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顛簸,跟往常還不一樣,我幾乎一點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被背後這個男人環抱住,感覺到他那精壯而堅實的胸膛隨著顛簸,一點一點的摩擦著我的後背,感覺到他的氣息,我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在馬背上硬生生的坐著,不一會兒,大腿就已經被磨得生疼,幾乎要破皮。
可是,再怎麼的痛,也比不上我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呼吸吹打在耳邊的感覺,每一次的呼吸,都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捏著我的心。
他能呼吸,我卻幾乎連心跳都要停止了。
我,我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究竟是在草原的愛慕與敬重,還是在居延城的痛苦與矛盾,只是這個男人讓我在他身上經歷了太多的東西,從極愛到極狠的兩個極端,好像在冰火兩重天中的煎熬,我幾乎害怕再看到他。
偏偏,卻好像逃不開他。
不知道他在背後的策馬前行有沒有感覺到我心里的掙扎,也許他根本來不及,我們一直在馬上不停的顛簸飛速的疾馳,看樣子呼延郎也很急于要找回楚亦雄,也許他們南北匈奴的將來,能否聯合,是會會繼續分裂,完全就在楚亦雄一人的身上。
趕了大半天的路,人大概還能堅持住,但馬卻已經不行了,有的馬嘴角都開始淌出了白色的泡沫,呼延郎見此情景,便命令大家停下休息,正好出了這片樹林後,眼前的是一個湖泊,遠處的青山倒映在清澈的湖面上,只這一眼望去,也讓人覺得是難得的美景。
只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有心情去欣賞了。
這半天的顛簸,我的大腿已經痛得發麻,完全失去了知覺,不知是不是已經破皮流血,當呼延郎剛剛一勒馬,我整個人就好像失去牽引的木偶,搖晃了幾下就一頭栽了下去。
眼前就要撞到地面,那一直橫在我腰間的手猛的一用力,將我整個人撈了回去,撞進了那具既熟悉又陌生的胸膛里。
呼延郎也翻身下了馬,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一松手,我便跌坐在草地上。
這時,其他的匈奴兵已經都停了下來,呼延郎看也不再看我,轉身對他們說道︰「補足水草,讓馬歇一會兒。半個時辰之後繼續前進!」
「是!」
那些匈奴兵能有這些時間休息已經完全足夠了,而我只能慢慢的走到旁邊的一處草地上勉強坐下,從昨天到現在,一點米水都未沾牙,體力也幾乎消耗到了極限,全身都在出冷汗,可是我知道,沒什麼可說的。
他不可能因為我而停下前進的腳步,那個曾經因為我害羞而對我停手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他指揮著眾人去喂馬,同時也向天空放出了一只小鷹傳去消息,等忙完了一切,回頭再看我的時候,目光也是冰冷的。
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踩著地上的草尖,發出沙沙的聲音。
我抬頭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將陽光全都擋住了,看不見眼前的風景,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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