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這里嗎?」
司機大叔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顧穎微微一怔,回過神來,看了看車窗外。
白黃的車頭燈照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別墅,她點了點頭,從包包里面掏出錢︰「謝謝你了,大叔。」
剛下車,沒有了暖氣的庇護,風吹過來,冷得她直發抖,剛剛好的感冒就好像要卷土重來一樣,鼻子癢癢的,一下子沒有注意,直接打了個噴嚏。
別墅里面沒有開燈,她走進去,只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禁皺了皺眉頭,沖天而來的酒味嗆得她難受。
她剛想說話,就看到沙發上的葉堔一步一步走來。
她站在那里,忘記了動作,半響只感到脖子一緊,那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脖子,力度越收越緊,呼吸越來越難,胸腔里面的氣息越來越少。
她睜大眼楮,看著葉堔,抬手扒著他的手,可是那點兒力氣,也不過是螻蟻撼樹。
葉堔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她,嘴角餃了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手掐著她的脖子,越收越緊。
顧穎松了手,她不掙扎了,極度缺氧的腦袋晃晃暈暈,就連眼前的葉堔都變得不清晰。
「我真想掐死你,顧穎!」
他看著她,一字一頓。
可是葉堔還是松開了手,她扶著一旁的牆邊,大口大口地吸著氣,脖子上的疼痛那麼清晰而劇烈。
她看著葉堔,只覺得心底都在發涼,勾了勾唇角,笑了︰「那你怎麼不掐死我?」
掐死她多好,一了百了,就不用相看兩不厭了。
眼前的人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料到她會這樣說,暗黑的眼眸越來越沉,半響,葉堔向前一步,抬手捏著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顧穎。
冷冷而笑︰「掐死你?你想得太好了,七年的牢獄還不足夠讓我清醒過來嗎?顧穎,就你這樣,我連掐死你都嫌弄髒了自己的手。」
他笑了笑,繼續說道︰「想離婚是吧?想都別想!我告訴,我就要拖著你,讓你看著我一個一個的情婦,而你,只能就這樣和我耗著。」
她看著他,第一次覺得眼前的人那麼陌生。
葉堔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就像是一根又一根的刺,刺得她滿心鮮血。
她看著他,看著看著也笑了︰「好啊。」
好啊。
大家就耗著,她就當葉堔這個人從來不存在。
黑眸倏然一緊,葉堔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顧穎,你會下地獄的!」
他的眼神那麼冷,顧穎卻覺得,遠沒有他的話冷,冷得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眼淚流下來,她抬手拉開了他捻著自己下巴的手,笑道︰「你也會的。」
說完,直接撞開他就往前走,樓梯上到一半,她似乎想起什麼,看著他燦然而笑︰「對了,找情婦的話,最好找薛佳琪,畢竟她那麼愛你,是不是?」
話落,留下了一地的殘破,誰也沒有看到,一旁枯萎的百合,低垂著,已經不再清香。
她跑得很快,只怕葉堔追上來,黑暗中,整個人直接就往前一撲,她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幸好是秋天,穿得比較多,並沒有傷到哪里。
跌倒的時候顧穎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可笑,這是葉堔的別墅,她能夠躲到哪里去,就算是將房間的門反鎖了,他也有撬開的權利。
還真是諷刺!
跌跌撞撞回到房間,清一色的家具,冷清得讓人心也不禁跟著冷。
樓下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那輛黑色的雷克薩斯只留下一地的尾氣給她。
身子緩緩地滑下,依著那冰冷的牆壁,顧穎第一次這樣的無力。
臉上還有葉堔那一巴掌的疼痛,半張臉都是那樣火辣辣的疼痛,痛得她眼淚不斷地往下掉。
夏晨說她是最勇敢的,只是她還沒有勇敢,就被人硬生生掐斷了。
被葉堔掐著她的脖子,就那樣,將她所有的勇氣都掐斷了,斷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地板那麼涼,卻始終涼不過她的心。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陽光打進來,卻仍舊驅趕不了整個屋子的冰冷,她縮了縮身子,想不到,就這樣,又一天了。
顧穎抬手模了模右臉頰,發現有些腫了,下床照著鏡子,才發現,那樣的五個手指印那樣的清晰,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扇在葉堔臉上的一巴掌。
站在鏡子面前忍不住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流下來,整張臉她自己看著都覺得慘不忍睹。
沒有穿鞋子,赤著腳踩在浴室那冰冷的地板上,鑽心的冷意傳來。
她還記得不久前她赤著腳跑下一樓廚房的時候,也是沒有穿鞋子,葉堔涼涼的看了她一眼,直接就出去拎了一雙棉拖鞋進來讓她穿上。
回憶那麼真,可是現實那麼假。
她都快要分不清,真真假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渾渾噩噩,又是一天。
李秋打過電話過來,小心翼翼地問著她最近怎麼樣了,她笑了笑,回答得大方,沒有撒謊,只是將事情縮小了來說。
半夜睡著的時候覺得臉上有什麼東西,抬手拍了拍,顧穎只覺得不對勁,睜開眼發現是葉堔。
又是滿鼻子的酒味,她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就發現唇上一涼,帶著濃烈的酒味的氣息,竄得她滿鼻子都是。
她抬起手想要將他推開,葉堔卻比她的動作更快,伸手就將她的雙手給按在了身側,力度太大,她甚至懷疑自己的手腕是不是已經月兌皮了。
「唔唔……」顧穎用力搖頭,想要擺月兌葉堔,他卻用手固住她的頭,讓她無法動彈,他含著她的唇瓣,冰涼的舌放肆的在她口腔攪動,逼得她無法呼吸。
冰涼的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順著那睡衣的下擺鑽了進去,她睡覺向來都不會穿內衣,那微暖的手心覆上胸腔的柔軟時,她整個人一怔,用力掙開他的手,抬手推著他。
葉堔松開了口,拉開兩個人的身子看著她,眼眸深不見底。
顧穎從未覺得這樣的恥辱,抬起手直接就甩了他一巴掌︰「葉堔,你把我當什麼?醉酒後泄。欲的工具嗎?」
掌聲那麼地響亮,整個房間都是。
打完她就後悔了,葉堔的臉上還有被夏晨打的傷口,腫起的嘴角,被她那毫不收力氣的一巴掌,就打出了血。
葉堔微微一怔,沒有說話,只是眼眸一頓,將她按在床上,就像是俯視腳底的螻蟻一樣,冷冷開口︰「是,你也就只配當這個!」
話落,直接抬手將扯爛了她身上的睡衣,長長的睡褲他不斷地往下扯。
顧穎躺在床上,雙眼看著天花板,咬著唇,沒有掙扎,只是任由他將自己剝個精光。
沒有任何的前奏,進來得那樣突然而強勢,然後是接連而來的沖擊和撞破。
她咬著牙,不喊也不動,只覺得心口一點點地在流血,流得她滿眼都鮮紅。
眼楮看著天花板,視線被那不斷流出來的眼淚模糊了一大片,她只看到那些糊糊的一團。
她不知道葉堔到底要了多久,只知道,他抱著她,不說話,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
如果不是他突然的一顫,她甚至不知道他已經到了情緒最高漲的時候。
結束的時候葉堔俯,趴在她身上沒有動,額頭上的汗水流下來,落到她的胸口,燙得她整個心都焦了。
她閉著眼楮,只覺得葉堔動了動,雙手穿過她的腋下,意思很明顯。
她側著頭,不禁冷笑︰「我自己可以,不用勞煩你高貴的手了。」
顧穎抬手就將葉堔推開,背後的眼神那麼地冷,就像刀子一樣,一刀刀地往她身上去,可是她只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寸縷不著。
雙腿有些難受,她一聲也沒有坑,將門關上直接就開始放浴缸的水。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里面泡了多久,只知道出來的時候床單換了,葉堔坐在床沿,神色不明。
她站在那里,抬手將浴袍拉了拉,走到他跟前,面無表情地開口︰「我爸爸今天的第二場手術怎麼樣。」
他抬起頭看著她,笑得諷刺︰「沒死成。」
顧穎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她沒有繼續糾纏,繞到床的另外一邊,爬上去直接就閉著眼楮睡了。
她沒有那麼矯情,兩個人之前還干著那樣的事情,現在讓她一個人去睡沙發,只為了不和葉堔躺在一次,她不傻,不久前的重感冒已經告訴她沖動是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太重了,不值得。
床很軟,躺上去只覺得渾身都是痛,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那樣的疼痛了。
很累,閉上眼楮就想睡。
只是心更累,每呼吸一口氣,都覺得是刀子在上面劃著。
眼淚流得太多了,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控制了,閉著眼楮,房間那麼靜,她睡得那麼快。
她已經不再去自我掙扎了,葉堔愛怎麼樣折騰就怎麼樣折騰吧,她無非就剩下一個軀殼了,他想要,拿去就是了。
顧穎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一夢當年,她只想在他附身啟口的那一刻告訴他,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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