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蕭勉修道至今時日雖短,手頭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攢下了一大堆,雖然絕大部分都值不了多少靈石,但確實也有些東西價值連城,經過數日變賣,蕭勉的身家豐厚不少。
蕭勉倒也並非要在流雲城中積攢太多靈石,畢竟那樣太過扎眼,也沒必要,流雲城不過是他踏上西蜀州的第一座大城,日後跟著小和尚東歸,一路上必定還有其他城池停留。
也因此,蕭勉的變賣行動適可而止。
這一天,逛遍了流雲城中所有角落的五人頗有些無聊。
便在這時,拓跋靈卻想起去萬寧寺開壇**的小和尚來。當下眾人一合計,便決定去萬寧寺看看小和尚是如何開壇**的,按蕭勉的話說,就是去看看小禿驢死透沒有……
作為流雲城乃至整個流雲漠中最大的勢力,萬寧寺卻並沒有建造在流雲城中,而是建築在流雲城附近的千靜山上。
出了流雲城的北城門一路往北望去,就見一座並不是很高的山峰矗立在不遠處,那便是流雲漠第一山的千靜山。
看山跑死馬,盡管五人都是修行中人,但從流雲城趕到千靜山也足足花費了半天工夫。這還是眼見拓跋靈飛行速度太慢,一臉不耐的朱顏姬取出了軟玉香賬,載著眾人飛遁。
那軟玉香賬,竟然還是一件能夠載人飛遁的器物,當然這只是它附帶的功能,速度比之蕭勉的青木飛舟自然略有不及。但即便如此,也比拓跋靈築基期修士的速度快得多了。
許是因為小聖僧在萬寧寺開壇**的緣故,平日里山門緊閉、尋常修士不能擅入的萬寧寺大開山門,廣迎賓客。
晌午時分,一行五人總算登上了千靜山,進了萬寧寺。
雖然時值正午,但小和尚的**並沒有停止。
蕭勉等人不欲打斷小和尚的**,便隨意在外圍找了個空位子,安坐下來。不想小和尚的靈覺異常敏銳,蕭勉等人才一落坐,他便若有所覺得掃視了一眼,並且微微點頭致意。
此後,突兀的,小和尚開始講起異類修佛之道。
所謂異類,便是一切非人之屬。
比如妖、魔、鬼、怪,在小和尚的**中,一切有靈智的生命體,都是可以修佛的,只要一心向佛,便可月兌離苦海。
蕭勉、拓跋靈和拓跋嵐都是人類修士,听得索然無味,朱顏姬身為鬼道修士,自然听得津津有味,不想歸海這個被蕭勉等人私下定義成傻大個的大男人,也听得聚精會神。
本來一切相安無事,異變突生。
朱顏姬听的入神,不自覺的跟著小和尚的**開始運轉自己的艷尸功法,並將自己的心得體悟融入到新的修煉中。
如此一來,朱顏姬身上不可避免的開始散發出鬼道氣息。
萬寧寺的僧人很快就發現了朱顏姬的異常,因為朱顏姬準元嬰修士的身份,此事甚至驚動了萬寧寺戒律院的首座!
滅緣,便是萬寧寺戒律院首座,同樣是準元嬰修士。
當滅緣看到朱顏姬和縈繞在朱顏姬身邊的濃重尸氣時,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出來指摘,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正在閉目**的小和尚——他不相信︰小聖僧會發現不了尸氣!
既然小聖僧發現了尸氣卻又沒有制止,他滅緣又何必出頭呢?
抱著這種心態,滅緣站在精舍的屋檐下,靜觀其變。
隨著時間的流逝,發現朱顏姬身上尸氣的人越來越多,便是朱顏姬身邊的蕭勉等人也察覺出異樣來。只是眼看此時的朱顏姬分明正行功到緊要關頭,蕭勉等人自然不好打攪。
偏生他們不欲打攪朱顏姬難得的體悟心境,但現場卻不缺石縫里的竹筍——強出頭!
一個坐在蕭勉等人前方的金丹修士突然回過頭來,看了朱顏姬一眼,神色凝重。覺察到朱顏姬比他還要強大的真元波動之後,他本不欲惹是生非,只是目光掃視又見到滅緣神僧若有所思的看著朱顏姬,那人頭腦一熱,便猛地站起身來。
此人名叫杜九,乃是流雲城中有名的欺軟怕硬之輩。
「萬寧寺乃是佛門清靜之地,哪里來的魑魅魍魎?」
「萬寧寺乃是佛門清靜之地,哪里來的沒頭蒼蠅?」
幾乎是原封不動的,蕭勉將杜九的話反送回去。
杜九好歹也是一名金丹高階修士,眼見蕭勉這個金丹初階修士就敢頂撞自己,只覺得臉面上有些掛不住。
再一看蕭勉身邊,朱顏姬固然是準元嬰修士,但如今正在悟道,可以忽略不計,再說有那滅緣神僧在場,便是朱顏姬醒了又能如何?
其他人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就是歸海這個金丹中階修士,這讓杜九松了口氣,同時頗為不屑的冷笑一聲。
「小子!這里可是萬寧寺!別以為傍上了一個鬼道準元嬰修士就能為所欲為,這里是流雲漠,是正道的天下!」
「正道?何謂正道?」緩緩的站起身來,蕭勉正對著那金丹高階的修士,反問道︰「正在**的小聖僧,可是正道?」
「那是自然!」
「那為什麼小聖僧東歸的一路上,數度遇到居心叵測者伏擊行刺?你所謂的正道在哪里?你,又在哪里?」
「這……,當時我並不知道小聖僧遇伏一事……」
「當時不知道?好!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在蕭勉的連番追問下,杜九不自覺的點了點頭,下一刻,蕭勉接著問道︰「傳聞小聖僧**十日便要離開流雲城,繼續東行。我們兄弟已經立意要陪伴小聖僧東歸,一路護持小聖僧安危,直至十剎海,這位道友既然知道了此事,不知有何打算?」
「這……」張口結舌一番,杜九惱羞成怒,指著蕭勉的鼻子破口大罵︰「我乃金丹高階修士,你一個小小金丹初階修士,對我不尊稱前輩,卻稱道友,也太不尊重前輩了吧?」
「前輩高人,自然值得尊重,但若是一塊茅坑里的石頭,就算是存在了千年萬年,冥頑不靈,你會叫它前輩嗎?」
「你!豎子!找死!」
被蕭勉戲稱為是「茅坑中的石頭」,本就惱羞成怒的杜九更是怒發沖冠,伸出一只大手便朝著蕭勉抓了過來。
那只大手乃是真元幻化,並非實體,在空中越變越大,沖到蕭勉身前時,已經重如山岳,形似方印,不光將蕭勉籠罩在了攻擊範圍內,竟是連拓跋靈、拓跋嵐都沒有放過。
蕭勉見之大怒,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況在修行界並不少見,但就算蕭勉言辭間得罪了對方,那也只是蕭勉一人所為,對方卻不問青紅皂白便將無辜人等牽扯進來,分明是想將蕭勉等人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蕭勉既然敢和對方頂撞,自然不是毫無防備,至不濟,也還有小和尚這尊大佛在呢。
小和尚既然沒有開口阻止的意思,想必是不介意自己打斷他開壇**的盛舉的吧?
這麼想著,蕭勉朝著那大手轟出一記重拳。
與此同時,拓跋嵐一把將拓跋靈護在身後,原本溫潤如玉的君子在一瞬間變得英氣逼人,一道青色流光飛出,卻是拓跋嵐的隨身佩劍——初階法寶級別的飛劍——風之翼!
風之翼的速度極快,先于蕭勉的拳頭擊中對方發出的大手印。激烈而刺耳的切割聲中,厚實的大手硬生生被風之翼破開一個空洞,與此同時,蕭勉的重拳間不容發的轟中空洞。
無聲碎裂間,對方發出的大手印悄然崩碎。
蕭勉的重拳卻並沒有適可而止,穿過空洞之後,金色的拳勁幻化成一個巨大的金色拳頭,擊打在杜九身上。
杜九雖然是金丹高階修為,但並非煉體士,如此近距離的被蕭勉正面轟中一拳,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卻也一口氣倒退出三步,臉色更是紅白相間,顯然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
如此一來,本來還沒多少人注意的局部沖突,演變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便是小和尚,也突兀的停下了**。
深吸口氣,強壓下涌到嗓子口的那口鮮血,杜九的臉色陰沉似鐵,虎視眈眈瞪視著蕭勉和拓跋嵐兩人。不想就在他想不顧顏面辣手重創兩人時,一個魁梧的身形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強大的金丹高階氣勢不怒自威,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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