一半扭曲著破銅爛鐵一般散在四周。
下意識低頭去看自己身邊的小女孩兒,卻見她也呆愣愣的低著頭,看不到是什麼表情。只伸出兩只掌心木呆呆的。
他心里一慌,搖了搖她︰「你……」
他擔心她,卻見她猛地抬起頭,兩只眼楮里是流光溢彩的色彩,里面裝滿了興奮,她抬起雙手給他看,嘴里卻說著他听不懂的話︰「大哥哥,我好厲害啊,我終于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她哈哈大笑著,一臉好不得意的樣子。只差沒叉著腰來顯示她的傲嬌了。
他黑眸里滿滿的震驚之色,愣愣的將視線轉移到那六個已經失去了戰斗力的人。喉間艱澀的說︰「他們……都是你打敗的?」如果是,那太不思議了,竟然只是一招就讓他們失去了戰斗力,這是怎樣怕的實力?男子為自己剛才的舉動暗自慶幸不已。
薛安平大眼楮里蓄著小心翼翼的神色,看著男子縮了縮腦袋壓抑住了自己剛才得意的開心︰「大哥哥,你怎麼了?」
她原本以為幻象都挺厲害的,現在看來很一般嘛,連山谷里面的大猩猩都不如。大猩猩都讓她把體內所有的靈氣真元力幾乎完全耗空,這六個幻象竟然被她一抬手就打敗了,實在太弱小了。
想到這兒也有些郁悶道︰「我還以為他們有多厲害呢,早知道他們這樣不堪一擊就不用大哥哥動手了嘛!」她語氣里面都是驕傲自信,也讓男子听明白了她話里的另一個意思。
男子垂下眸壓抑住心里的異樣,看著倒在地上眼里露出驚恐神色的六個人不由眯起眼楮,旋了旋手里的劍,他剛才差點被他們給殺了。
薛安平感覺到他的殺意忙伸手扯住他,憐巴巴的說︰「大哥哥你就放過他們吧。」她縮著腦袋請求著。殺人的那種聲音太恐怖了。
男子微微側著頭看著她,點點頭說道︰「好吧」反正人是她打傷的,怎麼處置就由她說了算。
只是,男子眼楮一厲。傷了他竟然還想全身而退?他看向那幾個以為自己已經以留下一條命的六個人嘴角扯起殘忍的弧度。受命來殺他竟然沒有打听清楚他是怎樣的人嗎?
薛安平听到男子的回答立刻欣喜地綻開笑臉,拉著他的衣服說︰「大哥哥那我們上去吧。」
男子點點頭,眉宇間一絲疲累怎麼都掩飾不住。
剛才運功已讓毒素迅速蔓延開來,傷口也完全撕裂了開,想要走也走不了了,來不如呆在這兒守株待兔。
他身子打了個踉蹌,也沒有開口問薛安平剛才是怎麼回事兒。單單看那些人望向她驚恐的眼神,他就已猜到她實力不一般。
好在她現在是站在他這一邊的。看著前面薛安平小小的身子,男子的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他該怎麼開口讓她就菱兒?他已向她說過救菱兒的事兒,她什麼都沒說大概,是不想救菱兒。
是他到底能送給她什麼能讓她改變主意?男子的心沉了沉。
「好髒啊」薛安平一邊踩著旋轉台階往上走。或許是客棧太過空曠的緣故,踩在木質台階板上出咚咚咚的回聲。
剛蹦蹦跳跳的踩上十幾個台階突然想起後面行動不便的男子,忙轉過過頭對他吐了吐舌頭,沖過來就扶著他的手︰「大哥哥,我扶你走吧。」
男子低著頭幾次欲言又止,但又想起傳言中的珠蓮神母。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神色為難。
薛安平如何能覺察出他的左右為難來?更想不到他會把自己這個十二歲看著卻像九歲的小女孩兒當做那個什麼傳聞中的人物。
將男子剛扶到一個房間坐下,薛安平就嗅著眼楮一亮︰「大哥哥一定餓壞了吧?我剛才聞到吃的香味兒了。那里面一定有廚房,我去給你拿點兒過來。」
男子剛抬起手想要阻止她,她已經如一陣風似得離開了。不由苦笑,這個地方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卻傳出來的飯香味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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