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麗听了我的話以後笑笑說︰「不管以後要面對什麼困難,我都跟定李準了。除非這一次他還是不要我。」我知道要是姜麗打定了主意,就沒有人能勸得動她。姜麗看看時間說︰「最近李準在試著聯系以前合作過的朋友踫面,看看還有沒有轉圜的余地,明天晚上有個飯局,我得和李準一起去。」
「那你自己的工作呢?還在做嗎?」
姜麗點點頭說︰「在做啊,現在我的工資挺好的,李準現在出事了,我不能一分錢不賺。」
姜麗現在已經搬回李準的公寓和他一起住了,在我這坐了一會就回去了,說是李準晚上要回來。
姜麗走了以後,吳媽出去買東西,這麼大的房間突然就剩下我一個人,看著陌生的房間,好想陸政堯。
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躺著躺著就睡著了。後來是吳媽叫醒我的,說是看見陸政堯的車子停在外面,他回來了。
我听了吳媽的話,趕緊穿上拖鞋就跑了出去,正好陸政堯走到了門口。他看見我先是有些驚訝,然後笑著說︰「回來了。」
陸政堯摟著我的肩膀走進房間,我們一起坐在客廳。窩在他的懷里說︰「最近還是這麼忙嗎?」
陸政堯親了一口我的頭發說︰「是有點忙,過段時間還會更忙。」
听了陸政堯的話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只能緊緊摟著他的胳膊,貪戀著這個好久不見的懷抱。
陸政堯模模我的臉說︰「你怎麼瘦的這麼厲害?是不是回家沒有吃好?」
我想起來在家奔喪的那段時間,真的是度日如年。每天只有我一個人在打理所有事,還要擔心我爸會不會喝醉了又出去惹事。或許是因為太累的原因,吃飯都沒什麼胃口。
晚上和陸政堯早早就睡下了,躺在他的身邊就覺得很安心。我看著陌生的臥室一下子有些不習慣,就說︰「怎麼突然想起來搬家了?以前的房子不好嗎?」
陸政堯想了一會說︰「那邊的房子有些偏,你出去買東西逛街都不方便。這邊的房子我看著合適,就想著給你買下來。」
後來陸政堯還說什麼了,我已經听不清楚了,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來以後已經看不見陸政堯了。我去問吳媽他走的時候有沒有吃早飯,吳媽說陸政堯半夜有事突然就走了。
陸政堯半夜就走了?估計又是公司有急事,他可真夠忙的。白天沒事做,我就讓吳媽陪著我出去轉轉,順便熟悉熟悉這附近怎麼坐車,去哪買東西。
和吳媽逛了一天,晚上天黑了才回到家。吳媽身體一直很好看著好像不是很累,倒是我,感覺累的快要癱瘓了一樣。
吳媽給浴缸里面放好水,讓我進去泡個澡。我躺在暖和的水里面覺得真是舒服,以前都是圖方便,只知道淋浴,就沒想過泡個澡。
看見衛生間里面放著吳媽買好的衛生巾,突然想起來我這個月還沒有來大姨媽。自從切了輸卵管以後大姨媽一直都不太穩定,經常一個半月兩個月才來一次。這件事看開了就還好,以前每次來大姨媽,肚子都疼的半死。
我正在穿衣服的時候,吳媽敲門說我的手機響了,說是姜麗打來的。我想著姜麗這個時候打來電話肯定是有急事,就趕緊穿好浴袍出去接電話。
姜麗一听見我的聲音就說︰「陸政堯現在在哪?」
估計是李準要找陸政堯幫忙,我就說︰「他這個時候應該還是在公司,他一直都特別忙。」
姜麗有些著急地說︰「就是說他現在沒有和你在一起是嗎?」
「恩,我在家剛洗完澡,怎麼了?」
姜麗沉默了一會說︰「我看見陸政堯了,他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我笑笑說︰「陸政堯的秘書就是一個女人」
我的話還沒說完,姜麗就說︰「是上次在陸政堯家門口的那個女人,好像是叫楚嘉禾?」
一听到楚嘉禾的名字,我立馬就開始慌了。說︰「你現在在哪?你在哪看見他們的?」
「我陪著李準來‘金色大地’,陸政堯和我們在一個酒會,我看見那個女人好像挽著陸政堯的胳膊」
听了姜麗的話我一下就靠在了衛生間的門上,強打精神說︰「我現在就過去。」掛了電話以後來不及吹頭發,隨便穿了一身休閑服拿著手機和電話就出去打車。
到了金色大地以後我給姜麗打電話,讓她下來接我一下,沒有邀請函,我進不去。
姜麗穿著裙子出來接我,帶著我進去以後在電梯里面給我說︰「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哭知道嗎?這件事還沒有搞清楚,也許就是我們多疑了,陸政堯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姜麗後面還在說什麼我完全听不進去,出了電梯就跟著姜麗進了舉辦就會的場地。
我在跳舞的人群中著急的搜尋著陸政堯的身影,眼前一直轉來轉去的人看的頭發暈。或許是里面太暖和了,我竟然有些惡心。
姜麗拉著我的袖子說︰「在那!」
我順著姜麗的手看過去,果然看見陸政堯和一個女人在跳舞,臉上帶著溫柔的笑,甚至還在低頭私語。那個女人背對著我,我看不清是誰,只能穿過層層人群走到陸政堯面前。陸政堯看見我以後一下就愣住了,然後說︰「你怎麼來了?」
直到現在我都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想著是不是我多想了,這或許就是男人口中的逢場作戲。我剛要故作鎮定的說一句「我就是想你了」時,那個一直背對著我的女人突然轉過身,很自然的挽著陸政堯的胳膊說︰「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陸政堯的臉色是說不出來的深沉,我看著楚嘉禾漂亮的手指映襯在陸政堯深色西裝袖子上,竟然有種說不上來的好看。
我努力讓自己的後背挺直,卻沒料想到不管自己多麼強打精神都必過穿著一身華服的楚嘉禾。
陸政堯看見我一直在盯著楚嘉禾挽著他胳膊的手看,但是他沒有給我解釋,沒有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鎮定的說︰「你回去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你回去吧」,就要把我打發走。我看著陸政堯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笑著說︰「今天晚上會回去嗎?」
我知道我問出這句話以後就是在自取其辱,可是我還是強忍著胸口的惡心問了出來。陸政堯的眉頭皺了皺,喉結也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話,楚嘉禾就轉頭笑著對陸政堯說︰「我想你和我未婚夫之間還有些事情沒有說清楚,政堯,你們出去找個安靜的地方說吧,這里太吵了。我去那邊和華盛的老馬跳支舞。」
未婚夫,政堯。這些都是我不曾說過的詞語,這五個字在我的心里和喉嚨來回打轉,我試著學楚嘉禾的口吻說出它們,可是我根本說不出來。
楚嘉禾走了以後陸政堯就走出了舞池,我跟著陸政堯也走了出去。
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里面,陸政堯和我都陷入了沉默。我想了好久才說︰「你要結婚了是嗎?」
陸政堯看著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我笑笑說︰「我回家奔喪的時候你訂婚了是嗎?」
陸政堯雙手剛想放在我的肩膀上,我就趕緊朝後退了一步說︰「你未婚妻還在等著你,我先走了。」說完以後我就轉身跑進了電梯,在陸政堯反應過來之前關了電梯門。
憋著一口氣直到出了電梯我才狠狠呼出來,姜麗在後面追著我,我不想讓她看見我的樣子,就跑進了酒店後面的假山里。
緊緊靠在冰冷的石頭上捂著自己的嘴,所有的眼淚憋在眼楮里面,所有的哽咽和哭聲忍在喉嚨里面。
「陳柔?」
我茫然的轉過頭,看見站在我面前的陸遠。他走過來說︰「你怎麼在這?」
我想著天黑陸遠看不見我在哭,就說︰「只許你在這麼?」
陸遠笑了一下說︰「哭的時候都這麼牙尖嘴利的。」
我嘴硬的說︰「我干嘛要哭。」
「沒哭你的眼楮為什麼有水在反光?」
陸遠剛說完,我就听見陸政堯和姜麗在喊我的名字,我看他們就快過來了,趕緊小聲說︰「不要讓他們發現我好嗎?」
陸遠一下就把我摟在懷里,因為天黑姜麗和陸政堯看不清是我和陸遠,只能看見兩個人抱在一起,他們就沒有走過來。
姜麗和陸遠剛一走遠,我立馬把陸遠推開。陸遠開玩笑的說︰「卸磨殺驢。」
我懶得和他說話,轉身就走出了假山,朝著酒店大門走去。我現在什麼話都不想說,大腦一片空白。
剛走出酒店大門,就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吐了出來。或許是剛才里面太悶,我又走的這麼快嘴里灌了不少風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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