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窒息感,意識漸漸模糊……
唐善雅緊閉雙目,努力迫使自己做出判斷思考。
她高傲地仰起脖頸,右手將頭頂朱紅的束發帶一扯,及腰的秀發海棠花怒放一般,漂浮在水面,如夢如幻。
「啊!竟然是個國色天香的女子!」一時間,岸上的人看呆了。大家都忽略了有人落水的事實,只覺得眼前的一幕,宛如天仙下凡。
唐善雅在水中,死死盯住漸漸模糊的岸沿,女敕綠的枝葉開遍心田。嗆進去幾口水,很快,她就不能再呼吸,缺氧的窒息感猶如死神般降臨,但她凍得發紫的唇角卻始終保持著奇異的微笑。
岸旁的人終于反應過來,剛有人撈起胳膊躍躍欲試,這時候,江面被劃開道巨大的黑口。從畫舫的舷窗口,竟躍騰出一道猶如閃電般的紫影。
那人箭步沖向船尾,躥身入江。
半響,江面都沒了動靜。靜悄悄的水面,映照著一彎殘冷的月。在岸堤圍觀的群眾不住地搓起凍紅的手,不由替水里的人捏把冷汗。
時值嚴冬,又逢入夜,根本看不清水里的東西。別說施救的人會有危險,就算即便成功的把人救上岸,這冰冷如窖的江水,也足以將水中難者致死。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伴隨著水花激蕩的聲響,水面突然抬起一張男人的臉孔。圓亮的水珠在月光下折射出白亮的光線,順著發間滴落。
「看吶!是那紫袍之人!」又有人驚呼。
沒想到,那水中之人,是名弱冠男子。古銅色的皮膚,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墨眉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英俊的側臉,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頭戴二龍搶珠紫金冠,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紫色瓖金珠邊袍子,給人一種盛氣凌人的高貴清華感。
他跟撈小雞一樣,輕而易舉的,撈起了唐善雅的衣領。這時,船上又有名男子的身影閃現,飛快的接過紫衣男子懷中托起的嬌小身體。
「趕緊……救……小凌……」唐善雅說完這句話,就暈倒在那名男子的懷里。
一個時辰以後,畫舫中︰
「你確定她沒事?」紫衣男子斜睨地望了眼軟榻,不禁皺眉。
從一時心軟救下她的那一瞬間起,他就明白自己被她利用暗算了。
「那當然,她只是暫時昏了過去。怎麼,難道你在緊張她?」另一道悅耳的男音悠然響起。
說話的男子身高近七尺,偏瘦,穿著一件亮綢面的銀白色長袍。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系著一個流花結。
他的皮膚很白,就像絕大部分的文人墨客一樣。但因為皮膚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尤其是雙唇,幾乎像涂了胭脂般紅潤。但他相貌雖然美,卻絲毫沒有女氣,尤其是那雙眼楮,看起來既聰明又驕傲。
「小凌……小凌……」唐善雅從昏迷中蘇醒,周圍是陌生的環境。
「嘖嘖,這姑娘一醒來,就忙著關心她的小情郎,看來人家姑娘對你的救命之恩可並不領情哦!」剛剛發出悅耳魔音的白衣男子,正戲謔的調侃著紫衣的男人。
此時,紫衣男子已經換了件玄色的敞袖衣衫,外罩白紗長袍。听聞白衣男子的話,他並不生氣,若有若無地繼續注視著軟榻上女子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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