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的河 九十二 回到小城

作者 ︰ 午夜陽光

九十二回到小城

「我的未來不會再被禁錮!」火漁信誓旦旦的說,心里卻也是沒有底。

李斯羽送她到車站。

一場離別,重逢在何處。

火漁坐在車上,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這一年真的發生了好多事情,多的她好多次都覺得再也無法承受。

殷維翰表白,李斯羽的袒露,柳柳結婚,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置身在迷霧中。

現實的世界和夢境里的生活。

一路上昏昏沉沉,原本早就不暈車的她現下反倒是覺得很難受,眯著眼楮打盹,意識卻很清醒,不斷的想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匆匆六個小時的車程。就在她無限遐想中過去了,卻始終沒有一個結果。

「媽!」火漁才下的車來,就看到在張望的方潔。

「回來了,走吧!我們先回家!」方潔接過她的手中的行李。

「我們先去看女乃女乃吧!」火漁建議。

「你女乃女乃還在睡覺,你先把東西都放回家,咱們再去,順便我給你女乃女乃熬些湯帶去。」

火漁沒再固執,兩人往家中而去,感覺很久沒回來了一樣,路過上次住在桔子酒店,李斯羽仿佛還在,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火漁掏出手機,給他發了一則平安到達的短信息。

「給誰發信息呢?」方潔好奇道。

「一個朋友。」

「是李斯羽吧?雖然不知道上次你和你爸爸到底聊了些什麼,但自那以後,他放任的態度就令我捉模不透。」方潔看了看火漁目光所停留的窗外。

「听說是殷維翰送女乃女乃去的醫院?」火漁開口,也許現在有所了解在正式見面時,也會少了很多的尷尬。

「嗯,維瀚說來看看我們,說是你的好朋友。」方潔看著火漁狀似漫不經心的目光。

實則,火漁在听到她那一聲親切的「維瀚」後,整個人就已經慌亂了。

她這樣過分的親昵,總會讓她有一種害怕的感覺,仿佛已經是刀板上的肉,要剁成什麼形狀,皆憑他們喜歡。

「哦。」火漁應了一聲,沒再回話,只希望這條路快一些,車子再快一些,這樣狹窄的的士車里,兩個人彼此能听見對方的呼吸聲,她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沒跟你說過什麼?」方潔沒有停止這樣的問話。

「我們是朋友。」火漁強調,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腦袋更加的昏沉了。

「是嘛?我看他,不太像。」方潔看了一眼一直看向窗外的火漁的側臉,她的不言不語,令她覺得自己是個失敗的母親。

「媽,我們到了。」火漁岔開話題,遠遠的看到那一棟老房子。

「你先回去,我去市場上買點新鮮的大骨,鑰匙你有吧!」方潔吩咐。

「嗯,有的。」火漁點點頭。

車子停下來,兩人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冬天似乎也馬上要到了呢!可真冷啊!火漁裹緊了身上的大衣,拖著行李箱往前走去。

房間里的陳設沒有變,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家里買了新的電視機,也對,那樣老式的大家伙也該換換了,既佔地方又不好使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所有一切都收拾好了,一看就是在她回來之前,有人細心的打掃過,往床上一躺,整個人像是回到了最溫暖的巢穴,長時間的車程,也令她整個人疲憊不已,不知不覺便睡過去。

聞著大骨香醒來,才想起說好要去看女乃女乃的,看了看時間,原來。她也只睡了四十分鐘而已,不由得笑笑,以為睡了很久,沒想到還能自然醒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媽,湯好了嗎?」火漁倚著廚房門,問道。

「還要一會兒,等下我們就一起去吧!維瀚可能也會在。」方潔回頭看了她一眼。

方潔的最後一句話到底是好意提醒還是什麼?火漁不解。沒有說話,坐到客廳里,閑來無事,打開手機想要玩一會兒。

「平安到家了就好,家里一切都還好吧?女乃女乃怎麼樣了?」李斯羽的短信。

感受到來自遠方的一縷溫暖,臉上也漾開迷人的笑容。

「誰的短信?」突如其來近在咫尺的聲音好,讓火漁一陣哆嗦。

「媽,你下次能不能先喊應我一聲啊?這樣突然在背後開口說話。我會被你嚇死!」火漁不滿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只是想告訴你一聲,馬上就好了。」方潔轉身又去廚房了,這個話題也算是過去了,方潔也沒有追問,這讓火漁覺得舒服些,也許只是她想多了。

兩人似乎沒有什麼話,火漁扭頭只看向窗外,怕方潔問起,尤其是殷維翰的事情。

「女乃女乃,我回來了,好些了嗎?」火漁迫不及待的跑進病房。

「小漁回來了,我好多了呢!別听你爸說的,我一點事情都沒有,你這樣回來,會不會耽誤你的工作啊?」女乃女乃一連串的追問,看她狀態還不錯,親眼見到後,總算是放下心來。

「我一點事情沒有,只要您沒事就好了!」火漁笑嘻嘻的黏過去。

「媽,喝點湯吧!」方潔把炖好的大骨湯盛出來。

「女乃女乃,我喂您。」

「還是你這小丫頭最貼心,算女乃女乃沒白疼你!」

火漁笑笑,在內心也不斷的慶幸,還好今天沒有看見殷維翰,躲過一天算是一天吧!

「維瀚今天怎麼沒來?小漁剛好回來了,他們還沒見過呢!」方潔在一旁輕聲問火盛。

火漁和女乃女乃說著話,一邊還分心听著。

「哦,他今天好像家里有些事情,大概會晚些過來吧!」火盛感嘆。

在全家人的眼里,殷維翰顯然已經是一個難得的好人,作為火漁的朋友,幫助了他們還每天都來探望,似乎心里都心知肚明,他們的關系沒那麼簡單。

「小漁。」女乃女乃輕聲喊到。

「女乃女乃,喝湯。」火漁回過神,笑笑。

「別放在心上,跟著自己走就好。」

火漁回來了,火盛和方潔也忙來開了,女乃女乃已經沒有大礙,只需要在醫院再觀察兩天,陪護的工作全權交給了火漁,她也樂于接受,每天隨意的扯些有趣的事情。

「姑娘家長大了,有心事了?」女乃女乃看著坐在沙發上沉默下去的火漁,打趣道。

「哪有。」火漁嬌羞的看了女乃女乃一眼。

「最近有個叫殷維翰的孩子常來,那噓寒問暖的,可見是喜歡咱們家小漁的。」

沒想到連女乃女乃也感覺到了,聰明的火盛和方潔又怎會不知。既然他們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那她也干脆就裝糊涂。

「他說過什麼嗎?」殷維翰的個性她開始不了解,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那倒沒有,不過你爸媽肯定是明白的,上次火盛和方潔去長沙,听說有個也不錯的男孩子,是你同學?你們什麼關系?怎麼從來都不跟女乃女乃提起。」女乃女乃一副一定要知道的模樣。

「喏,這里有他照片,給你看。」火漁打開msn,翻出他的照片。

「喲。長得可真精神,是男朋友?」

「沒有。」

「那就是喜歡的對象?」

為什麼你明明是跨過了兩個年代的人,說起這個話題,火漁一點都不敏感,但換成了火盛和方潔。卻總是令她感到厭煩。

「不知道,大概是喜歡的吧!喜歡和他呆在一起。」火漁沒有隱瞞。

「真好,年輕真好。」

年輕好嗎?年輕是好的吧!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任性,可以胡鬧,可以不按常理出牌,可以不去那麼老成的分析各種問題。火漁想。

「爸媽是不是喜歡殷維翰?」這是她不願意去問的話題,也是她害怕一切都是注定的話題。

「不知道,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什麼明顯的不一樣,不過,是家里的這一點,你媽媽應該是非常滿意的,但他的家世,似乎也不太符合呢」女乃女乃嘆口氣,這一切都是事實,說出口卻還是讓人覺得很是落魄。

「我和他是好朋友,很多年很多年的好朋友,好到時常覺得自己沒有辦法突然把這關系變一變。」火漁笑笑。

她不喜歡殷維翰,她知道。就算她喜歡殷維翰。他父母的態度也足以令她放棄,那些她無法承載的憂傷,再也不能加重了,否則她會死掉。

「要嫁就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別讓別人影響到你的決定。」女乃女乃若有所思的教育道。

「女乃女乃。」火漁感激的淚水就要洶涌而下。

「好了,我睡會,你沒事就出去逛逛吧!」女乃女乃躺下,沒再理會她,許是覺得應該給她留點時間自己去想想。

「那我出去走走,很快回來。」火漁欣喜不已,突然很想給李斯羽打個電話。

火漁步出病房,一路向樓下的花壇走去,內心像是有一個小人兒在不斷的敲打著鼓,心跳的很快。

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看天色也漸黑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下班,又或者又在哪里有應酬。

「嘟嘟.嘟.」電話響了,卻遲遲沒有人接听。火漁就要掛斷電話。那頭的人卻接听了。

「喂,不好意思,斯羽正在洗澡,你晚點再打過來吧!」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火漁站在原地,突然沒有了任何動作,卡在喉嚨里的李斯羽還沒有喊出口。

「喂?喂?」那頭的聲音在持續了兩聲之後,電話被切斷。

洗澡,親密的稱呼,還有那動听的女音,這個時分,一切都顯得有跡可尋,呆楞楞的坐在長椅上,真冷啊!湖南的冬天原來也已經這麼冷了。

她原本想說,李斯羽,我想你了。

但這一句話就連一個名字都不曾喊出口。

他們的關心她能怎麼想,可是就算如此又怎樣?她有什麼資格去生氣?有什麼資格去抱怨?他們本就沒有什麼關系不是嗎?

眼淚不听話的在眼中聚集,盡管她一再的命令自己,不可以有絲毫的難過,卻還是止不住這樣洶涌而至的淚水,她趴在自己的膝蓋上,眼淚掉在石板磚上,然後滴一下,撞擊出一個圈。

「別哭!不準哭!你為什麼要哭!」火漁狠狠的掐自己的手臂,卻感覺不到疼痛的感覺。

呼出的熱氣給了鼻尖一起溫暖的濕意,然後又在瞬間融化成難言的冰涼。

如果沒有那些悉心關愛,火漁在真實這一刻的時候,就不會這麼疼,可是,最終事情還是變成了這副模樣,如果沒有開始的堅冰融化,這一刻也許也不會有這樣的痛徹心扉。

可這一切就連一個合適的理由都找不到。

「小漁?」驚喜的聲音,火漁低著頭擦了擦了淚水。然後抬起頭來。

「真的是你?剛才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你回來了?什麼時候?怎麼沒通知我。我好去接你啊!」殷維翰跑過來,很是開心,火漁扯扯嘴角,真是笑的艱難。

「你怎麼來了?」火漁問,看他手上那大袋小袋的東西。

「呵呵,說來也巧,那天去你家,剛好遇到女乃女乃身體不舒服。你回來還去長沙嗎?」在回答她的問題後,也不忘再追問一句。

「不知道。」原本先前還很確定的火漁,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也許長沙就是她繼新疆噩夢之後的另一個美夢。

上帝一定看她太可憐了,所以給了她這樣一段有趣的人生,也許兩個夢之後,才是真正的要回到正軌生活了吧!

「你怎麼最近還瘦了?沒好好吃飯嗎?」殷維翰的節奏永遠只伴隨著她。

他們曾坐在大樹下一起分享,他曾笑意滿滿的看她吃著他從家里帶來的菜,他們曾一起聊天,她不說的悲傷他從來不問,只是默默的待在她的身邊,溫暖的陪伴著。

「謝謝你,殷維翰!」火漁真心誠意的道歉,還好有他,也許他的正巧出現會給她帶來困擾,但不管如何,都值得感激,而那一切將來的暴風雨,她也會一並承受。

「干嘛跟我這麼客氣!」殷維翰笑笑。

「走吧!我們去病房吧!你不是來看女乃女乃吧!他應該也已經醒來了。」火漁站起身。

殷維翰跟在她的身後,這個熟悉也開始漸漸陌生的背影。

如果能這樣一輩子走在她的身後該有多好,明知道家里的反對意見,卻還是忍不住來了這里,他還在堅持著,堅持著他一定可以說服他的父母,只要火漁和他一般,有這樣的勇氣。

「哦,小漁,你回來了,去哪里逛了?」女乃女乃已經起來了,正在活動身體,一轉身,看到了火漁身後走進來的殷維翰。「小殷,你也來了,哎呀,每次來干嘛都帶禮物,女乃女乃我身體好著呢!你們這麼巧,你們倆在外面踫到的?」

「女乃女乃,這是我應該做的,您是小漁的女乃女乃,當然也是我的女乃女乃了。」殷維翰笑著打招呼。

火漁在心里把殷維翰罵了千八百遍,什麼叫「您是小漁的女乃女乃,當然也是我的女乃女乃了。」跟他八桿子打不著的關系好嗎?火漁生氣,卻不能表現出來,不管怎麼說,這一次多虧了他。

「快坐快坐,小漁,你去洗些水果來,你們先聊著,等我把這套拳打完。」女乃女乃笑嘻嘻的吩咐,火漁也只能認命的端著盆去洗水果。

想著打給李斯羽的那通電話,心情又跟著低落起來,什麼時候她竟然也學會偽裝了,可是如果這一切只是誤會的話,他至少會在得知情況後給她打開電話吧!又或者只是覺得這樣的事實沒什麼好解釋的,又或者只是因為他覺得她不配得到他的解釋。

眼淚滴在水里,火漁擦擦眼淚,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再哭,看著鏡子里面色蒼白的自己,伸出手輕輕的拍打臉龐,直到看起來有了水潤的粉紅,這才端著水果往病房而去。

「女乃女乃!這里要這樣,對,還有一套拳是這樣的。」推開門,就看到這樣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面,女乃女乃臉上綻開的笑容,使得她整個臉色也跟著紅潤起來。

認識殷維翰這些年。火漁也從來不知道他竟然還會這個,是她不夠了解他,還是他們漸漸疏遠的這段時光,他已經不知不覺的變了很多,不再是當初她認識的那個人了。

「沒看出來,你竟然對打拳也懂,我還以為你們這個年紀的人都向我們家小漁一樣呢!」女乃女乃拿出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向殷維翰時滿眼都是欣賞。

難道她才離開的這一小會兒功夫,殷維翰已經把女乃女乃收服了?火漁端著盆站在門口,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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