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十地滅魔屠妖陣,乃是上古之時赫赫有名的一大凶陣。
當時妖魔橫行,仙佛兩道無奈之下聯手布陣,以九名大羅金仙、十位金身羅漢為陣基,布下這九天十地滅魔屠妖陣,最後這十九位上古先賢更是以自爆元神為代價,將整個陣法送入太虛之空、混沌之間,生生滅殺了成千上萬的妖魔。
然而上古之後,仙佛避世,如今這個時代修煉到元嬰期便是修士的頂點,連化神期都突破不了,到哪里去找布設此陣的大羅金仙和金身羅漢?方慧一听到九天十地滅魔屠妖陣的名頭,就知道自己被蕭勉戲耍了一回,這陣法不是沒有存在過,只是早已經無法布設了,又讓她怎麼制作陣盤?
「你!你耍賴!」方慧氣得都快哭出來了,蕭勉卻不依不饒︰「且慢!我又沒讓你布設完整的九天十地滅魔屠妖陣,你只要能給我布設出最基本的九天十地陣,便算你贏!」
按理說如果不考慮滅魔屠妖的效果,只是布設九天十地陣的話,倒確實是可行的,但是那九天十地陣能夠被上古大能用來改進成滅魔屠妖陣,豈是泛泛?
九天十地之說並非虛指,九天便是有九層陽屬性陣法空間,十地便是有十層陰屬性陣法空間,加起來便是一十七處陣法空間,以方慧如今的實力,勉強可以布設一個單屬性的陣法空間,卻根本不可能同時完成九天十地這十七個陣法空間的布置——準確的說,那根本就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夠完成的超大型陣法!
「這……」
方慧啞口無言,也怪她看輕了蕭勉的見識。
其實若只是蕭勉一人,還真說不出幾個陣法來,唯一知道的便是當初皇甫衛用來困他的五方困獸陣。
偏偏蕭勉氣海穴里藏著個活了千年萬年的老鬼頭,這才讓方慧吃了個啞巴虧。
此時的方慧也已經反應過來自己是中了蕭勉之計,但看著蕭勉一臉的得意,她要反悔的話到了嘴邊卻變了樣。
「哼!小人得志!便讓你去找一件陣盤又如何?就你這鼠目寸光,我還就不信你能找到什麼高階貨色!」
「哈!那就不勞方小姐費心了!只要你別故意把我帶到沒有高階貨的低階庫房去就行!」說著眼見方慧神情一滯,蕭勉繼續漫不經心的說道︰「反正回去之後我是會去找陣法師驗證的,若是大名鼎鼎的陣宗堂里拿出去的高階陣盤竟然只是不入流的破爛貨,那你們陣宗堂在陵川坊市的金字招牌……,嘖嘖,想來方小姐是不想發生什麼誤會的,是不是?」
「哼!牙尖嘴利!」被蕭勉叫破心思,方慧懊惱的轉過身去,嬌嗔道︰「今天就帶你去見識見識我陣宗堂的秘府!」
就這樣,方慧在前,蕭勉在後,兩人朝著陣宗堂後院行去,蕭勉還真不怕對方在眾目睽睽下會對自己不利——在商言商,若是蕭勉今天沒從陣宗堂安然離去事情可就大了!
不說陣宗堂從此之後就門可羅雀,但這種食言自肥的行徑對于陣宗堂的金字招牌破壞力驚人,相比較而言,一件陣盤倒反而顯得無所謂了,此時的方慧顯然就是這麼想的。
將蕭勉帶到秘府門前,方慧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令牌,看守秘府的乃是兩名築基期高階修士,這說明這個秘府的價值頗為不凡。顯然那兩名修士是認識方慧的,雖然好奇蕭勉的身份,但是令牌當前,他們也不得不放行。
進入秘府,蕭勉才知道什麼叫做陣盤的海洋。
所謂的秘府不過是一個長寬各十丈的方室,室內擺著十個長長的紫檀木長桌,每個長桌上密密麻麻的放著數之不盡的各式陣盤陣旗陣圖,最常見的圓盤狀陣盤反倒是最少的,小如棋子,大如磨盤,雜如雨傘、算珠、棋盤,若不是方慧站在一旁,門外又有兩個築基期高階修士站崗,蕭勉簡直要懷疑這根本不是陣宗堂的秘府而是某個過氣的雜貨鋪了。
眼見方慧神色不善的盯著自己,蕭勉也知道自己現在若不趕緊找些好處,等人家反悔了可就晚了。
所幸蕭勉體內有個萬年老古董鬼頭,又見那方慧不過築基期的修為,就算勉強凝結了神念怕也不會強到哪里去,當下蕭勉放心大膽的將鬼頭的魂念一一放出,十個魂念逐一對十張長桌進行著掃描,蕭勉自己也裝模做樣的模模這個,敲敲那個,行動舉止卻全無章法,這讓正生著悶氣的方慧心神一松︰這小子根本不懂陣法和陣盤,希望他拿個破爛貨就趕緊走人吧!
方慧在月復誹不已,鬼頭在全神貫注的幫蕭勉尋找最好的那個陣盤,蕭勉卻遭遇到讓他莫名的情形。
起初一切都是好好的,可當蕭勉將一個古鐘似得陣盤拿在手上時,突然感到古鐘內部涌出一股涓涓細流,通過他的經脈,灌注進他的丹田里。
蕭勉大吃一驚,險些將那古鐘丟在地上,他還以為陣宗堂終于忍不住要翻臉害人了呢。
可是很快蕭勉就發現事情不對勁,因為那股細流是朝著盤踞在他丹田里的那塊黑布沖去的,更準確的說︰是那塊黑布在吸收那股細流!
蕭勉不由得又驚又疑︰那塊黑布在他丹田內盤踞快兩年了,一直相安無事,以至于蕭勉差點就忘記它的存在了,不想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它竟然「活」了過來!
蕭勉確定它是活的,因為在吞噬了古鐘涌出來的那股細流之後,黑布竟然朝他傳遞過來一個打飽嗝的信號,緊接著便又是一連串饑餓難耐的信號直接在蕭勉的神魂內閃現——這又不同于鬼頭平日里將魂念傳送到蕭勉腦海的溝通方式,不知道那黑布是怎麼做到的,它竟然能夠直接進入蕭勉的神魂,要知道神魂乃是一個人最神秘的後花園,若是神魂受創,神念難生,神識難成,修士將永絕結丹、凝嬰之路!
震驚過後,蕭勉卻沒怎麼多想,因為隨之出現的還有那股讓他感到異常親切的血脈相連感。
又看了看手上的古鐘,發現似乎和之前也沒什麼不同,蕭勉將之放回原處後看了看一臉不耐的方慧,而後飛快的抓起另一件陣盤。
果然那件陣盤才一入手,一股細流又被黑布掠奪而走。
然後蕭勉放下這個,拿起那個;放下那個,拿起這個,雙手翻飛,忙的不亦樂乎。
既然你要吃,我便讓你吃個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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