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拿炮灰不當炮灰 第43章 .魔霧

作者 ︰ 君末離

在安排五長老親自押送任晴與百花宮宮主前往庸川藍家商行後,趙修緣留下三長老、四長老坐鎮百花宮,帶著素手準備前往魔盟深處,尋找玄陰翼。所謂玄陰翼,實則為一種品種稀有珍貴的蝙蝠翅膀。九州志上有記載,這種蝙蝠名為冰血蝠,是由普通蝙蝠與仙界蝙蝠雜交而來。但據素手所言,因為冰血蝠的血能供魔修修煉增進修為,身體各部位又能入藥煉丹,所以一向是有人刻意飼養的。真正野生的冰血蝠很少,就算有也很難被捕捉到。若出現在交易行、黑市之中,要麼是運氣好踫到野生的,要麼就是偷盜來的。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與飼養冰血蝠的人以物易物,或者等價交換。

「這魔盟之中有哪些地方飼養著冰血蝠?」趙修緣邊走邊問。

雖然不知趙修緣為何要找冰血蝠,但素手仍是恭敬的回答到︰「冰血蝠素來喜愛棲息于陰寒之地。魔盟中,離得最近並飼養著冰血蝠的陰寒之地便是玄陰洞。但是……」素手欲言又止,面有難色。

「但是什麼?」趙修緣奇怪。

「公子,我們還是避開玄陰洞前往稍遠些的萬川窟比較好,不過多數日路程而已。听說近日有人常常四處偷盜,魔盟中已有許多人寶物遭竊,人人戒備。我怕……」

「我們並非偷盜者,而是與對方交換寶物,為何反而要繞遠?」雖說已得到改進後的逍遙宗功法,但五靈根還是個硬傷,為此趙修緣頗為急切,想盡快收集齊大衍歸元丹的材料。

「玄陰洞的主人是千剎老祖。他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更不喜生人進入他的領地。若是不小心闖了進去,老祖一怒,只怕連公子你都不是他的對手。」在素手心中,趙修緣能將二長老斬殺,修為自是已達出竅大圓滿,甚至更高。但再高,卻也高不過千剎老祖。所以,她勸解到︰「千剎老祖早在千年前便已晉階離識後期,與魔盟三元老祖並稱二祖,是魔盟修為最高者之一。」

千剎老祖?三元老祖?魔盟修為最高者?趙修緣初听千剎老祖之名,只覺得耳熟,後來才想起,百花宮分支妙音宮正是被這個千剎老祖所滅。而三元老祖,則比較熟悉了。正是蘇傾顏的後宮、庸川城城主阡不語的師父。書中所寫,陰山魔盟之爭,蘇傾顏用計助阡不語與其師三元老祖擊殺了對手,一名離識後期的魔修。想來就是這個千剎老祖了。又一個悲催的炮灰,他看過後甚至連名字都未記住。他只記得這個炮灰是中計後被陰死的,連真正實力都未發揮出來,死得極其郁悶。這麼一想,趙修緣只覺這位炮灰老祖蠻可悲的,也不見得有多可怕,于是便問︰「玄陰洞與萬川窟方向是否一致?」

得到素手肯定的回答,趙修緣道︰「那就先去玄陰洞,若是不行,再去萬川窟。」

見趙修緣堅持,素手只得遵從。兩人走出百花宮宮門,正待坐上飛行靈器,便見遠處四名百花宮弟子圍住一人,正在你來我往的斗法。一眼看去,戰況明了。被圍住的那人勢單力薄,節節敗退,眼看就要被圍殺。

「竟有人敢闖我百花宮地域,還是個道修?不知死活!」素手出聲道。

大師兄?趙修緣一愣,明顯認出來人,立即道︰「叫他們住手!」素手因未曾見過風陌白,自然不認得。但對趙修緣來說,那一身前往庸川城前與他一同換上的青色衣服,他如何認不出。只是,風陌白怎麼會找到百花宮來?趙修緣想起九宮鏡,取出一看發現因為未輸入靈力的緣故,完全沒有任何效果,頓時心中一松,但隨即又想起風陌白不過金丹中期。作為一個道修還如此大膽跑進魔修地盤,這是不要命了麼!

那一邊,百花宮弟子已收到素手傳音,收了手。但是,風陌白卻未立即離去。仿佛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他轉頭看向趙修緣與素手處,一雙眼楮遠遠盯著趙修緣,似乎想要將他看透一般。

那一瞬,趙修緣還以為自己被風陌白識破了身份。模了模臉上的狐狸面具,完好無損的戴著,然後又想起此刻他的臉早已不是在混元宗時的那張,便覺得不過是自己心里作用罷了。

果然,不過看了片刻,風陌白便轉身離開了。

想到風陌白極有可能是因為他突然失蹤,循著蛛絲馬跡進入魔盟地域來找他,趙修緣便覺有些放心不下,于是立即吩咐素手道︰「你一路跟著保護他,務必等他安然離開魔盟地域再回來。玄陰洞我自己去就行了。」素手資質極好,在數個時辰前已融合聖藤,突破到魔嬰。相信一路之上有她保護,再加上百花宮的名號,普通魔修不會輕易來招惹。

素手應諾,瞬間便已離開,追尋風陌白而去。

素手離去後,趙修緣突然想起,代步工具沒了。雖然能叫上其他弟子同去,但他需要人帶著飛行便是一個問題。試問,一個連出竅大圓滿修為者都能一劍斬殺的人,居然不能御器飛行,這事無論怎麼看都極為怪異。

察覺到趙修緣的想法,觀海瀾說到︰「御劍飛行築基修為便可,你現在練氣期,借用超出一階的力量不會有反噬的。」

「那就御劍吧。」說著,趙修緣便招出了許久不用飛劍。道修的練氣期便相當于魔修聚氣期,而道修魔修使用的皆為靈力,區別只在于功法。只要趙修緣不使用道修法術,這個修為階段,即使沒有混沌珠,外人也是完全分辨不出他究竟是道是魔的。

只是……借用觀海瀾的力量達到築基期後,飛行速度卻是完全不能與金丹期相比。本來只需兩三天的路程,硬是飛了五六天還未到。這一耽擱,便遇到了魔霧。

這是一種會令高階修士都迷失其中,甚至被吞噬掉的黑色魔霧。

根據九州志上記載所述,此霧其實是數萬年前神魔大戰後死去的天魔尸身所化,極北與南荒之地出現的最多。正因如此,這兩處地方才會鮮少有修士願意踏足。而陰山以南魔盟所在,也偶爾會出現此景。即使魔修遇到,也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觀海瀾作為仙人,竟也對此霧極為忌憚,因為仙界也有魔霧。即使是仙人,也曾有迷失後被吞噬掉的。所以,觀海瀾遠遠發現並認出了魔霧後,立即向趙修緣示警。只是這片魔霧籠罩面積實在太大,若要繞路避過,勢必要借用更多力量加快御劍速度才行。這樣一來,趙修緣就得承受反噬。考慮了一番,趙修緣與觀海瀾商定,還是尋個地方設下禁制與防御進入混沌珠,等魔霧消散再走。

魔霧擴散蔓延得極快,趙修緣尋了一處隱蔽之地便遁入混沌珠中。因為他修為沒有太大變化,因此混沌珠內仍舊如之前來時那般,除了仙靈之氣什麼都沒有。觀海瀾小手一揮,兩人面前便出現一面水鏡,正是混沌珠外面的景象。此時,已有黑色魔霧如觸手般蔓延到他們之前所在之地,被擋在禁制之外。不過幾個呼吸間,畫面已變成了一片黑暗,除了黑色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見混沌珠內安然無恙,趙修緣松了口氣之余便開始打坐修煉起來。擁有逍遙宗宗主改進之後的功法,仙氣與靈氣他已能一並吸收轉化。此時他的體內等于有兩種力量,一種靈力,一種仙力。兩種力量暫時無法融合,只是互不干擾的共存于他體內。但確切說來,應該還得再加上一種,就是那在血聖孖藤重鑄經脈丹田後便乖乖蟄伏的天陰魔氣。

「不好!」突然,觀海瀾一聲驚呼。

「怎麼回事?」趙修緣突然從入定中驚醒,便見觀海瀾已變了臉色,瞪著前方。順著觀海瀾目光看去,他發現竟有一絲絲黑霧闖入了混沌珠。而水鏡之中,原本觀海瀾設置的禁制已消失不見。

「我所設的禁制被魔霧吞噬了……怎麼會連混沌珠都擋不住!」觀海瀾一臉震驚,無法相信。

突兀闖入混沌珠內的魔霧蔓延之勢頓了一頓,卻突然在下一刻瘋狂起來,仿佛遇到宿敵一般張牙舞爪迅速擴散著。不過幾息間,已蔓延到趙修緣與觀海瀾附近。趙修緣突然感覺到原本蟄伏在丹田附近的天陰魔氣躁動起來,又如當初發作時全身陰寒刺骨起來。

刺骨的冷,冷到刺痛麻木。全身仿佛被無數的針扎著,尤其是胸口處。天陰魔氣發作,導致玄陰之體也瞬間爆發。好在血聖孖藤所鑄的經脈突然泛出金綠光芒,不斷吸收著趙修緣體內那股由玄陰之體產生的陰寒之氣。然而,卻奈何不得天陰魔氣。

「你怎麼了?」察覺到趙修緣神色不對的觀海瀾連忙扶住他,卻仍止不住他倒下的趨勢。

「天陰魔氣、發作了……」趙修緣強忍著痛苦,喘息了幾聲,幾乎半跪在地上。

與此同時,蔓延到趙修緣與觀海瀾身邊的魔霧在接觸到趙修緣身體時,竟仿佛尋到容納之所般突然間洶涌瘋狂地涌入他體內。

「呃!」驟然被魔霧侵入,那種痛楚無異于雪上加霜,趙修緣痛苦的蜷縮起來。一個如飛蛾撲火,一個如饕餮吞噬。體內,天陰魔氣因吸收了黑霧而漸漸變得壯大、躁動。

「怎麼辦?怎麼辦!」觀海瀾想上前阻止幫趙修緣一把,卻在靠近趙修緣踫到魔霧時,元神仿佛被狠狠咬了一口。而她試著灌入趙修緣體內的仙力竟也被彈了出來。一時間,竟是束手無策。

此刻,趙修緣的身體就仿佛一個只進不出的容器,一個僅能容納魔霧進入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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