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傳 第卅九回 石猴子以退為進 齊佳氏大唱擂台

作者 ︰ 鎏年

卻說那白大夫一言,語驚四座。

這屋子里頭的人誰不知道這話意味這什麼?

一月前,三小姐可是還沒入府呢!

「你少血口噴人!」谷子氣不過,指著那白大夫的喝道!

「姑娘言重了。」那白大夫鞠道,「如此大事,老朽怎敢胡言亂語。」

「老頭!你可要想清楚!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

「是啊,白大夫,你可瞧仔細了,這些話可不敢亂說啊!」一旁的伯鳶也上前道。

「大小姐,老朽真沒……」被那谷子瞪的發怵,白大夫這話只說一半,就面有難色的瞟著一旁始終笑的得意,悠哉的呷著茶的齊佳氏。

這時,只見她跟下人婆子使了個眼神,不一會,那一身臭味兒的男人就霹靂撲隆的進了門,進屋就是朝床一跪,嗚嗚痛哭,不時喚著,「小姐,是豐生沒用∼」,哭的不能自已。

這一哭,讓原是在外頭不敢進來的丫頭婆子,圍著門口和窗外站了一圈兒,無一不在竊竊私語。

谷子氣的小臉通紅,「大女乃女乃,你帶個男人來我們福晉房里這麼鬧,是什麼意思?」

齊佳氏也沒理她,只得意的呷著茶,那一旁的季嬌道是冷笑了一聲,只跟那豐生說著風涼話,「听見沒?如今人家已經是福晉了,誰還記得你這舊人,別跟哪兒丟人了!」

「季嬌,你就別跟著添亂了!」伯鳶低喝著,又拄著拐費勁的走到齊佳氏跟前兒,低聲道,「額娘,鬧也鬧夠了,咱們走吧。」

「走?」齊佳氏死瞪她一眼,「呸!」

說罷,她起身走到那嚴實床幔前尖聲道,「怎麼?今兒就打算一直這麼縮在帳子里?知道的你是做賊心虛,不知道的到像是我這伯娘冤了你!」

「大女乃女乃,您這話嚴重了。」婧雅上前道,「我們主子昨兒晚上卻是受了風寒,起了疹子見不得風。」

「呵。」齊佳氏冷笑一聲,回身一嗓子,「都沒听見麼!福晉今兒見不得風!把門窗都關上!」

    ——

待幾個丫頭婆子把門窗全都關上後,齊佳氏只說一句,「如今這般,不擋也罷!」乎的一把扯開那床幔!

嘩——

正當這一屋子人都以為,那里頭半晌一聲未出的三小姐真的是做賊心虛的躲在那幔後頭,卻不想還沒瞧見那里頭的光景,只听一聲哈欠聲兒。

離的近的幾人再伸過頭來一瞧——

嘿,那抻著懶腰的三小姐可不是一臉紅疹子咋的!

那齊佳氏怔在原地,竟不知道說啥,道是伯鳶先關心的道,「哎呦,這好好的臉怎麼如今成了這樣!可用藥了?」

石猴子還沒答,一直擋在那豐生身前的婧雅遞過去一個緞子,「主子,如今這般,還是帶上吧」。

瞥了她一眼,倒也沒推卻,石猴子利索的把那緞子在腦袋後系了個結兒,待一整張臉兒只露出那也滿是疹子的額頭,石猴子才跟伯鳶道,「吃過了,昨兒晚上就請過大夫了。」

呦!

這石猴子那嘶啞干裂的動靜兒一開口,就連一旁的谷子都楞了一下。

「這風寒好厲害,這嗓子怎麼也啞成這樣兒!」伯鳶一臉擔心,忙道,「你可真得好好休息休息。」

「休息?」石猴子瞟了一眼齊佳氏,笑笑,「介戲台子都搭到我介屋里頭了,我還休息嘛?」

「你!」齊佳氏氣的一口氣兒癟在嗓子眼兒里,好半晌才咬牙切齒的道,「死丫頭!我看你今兒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豐生!」齊佳氏乎得一嗓子高喝!

「你來告訴大伙兒,你曾是她的什麼人!」

那一直跪在一旁哭的衣衫襤褸的男子,雙膝連連往床這頭蹭著,直瞧著那帶著面紗,額頭生疹子,全然瞧不清模樣的女子,失聲痛哭!

「小姐!你怎麼不認我了!我是豐生啊!是你肚子里孩兒的爹啊!」

這話一出,屋里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瞧熱鬧的,瞧笑話的,每一雙眼楮都盯著那從床上起身的三小姐,她要如何回答!要如何解釋!

齊佳氏一掃郁色,越發得意的睨著石猴子。

「唱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輕飄飄的損了半屋子人,石猴子起身,也沒瞧那豐生,只晃晃噠噠的走到對面兒的炕塌上坐下,接過婧雅遞過來的茶。

呷了一口,只跟乎得問那豐生,「咱倆好過?」

「小姐,難道你忘了!」那豐生急忙從懷里掏出一精致的瓖玉的篦子來,急道,「你瞧!這是年初你送我的,還跟我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我一直帶在身上,從沒離開過,就算這幾個月我進京找你,再苦再餓,豐生也沒想打過這篦子的主意!只因為這篦子是小姐送給我的!豐生舍不得,也不敢離身!」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從婧雅手里接過那篦子,石猴子邊把玩著邊嘟囔,半晌抬頭瞧那豐生,又問,「我真介麼說過?」

「是啊,小姐!」那豐生眼里冒光,連連點頭,「我若撒謊天打雷劈!」

「你他媽是該天打雷劈!」一聲喝雷子,石猴子把手里那篦子朝那豐生砸過去。

等大伙兒都瞧見的時候,那豐生的眼眶子已經被砸的流了血,那血蓄的滿眼都是,猩紅猩紅的十分駭人,直叫四下倒抽氣生不斷,誰也不敢再多言語。

「小姐!為何如此對豐生!」那豐生嘶吼!

「我打你因為你他媽欠抽!」石猴子冷笑,「介爺們兒做到你介份兒上也他媽是缺揍了!別他媽一張花**子嘴說的好听,嘛海誓山盟,嘛白頭到老,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如今你在介做嘛?想我?念我?還是跟那老娘們兒合伙整死我?」

「我……。」那豐生被堵的一句話沒有,心里是又駭又驚,只想,‘這不過月余不見,這小姐的嘴皮子怎麼這般厲害?’

他甚至覺得自個兒像是從來沒認識過她似的!

他想要抬頭看清,可無奈滿眼充血,除了那模模糊糊的面紗,他什麼也瞧不見。

「呦,真霸道,這許的周官放火難道不許百姓點燈?」齊佳氏指桑罵槐的損著是她先變節嫁人。

「額娘。」伯鳶一旁小聲制止她再說了。

可這一鬧,滿屋子的人,沒有人不相信這三小姐是因為那豐生的背叛而惱羞成怒了!

換句話說,這事兒已經就像是蓋了層紗,人人都心里有數了!

大家都瞄著那三小姐,不知她今日該如何收場之時,只听她說——

「我給你倆選擇,介一,你立馬拆了介戲台子,帶著人走,我給你留條活路;介二,你要是打算接著唱介出包公審案,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福晉好大的威風!」齊佳氏失笑,全當她是窮途末路後的空城計,怎麼可能在此時收手?

她走進那床榻,睨著那病懨懨的石猴子,輕嗤,「怎麼?終于知道怕了?」

對視半晌,石猴子直盯著她冷笑道,「那好!介唱戲就要唱的排場大些!」

接著轉身吩咐,「谷子,去找王爺和老太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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