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降級的命運
「叔叔阿姨,你們一定要讓小漁降級嗎?」她問這兩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些膽怯,因為舍不得火漁的心而使她站了出來。
「你是小漁的同學吧?那你應該知道,小漁的成績不太好,必須要她留一級,不然以後她會更加的跟不上!」方潔回答了她,如果可以,她也不願意多花這一年的錢,每日的拼命勞作,拼命的省錢,只為了將來。說來說去只是為了她的成績,火漁的心涼涼的,像是整個人趴在冬天的雪地里。
「媽!別讓我降級好不好?我以後會好好讀書的!我保證!你就讓我讀六年級好不好?爸!好不好?」火漁妥協了,心慌的四處尋求他們的那一點點的憐憫之心,聲音里已明顯的呆著哭腔,只要能和層層繼續呆在一起,她什麼都願意听他們的,哭的眼淚鼻涕一把把,得不到方潔的回應,轉而去抱著火盛的腰,只差沒有跪在地上了。
「小漁!」看著這麼順從祈求的火漁,方潔的心軟了下來,如果只是別的事情也就算了,這可是關乎到孩子未來的成長前途,她怎麼能松口呢?無奈的看了看火盛,他的眉頭也是緊緊的皺在一起。
「爸!我求你了好不好?拜托你就讓我繼續讀六年級吧?我保證,以後我什麼都听你的,我再也不跟你們對著干了好嗎?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看他們彼此交換著眼神,火漁更加的慌亂,「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眼淚在臉上肆意奔騰,慘兮兮的。
「叔叔阿姨!我也求你們了!小漁說了她會努力,我也會幫她的,雖然我的成績也不是很好!但是以後我會和小漁一起努力的!」韓層層也是「噗通」一聲跪在了方潔的腿邊,兩個家長這一下子倒是嚇壞了。
「哎呀!孩子,你這是干什麼!快起來快起來!」方潔去拉跪在她腳邊的韓層層,卻是怎麼怎麼也拉不動她,一個不過十歲的孩子竟然有這樣的力氣。
「媽!我求你了!我發誓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以後暑假我都乖乖听你的話,好好看書好不好?我每天都看書好不好?上課我一定好好听老師講課,再也不開小差了!你就答應我繼續讀六年級吧!」火漁轉過來也抱著方潔的大腿,兩個孩子在地上一臉的淒慘相,火盛站在那里,點燃了一根煙,頗為愁苦,卻也覺得無可奈何。從來沒有見過這一面的小漁,那樣撕心裂肺的跪在地上求他們,他又怎會是鐵石心腸呢。現實卻是這樣擺在眼前,不容他去做選擇。
「求你了我求你了求你了!」火漁跪在地上,不管方潔怎麼去拉都不起身,韓層層也是一臉的倔強相。
「恐怕不行!你的決心我一直沒有看到,你還是應該重讀一年!」火盛把手指尖的煙扔在地上,用腳在地上磨了磨,挪開腳時,已經沒有半點星火,他聲音不大,卻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火漁癱坐在地上,心跌入了無底的冰洞,一直墜落一直墜落,她深深的知道,只要是火盛決定了的事情幾乎沒有任何被扳倒的可能性,心里那根緊繃著的名為期待的弦,就在這一刻「啪」一聲斷掉。火漁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到了新的班級,他們都在好奇的看著她,這個穿的邋遢相的小女孩,臉上還滿是髒兮兮的淚痕。木訥的坐在新的老師安排的座位,習慣性的側過頭,沒有于洋,再回過頭,沒有層層,失望的看著桌子。上面不知道被誰刻下了很多的字,還有一些胡亂的筆畫,木質的桌子上坑坑窪窪,不墊著一本書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寫字,對這里火漁充滿了失望,也許是從來就沒有抱過希望,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老師,陌生的座位,陌生的氣息,這無一不是在摧殘著她的意志,教室里大家熟絡的談天,更是攪亂了她的這顆心,攪得她頭昏昏沉沉的。
「我叫張晨陽,你叫什麼名字?」火漁渙散的眼神開始聚焦,看著面前的這張胖乎乎的臉龐,他的眼楮亮晶晶的,語氣中透著善意,因為微笑,臉蛋擠在一起,看起來霎煞是好笑。
「火漁」
「哦,真是一個特別的名字,火這個姓氏可是不多,剛才我差點以為你說‘活魚’。喏,要听歌嗎?」他煞有介事的,看起來像個小大人,火漁真是不明白,自己的名字有那麼容易讓人曲解嗎?怔怔的看著他耳朵上的東西,張晨陽取下一個遞了過來,火漁下意識的看了看講台上的老師,有些怯怯的不敢去接。
「沒關系的!來,帶上听听吧!」一副耳機,兩個人一人一個,很奇怪,里面傳來美妙的歌聲,火漁不由得被這個小東西給迷住了。
真是個神奇的小玩意兒,她輕輕的笑了笑,這是在轉班後的第一個微笑,新生活的開始,可是層層和于洋現在在做什麼呢?第一天上課便是這樣的魂不守舍,好在坐在第一組第二個,兩個人並排坐著,第二組的第一個人正好讓她藏匿好自己。她隨心所欲的躲在那里,腦子里只有層層和于洋的情況。
下課後就急急忙忙的往六年級的教室跑去,累得氣喘吁吁,班上都是認識她的人,大家都好奇的看著她。
「火漁,找韓層層啊?」一個平時本就沒什麼交情的女生問。
「恩,幫我喊一下她吧!」火漁輕飄飄的開口,扶著牆大喘氣。
「哦,我現在要出去玩,你自己去吧!」那個女生說完便閃了,火漁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才驚覺,自己這四年來和他們真是一點交情都沒有啊!
「火漁!」韓層層早在教室中看到了火漁的身影,這會才穿越層層的座位來到教室外。
「層層!」火漁開心極了,看著面前的層層,才有了安心的感覺。
「小漁!」于洋也出來了,三個人好像是分別了多年再聚首,「小漁,你在新班級還好吧?也沒有認識新的朋友?」韓層層拉著她的手,關切的問,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希望她有朋友,又害怕她有朋友。
「恩,今天認識了一個同桌.我好舍不得你們!」火漁抱著韓層層。三個人又到了大樹下坐著,聊著一些不找邊際的話,課間只有十分鐘,感覺剛剛見面便又要分開了,火漁回頭看著韓層層和于洋奔向教室的身影,頭頂上的樹葉在沙沙的落下,覆蓋著他們的身影。
她飛快的往教室跑,結果還是來得晚了,新的老師已經站在了講台上。
「報告」,火漁站在教室門口瑟瑟的喊,全班同學的目光都聚集過來,她不安的拽著自己的衣服下擺,老師只是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說,火漁站在那里,只想要找一個地洞鑽進去。空氣里靜的仿佛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她的頭上開始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晶瑩剔透,靜靜的等待著那大赦一般的「進來」,卻遲遲的都沒有響起。她更加的不安了.
「你進來吧!沒關系的!」坐在她座位前面的那個男孩子豎起面前的書本,擋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然後輕聲的跟她說,還一邊觀看著講台上老師的目光是否轉到這邊來了,小心翼翼的,眼底卻滿是善意。火漁還是站在那里沒有動,眼角瞥了一眼正在講台上正襟危坐的老師,她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和藹」,火漁站在原地,看了看那個好心的同學,卻是不敢動。
「你進來啊!放心啦!老師不會說什麼的!」他還在那里不依不饒的喊,有一刻火漁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站在這里影響了他看教室外的風景,所以他才會這麼熱心,不住的勸說她。
「快點啊!」他還在堅持不懈的喊她,好似把每個遲到的同學喊進教室是他的任務。外頭的陽光照在她的背上,汗水順著背脊滑下來,一直到了自己的腰部,太陽還在不知疲倦的烘烤著,火漁的頭發也曬得很燙,她忍不住用手去模了模。
「快點進來啊!」他又在喊她了,火漁稍稍遲疑了一下,挪著小步一點一點的挨著牆往座位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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