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自古繁華,有一都三境,七郡八十一城。
整個中州的地域足以與東吳州、南越州、西蜀州和北魏州四州總地域相比,何況中州靈氣充沛,絕非其他四州可比。
也因此,萬年以來,有不少四州修士意圖融入中州,一則為自己,二則也為後人提供一個更好的修行環境。
然則,中州繁華不假,其中出產的靈材、靈石、靈草之屬,畢竟是有一個上限的,經不起無限制的修士消耗,再說中州本地的修士數量就極為龐大,如何還能容納四州修士?
正因此故,這才有了玉門天關。
正因此故,這才有了黃金路、登雲梯和那龍虎潭。
黃金路,那是給像歐海陽這樣辛苦一輩子,好不容易攢夠了十萬塊中靈,安然走過玉門天關的普通修士的一條路。
可別小看這條路,對于絕大多數尋常修士而言,這便是他們進入中州的唯一出路,相應的,中州可以從西蜀州修士身上搜刮到大量靈石,這些一窮二白的西蜀州修士進入中州之後,則會淪為最底層的低賤修士,無法威脅中州本土修士——何況中州有不少低層次的勞作需要大量修士,這些一窮二白的外來修士,為了生計考慮,不得不做牛做馬。
可以說,像歐海陽這種尋常修士就算花費十萬塊中品靈石進入了中州,也不過是下等修士,去與不去又有何異?
登雲梯,卻是給那些天資橫溢、驚采絕艷者的一處表演場所,過了登雲梯,不光可以省下十萬中靈的過路費,還必定能夠轟動整個玉門天關,乃至是引起中州方面的關注。
只是接下來這些天縱之才也勢必會在中州方面的監控之下,若不能為中州所用,恐怕就是身死道消的命運。對于這些並非中州本土出身的修士,中州高層豈會予以重任?
恐怕最後的結局,不過是馬前卒、河畔骨罷了!
龍虎潭,則是給那些一沒積蓄、二沒實力的夾縫者準備的,但若修士真有實力,龍虎潭反倒是最可行的通路。
側目望去,眼見歸海看都不看自己,卻遠眺著南方,蕭勉苦笑之余,也同樣打量起南方那號稱龍潭虎穴的龍虎潭。只是任憑蕭勉目力再怎麼及遠,也不可能望到三千里之外。
「歐老伯,這玉門天關,晚上也開啟的嗎?」
「這……應該是的吧,老朽也不是很清楚……」
歐海陽才說到這里,蕭勉已經拋給他一個儲物袋。
「多謝歐老伯這一路來的指引,不然我兄弟二人怕還沒怎麼快能到玉門天關,這里是一萬塊中品靈石,還請收下!」
「萬萬不可!前番我已經……」
「前事休提!那是紫衣侯送于歐老伯的賠禮!」打斷歐海陽的話後,蕭勉好生言道︰「十萬中靈,不過是買個過路費,老伯入了中州,總要吃穿用度吧?繁華之地,物價不菲!」
「這……,蕭少俠處處為老朽著想,真是讓我情何以堪?只是蕭少俠的意思,是讓老朽今晚就過玉門天關?」
「夜長夢多!」
「那你們二位呢?」
「我和大哥打算去龍虎潭看看!」
「哎!都怪老朽多嘴,不該和兩位說起那龍虎潭的!老朽看兩位少俠也不是缺靈石的,何不隨老朽一道過了玉門天關,縱是花費些靈石,也總好過去那龍潭虎穴走一遭。」
歐海陽這話說的倒是情真意切,當然私底下,他也很希望能和蕭勉兩人同行,畢竟那可是戰力卓絕的兩位保護神。
「歐老伯不用多說了!」卻是歸海,肩扛著鬼頭刀,咧嘴朝歐海陽笑道︰「吾輩修士,立意游歷天下,自當輾轉四方,豈能因潛在的凶險便過龍虎潭而不入,那還游歷個屁?」
歸海這話讓歐海陽搖頭嘆息,卻讓蕭勉含笑不已。
歐海陽也知道這兩位小爺不是自己勸得動的,更不是和他歐海陽一樣的平庸修士,待人接物、為人處世,盡皆不同。
忽而一愣,歐海陽臉上顯出一抹猶豫。
便在蕭勉不解間,下定決心的歐海陽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封靈盒,小心翼翼的將之打開,取出一片雪白色的羽翼。
歸海見之茫然不解,蕭勉見之神色微愣古怪。
「此乃我歐家傳家秘寶,只是歐家家道中落,不少傳承盡數散失,便是老朽也不知道此物有何功用,更不敢說它價值十萬中靈,但它卻是老朽身上唯一可能還值些靈石的東西了……」說到這里,歐海陽恭敬地將那片白羽遞到蕭勉手上,緊接著說道︰「前番兩位少俠救助老朽于危難之時,如今又賜下鉅惠,使我能在有生之年踏足中州,尋我那孫兒,此等大恩大德,老朽無以為報,唯有以此相酬一二了,萬勿推辭!」
「老伯,你可知此物是何?」
任由歐海陽把話說完,蕭勉這才頗有些玩味的看著那片白羽,在歐海陽搖了搖頭之後,蕭勉取出另一片白羽。
兩片白羽並排放在一起,粗略一看形同一對。
但看真切一些,卻又有些不同︰歐海陽取出來的那片白羽上隱有絲絲閃光流轉,蕭勉取出的白羽上卻是一團流雲暗紋,但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兩片白羽必定同出一脈。
「蕭少俠!難不成你知道我歐家秘寶的來歷?」
「你這一片是歐家秘寶,我這一片是拓跋族聖器,而且根據迦葉小聖僧的言辭,與之類似的白羽應該一共有八片!八片白羽,合稱雷鵬八羽,據說可以打開雷鵬妖尊的妖府!」
一口氣把話說完之後,蕭勉靜靜的打量著歐海陽的神色。
就見那歐海陽聞言巨震,先是渾身一顫,似乎是終于弄明白了自家傳家秘寶的來歷;听到事關「雷鵬妖尊」的妖府時,歐海陽雙眼精芒一閃,不過很快就消散下來,歸于無形。
「歐老伯!此等傳家秘寶,堪稱是無價之寶。」
「那又如何?」淡然一笑,歐海陽正視著蕭勉的雙眼言道︰「雷鵬妖尊的妖府,固然是人向往之,但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修行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事情還少嗎?歐家先祖或許也曾經雄霸一時吧,但是傳到老朽這一代,卻已經人丁稀少,家道中落,若是再緊握著這妖府密匙,徒惹禍事罷了!老朽看兩位少俠都是人中龍鳳,預祝兩位滿載而歸吧!」
「多謝老伯吉言!」
「不過……」
「老伯有話,但說無妨!」
「來日兩位少俠若真的進入了那雷鵬妖尊的妖府,並且從中有所斬獲的話,若有可能,還請看在今日的情分上幫幫我那孫兒!」說著眼見蕭勉滿臉不解,歐海陽連忙取出一塊烙印石,自行激活,畫面上顯現出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的虛像,就听歐海陽繼續說道︰「這便是老朽的孫兒,歐卿檀!」
「老伯的意思我知道了!只是修行界廣袤無垠,能否遇到這位歐兄還是兩說,再說我和大哥也不可能專門為了尋找他耽誤太多工夫,不過蕭某答應老伯︰來日若真有緣遇見了這位歐兄,若是力所能及,自然會幫他一二的,如何?」
「多謝!多謝蕭少俠!」
言罷,歐海陽鄭重的朝著蕭勉和歸海躬身行禮。
蕭勉之所以答應下歐海陽的請求,也是感受到了這老者對他孫兒的掛念之情,至于以後到底能不能踫上那歐卿檀,又或者那歐卿檀到底值不值得蕭勉出手相助,則是兩說了。
此後,為免有人打歐海陽的主意,蕭勉兩人親自將他護送到了玉門天關前,眼看著他進入其中,這才放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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