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桌子上的圓珠,齊志齋的臉色出奇的難看,不光是他,萬天風和殺神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唯有席宗俊例外。
「萬道友!你那位朋友可不是白老七的對手啊!」
「齊宗主!我那位朋友至少給你的本命靈獸爭取了一刻鐘的時間,可是結果呢?哼!」
「這……那小子太過狡猾了!」
「兩位!消消氣!」眼見齊志齋和萬天風的臉色陰沉不定,席宗俊連忙打起圓場︰「這小子的實力確實出人意料,加之那毒師白采薇似乎正好克制齊兄的穿山龍鯉獸,有些意外也在所難免,如今看白老七的動向,分明是回萬宗城來興師問罪了,咱們是不是該暫停原定的追殺計劃?事情鬧大了,萬道友的那位朋友無跡可尋,齊兄的本命靈獸可就……」
「席宗主說的不錯!那白老七也算是為人老辣了,在找不到其他兩人的情況下,竟然毅然選擇回歸萬宗城,如此一來,只要事情鬧大,其他兩人也就安全了。我那位朋友自然是沒問題的,一擊不中遠遁千里,只不知齊宗主的本命靈獸……」萬天風才說到這里,齊志齋就臉色一變,而後又是掐訣又是念咒,最後咬牙切齒的罵道︰「那孽畜!竟然不听話了!」
「怎麼回事?難道是反噬?」
「不是!魂契完好無損,並不是反噬!只是……哎!那孽畜的子嗣可說是死于蕭勉之手,它對蕭勉恨意滔天,加之此前被蕭勉戲耍了一把,竟是非要生吞了蕭勉才肯罷休!也怪我太大意了!距離如此之遠,就算我想發動一些魂禁秘術,也有些力不從心,中了那句老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
「這……這倒也不全是外事!」
「不錯!若是真能殺死蕭勉,就是天大的好事!」
「好什麼好!?那可是老子的本命靈獸!白老七回到萬宗城,勢必要鬧得滿城風雨,屆時我怎麼解釋?」
「這還不簡單?」眼見齊志齋頗有些急切的看著自己,席宗俊笑道︰「齊兄就說你的本命靈獸為了準備渡劫,成就七階靈獸而在閉死關。想來在這個節骨眼上,便是三大教,也無法對齊兄座下的本命靈獸為增強實力閉關而責難吧?」
「這……」
「齊宗主放心!只要你的本命靈獸真能殺死蕭勉,我們三人還能讓你一力承擔此事嗎?四位元嬰老祖擰成一股繩,便是三大教,想動我們也要掂量掂量吧?齊宗主,你說呢?」
「……,好!」猛然一拳砸在桌子上,齊志齋陰測測的說道︰「齊某人這便命令那孽畜,不殺蕭勉,誓不回城!」
既然事已至此,齊志齋也唯有將錯就錯了。
「席宗主!你不光是巧舌如簧,還是慧眼識人啊!竟然被你賭對了!」殺神一直置身事外,不置可否,此時才曼聲輕語,席宗俊聞言卻苦笑道︰「我倒寧可是齊兄贏了!」
卻原來之前賭斗時,齊志齋選擇了三人皆死,萬天風選擇了兩死一活,殺神選擇的是一死兩活,席宗俊選擇的便是三人皆活,如今看來,卻是席宗俊贏了賭斗,勝了三人。
不管這四位元嬰老祖的賭斗結局如何,此時的白采薇,正目瞪口呆的看著蕭勉。
雖然她知道蕭勉不是那種自找死路之人,既然讓白采薇將真元傳送到他自己體內,必定是有自保之策的。可是看著蕭勉如今輕松自如的表情,白采薇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難道自己的修為真的如此差勁,體內真元這麼直接的沖擊進入一個築基期修士體內,都無法對其造成任何傷害?
白采薇的猜測,還真就對了!
起初蕭勉還以為自己此番要遭受一次堪比修煉《萬毒纏身咒》的肉身痛苦了,不想白采薇的真元入體之後,蕭勉才感到白采薇的真元流和自己凝聚的真元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蕭勉自身凝聚的真元雖然是點狀的,但每一粒都凝結如金精,流動如水銀,堪稱是壓縮到不能再壓縮的極致;反觀白采薇輸入的真元流,在蕭勉看來就四個字——稀松平常!
以蕭勉的眼光來看,白采薇的真元流便好似是壓縮到一半的半成品,雖然有了些真元的樣子,但根本不夠凝實。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白采薇的真元流入體之後,並沒有對蕭勉的肉身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當然白采薇控制了真元流的流量和流速,以及蕭勉肉身本就強橫都是客觀原因。
但不管如何,蕭勉稍一估量,便得出一個結論︰白采薇的真元密度連他凝聚出的真元密度的一半都不到!
這就說明,來日蕭勉若是成功結丹,在同等容量的情況下,蕭勉的真元總量將會是白采薇的一倍有余!
或許,是這位白家大小姐的真元密度實在是太過稀松了吧?
就在白采薇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蕭勉時,蕭勉也在心中暗自月復誹著白采薇。
不過很快,蕭勉就沒這心情了。
白采薇雖然是金丹強者,卻不過是金但初階的修士,當初之所以能夠度過小天劫,成就金丹,還是因為白家上下全力相助之故,加之白采薇的真元密度確實比一般修士要差。
也因此,在經過不間斷的御使青木飛舟之後,白采薇的真元竟有些後繼乏力的表現。
稍一思量,蕭勉毅然切斷了和白采薇之間的聯系,同時徐徐的控制著青木飛舟慢慢減速,直至降落在地面。
兩人走出飛舟,蕭勉將之收入儲物袋之後,四顧一番,這才頗有些懊惱,此前逃命時太過匆忙,堪稱是慌不擇路,經過青木飛舟的一番疾馳,如今的蕭勉頗有些找不著北了。
不管如何,此地不宜久留。
兩人商議一番,蕭勉更是取出地圖和司南,確定了大致方位之後,兩人決定一路向北,進入北荒大草原隱蔽起來。
一路向北,行到日出東方時,蕭勉不得不停下腳步。
只因為同行的白采薇情況很不妙,本來白采薇就是為了壓制體內的萬毒反噬而心力交瘁,經過一番打坐雖然暫時壓制住了體內的毒素,但在其後替五靈劍淬毒時,白采薇又不得不主動釋放出大量毒素,而後在青木飛舟中又是白采薇的真元在驅動飛舟,經過大半夜的飛馳,她的真元幾乎耗盡。
偏偏因為身中青花瓷的關系,白采薇還不能夠服用丹藥。
也因此,趕了半宿的夜路之後,白采薇的臉色再度變得難看起來。
無奈之下,蕭勉隨著白采薇跳上一株高樹,暫時打坐休息,同時也讓白采薇盡量恢復真元,以備不時之需。
當然蕭勉自己也沒閑著,一邊盡快補足著浪費掉的真元,一邊又以自身真氣不斷地溫養著受到重創的五靈劍。
只希望那頭穿山龍鯉獸,找不到自己才好!
只希望白玉溪那老小子,能找到自己才好!
此時的蕭勉還不知道,白玉溪已經回轉萬宗城,去找某些人的晦氣了。
日薄西山時,蕭勉睜開了眼楮。
如今身處荒野,自然不可能像在自家靜室中一般安心修煉,也因此經過一日之功,蕭勉不過凝聚出了三點真元。
回頭再看白采薇,臉色好看了不少,便在這時,白采薇似有所覺的睜開了雙眼,朝著蕭勉點了點頭。
當下兩人再度起身,逃之夭夭。
如此夜行晝伏,一連急行了三天三夜,卻還是沒有見到北荒大草原的蹤影,這不由讓蕭勉疑竇叢生。
又走了一夜,次日晨光初照,蕭勉看著面前的浩瀚沙海,雖然早有預感,但是真正面對時,他還是一臉無奈。
失算了!
火雲嶺以北,便是北荒大草原;北荒大草原以北,才是死之沙洲。只是蕭勉忘記了一點,當初是在南越州的東部,三大宗門的地域內,如今卻是在南越州的西部,萬宗原一側。
北荒大草原長十萬余里,死之沙洲卻長三十萬里。
換言之,在南越州的西部,根本沒有所謂的北荒大草原,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浩淼沙海——死之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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