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居然敢無視本大爺!」混沌見無人理會它,越發的憤怒,叫囂道,「看來,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就不知本大爺的厲害!」話音剛落,混沌便張開嘴巴,猛力一吸。原本又圓又小又矮的身體頓時如吹氣球般漲大了起來,直至變為一人高方才停下。本是肉嘟嘟的身體上長出了硬入鋼針般的火紅鬃毛,兩對翅膀也變得巨大,其上羽毛泛著如鐵片般的光澤。如小豬一般的臉變得凶惡猙獰,口中上下皆呲出長長獠牙,一排利齒閃爍著幽冷寒光。
早有準備的趙修緣與風陌白二人見混沌撲過來,立即閃了開來。風陌白怕自己成為趙修緣的累贅,反會被混沌抓住要挾趙修緣,便在閃躲的一瞬進入遮天幕,悄悄隱藏起來伺機而動。
轟的一聲,混沌撲了個空,卻使得他們所在的空間震了震,撲簌簌掉下幾塊細小碎石。
見混沌迅速轉身,絲毫未因身體變大而變得笨拙,甚至可以說靈活無比,趙修緣也不托大,直接借用觀海瀾的力量,提升至煉虛離識境界。手中花瓣灑出,如利刃般悉數刮向混沌。然而,卻被其身上硬如鋼針的鬃毛悉數擋下,發出數十道金鐵交鳴之聲。
趙修緣一擊不成,立即灑下一把種子,同時取出靈劍。劍氣揮出,同時藤蔓也被催生。因為他提升了修為的緣故,此時的藤蔓雖然與之前對付觸手的差不多粗細,韌性卻要高出數十倍。混沌被捆了個結實,掙月兌中藤蔓不斷發出咯吱聲。見無法立即擺月兌藤蔓,混沌整個身體再次漲大。終于,藤蔓支撐不住寸寸崩裂。雖然僅僅只是困住了混沌一會,但這麼一會卻已給趙修緣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凝聚出兩道煉虛巔峰之境的劍氣。此劍氣並非他曾經所用的北冥劍氣,也並非混元宗的劍訣,而是他根據山靜真人的五靈歸元法參悟出來五靈歸元劍訣。
五靈合一,萬法歸元。
無色透明的劍氣,攜帶著極為龐大的氣勢與力量,在混沌掙月兌藤蔓間已逼至其兩眼處。眼楮部位,無論是誰,都是極為脆弱的地方。然而,眼看劍氣就要刺中,混沌卻突然雙眼一閉。鏘鏘兩聲,劍氣直接射在其眼皮之上,逼著它連連倒退了幾步,甚至發出一聲怒吼。也不知其眼皮是什麼做的,竟也如金鐵般堅硬。但是很明顯,趙修緣這一擊令混沌毫無準備,因此它也並非毫發無傷。
「可惡啊!你居然敢弄疼本大爺的眼楮!吃了你!」雖然劍氣被眼皮擋了下來,但疼痛還是令混沌變得暴躁,大嘴一張一吸。
頓時,整個岩洞氣流以混沌的大嘴為中心,呈螺旋狀旋轉起來。一股吸力將趙修緣不斷拉向混沌。正如混沌所說,要吃了他。原本隱藏在一旁的風陌白也因此而暴露了身形,被逼得不得不尋找固定點。趙修緣見狀連忙將靈劍狠狠插入地面,同時一把拉住風陌白。
見到這一幕,混沌眼珠轉了轉,突然再次增加吸力。
突然增加的吸力,令本是插在地面的靈劍不斷傾斜。岩洞中傳來一聲海獸的大吼,整個岩壁以及地面蠕動起來。原本插入地面之中的靈劍也因此被彈了出來,趙修緣與風陌白足足向後劃了一大段距離方才又穩住了身體。
「可恨!」知道定是混沌使壞,趙修緣暗罵了一聲,問觀海瀾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它閉嘴?」
「這……還真沒有。」觀海瀾被難倒了,畢竟混沌的存在和神一般古老,關于它的事情也都是典籍上記載的。上面並未提到混沌的弱點以及該如何與它戰斗。更沒有人真正與混沌戰斗過。想了想,她還是補充了一句︰「不過典籍上說,它欺善怕惡。」
欺善怕惡?趙修緣想起剛才,他如實解釋,可混沌卻死活咬定他是小偷。如此看來,是他手段不夠強硬的緣故?既然需要以惡治惡,那麼……
抬眼看向混沌,趙修緣身上氣勢突然一變,周圍泛起血霧來。正是他在虛無空間時領悟的殺戮之心。
血霧順著氣流被吸向混沌處.雖然被不斷的吸走,但趙修緣周身的血霧卻仍是越來越濃。這也代表,他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濃。
混沌感受到趙修緣身上滔天的殺戮之意,眼中露出驚訝之色,然而並未停止動作,依舊想將趙修緣與風陌白吸過來嚼碎吞吃掉。
「大師兄,你抓住此劍。」趙修緣讓風陌白抓住劍柄,自己卻突然松手,順著那股吸力直沖向混沌。
一聲冷哼,趙修緣手中再次多出一把靈劍,血霧凝結纏繞于劍身,帶著血腥殺伐之意刺向混沌張開的大嘴之中。若是混沌不閉上嘴,那麼很有可能這一劍直接刺穿它的後腦。趙修緣這是在賭,賭混沌體內的防御並沒有體外那麼堅硬。
果然,鏘的一聲,混沌閉上了大嘴,利齒緊緊咬住已刺入它嘴中一半的靈劍,圓圓的眼珠瞪著趙修緣轉了轉。見趙修緣仍在施力,突然間它再次張開嘴。因為慣性的緣故,趙修緣握著靈劍繼續往前刺去。然而,風陌白卻喊了一聲︰「小心!」一把銀色小錘擋在了即將合攏的利齒中間。
趙修緣此時才發現,自己那把靈劍竟已只剩下了半截。想來定是在開始刺入一半被混沌咬住時便斷了,但是混沌卻狡猾地裝作只是咬住靈劍,引誘他繼續刺入,想趁機將他手臂咬下來。若非風陌白的星沙錘及時擋在了中間,只怕他已因大意而吃虧。
這時, 啦 啦幾聲脆響,本想如咬斷趙修緣靈劍那般將星沙錘咬碎的混沌牙齒崩裂開來,碎了一地。
「啊!啊!本大爺的牙齒!混蛋!你們居然把本大爺的一口漂亮白牙給弄壞了!」反應過來的混沌瞬間進入狂暴狀態,抬腿對著趙修緣與風陌白便是一個橫掃。
猝不及防的兩人被掃了個正著,橫飛了出去,撞到岩壁摔了下來。趙修緣畢竟有觀海瀾之力護著,所以混沌這一擊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實質傷害。但風陌白卻是遭了秧,這一撞一摔令他受了極重的內傷,吐血昏了過去。星沙錘也因此而掉落一邊,沒有收回。
趙修緣見狀,便想沖到風陌白身旁查看他傷勢。混沌知道星沙錘是個好東西,便趁機叼起來吞進了肚子,隨即又攔在趙修緣面前擋住他去路,作勢要一口吞下他。
「滾開!」冰冷的眼中閃現一絲怒火,趙修緣一聲大喝,手中銀色仙力毫不猶豫砸在了混沌腦袋上,疼得混沌嗷的大叫了聲。
「混蛋!」吃虧的混沌繼續狂暴,見趙修緣奔向風陌白處,便張開四只翅膀,將尖利如箭矢般的翎羽直接射向昏迷著的風陌白,試圖先趙修緣一步殺了風陌白,以泄心頭之憤。
剛剛趕到的趙修緣只來得及擋在風陌白身前撐起防御。叮叮叮之聲不斷,數十支翎羽射在銀色防護罩之上,令其不斷變薄變淡。這已經是他借用觀海瀾最大仙力所構築的防御了。然而,卻依然擋不住混沌一擊。偏偏能夠保命的混沌珠尚未完全修復,無法進入其中躲避。
緊急關頭,觀海瀾道︰「等下我出去,在後方破開一個洞口,你帶著風陌白先逃。我來拖住混沌!」
防護罩搖搖欲墜,趙修緣咬牙勉力支撐著,還要忍受反噬,已無法分心回應。
「讓你們欺負本大爺!乖乖受死吧!」混沌哈哈大笑,兩對翅膀奮力一扇,翎羽再次射出。
這次,防御罩再無法抵擋混沌攻勢。觀海瀾于同一時間離開趙修緣身體,手一揮,銀色仙力閃現,轟向身後岩壁。一聲巨獸嘶鳴,岩壁被轟開了一個洞,海水灌了進來。然而,混沌的翎羽也到了三人面前。觀海瀾再次出手,擋在趙修緣與風陌白面前攔下了大部分翎羽,卻還是有兩根漏網之魚射向了正在扶起風陌白準備月兌身的趙修緣。
趙修緣出手,試圖以瘋狂生長的藤條阻擋翎羽速度,卻不料失去觀海瀾力量支持的法術直接被翎羽擊潰,連一秒都抵擋不住。藤條紛紛斷裂,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兩根翎羽直接扎向自己。
然而,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
本以為已避無可避的翎羽在踫到趙修緣身體時,他額間一燙,周身便泛起蒙蒙暗光,那兩根翎羽直接叮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不止趙修緣與觀海瀾驚訝,混沌也瞪大了眼楮,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那蒙蒙暗光散發出來的氣息令它突然變得極為激動,喘著粗氣大叫著︰「不可能!不可能!」隨即翅膀一振,翎羽再次射出。
「你別出手,我再試試。」趙修緣將風陌白交給觀海瀾保護,自己反而站在了他們二人前面,直接面對混沌攻擊。這無異是一個冒險之舉,但是剛剛的異狀卻令他生出了一個猜想。混沌,混沌珠,這兩者或許有所關聯。否則又如何解釋混沌珠突然發燙,翎羽攻擊突然無效。
果不其然,數十根翎羽在即將射中趙修緣時,趙修緣額間的混沌珠再次發燙,暗光一閃,翎羽便如失去主人操控般叮呤當啷落了一地。
混沌後爪向後退了一步,眼露驚懼。接著它又細細看了趙修緣幾眼,隨後仿佛突然回想起什麼來,怪叫一聲飛快退至岩洞角落,一臉戒備︰「你你你!你到底是誰?」
見混沌這副模樣,趙修緣倒不急著月兌身了,反而用冷冷的眼神看著它,試探道︰「我是誰?你不是應該已經猜到了麼。」
「啊——!」見趙修緣用那張臉露出那種表情,混沌又是一聲怪叫,身體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如漏氣了的氣球般恢復成了原先的小豬模樣,「小的知錯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千萬不要再挖小的內丹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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