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勾了勾唇，視線落在前方髒亂的路面，「不熟嗎？那是不是無論我對他做些什麼，你都不會有任何感覺？」
顧穎渾身一僵，抿著唇咬著翻到里面一層的唇瓣，閉了閉眼，咬牙回到︰「是。」
敲打著方向盤的動作微微一頓，葉堔突然反身看著她，似乎要從她的臉上找出她分毫說謊的痕跡。
可是沒有，他看到的只有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他突然想起七年前自己被帶走的那一天，顧穎也是這樣的決絕的，甚至那麼多年，一次都沒有去看過她。
葉堔看著她冷冷一笑，抬手掐著她的下巴︰「顧穎，你真狠心。」
他用了勁兒，骨頭就好像隨時都要被碾碎一樣，可是她也只是咬著牙，沒有說話，只是疼得皺著兩道縴細的眉，卻沒有半句求饒的話。
大概是她這樣的反應讓他自討無趣，半響，葉堔已經松了手，看著她笑得陰測測︰「阿穎。」
阿穎。
顧穎只覺得自己頭皮都在發麻，他以往也是這樣叫她的，可是她從來沒有給過一次好的反應給他。
現在再次听到葉堔這樣喊自己，她只覺得那是一種空洞而絕望的呼喊，葉堔正在一點點地將她淹沒。
她瞪著眼楮，臉色白得有些嚇人，昏黃的路燈打在她的臉上，黃得一片恐怖。
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在踫到那一片冰涼後笑了，看著她笑得有些肆意，「你怕我？」
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伸到她的脖子後，手掌心緊緊地貼在她的後頸上，五指收緊，一用力，她整個腦袋被迫向前。
葉堔的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深黑的眼眸緊緊地鎖著她的眼眸。
兩個人靠得近，對方呼出的每一下氣息都能夠感覺到，那些溫熱而濕潤的氣息灑在她的鼻梁上，再一點點地滲透到她的血液里。
她沒有說話，只是覺得恐怖，她知道，她一開始就不應該招惹葉堔的，她惹到惡魔了。
他的手指沿著她修長的頸線在游移，那些若有若無的觸踫讓她渾身顫栗，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從心口處蔓延開來。
葉堔看著她，俯身在她耳旁，如情人呢喃一般開口︰「別怕，阿穎，畢竟我那麼愛你，是不是？！」
原本在走動的手突然收緊，緊緊地箍住她的脖子，葉堔原本慵懶隨意的神色突然變得凌厲起來，視線就像是墜了冰渣一樣，直直地戳進她的眼眸。
她能感覺到葉堔的手在不斷地收緊，還有那些空氣一點點地從自己的胸腔內流失，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結局。
她欠葉堔的七年，這樣去還掉也好。
顧穎閉了眼，眼角滑下一片冰涼，順著她的臉頰，緩緩地落到脖子上。
她沒有去掙扎，就連被他握著的手也松了下來。
七年來的折磨已經受夠了，每天晚上的噩夢已經讓她失去了所有生活的色彩。
如果可以償還，無論葉堔做什麼，她都不會再反抗了，這是她欠他的，一個男人最美好的七年。
她沒有讓時光倒流的能力，就只能，任由葉堔處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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