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難舍又不得
?「我沒事的,這點小傷。」火漁笑笑,不當一回事兒。
「什麼沒事!你不知道你昨天傷的多嚴重吧!如果不是我。你是要在大雨中睡一晚嗎?」李斯羽扶著她到了洗手間,才退出來。
看著鏡子里蒼白的臉龐,火漁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有一個人這樣關心著自己,一邊是心有不安,一邊又欣喜著。
「是真的走到頭了吧!」火漁輕聲開口,這段友誼終于到盡頭了吧!是在問自己還是問誰。
從洗手間出來,李斯羽正坐在餐桌前喝粥。
「小漁,快來,這里還有我買的包子。」李斯羽招手,隨即想起她腿上有傷,又走過去握住了她的胳膊。
「李斯羽,對不起,那天是我情緒不好。」火漁道歉,在他的幫助下坐到了椅子上。
李斯羽驚訝的看向她,沒想到,她竟然會道歉。
「為什麼?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李斯羽開口,他不能接受這樣莫名的爭吵。
「你不明白.」火漁慘然一笑,她能把自己的害怕告訴別人嗎?
「我不明白你才應該告訴我,把我當做朋友一樣。」李斯羽若是不提這一茬還好,偏這一下又讓火漁想起殷維翰的種種來,那些她以為堅固的友誼,最後還是要面臨土崩瓦解。
原以為友誼像大樹,會越長越大,越長越蔥翠,可是大樹也有會死的一天,或者友誼就像房子,時間越久越陳舊。最後開裂一道道的縫。
「在昨天以前,我還真心的相信友誼常青。」火漁扯了扯嘴角,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失去了一份友誼,可能再也不會有了。」火漁咬了一口包子,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明天會更好,我們不去付出就不會知道別人是不是真的,如果害怕傷害就把自己藏在殼里,這樣不是會更難過嗎?每一天都過得差不多,但其實我們應該去追尋不一樣的每一天。」李斯羽也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只能這樣試著去開解她。
「不管怎樣,都謝謝你這麼長時間的陪伴,哪怕只是一個陌生人無端的溫暖,我都覺得感恩之極。」
「你這是要趕我走?」李斯羽問道。
「不是,只是在想,當你這麼了解我之後,應該也會厭煩這樣的我吧!」火漁自嘲的笑。
「誰說的!」
「看,像我這樣一個人,總是無厘頭的悲傷,總是莫名其妙的生氣,卻又不說原因,情緒化,時常以自我為中心,叛逆,自私,陰暗.」火漁一句接一句的說,哽咽著,那些悲傷隨著這一字一句蔓延開來,身體開始顫抖。
「小漁!我不準你這麼說自己!」李斯羽走過來。緊緊的抱住她,眼底也有難以抹去的痛意。
「離開我吧!離我遠遠的吧!」火漁的頭放在他的肩膀,眼前模糊一片。
「不!絕不!」堅決的聲音。
「李斯羽,我多壞,既貪戀你的擁抱,又想把你推得遠遠的。可是,我又那麼希望你會在我身邊。」火漁的眼淚掉下來,她無法理解這樣矛盾的自己。
「喜歡我的擁抱?喜歡我在你身邊?」李斯羽只听到了這些令他欣喜異常的話,不可置信的問。
「我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變得那麼壞,明明知道這樣做很不應該,卻還是無法阻止自己不去靠近你,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無法給你想要的,卻還是這樣不願意放開,哪怕只是一點點,也想拽住不放開。」火漁閉著眼楮,眼淚嘩啦啦的流,落在李斯羽的肩上,融進了襯衫中,一片冰涼。
「小漁.」
「如果有一天你對我不再這麼好,我該怎麼辦?為什麼我們不能永遠的只做自己,為什麼人會自私。」火漁下意識的說著。
「小漁,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嗎?」
「李斯羽,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現在這樣的袒露心事是不是也做錯了,但是,她多希望有人知道,她內心的糾結矛盾。
「不知道沒關系,你不用告訴我,不用去多想。我的擁抱一直都在,我會在你身邊,直到你清楚你自己的真心。」李斯羽更加用力的抱緊了她。
他深信,她一定會明白過來。這樣的感覺便是喜歡,他們一定會在一起。
「李斯羽,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會覺得你不是真心,或者是你沒看清自己的真心,我也會覺得有壓力,仿佛總是欠了你一些。」火漁的話是真心話,她害怕欠人情,她還不起。
「一切都是我樂意的,難道你忍心看著我一個人瞎想,然後出事嗎?」不管火漁怎麼听,都覺得這話有威脅的意味,但她突然間竟然很享受他這樣的霸道。
「我希望你好好的,不管將來如何,不管我們是否也在這條時光的河里被沖散,我都會祝福你。」
「只要你在身邊,我就已經得到了上帝的祝福。」李斯羽深吸一口氣,嘴角展現一個微笑,幸福似乎來的有些突然,他還沒有準備好。
「我想吃包子了。」火漁岔開話題,抽抽噎噎說道。
「好,吃包子!」李斯羽開心,听到她軟軟糯糯的聲音,心里仿佛也跟吃了蜜糖般。
火漁臉紅紅,剛才是怎麼了,忍不住想要把心事都說給他听,有點尷尬,不敢看向他。
「這是肉餡的,這是豆沙的。」李斯羽一一介紹,頗為細心。
「嗯。」火漁低聲應下。
「小漁,不然我們交往吧?」
「咳咳咳。」火漁被包子嗆住,一下子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喝水喝水。」李斯羽遞過來杯子,火漁一大口猛喝,那感覺才稍稍的舒服了一點。
「別激動,咱們可以試試啊!不合適再說也可以。」李斯羽安慰,這個話題依舊在繼續。
「這也行?」火漁看著他。
「怎麼不行,不是一樣的嗎?」李斯羽繼續游說。
「這樣不好吧!」
火漁有火漁的擔心,如果最後還是覺得彼此不合適,那他們是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沒關系。最多不過就是被你拒絕。」李斯羽擺擺手。
火漁突然又不滿他這樣的態度,好像無所謂一般。
「那就別說了,反正你也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不是嗎?」火漁白了他一眼,繼續吃手中的包子。
「你,生氣了?」李斯羽看她的模樣,試探的問道。
「沒有!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但越是這樣越是讓人覺得非比尋常。
「你明明在生氣,為什麼不承認?」李斯羽不放棄的拆穿。
「快吃!吃完快點去上班!」火漁沒理他,兀自吃了起來。
李斯羽眼神憂郁,他可真是沒明白這一下又是怎麼了,明明剛才兩人還好好的,原本更近的關系,好像在突然一下又回到了原點。
「你生病了,我今天不去。」李斯羽可不想這麼快的就放棄。
「我要休息,你在這里會影響到我。」火漁毫不留情的開口繼續趕人。
「小漁!」李斯羽著急了,大喊一聲。
「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火漁放下筷子。
李斯羽本還想再多說些什麼,看她不太好的臉色,又放棄了,她的病還沒有完全好,就讓她先休息吧!
門「 」的一聲響,火漁知道李斯羽走了,心里悄悄地平靜下來,有些事情,她好像並不能為自己做主,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還要漂泊多久。
被窩里的時光真是好暖好暖。
不知不覺已經開始冷起來了。
殷維翰的電話又來到,火漁選擇了忽視,再也無法回到過去了,
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狠心,一通接一通的打著,那頭的人似乎也不著急,知道她一定會接一樣。
「喂。」火漁接起電話,聲音里無限疲憊。
「小漁,出來見見我吧!」殷維翰那頭的聲音有些醉意,整個人的嗓子似乎也是啞的。
「你喝酒了?」
「你出來見我吧!」殷維翰不斷的重復這同一句話。
「殷維翰,我們還是不必再見了吧!」火漁說,她的心原來也還是會酸酸的疼著。
「小漁!你出來見見我吧!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行不行!」殷維翰大聲喊著,情緒已經失控。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看得出來,谷黎很喜歡你,你應該好好的去珍惜。」既然注定不會給他想要的,不如就成全吧!
「她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殷維翰連喊幾聲,「小漁,我們認識十年了啊!整整十年了!難道我們的感情通通都消失了嗎?難道你可以忘記那所有一切?」
火漁不能忘記,無法忘記,那些坐在操場邊兩人嘻嘻哈哈聊著的日子,不能忘記,殷維翰把好吃的東西留給她時的感動,即使在很久很久以後,再回想起來,還是感動到不能自拔。
「殷維翰,我們是朋友,但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這兩者是不矛盾的,不是十年的朋友就要永遠在一起的,你明白嗎?也許你的這種感覺,只是長久以來對妹妹的一種保護。」火漁一點一點分析,希望能夠使他醒悟。
「你不明白,你什麼都不明白,就算你不喜歡我,你也不能,不能把我對你的喜歡一並否決掉,這樣,真的太殘忍了,你不覺得嗎?」殷維翰的聲音變得有些不對,像是低著頭在啜泣。
「小翰子,回去吧!」火漁說。
「回去?回哪里去?我再也不要回去!」
听殷維翰的聲音,明顯就是醉酒,再看看現在的天色,難道他是整夜未歸嗎?火漁有些擔心,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你先回去睡一覺,睡醒了我們再見吧!」火漁安慰道,希望對他有所幫助。
「真的?」
「嗯。真的!」火漁允諾。
「你說的啊!那我先回去,睡一覺醒來再給你打電話!」殷維翰的聲音似乎來了一點精神。
「嗯嗯,好!打個的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火漁叮囑,唯恐他這樣的狀態會出事。
「我就知道,小漁還是很關心我的。」殷維翰得意洋洋的說著。
火漁沒當一回事,醉酒的人只要順著他就好。
「嗯,那你快回去吧!」
掛斷電話,火漁躺在床上,為什麼兩人都在受傷,為什麼事情最後變成了這樣,也許從答應和他父母見面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錯誤,如若不然,後面這些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她不會被羞辱,也不會看清對殷維翰來說,最重要的只是家人。
在朋友立場,她很難過,但同時又慶幸,他是這樣的愛著他的家人。心里的不安仿佛也散去了一些。
我們擁有,我們同時也在失去,也許是等價交換,但這是不公平的交易,一切都要在發生後才會知道。
火漁亂七八糟的想,最讓她意外的是,竟然接到了劉哥的電話。
「劉哥。」
「火漁啊!你身體沒什麼事兒吧?」劉哥顯然很是關心。
「劉哥,我沒事的,大概明天就可以回來上班了。」火漁真擔心自己這樣的新人,卻接二連三的請假,公司會直接辭退她,雖得來的不算千辛萬苦,但她依舊覺得感恩,這樣的運氣,老天不會給她第二次。
「沒關系的,最近也不是很忙,身體不舒服,就多休幾天是的,工作耽誤不了,你放心。」這立場突然一下子轉變,火漁有些沒反應過來。
「劉哥,我真的沒事。」火漁笑笑,一再強調。
「沒關系,老總都批了你的假了,那你干脆好好休息幾天,不著急,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火漁覺得莫名其妙,對方的意思好像非要她休息一樣,更加不解這通電話的來意,既不是催促她回去上班,如果說是關心問候的話也有點不太可能,畢竟她只是一個新人。
「冰箱里給你準備了水果,醒來後記得去吃。」李斯羽的短信到來,火漁不明白,為何他竟是連一通電話都不願意打了,難道是怕她睡著的緣故?
「知道了。」火漁回了一則消息,想來想去也是睡不著,干脆就起身,她的冰箱時常是空的,她甚至不愛去超市。
打開冰箱,里面塞的滿滿的,水果,牛女乃,還有海鮮,各種各樣,仿佛怕她不夠吃似的,不感動是騙人的,但是這樣的感動是否又是真實的,這中間是否只存有感動。
洗了一個隻果,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啃著,也不知道柳柳到底怎麼樣了,他們是不是要回深圳,還是會待在長沙。
才剛想起,門鈴就想了,火漁實在想不出這個時間會有誰過來。
「柳柳?」火漁打開門,看著面前又是大袋小袋的人,為什麼有一種,老是在佔他們兄妹便宜的感覺,一直都是被照顧著。
「小漁,快,讓個路,累死我了!」柳柳側身擠進來,把東西往地板上一放,就去找水喝了。
「你怎麼會來?最近你們兩家人見面。而且才剛結婚,不是應該還會忙嗎?」火漁問她。
「忙什麼呀!每天都在一些聚會中游走,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興奮,興奮終于被接受,也被認同。」柳柳喝了一大口水,這樣應接不暇的場合還真是每天都有。
「他們家商業界的朋友比較多吧!這不是也正好,直接承認了你是他們家的兒媳,那些打著蘇博主意的人不是也可以完全死心了。」火漁提著兩個大袋子來。
「天,你這帶的都是些什麼呀!」火漁驚呼,袋子里可都是些補血補氣的,怎麼感覺跟生孩子後坐月子似的。
「還說!昨天你怎麼又病了?現在沒有不舒服了吧?這麼大的人,你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柳柳一頓白眼亂扔。
「不愧是兄妹,你們倆連說話口氣都那麼像,似乎李斯羽告訴你我病了的?」火漁忍不住笑笑。想來除了李斯羽也不會有別人了吧!
「嗯,他說你狀態不太好,我就過來看看你,你昨天是怎麼了?哎,你可別這麼看著我,不是李斯羽讓我來問的,難道作為一個朋友,我都不能關心一下你呀!」看火漁投過來的眼神,就知道她在疑慮什麼,柳柳趕緊的說明。
「沒什麼,只是友情太脆弱。」火漁笑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好吧!好吧!你不說就算了,我我也不勉強你。小漁,我可能要回深圳了,雖然有些不舍得,可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柳柳沒在繼續追問,而是想到自己目前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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