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結丹期靈獸,葉沐秉著絕不侵犯領土原則,能躲就躲。饒是如此,也有幾次都是從靈獸的嘴邊好不容易才逃月兌了出去。小命是保住了,缺點是基本沒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
這里的靈獸又不傻,珍貴一點的靈草都是有專門的靈獸看守的,葉沐沒那個膽子跟它們搶——只求它們打呵欠的時候不要順便把她吞下去就謝天謝地了。
一直走了三天,依然不見邊緣,葉沐暗暗叫苦,這里到底有多大呀?明明夙謹淵找到的地圖里沒有這樣一片區域啊,怎麼她偏偏就掉了進去而且還死活走不出去呢?
這些,她還在小心翼翼地閃避各類靈獸,前方山谷忽然傳來一陣響天徹地的哀嚎,長長的呼嘯听著像是狼的悲鳴。
叫得這麼淒慘,是快死了吧?這種時候,她是不是應該躲避呢?萬一那邊有人,說不定她以找到離開的路呢?葉沐糾結了好一會,听見那哀嚎聲越來越虛弱,不由一跺腳,還是慢慢飛了過去。
一大片灌木已經被掃倒,而形成的空地中間,躺著一只體型約有人身大小的——變異雪狐狽?一只同時具有雪狐和狽的特征的變異靈獸,月復部高聳,哀嚎著想要站起來,卻連連跌倒,滲出一道血痕。
這是……難產了?這也太奇怪了吧,獸類和人類畢竟是不同的,它們體質更為強悍,絕少會出現難產的情況,說白了生個娃難度跟便秘了一回差不多。
雖然葉沐對于療愈術很有一手,但是接生這回事……她覺得自己頭都大了。將所有的防御裝備和逃命裝備都用上,希望能對付得了這頭六階變異靈獸,然後站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清了一下嗓子。
「刷!」透著綠光的眸子瞬間將它鎖定——一頭虛弱的六階靈獸畢竟還是六階,單單是威壓就夠葉沐吃一壺的了,更何況是在人家瀕臨絕望和瘋狂的時候。
「我以救你!」葉沐先將重點喊出來。不管是狐狸還是狽,都是傳說中極為聰穎的動物,應該不會沖動到立刻就展開攻擊吧?「我幫你接生,作為交換條件,你要想辦法帶我離開這片林子,怎麼樣?我以誓絕不趁機傷害你!」
犀利的眸子掃了她幾圈,終于黯淡下去,慢慢躺下,點點頭。看來是真熬不住了。
葉沐拍拍胸口,為自己的好運慶幸不已。慢慢靠近後施了一個回靈術,不想靈力竟然像是決堤的洪水般瀉出,刷刷幾下就被狐狽吸走了一大半。這簡直太聳人听聞了,救人的竟然被吸干,而且還是被動式的!
「喂喂喂,慢點!要是我沒力氣了,怎麼幫你接生啊!」她連忙大叫,終于在最後關頭勉強挽回了一點點。連忙拿出回靈丹服下,她看見對方的眼楮重新有了光彩,知道這一招管用,干脆拿了幾顆扔過去,讓靈獸先恢復一下靈力。
待狐狽的呼吸逐漸平緩,她放緩了說話的速度︰「我現在要模一下你的肚子,看看情況,你不要緊張。」
狐狽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葉沐這才放心下來,用靈力包裹雙手,輕輕地開始描繪狐狽肚子里的形狀。盡管沒有經驗,她也能感覺到這個胎兒實在太大了,竟然有將近狐狽的三分之一體型那麼大。怪不得會難產!
也不知道這孩子的爹是個什麼人物?葉沐嘀咕著,肯定不是靈狐或者靈狽之類體型較小的靈獸,很有能是——狼,而且是體型巨大的那一種。
唉,真是個復雜的世界。
終于,她嘆了一口氣,放下手︰「孩子太大,很難生下來。」
「嗷——」大概早就猜到這個結局,狐狽悲鳴了一聲,眼中隱含絕望的淚水。過了一會,她忽然低頭,開始用鋒利的牙齒將肚子上的毛一一扯掉,那力道十分堅定,不少地方連毛帶皮一起掉落,露出了粉紅色的血肉。
「呲——」看著就很疼。葉沐先是有些怔愣,然後悚然︰「你要把肚子咬開?!」
狐狽沒有回應她,繼續嘴上的動作,而且動作還越來越快,眼見寒芒一閃,鋒利的牙齒就要咬向她脆弱的月復部,葉沐連忙尖叫著制止她︰「等一下!我來,我來!」
刷地拿出凝水匕,晶瑩的匕首如冰般剔透,但難掩其鋒芒。葉沐先是在狐狽身上連連貼了好幾張療愈性的符?,然後困難地咽了下口水,雙手握住匕首︰「先說好,會很疼,不許咬我啊。」
瞥了她一眼,大概是靈愈符減輕了她的疼痛,她終于能松開蜷縮的身子,將肚子暴露在葉沐面前。
「我不會養靈獸……真的,所有的靈獸都不喜歡我,所以,這小家伙生出來你還得自己養,我管不了啊。」葉沐很認真地叮囑了一聲,鎮定了一下心神,用靈力均勻地包裹住凝水匕,向著狐狽薄薄的肚皮緩緩劃落。
她的手前所未有的平穩,一點一點拉開一條長長的口子,粉紅色的血液緩緩流淌——很好,只要不噴血就沒事。
終于,她將凝水匕扔在一旁,雙手探入狐狽的傷口里面。狐狽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顫抖著,卻只是細細低吟,沒有動彈一下。
慢慢地將一點也不小的小靈獸從狐狽肚子里拉出來後,她剪斷臍帶,從儲物手鐲里拿出一件備用的法衣鋪在地上,再將小靈獸小心翼翼地放好。然後迅速轉過頭,重新貼了一會回血符和回靈符,再將手覆于狐狽的月復部之上,閉眼用神識感受每一寸的傷口,以最仔細的手法施用靈愈術,像是繡花一般將傷口一點一點愈合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等她做完這一些,已經全身濕透,頭昏眼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待她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陽光透過綠葉層細碎地灑在她臉上,將她從黑暗中拉了回來。睜開眼,現昨天還濕漉漉蜷成一團的小家伙今天已經完全換了模樣。一身灰黑色的絨毛硬扎扎地聳立著,眼楮是黑色的,水汪汪地特別愛。看見葉沐醒來,他好奇地打量了幾眼,然後興奮地撲過來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落地之後不忘齜牙威脅一番,最後才回到母親身邊驕傲地接受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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