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的河 四十九 懷孕墮胎

作者 ︰ 午夜陽光

四十九懷孕墮胎

「要怪也應該怪齊雲霄!」火漁漲得臉通紅,半天只憋出來這麼一句話,卻是再也無法詳細的說下去。

「兩人都有錯吧?這種事情可不是哪一個人得錯,或者,真的是人太年輕了,所以才容易犯錯!」劉亞軍的話老成的不像是一個高中生說的話,火漁抬起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學校會對這樣的學生進行處罰嗎?」

「學校不會太管,但大部分人最後都受不了輿論的壓力而自行轉學。」

那麼方珍是不是也會離開呢?這一切會是真的嗎?那個淳樸的小鄉村該怎麼接受這一切,那麼她又該去往何處,何處才有明天。

看著教室內依舊異常的熱鬧,火漁忽然很想念殷維翰,作為曾經的三怪成員之一的方珍,殷維翰又會有怎樣的情緒,作為曾經被方珍所愛慕著的他,是不是也會心存不安呢?

火漁在家表現得越來越神經敏感,只要一有人說誰誰誰懷孕的這類話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自認為並不是大嘴巴,方珍的事情她不曾告訴任何一個人,只得找借口離開這樣的喧嘩和大人們好奇的探討。

「小漁都長這麼大了呀?怕是再過的幾年你就要做外婆咯!」

大人們的玩笑總是讓人不自在甚至生氣,但是找不到任何能肆意發火的借口,那些話就好像是在嘲笑火漁必然會像那些早戀,甚至懷孕的女孩子一樣,心里的憤怒排山倒海,像是一條吐血信子的毒舌。

每每這時候,方潔總是會有意無意的看上一眼火漁,然後笑著回應對方︰「那是,就做外婆,還早著呢!」

火漁回到自己的房間,抱著被子狠狠的哭,不知道為什麼而哭,那些子虛烏有的嘲笑根本不存在,她也無需擔心會讓父母抬不起頭來。

那些聲音被隔絕在外,隱隱的還會听到她們的笑聲,傳進來,火漁听得真切。

第二天再看到方珍的時候,她整個人顯得更是蒼白透明了,兩人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火漁甚至敏感的捕捉到她身上的藥水味。

一整天都神思恍惚,直到中午吃飯時候,才在大樹下再次和殷維翰踫頭,一時間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關于方珍的傳言他是不是知道。

「快坐下吧!看這天氣開始暖和了呢!」殷維翰笑著,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火漁坐下。

「是啊!已經開始暖和起來了,這樣的溫度真好。」火漁笑著回應他,頗有小心翼翼的姿態。

「方珍.」殷維翰終于開口,聲音里有些細微的顫抖。

「小翰子」火漁側過頭,看著眼前緊閉著眼楮,仿佛不知道該如何說起的殷維翰。

「我之前在醫院看到過他們」殷維翰睜開了雙眼,「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好像昨天我們都還在一起聊著有趣的事情,那好像就在昨天。」

「是啊!但其實已經過了很久了」火漁忍不住嘆口氣。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件事突然間就在校園里傳開來,沸沸揚揚,就連校長集結各大老師也開展了激烈的爭討,對于這樣的風氣應該要怎麼樣抑制杜絕。

方珍更加的沉默了,整個人都像是已經失去了自我,每日游走在各處,像是一尊沒有靈魂的軀殼,所到之處,眾人皆是回避,就連溫雅和周玉麗也完全的消失在她的周圍。

眾人都在等待著學校的裁決,終于也迎來了方珍的媽媽,火漁還是認識她的,看著她充血的雙眸,竟然喊不出口,她似乎也沒有多看一眼別的人,一進來便搜索著方珍的身影,鎖定目標,一個箭步便沖上來。

「啪!」清脆的一個巴掌在教室里如雷聲轟鳴,教室里一時間安靜下來,大家都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看著這突然發生的一切。

一個頭發蓬亂的女人,雙眼睜的大大的,臉上的表情也是扭曲的,像是極度的在忍耐著某種憤怒,腳上還耷拉著一雙平日里所穿的拖鞋。

「我送你來讀書!你在做什麼?」她大吼出聲,因為那一巴掌,方珍原來散開的眼神也漸漸聚焦,好似突然清醒過來一樣。

「你說話啊!你是來做什麼的!我和你爸爸辛辛苦苦的,希望你成才,別像你那個不爭氣的哥哥一樣!可是你都干了些什麼!家里不缺這點錢!不需要你賣身!」比刀子還毒的話一個個冒出來,火漁明顯的看到方珍劇烈抖動的身體,怎麼也止不住,不禁雙手交叉想要穩住。

賣身?這是多麼沉重的兩個字,那一瞬間,火漁的心情很復雜,她明顯看到了方珍眼里的霧蒙蒙,眼楮也跟著紅起來,不明所以,呆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的發展,就像是那群安靜異常的同學們,一樣的想要知道,這一切該如何收尾。

「你說話啊!你倒是說話啊!你說說你為什麼要這樣!你到底為什麼非要這樣!」她拼命的搖晃著方珍的身體一遍又一遍的追問,方珍的頭發散下來,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依舊沒有開口,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著面前瘋了一般的人。

「方珍媽媽!你跟我們先來辦公室好嗎?」校長出現。

「校長,對不起對不起,出了這樣的事情,真的是我們父母管教不嚴,我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母。」方珍媽媽的氣焰下去,低著頭,像是一個等待訓斥的學生。

那一刻,火漁又忽然覺得能夠原諒她作為母親的種種行為,罵出口的那些話,應該也讓她很疼吧。

「先別說了,我們去辦公室,別打擾了其他學生上課!」校長率先走出了教室,方珍媽媽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跟著校長走了。

教室里開始熱鬧起來,仿佛在剛才被人下了定身咒語,交頭接耳的不用去仔細听都能猜到是在討論些什麼。

「這次應該會開除吧?」有人低聲說著。

「開除?這是肯定的啊!不過那個男的是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呢!唉,這學校肯定是呆不下去了的。」

「還好還好,我們都是好孩子。」

火漁坐在座位上,感覺渾身的力氣似是被抽干了,懶懶的靠在牆上,想要捂住耳朵阻擋這些聲音,卻感覺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誰是方珍?」這邊還在熱切的爭論,沖進來一個氣勢洶洶的女人,聲音很是大,一瞬間鎮住了班上還在竊竊私語的同學們,大家的目光下意識的一致看向那個在座位上趴著,沒有生氣的方珍,頭都沒有抬一下。

「你是方珍?」那個女人沖進來,站在方珍的座位前,居高臨下的質問。

方珍這時候才抬起頭來,捋了捋額前散亂的劉海,看著來人,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

「阿姨.」

「你也配叫我阿姨?」那個女人氣勢洶洶,滿肚子的火氣一股腦的撒出來。

方珍站在那里,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媽,你干什麼呀!」這時候一個帥氣的男孩子沖進來,試圖拉著那個女人出去。

長相清秀,火漁有一瞬間是覺得他和殷維翰是有些相似之處的,這是錯覺嗎?不知道,但只有那一刻。

「我干什麼?我倒想問問這個女孩子想干什麼,為什麼要勾引我的兒子!」越來越口無遮攔的話,在這個高中生純淨的心里開始蒙上了一層灰暗的紗。

「我沒有!」方珍咬牙回擊,臉上是絕不受污蔑的堅決。

「你沒有?哈~看看,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子,竟然在說她沒有,那你想說什麼?想說是我兒子勾引你的?如果不是自己發騷,有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如果剛才那時候也算是惡毒的話,那麼現在的話更加的讓人疼痛,方珍的眼淚開始掉下來,一顆一顆,然後是一片一片,這無聲的哭泣卻沒有換來任何人的同情或是幫助。

「阿珍.」那個男生開口,似乎想要安慰。

「你干什麼!告訴你,齊雲霄,你少和這種女孩子來往,能和你」一時間好像是不知道怎麼說,猛然住口,「她和別人的事情誰又會知道!」中年女人還在叫囂著,把方珍說的一文不值。

「媽,你胡說什麼呢!」齊雲霄的聲音也大起來,里面滿是憤怒的情緒。

「怎麼?現在你要反抗我了嗎?別忘了,誰才是你媽!為了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女孩,你竟然和我頂嘴!」中年女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教室里上演著一場前所未有的激戰,大家都在等待著這樣故事的繼續,要看到那個結局才會圓滿,然後大家就坐在一起唏噓不已,對這樣的結局,發表自己的看法,然後借由著這樣的不愉快事件告訴自己︰你很幸福!

幸福就是這樣子的對比之下而來的嗎?

「阿珍不是那樣的人,是我非要喜歡她的!」齊雲霄說著。

方珍抬頭看向齊雲霄,眼中的淚水還在不斷的落下,齊雲霄走過去,輕輕的拉起方珍的手,眼里有愛意,有堅決,還有一些令人看不懂的東西,但方珍奇跡般的變得鮮活起來,盡管她一直都沒有說話,但那閃起一絲亮光的眸子,卻顯露出來了情緒。

「干什麼!你要干什麼!放開,我不準你拉著他的手,你跟我出來,快點!」中年女人拉著齊雲霄的胳膊,想要把他們緊牽在一起的手掰開,方珍的手上被她抓出一道道的紅痕,臉上閃過痛苦的表情,卻依舊執著的沒有放手。

原先以為方珍依舊喜歡著殷維翰,但這一刻火漁忽然不這麼覺得了,那眼里的光亮是她說喜歡殷維翰時所沒有的,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方珍,站在那里,即使不笑,依舊讓人感覺到她是快樂的。

「齊雲霄的媽媽,你也來辦公室,正好方珍的媽媽也在,你們好好的談談,問題是要解決的!」校長再度出現,這次倒是沒有任何的鬧騰,在得知方珍的媽媽也在時,毫不猶豫的跟著校長走了,沒有顧及還站在教室中間雙手緊握的方珍和我雲霄兩人。

他們手牽著手走出教室,同學們一窩蜂的湊到走廊上,看他們,火漁忍不住也看過去,這是一幅和諧唯美的畫面,他們的背影是快樂的,但是這樣的故事上帝會安排怎樣的結局給他們呢?

從開始的竊竊私語變成了他們走後的大聲喧嘩,仿佛這是看過的某部電視劇,拿出來跟大家一起分享,然後各自發表觀點。

「瞧方珍,年紀小小,就做出這種事情來!」

「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家家的,真是不知羞恥。」

「不過,他們好像還真是挺相愛的呢!」一女生說著。

「相愛?別鬧了,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處分他們呢!相愛又怎樣?況且,什麼是相愛?」白木陽的聲音,堵得那個女生臉漲得通紅,卻沒有反駁。

說什麼的都有,班主任也去了校長辦公室,這一節課就這樣被空置了下來,學生在教室里肆意喧鬧,無人來管,火漁趴在座位上,覺得自己腦袋昏昏沉沉的,這一切是真實的又像是一場電影。

整個學校都沸騰了,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發展,但事情總是出人意料。

方珍和齊雲霄兩人離開了學校,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去做什麼了,兩家的父母也停止了吵鬧,靜靜的離開了,一切都是安靜異常的,方珍走了,才驚覺原來如此寂寞,那些即使是對對方視而不見的日子,也是如此的彌足珍貴,原來,心里還有對方,即使不言不語,也依舊會覺得安心。

火漁趴在座位上,整個人昏昏沉沉,大雨傾瀉而下,在教室外,她抬頭看看窗外的暴雨,涼意襲上四肢,不知是雨下的太大,還是空氣里的霧太濃,竟看不清遠處的風景,影影綽綽像是有人,又像是無人。

沒有帶傘,火漁永遠有這個壞毛病,即使天空黑壓壓,只要出門時不下雨,那麼就永遠都不會帶傘,是要淋雨回家了?還是向誰借一把傘?她在躊躇,想要去找殷維翰,似乎也只能找殷維翰,班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即使是沒有帶傘的同學,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同伴,相攜而行。

「沒帶傘?」白木陽從教室里出來,看著站在走廊上不斷張望的火漁。

火漁側過頭,不去理他,這樣的紈褲子弟自己還是離遠一些比較好,心里總是會膈應,自從知道學生公寓是他們家出錢建的以後,下意識的就把這類人歸結在自己絕對不能結交的人,好像有錢人皆是毒蛇。

「怎麼?同學都不理啊?」白木陽看著火漁下意識調開的頭,不由得失笑,這還真是一個愛生氣的姑娘,不會還在因為上次的玩笑吧。

「好了,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呢,那不是開玩笑麼!別當真啊!」白木陽還沒走,好似非要這麼耗下來了一樣。

火漁依舊沒有說話,看著校門口的方向,希望能有方潔的身影,但是張望許久依舊未見,恐怕是根本就沒有關心她帶傘與否,時間一下子仿佛都凝結在一起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啊!」白木陽笑著說,手里拿著一把黑色的傘,火漁有一瞬間的猶豫,看著外面的大雨滂沱。

「好了,放心,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白木陽說著,就來別火漁的衣袖,這一猶豫間便跟著他下了樓。

「你家住哪里啊?送你回去!」行至校門口,看到了停在校門口的車,火漁的心狠狠的揪起來,那種排山倒海的厭惡感在一瞬間就釋放出來。

「不用了,我一個人回去!」無視眼下的大雨滂沱,沖進雨里,不一會兒便是濕了個透身。

「下雨呢!等下感冒了!」白木陽沖過來不解的看著這個突然間散發出來的「生人勿近」的氣息。

「不用你管!你走!」火漁撒開腿往前跑,那些遙遠的記憶和著大雨一起沖刷著她的身體,仿佛要把你她沖倒才罷休。

「你干嘛呀!莫名其妙的!」白木陽也有些惱了,好心好意的想要為上次的事情道個歉,這倒好,人家反而不領情,似乎還越來越生氣了,都不知道怎麼招了她了。

「魚仔?魚仔!」遠遠的听見熟悉的聲音,火漁像是在一瞬間找到了主心骨,睜大眼楮看過去,雨水卻順著流進了眼楮里,一陣不舒服。

「你干什麼了!」殷維翰把手里的傘遞給火漁,對著白木陽就是一拳,看火漁委屈的樣子,直覺就是被欺負了。

白木陽被打倒在地,踉蹌著站起來,看著互相關心的兩人,氣不打一處來,這到底是干什麼了!

「少爺,沒事兒吧?」車上下來一個大漢,緊張的問。

「我沒事,你先回車上去吧!」白木陽擺擺手。

「可是.」大漢還在遲疑。

「我沒事,只是一場誤會。」白木陽說道,對方這才三步兩回頭的回到車上去了。

「我說你誰呀!是不是有病呀!」白木陽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嘴臉,臉上的憤怒一覽無遺。

本書紅薯網首發,請勿轉載!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時光的河最新章節 | 時光的河全文閱讀 | 時光的河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