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你不需要我了嗎
算算,和殷維翰已經整整一個禮拜沒有聯系了,自那通斷掉的電話之後,火漁第一次願意承認自己太過于倔強,盡管內心很想要與他聯系,但一想到他的家世,那些積攢起來的勇氣,又在一瞬間全部都消散,就像是被人扎了一針的氣球,里面的空氣跑出來,然後癟掉,掉在地上,再怎麼吹再怎麼吹,也只能維持短短時間的鼓脹。冰火!中文
「怎麼了?這又是誰惹你不高興了?」秦雲愛笑看著眼前的姑娘。
「秦姐。」火漁驚了驚,看到了正好整以暇看著她的秦雲愛,一時間也沒想好要怎麼回答。
「小妮子,最近戀愛了?」秦雲愛試探的問,看她這愁眉苦臉的樣子,難道是為愛而困。
「秦姐,沒有呢!我可不想戀愛。」火漁嬌羞的跺跺腳,看著一臉嬉笑之意的秦雲愛。
「怎麼就不想戀愛了?」
「戀愛太麻煩了,我不喜歡。」
「胡說!你沒戀愛才這麼說,你要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了,就不這麼想了。」秦雲愛斥一聲,反駁。
「那我倒寧願他永遠都別出現!」火漁笑笑,算了,干嘛非要那麼較真的去說這些話,在所有人看來婚姻都是理所當然自然而然發生的吧!
正準備開門而出的李斯羽,正巧听到了她們這樣的一番對話,心情很復雜,這樣的過程似乎遠比他想象中還要艱難很多。
「小漁,馬上要開學了,你要不要置辦一些東西啊?」柳柳打來電話。
「我不需要買些什麼,買個牙刷什麼的就差不多了。」火漁想了想,也只有牙刷需要更換。
「好吧!牙刷到時候我順便給你買過去!」
掛斷電話,火漁沒來由的心慌,馬上就要開學了,最近家里的電話也開始變少了,不知道是放心了,還是被火盛發現了這樣的聯系,所以強行壓制,想要她低頭服輸。馬上就要見到殷維翰了,不知道他們再見面會如何呢?一邊期待著一邊又糾結著。
「小漁,走了,吃午餐去!」李斯羽打開門,找到正在茶水間發呆的某人。
「我晚點再去,現在還不是很餓」火漁眼神閃躲了一下,找著借口,最近議論越來越多,每天出入公司,就連前台的接待人員也都會多看她幾眼,甚至于,還會有意無意的獻殷勤,而更有一次,在大門口遇到了李孟成,他的熱情不減,更是讓大家在心里打定了,火漁就是未來「太子妃」。
而每日的午餐,再是不敢和李斯羽同時出現在食堂,每天都跟做賊似的,而某人似乎對此一無所覺,盡管有一次明明抓到了嚼舌根的現行,卻還是微笑著,拽著火漁離去,這不是就擺明了是在縱容嗎?甚至還有了點默認的味道。
「怎麼了?到了公司難道就不交我這個朋友了?」李斯羽蹙眉,看著火漁很明顯蹩腳的謊言,她會到點肚子不餓,平時細細碎碎的零食總是不間斷,午飯還照吃。
「沒有,我只是還不想吃.」火漁低垂著眉眼,不看向李斯羽,也不知道他臉上呈現的是何種表情。
「中飯一定要吃啊!不然會熬壞身體的,走吧!多少吃一點!」李斯羽走近,試圖拉著火漁一起走。
火漁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躲開他伸過來的手,「你去吃吧!我真的不想去」火漁低垂著頭,不敢看他,想都能想到那難看之極的顏色。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噠噠」聲遠去,听腳步聲的節奏,似乎它的主人並不是很高興呢!火漁撇撇嘴,無奈的坐在凳子上,繼續發呆,在把殷維翰弄得和她不聯系之後,她又再一次讓李斯羽生氣離開,大概真的是她自己的問題,嘆口氣,喝了一口水,覺得饑腸轆轆,胃里泛著酸意。
「小漁,你怎麼沒去吃飯?減肥啊?」秦雲愛從食堂回來了,鑒于從前吃飯都是火漁和李斯羽兩人一同前往,便也識趣的每次一到時間早早的溜走,以免妨礙上司找對象。
「哦,今天不是很想吃。」火漁笑笑,看著接水的秦雲愛,尷尬笑笑。
「最近心事很多喲~怎麼?不能跟秦姐說說?」秦雲愛在火漁身邊的位置坐下來。
「也沒有,只是和一個朋友鬧了別扭,鑒于一些原因,也沒有辦法主動找他和好。」火漁盯著面前的水杯,透明的玻璃杯外,映襯著她緊握著杯子的雙手,用力擠壓的扁扁的,清晰的映出一圈指紋。
「呵呵,是什麼原因?如果是很多年的好朋友的話,那你們一定不會就這樣失去聯系的,也許,過幾天她就會找你了也一定。」
「真的嗎?」
「當然了,好朋友之間是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件,說再見便再見的!」
火漁的心悄悄的放下來,仿佛這一下得到了別人的肯定,便成真了。
「小漁!」茶水間外傳來,李斯羽的喊聲。
「我先去忙了!」秦雲愛拍了拍火漁的肩膀,臉上一副曖昧的笑容,撤出了茶水間。
「李總.」火漁听到秦雲愛輕輕的喊,高跟鞋的聲音便遠去了。火漁想都能想到,站在門口的李斯羽輕蹙的眉頭,那一聲「李總」後,他輕輕下垂的頭顱,火漁坐在茶水間,沒有出去,不由得埋怨起自己,雖然想要和他拉開距離,卻還是在不知不覺之中,耍起了小性子。
「怎麼?還真生氣了?」李斯羽嘆口氣,火漁的心也跟著驚了驚。
「沒有.」火漁矢口否認,內心卻莫名的覺得,現在的場景像是一堆吵架的情侶,男孩兒在道歉,女孩兒卻還是不依不饒的耍著小性子。
「還說沒有,別跟我說什麼肚子不餓,不想吃東西的話,你那肚子每天一到點就主動的咕咕叫,理由也找個好點的。」李斯羽在火漁的對面坐下來,看著她低垂著媚眼,感到無奈,這罵又舍不得罵,不罵又憋了一肚火。
火漁听他這麼一說,臉上升起可疑的高溫,一直蔓延到耳朵尖,有些不自在的喝了一口杯中的水,卻因為這一抬頭撞進了李斯羽盛滿溫暖的眼眸,心也跟著悄悄的再次猛烈的跳動。
「喏,我給你從食堂帶的,吃點吧!別再找借口了,最多我不追問就是的。」李斯羽拿出從食堂打包的飯菜,看著火漁那依舊躲藏的眼神,除了無可奈何還是無可奈何。
「李斯羽」火漁的手握著杯子,輕輕的說,眼里悄無聲息的蒙上了一層淚意,「別對我這麼好。」
李斯羽的眉頭蹙的更深了,看著火漁艱難的說著這樣令他心疼的話,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我,受不起」火漁的話卻並沒有停止。
李斯羽的內心翻江倒海,真希望這個中午沒有顧及到她餓著的肚子,也不管她的好歹,這些話就听不到了,為什麼這麼努力,卻還是得來她這樣的退縮,就像躲在龜殼里的烏龜,一有人觸踫、感受到威脅,便又縮回殼里,任誰都無法再也喚它出來。
「那我們不是朋友嗎?」李斯羽顫抖著問。
「李斯羽,你知道我.」火漁想要和盤托出自己內心那些惶恐的不安,還有那些她不會涉足的風花雪月。
「只有殷維翰可以?」李斯羽突如其來的話讓火漁有片刻的悵然若失。
「我和小翰子是朋友.」火漁嘆口氣。
「那我們就不是朋友了嗎?」
火漁一時語塞,對啊!難道他們就不是朋友了?至少到現在為止,李斯羽都沒有表現出喜歡她的樣子,或許,也只是出于好朋友的情誼,難道,就因為公司的那些流言,所以她要遠離他嗎?火漁問自己,卻沒有一個答案。
「我們也是朋友,不是嗎?只是殷維翰陪伴著你的時間長久一些,但這並不代表在未來你就不會遇到別的朋友了。」李斯羽看火漁有些松動迷茫的眼神,趁機游說,哪怕還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哦,對不起,李斯羽,大概是因為最近公司的傳言,所以我」火漁抬起頭,臉上帶著疑問、探究,看見李斯羽臉上的輕松時,臉上溢滿如釋重負的笑意。
「好了,先吃飯!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李斯羽一派輕松的樣子,手卻始終握成拳,不曾放開。
火漁打開面前的飯盒,看著豐盛的飯菜,不得不說,公司的伙食還是不錯的,雖然火漁只是小小一介兼職,但跟著李斯羽,再加上李孟成對她的熱絡態度,公司人自然也沒有把她這樣越界的行為當做一回事兒,沒有誰會笨到非要在後頭說老板的錯處。
「你最近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兒?看你老是不太高興的樣子。」李斯羽追問,那明顯的笑容減少,任誰都看得出來吧!
「沒有,大概是沒睡好吧!」火漁抬起頭笑笑,掩飾過去。
還有三天便是開學了,火漁的心也跟著更加的緊張起來,盡管李斯羽要她繼續住在公寓,但火漁還是拒絕了,不說搬東西太麻煩,她也不想再繼續欠著李斯羽的人情,能和柳柳兩人住在一間宿舍,這也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而這期間,火盛一通電話都不曾打來,火漁有些失望,卻也說不出的安心。
接下來就只等著正式上課了,一下子搬回宿舍反倒是有些不適應,而她似乎也成為了李斯羽的貼身秘書,偶爾跟著他出去簽簽合同,順便蹭吃蹭喝,當然,這和最開始的那次簽約很明顯是不一樣的,現在的李斯羽別說有多照顧她了,甚至在偶爾對方客氣的要他點餐時,點的也皆是火漁愛吃的菜,有一種殷維翰在旁邊的感覺,但很顯然,這個人並不是殷維翰。
距離火漁和殷維翰鬧別扭已經整整半個月了,雖然願意相信他們不會就這樣斷掉友誼,但在隱隱中還是會有些不安。
這天,距離正式上課還有一天,下班後,火漁回到學校,卻在那棵平時她常呆的樹下,看到了殷維翰和蘇岩,這種感覺該怎麼說呢。那個你想見的人就這樣出現在你的眼前,但是你卻突然寧願他不要出現。
以他們親密的姿勢,就算火漁再不想看見,還是那麼清楚的注意到了,甚至連殷維翰抱在蘇岩後背的手,火漁都能看到那骨節分明,他們緊緊的相擁,配合著這夕陽的金黃,地上不分離的兩個影子,旖旎的糾纏在一起,仿佛是不可分割的一般,火漁不得不佩服自己這一刻的好視力。
火漁側身走向另外一邊,沒有再看向那一對在樹下相擁的人。
「火漁!」偏偏,有人似乎不想要這出戲就這樣落幕。
火漁猛地止住腳步,心虛的像是做賊被抓個現行,但其實這一切的尷尬都不該在她身上,回過頭,迎視著他們兩人,目光坦蕩的,就連蘇岩也忍不住一怔,原本想要借此給她一個下馬威,卻不料對方卻是不卑不亢。
「魚仔.」殷維翰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火漁冷靜的看了一眼殷維翰,也對,這些年總是和她在一起,但事實上,有幾個大學生不在戀愛,他現在這樣才算是正常的吧!火漁就是氣不過,氣不過他偏偏看上的是蘇岩!這個讓人無法喜歡的姑娘,她又怎麼可能帶給殷維翰幸福!
「小翰子,你戀愛我沒意見,但是你不該品味這麼差!以你的條件,應該找一個能配得上你的人。」火漁沒有看向蘇岩,只對著殷維翰一個人說,內心涌出來奇怪的感覺,蘇岩臉上的笑意讓她覺得很不舒服,下意識的就想要說些難听的話,讓她不好過。
「火漁!」蘇岩已經是怒不可遏。
「你的品味怎麼會變得這麼差勁。」火漁的目光不曾落在蘇岩的身上,仿佛此處本就只有她和殷維翰兩人。說完後,才驚覺,原來自己竟然這般的沉不住氣,這般的壞。
「火漁!」蘇岩伸出手,一巴掌狠狠的揮出,殷維翰注意到她的動作,伸出手阻擋,這一掌偏移,打在了火漁的肩膀上,她一個趔趄,狠狠的側退幾步,險些摔倒,可見,蘇岩這一掌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的,如若是打在臉上,可想而知,那該是多麼慘痛的畫面。
「蘇岩!你別得寸進尺!」殷維翰暴喝一聲,站在蘇岩的對立面,和火漁站在了一邊。
「殷維翰!你別以為人家會喜歡你!她現在和李斯羽好著呢!都登堂入室了,你還惦記她什麼!」蘇岩不顧形象的叫喊,手里的包包被扔在地上,狠勁的跺著腳。
火漁站在那里,突然覺得這一切都顯得那麼可笑,四周偶爾路過的三兩個人交頭接耳,估計也沒什麼好話,好像是兩女爭一男的戲碼,很顯然,現在的局面在外人看來是火漁站了上風,有些不禁覺得好笑,轉身,回宿舍,不理會身後蘇岩惡毒的目光,還有殷維翰那母雞護小雞的姿態。
「怎麼?你趾高氣揚了?覺得自己贏了?」蘇岩見火漁平靜的走開,還在言語攻擊。
「魚仔.」殷維翰轉過身來,注意到火漁漸行漸遠的背影,大聲的喊著。
「小翰子,上次你問我是不是不需要你了。我想,只是,你,不需要我了罷!」火漁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殷維翰,黃昏的光線在地平線消失,火漁的眼前被劉海遮住,隱在黑暗中,仿佛整個人也裹上了保護膜,不懼怕其他一切的困苦和磨難。
「魚仔,你听我解釋!」殷維翰著急的解釋,大步追上來,卻不敢靠近火漁。
「我們認識九年,可是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也是傳說中的‘太子爺’。」火漁嗤笑一聲,不知道是他身後的耀眼光環刺激到了她,還是她無法接受一個長達九年的朋友對她的隱瞞。
也許,她只是無法接受這樣的差異,可是為什麼不能,柳柳和她兩個家庭之間也是有距離的,還有李斯羽,那麼為什麼她能接受。殷維翰始終是不一樣的,因為那些她害怕的事,他知道的比誰都多,他知道她所有這九年的故事,知道她的性格,了解她的愛好,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真的以為,殷維翰是她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魚仔.」殷維翰睜大了雙眼,原來火漁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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