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花枝和雪雁手牽著手,眼神里積滿焦慮。
唐善雅看了眼兩個丫鬟,忽然開口︰「若我真的是妖怪,或者說是什麼動物變的,你們還願意與我親近嗎?」
「依我看,那二小姐才像是個妖怪呢!」花枝憤憤不平地道︰「大小姐前日子才被她害的險些失足,她這麼快就又要找麻煩!」雪雁听了,也很是氣惱。第一時間更新若不是有老太太在場,她們早就想和那法海大吵大鬧一通了。所幸,小姐平安無事。
「我雖並不是貓妖,但確實是貓身轉世,那法海好像能觀察出什麼,他又走得那樣倉促,其中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擇日再去相國寺會會他。」唐善雅默默地想。
就在她思索之際,遙遙的,忽然望見院子門口,有一老嫗正迎面慌慌張張走來。她定楮一看,來者是寧芳姑姑。
寧芳姑姑二話不說,激動得一把摟住唐善雅在懷里,哽咽道︰「大姑娘……那幫居心叵測的惡姨娘,沒拿你怎麼樣吧?真把老奴給嚇壞了……」她說著說著,眼圈濕熱得一陣發紅。
「嘻,姑姑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里嗎?」唐善雅唇角逸出嫣然一笑,轉了個圈。她那層層繁復的綠紗裙擺,宛若凌波水仙般綻開。
寧芳姑姑的眼里布滿了血絲︰「平安最好,平安最好……只是,我們萬萬不能再坐以待斃!」
夫人生前對她有如姐妹一樣的恩情,她難以沒齒。保護好夫人,乃是她陪嫁以來的心頭夙願。無奈時不濟人,身體孱弱的夫人一命嗚呼。而她僅留下的一雙兒女也成為自己的心頭肉。
寧芳無時無刻不在牽念著遠在烽火戍邊的唐家大公子的安危,所幸大公子打小便武藝超群,壯志凌雲。再想想大小姐呢,是女兒之身,將來難免要嫁人。所以,她寧芳只一心維護小姐清譽,盼小姐日後生活能夠苦盡甘來,尋得一個好的歸宿。第一時間更新
唐善雅轉過身子,寧芳姑姑泫然欲泣的樣子揪起她一陣心痛。她張張口,很想告訴寧芳,母親在黃泉生活得很順心,切莫因為傷悼而害了身體。薄如蟬翼般的睫毛撲閃了兩下,欲言又止。
她沉默了半響,握過寧芳僵硬而粗糙的手緊了緊︰「這囂張氣焰是該壓一壓了,否則哪里還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不知姑姑可想到什麼好辦法?」
「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怕要小姐親自動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芙蓉軒那頭既然敢喊鬼,我們不妨就扮一個鬼給她們瞧瞧?」寧芳姑姑斜剽了眼周圍,望見四處無人,這才壓低了嗓子說。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扮鬼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唐善雅若有所思。
花枝和雪雁二丫鬟听了,嘴角露出壞壞一笑,盈盈低語問︰「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大小姐就今夜行動?」
「很好,大姨娘和二妹不是很愛看戲麼?我們就給她們演一出‘怨女還魂’。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她清冷的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一字一句,她都說得十分用心。
冰冷的夜,新月彎起了冷冷的銀鉤,天上的雲河花白,像一團雪。
芙蓉軒的院落,格外冷清。黑色的寒鴉撲稜著翅膀,掠過流霜棲瓦,時而嘶啞著嗓子哀歌。
長庭外,後山涼亭之上,一陣香霧繚繞。一名長相清純的少女正低首撫琴,她蠟黃的臉卻緊緊崩住。
天籟之聲緩緩流淌于指尖,少女發髻柔軟的青絲,低垂在香肩。她心不在焉的信手彈著,到最後,越彈越亂,桐木的古琴竟發出狂亂嘈雜的噪音。
女子彈得怒火燒心,一按琴弦,白皙的柔荑重重的拍打在琴面,琴聲戛然而止。
「二小姐,夜色已涼,該回去了……」一旁的幾名丫鬟忍不住提醒。
「啪」的一記清亮耳光,落在了其中一個婢女的臉上,打得她找不著北。女子目如蛇蠍,尖銳的咆哮聲如雨點打落︰「我有說要回去嗎?你們這些賤蹄子!給我跪下!」
那婢女被打得雙頰通紅,捂住了嘴巴,嚇得撲通跪倒在地,她的嘴角隱隱溢出血絲。她從來沒有見識過,二小姐天使般清純無暇的臉孔,此刻卻扭曲得那樣厲害!
「啪啪啪」沉悶的扇耳光之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打破清宵的一枕寂寥。
唐寶箏直到打得手背發軟,方才歇下來喘氣。她原本就心浮氣躁,正不知該如何向母親匯報今天的失利,不想,這幾個小丫鬟在面前礙手礙眼,活活像一群蚊子似的討厭。
她抬起手掌,正打算繼續甩袖去責打這群不听話的死丫頭,驀然,假山後的一抹雪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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