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舒童很用心的練習彈琴。
對于從小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她來說,鋼琴這種東西,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一個月前的自己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麼快她就能親手觸模到它。如今既然有這樣的機會,她自然會珍惜。
她真該慶幸自己長了一張肖似旁人的臉蛋,不是嗎?
上午的時間就在練習鋼琴中結束。
祁舒童站起來,準備離開,一回頭,卻看到了唐硯喬。
男人已經月兌了西裝外套,穿著白色的襯衣,碎發有些凌亂,好像剛剛離開了一處浮華場,精致的眉眼被染上了喧囂的氣息,清俊的側臉也隱約有幾分倦怠。
卻讓他看起來愈發迷人。
此時他微微側著臉頰,神色認真,似乎在仔細聆听著什麼,竟然有種令人憐惜的純真。
祁舒童實在沒辦法把眼前的唐硯喬跟昨晚扣住自己的男人聯系到一起。
「唐先生。」她輕聲開口,打斷了他的專注。
男人把目光投到她的臉上,正好看到她綻開的一抹笑顏。
他的呼吸忽然有些凝滯。
這個女人無疑極美,可是笑起來的樣子,卻並不像記憶中的那個人。
「過來。」他忽然開口。
祁舒童安靜的朝他走去,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
接著,他將她摁在懷里,迫使她抬頭看他,空著的那只手在她的臉上流連。
她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
男人的目光帶著探究和審視的意味,仿佛在比較她和他愛的那個女人的相似度有多少。
驀地,他溫涼的指尖停留在她的眼角。
「你的眼楮很美。」他的眸光暗了暗。
「……謝謝。」被他這樣打量,祁舒童不受控制的緊張起來。哪怕他的目光好像在打量一件商品,可至少,此時他並未把她當成別人。
也許是察覺到她的緊張,他淡淡的勾起了唇角,松開了她︰「午餐應該已經好了,跟我來吧。」
這是她第一次跟這個男人同桌進餐,她緊張的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擺,不過很快她就發現,她的緊張只是庸人自擾而已,唐硯喬並沒有對她投入絲毫的注意力。他只是偶爾在這里吃一頓飯,並沒有別的意義,更加與她無關。
她在心底自嘲,漸漸放松下來。
對面的男人動作優雅,姿態和禮儀都無可挑剔,如行雲流水,對旁觀的人來說,是一種享受。
祁舒童不知不覺走神了。
在A市,唐硯喬是個帝王般的存在,今年不過二十八歲的他,在唐氏集團執行總裁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五年。
在見到這個男人之前,祁舒童就已經听到太多關于他的傳聞。
比如在唐氏陷入泥淖的時候,他是如何力挽狂瀾,以一己之力讓唐氏重回世界百強的寶座。
比如他的策略多麼得當,目光多麼精準,在金融危機爆發的時候是怎樣運籌帷幄,讓唐氏逆流而上。
這樣一個男人,竟然還同時具備了「深情專一」這樣的品質,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只可惜,他深情的對象卻是一個已經死去兩年的女人,對活著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殘忍。
清脆的刀叉踫撞聲讓她回神。
祁舒童看到對面的男人放下了刀叉,鼓起勇氣開口︰「唐先生,我想去看望我的母親,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