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听到曾茜爸爸略帶威脅的話時我沒有反應,但是當他說到我們請十個保鏢看著思瑤時,我才意識到他話里的意思就是要是我們這次告了曾茜,他肯定還會對思瑤不利。
陸遠看著曾倩爸爸說︰「所以你一大早來我家不是道歉是來威脅我們了?」
曾茜爸爸對陸遠似乎很感興趣,走上前一步說︰「你就是茜茜說的那個老師?」
陸遠沒有點頭,但是也沒有否認。曾茜爸爸心領神會的笑笑說︰「我倒很欣賞你,你是會計出身,可以考慮來給我做事。」
陸遠冷笑一聲說︰「自便吧,我們還要警察局。」曾茜爸爸听了陸遠的話臉色一下就變了,說︰「你還是執意要告茜茜?」
陸遠回頭問我︰「思瑤的衣服穿好了沒有?」
我看看懷里的思瑤說︰「穿好了,我們走吧。」曾茜她爸看見我們要走了,就只好出了門。我和陸遠上車以後我抱著思瑤給陸遠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老頭有些古怪?」
陸遠一邊開車一邊說︰「哪里古怪了?」
我想了想昨天曾茜家里的情況,又想到剛才看到曾茜他爸無意中挽了一下袖子,手腕上居然是紋身,而且應該是那種大面積的紋身。我把昨天曾茜家里的反常和剛才曾茜爸爸的紋身給陸遠說了以後,陸遠皺著眉頭說︰「這個曾茜爸爸不會就是他們說的北京城一霸曾老大吧」
我來北京時間短,不了解這些。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豈不是告曾茜無望了?
陸遠繼續給我說︰「這個曾老大是有名的黑社會,和北京很多地產商搶地皮。每次都是他贏就是因為他用他的黑社會背景威脅別人,好多正經商人吃了大虧。」
「那就沒人管管嗎?」
陸遠搖搖頭說︰「這個曾老大很狡猾,干了很多面子工程來和政府搞好關系,讓政府誤以為他是個大善人。曾老大經常參加慈善拍賣會,還給紅十字會捐款捐物,修高速公路。」
陸遠說完以後我才知道我們面對的敵人有多強大,一下子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正在發愁的時候陸政堯打來電話了,我看了一眼陸遠說︰「陸政堯打來打電話了。」
陸遠說︰「接吧,思瑤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
我接起電話以後陸政堯就說︰「我已經到了警察局,你怎麼還不來?」
我有些意外的說︰「你怎麼會在警局?」
「昨天我也報了案,我是孩子的父親,當然要來了。」
我看了一眼陸遠,幸虧他沒有听見。但是曾茜爸爸這麼厲害,我和陸遠基本上都是沒什麼背景的人,或許陸政堯來了還會有什麼幫助也說不定。
到了警察局以後看見陸政堯站在走廊里面抽煙,這是我第二次見他抽煙。他看見我來了就把煙掐滅走過來說︰「那個曾茜是曾選的女兒?」
我看了一眼陸遠問︰「你知道她爸叫什麼名字嗎?」
我們話剛說完,就听見後面有人說︰「我就是曾選,茜茜的爸爸。」我一回頭,看見曾茜已經站在曾選身後了。
我和陸遠面面相覷,曾茜現在不應該是被拘押麼?怎麼會出現在曾選身邊?
曾茜看見我和陸遠來了就走過來說︰「我就是喜歡那個小孩,想帶她玩玩。你們也太敏感了。」
我看著曾茜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在說這件事,氣就不打一處來。我正要說什麼,就被陸政堯從身後拉住了我的胳膊。他走到我面前對曾選父子說︰「原來這件事是個誤會。」
曾選看看陸政堯笑笑說︰「是個誤會,虛驚一場。我就說我的茜茜怎麼會做出那種事。」
我以為陸政堯會替思瑤出頭,結果他居然來了一句「原來是誤會」。我生氣的看著陸政堯說︰「你根本就不配當思瑤的爸爸!」
曾茜听到了我是對著陸政堯說這句話的,立馬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轉過頭對她爸爸說︰「老頭你先回去吧,我一會自己回去。」
曾選平時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但是一看見曾茜立馬就笑嘻嘻的說︰「好好好,我先回。」
曾選走了以後陸遠說︰「思瑤我們也走吧。」
我看著完好無損的站在我們面前的曾茜對陸遠說︰「你們都是怎麼了?你們忘記思瑤是被這個女人帶走的嗎?」
陸遠沒有解釋,只是說︰「走吧,我們回去再說。」我一看陸遠這樣子,就知道陸遠是有話要說。
上了車以後思瑤已經睡著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陸遠沒有發動車子,而是有些頹廢的坐在駕駛座位上。我看著前面說︰「你要說什麼就說吧。」
陸遠拉著我的手,我有些抗拒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陸遠還是緊緊拉著我的手說︰「陳柔我知道你生氣這次我沒有給思瑤出頭,但是絕對不是因為曾茜的原因,是曾選的原因。」
我看著陸遠說︰「那你就說說是什麼原因。」
陸遠繼續說︰「我之前不知道曾茜的爸爸就是曾選,後來陸政堯說了以後我才知道。你知道曾選為人有多狡猾狠辣嗎?以前凡是和他對著干,不肯把地皮賣給他的地產商,不僅本人出事,就連妻子孩子也沒有一個能幸免的。」
我驚訝的轉過頭說︰「怎麼會有這種事?」
陸遠點點頭說︰「成年人的世界永遠沒有看著那麼干淨,你要想變得成熟,第一件事就是要學會妥協。」
學會妥協,我何曾沒有妥協過。
「曾選就這麼一個女兒,要是我們這次把曾茜告了,你知道思瑤會是什麼後果嗎?」
一想到曾選那張臉,我就覺得不寒而栗。緊緊抓著陸遠的手說︰「我們這次是不是做錯了?難道我們連傷害思瑤的人都不能懲罰一下?」
陸遠心疼的模著我的臉說︰「有些事我們誰也沒有辦法,只能等以後曾選自己栽個大跟頭了。」
說完以後陸遠就發動車子了,我回頭看了一下陸政堯的車子也一直等在後面沒有走。再想想剛才自己一氣之下給陸政堯說的那句話,真是不理智。
陸遠的車子向前開的時候,我看了一眼窗外,突然就看見曾茜站在原地看著我們。她的臉一閃而過,犀利的眼神卻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大白天的竟然讓我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我趕緊伸手去抓陸遠的手。
回到家以後我把思瑤放在床上自己也躺在床上沒有力氣起來,陸遠擔心的說︰「陳柔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就是有點累,沒有不舒服,想睡一會。你看著思瑤,她要是醒了就給她沖女乃粉。」
睡醒來以後已經是中午了,我起來準備去臥室給陸遠做飯,發現他已經把飯做好了擺在桌子上。
陸遠看見我醒過來了,圍裙都沒有來得及摘就走過來摟著我說︰「正準備去叫你吃飯你就醒了,是不是聞到我做的飯了。」
我笑著說︰「你少臭美了,無事獻殷情。」
陸遠委屈地說︰「我這怎麼能叫無事獻殷情呢,就是看你太累了想給你做一頓飯吃。」
我看著陸遠炒的菜說︰「你不是說你太會做中餐嗎?」
陸遠揚揚手里的菜譜說︰「我看了你買的菜譜,學著上面做的。上次看你吃牛排意面吃的很少,知道你不喜歡吃西餐。」
思瑤這件事最後還是只能這樣過去,不管是我和陸遠,還是陸政堯,我們拿曾選都沒有辦法。
春天慢慢要來了,天氣好了我們可以經常帶著思瑤出來,思瑤只要一看見我換衣服,就開心的笑。她已經知道我要是換衣服就是要帶著她出去了。
陸遠說想在春天把婚結了,我也沒什麼意見,就說︰「春天好,可以穿婚紗,又不會太冷。」
陸遠摟著我,逗弄著我懷里的思瑤說︰「媽媽早臭美不臭美?」
每次一說到結婚,就會想到陸政堯。但是我現在更清楚的知道,要娶我的人是陸遠不是陸政堯,我要嫁的人也是陸遠。
說到春天結婚,陸遠就開始帶著我去看酒店。姜麗知道以後也過來幫忙看酒店和場地。陸遠想說挑個有草地的酒店,結婚典禮結束以後直接辦party。陸遠還專門請了設計師給思瑤設計一套小婚紗到時候和我一起穿。姜麗听了以後興奮地說︰「听著都覺得好,陳柔啊,你終于要結婚了。」
是啊,我終于也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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