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啪嗒!
隨著懶散而有序的腳步聲,一個身影從城牆邊的陰影里走出來,就見那人長相普通,頭發雜亂的蓬散著,臉色蒼白,穿著一身葛衣,款式卻和南越州尋常修士的穿著大不相同,再結合之前此人的言辭,不難想象他並非南越州本土修士。
最惹人矚目的,便是那人懸掛在腰間的一大一小兩件佩劍!
「雖然早就听說南越州的修士實力低下,眼界不高,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南越州的修士竟然還是夜郎自大之輩!」那人一開口,聲音沙啞,腔調怪異,蕭勉劍眉一簇,卻並沒有說些什麼,只听那人繼續說道︰「天下第一城,乃是位于中州的‘天都城’,方圓三千里,修士上百萬;其次,便是我東吳州的‘望仙城’,方圓兩千里,修士五十萬;至于萬宗城,不過才方圓千里,修士三十萬,屈居第三罷了!」
那人的一番話宛如連珠炮一般,若非他言辭刻薄,陰陽怪氣的,蕭勉倒還真要謝謝對方的指教了。
只是如今嘛,蕭勉看也不看那人一眼,轉身便走。
「你!站住!」那人顯然沒想到蕭勉會如此無視自己的挑釁,眼珠一轉,義正詞嚴的怒吼︰「在下,二天一流宮本川之介,要向你發出挑戰,為你的無禮和傲慢付出代價吧!」
蕭勉卻置若罔聞,開什麼玩笑,你說挑戰就挑戰啊?
若是讓旁人知道蕭勉斗劍會魁首的身份,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排著隊來找蕭勉挑戰呢,那他還不得累死啊?
只是蕭勉的無動于衷徹底激怒了那人,就听那人怒吼一聲,雙手按在腰間劍柄上,筆直的朝著蕭勉沖擊過來。那人的速度快捷異常,不過一個眨眼的工夫,就竄到了蕭勉身後三丈開外。便在蕭勉回身的瞬間,那人按在劍柄上的雙手猛然發力,將藏在劍鞘中的怪刃整個斬出,一片宛如圓月的刀光從劍鞘中噴涌而出,勢成碾壓一般朝著蕭勉撲殺過來。
蕭勉眉頭一皺,怪刃分明還掌握在那人手上,可是那宛如圓月的攻勢卻月兌離了怪刃的劍身,好似劍芒一般,威能比之一般的頂階法器飛劍也毫不遜色,若是換了個其他築基期修士,應對不當的話,怕不得被這一輪圓月斬成兩半不可。
一言不合,痛下殺手,對方的險惡用心可見一斑。
蕭勉雖然不願節外生枝,但卻絕不是怕事之人,對方都已經向自己揮舞屠刀了,他自然不介意給對方一個教訓。
那輪圓月的攻勢雖然凶猛異常,但在蕭勉看來卻也不過如此。當下就見蕭勉站穩馬步,氣定神閑,視近在咫尺的凶猛攻勢如無物,自顧自的抬起右手,握手成拳,轟出一擊。
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擊中卻足足蘊含了七重破空拳拳勁,經過這些年的苦修,蕭勉不但修為精進,對于諸如破空拳、冰魄指之類的秘術也更加精通,七重破空拳拳勁彼此交錯,縱橫勾結,不分先後的擊打在圓月中間。一瞬間,整個圓月被蕭勉的一拳擊打的定在半空,而後便是一陣令人牙酸齒寒的咯吱聲不絕于耳,緊接著,原本圓潤無瑕的圓月分崩離析。
一斬對一拳,看似平分秋色,但是蕭勉的舉重若輕卻完勝了那人的氣急敗壞。
「多謝這位異域的道友替在下解惑,方才道友的無禮舉動在下就不追究了,至于挑戰之言,還請道友收回!」
一拳轟滅對方的圓月斬擊之後,蕭勉不亢不卑的看著那異域修士。
宮本川之介卻全然沒了之前的不可一世,旁人或許不知道,他自己可是很清楚的,他所修煉的二天一流最注重的便是一擊必殺,換言之,方才看似輕松地一擊圓月拔刀斬已經是他最強戰力的體現,卻被對面那毫不起眼的黑衣人一拳洞穿,怎能不叫心高氣傲的宮本川之介幾欲吐血?然而要讓宮本川之介當眾收回方才的挑戰言辭,卻又是千難萬難。
便在宮本川之介打算拼著一死也要和蕭勉斗個兩敗俱傷時,一個包裹在赤紅色霓裳中的靚影悄然出現在他身邊。
「川之介,你又惹禍了!?」
那身材曼妙的女人渾身披裹著火紅色的霓裳羽衣,臉上卻帶著一張精美的玉質面具,讓人看之不透,但從她呵斥宮本川之介的言辭中卻可以判斷出她是一個妙齡女子。
蕭勉看著那突然出現的紅衣女人,劍眉微蹙,便是他也沒有察覺到對方是怎麼出現的,可是對方給他的壓迫感並不強,說明那女人的修為不可能比蕭勉高深,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隱藏了修為,二是對方擁有隱藏自身氣機的器物——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顯示著這女人的不同尋常。
果然,看宮本川之介俯首帖耳的樣子就知道,他似乎很害怕那紅衣女子,被呵斥了也不敢稍有頂撞。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蕭勉的眉頭反倒是舒展開來︰這紅衣女人哪里會出現的這麼巧?顯然是來提同伴擦**的!
果然,那妙齡女子呵斥完宮本川之介之後,便朝著蕭勉展顏一笑,那笑容雖然因為玉質面具的存在而被遮掩了大半,但從面具後邊散發出來的笑聲卻還是讓蕭勉心頭一蕩。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蕭勉立刻運轉煉化入體內的定魂香,這才從對方的媚笑聲中恢復過來。只是表面上,蕭勉卻故意裝出一副被笑聲迷惑的痴迷模樣,他倒要看看那妖冶的紅衣女子到底想干什麼。丁開山可不知道蕭勉是故布迷陣,因為站的稍遠的關系,加之紅衣女子的笑聲主要集中在了蕭勉身上,是以他並沒有被笑聲迷惑多久,如今一見蕭勉神志不清,便想上前照應一二。
可是丁開山才一側身,宮本川之介就閃身堵在了他的面前。
方才宮本川之介的一擊圓月拔刀術雖然被蕭勉破解的輕松異常,但丁開山卻知道︰若是方才那輪圓月是沖著他來的,別說輕易破解了,能夠全身而退就算是他燒高香了!
就在丁開山和宮本川之介陷入僵持局面時,那邊紅衣女子已經漫步朝著蕭勉行去,看那架勢,分明是不懷好意。
便在這時,蕭勉雙眸中閃過一絲精芒。
紅衣女子剛剛踏足距離蕭勉一丈開外時,就感到自己身周突然出現了一座宛如牢籠一般的透明屏障。那屏障無形無質,卻實實在在的將紅衣女子困在其中,驚得紅衣女子魂飛天外。還不等這妖嬈的女子想出些應對的法門,透明屏障內突然響起一聲宛如黃鐘大呂一般的浩大鐘聲,經久不息。
僅僅是這一聲鐘聲,便炸的那紅衣女子臉色煞白,渾身巨顫。
便在紅衣女子癱軟在地上時,那詭異的透明屏障也消失不見,之前狀若痴呆的蕭勉則一臉淡漠的看著那女子。
異變突生,兔起鶻落,之前還在試圖阻止丁開山的宮本川之介連忙回身護在那紅衣女子身前,似乎是生怕蕭勉趁人之危。只是眼看那宮本川之介嚴陣以待的緊張神色,顯然此時的他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跋扈。蕭勉也懶得理會這兩個異域修士,朝丁開山打個眼色,兩人不分先後的聯袂而去。
現場便只留下了尷尬的守著紅衣女子的宮本川之介,和那癱軟在地的紅衣女子。
然而下一刻,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兩人身邊,陰冷的目光在宮本川之介身上掃視過後,注視在紅衣女子身上。
「哼!廢物!」
輕哼一聲,那人一招手便將紅衣女子攬入懷中,而後縱身一躍,消失不見。自始而終,宮本川之介都不敢輕易開口,張了張嘴,卻到底什麼也沒敢說出口,顯然是怕極了那人。
眼見那人帶著紅衣女子騰空而去,宮本川之介松了口氣,這才發現周圍站滿了圍觀者,再一想到之前自己的失敗和紅衣女子的丑態,宮本川之介緊咬鋼牙,對蕭勉恨之入骨。
可惜的是,如今的他連蕭勉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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