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徐媽媽了?」木清寒喝茶的動作一頓,抬眸看了雷鳴一眼。
「是的,找遍了景園都沒有找到。」雷鳴回答者。
「算了,都下去吧。」
那徐媽媽,想必是被藏起來了吧,那個想陷害她的人,自然是怕她找到徐媽媽。
這件陷害上,徐媽媽是最大的幫凶!
若不是徐媽媽,那肚兜,她們拿不到,跟別提她身上的一些特征了。
她無非是心寒,這樣一個從小將她帶笑的婆子,為什麼還要出賣她?罷了罷了,人,哪個不是為了利益?
「少主,今日之事……」冬天有些擔憂,但少主卻是一幅毫不上心的模樣。
「我自有決定。」木清寒著手中的茶杯邊緣,紅唇一勾,勾起一個邪魅的笑意。
四人見木清寒這樣的神色,心里也不再擔憂了。
他們的少主,怎麼會認人冤枉是吧?
幾人放了心,也就離開了木清寒的房間了。
木清寒想起今日的鬧劇,就覺得可笑之極。
那慕雨柔,就這般想除去她?她以為是她要爭她的寵,奪她的愛?
木清寒搖了,突然,她頓了下來!
望向窗口的位置——
那里,有一個人影!
「出來!」木清寒冷喝一聲。
人影沒有要藏匿的意思,听到木清寒的聲音後,他就直接推開了窗戶,縱身躍進房中。
永遠是一身黑袍,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男人——東方顥。
「你來做什麼?而且有門不賺那麼喜歡跳窗戶?」木清寒瞧見是他,懶得理會,翻了翻白眼,就往走去。
「你,不怕?」東方顥擰眉,看著眼前的木清寒,對她更加不了解了起來。
夏天到秦王府告訴他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便開始擔心這女人被冤枉會如此委屈,結果,竟還想睡覺?還睡得著?
不過,若夏天不來說,他現在也該知道了。
從來都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契王妃偷了王府護衛林明一事,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京都了。
木清寒可真是新聞人物!
前幾日,她還剛剛成為解救鄭家九少的絕世神醫王妃,跟是得了鄭家的一半家產,但今日怎麼的就成了那等不守婦道的之人了?
但所有是是非非的主角,卻對這些事情毫不上心,更沒有因為這些流言蜚語有任何的在意。
這樣的淡然處世,倒是讓東方顥佩服。
「心中無愧,何足畏懼?」木清寒只挑眉,輕飄飄的丟了一句話給他。
「好一句心中無愧,何足畏懼!」東方顥贊賞的看著木清寒,對著女人更是多了幾分欣賞。
「秦王大半夜的來這里,就是為了說這話?」木清寒翻了個白眼,對他的出現毫不意外,嘲諷的說了句話,就已經徑直走到了床邊。
她的臉上,很明顯的寫著︰我要睡了!
其潛台詞是,你可以走了!
「自然不是。」東方顥把木清寒臉上的小表情自動忽略,臉上的神色比木清寒更淡然,完全沒點私闖女子閨房的羞愧之意。
「那你想質問,我是否真的偷了人?若是想問這個,慢住」話一說完,木清寒就直接翻身上了床,很明顯的一副慢走不送的模樣。
但東方顥卻好似沒瞧見般,他走至床爆居高臨下的看著木清寒,緊抿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犀凝著她半響才開口,「我信你,這個問題,不會問。」
沒有任何原因的,他願意相信她。
「你信?」木清寒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她自然是訝異的,沒想到這個男人竟信她,就連她的那個賤夫君,都不相信她。
這個東方顥為什麼相信她?
她和東方顥,算不上什麼交情,只不過算萍水相逢得比較頻繁。
雖然,這個男人還很多事的給她擋了一個菜刀。
但她也救了他不止一次,兩次溺水,若不是她,東方顥也早已回歸西天。
再說,雖然第一次溺水,是她把那男人踹進去了,但第二次,絕對是她救的東方顥一命。
這一命抵一命的,她木清寒之間,和東方顥也沒有什麼糾葛了。
這樣一個和她沒多大認識的男人,為什麼相信她?
「為什麼?」
這麼想著,木清寒也就這麼開口問了。
「沒有原因。」東方顥悶哼一聲,轉過頭去,悶悶的問道,「只是為什麼,不狡辯?」
「狡辯和掩飾,沒多大區別。」木清寒挑挑眉,一臉的不以為意。
東方顥板著臉,對木清寒的心思,實在猜不透。
「秦王殿下,你說……」木清寒看著他那個一成不變的臉,突然興致一發,眉眼一轉,帶著絲絲的魅惑,「如果偷的是你,大概就有人信了吧?」
否則,說她偷那個林明,實在有辱名聲!
怎麼的,也得偷個帥點的吧。
「嗯?」東方顥皺眉,不解木清寒的意思。
驀地,在下一刻,木清寒的手已經抓上他的腰帶,將他的身體往前一拉,一拽,秦王殿下就華麗麗的,倒在了。
木清寒迅速的一個翻身跨坐,將那男人壓在身下。
「我就算要偷嘛,自然也是要偷個像樣的……」木清寒嘴角的笑意淺淺,帶著無限的魅惑,「若是秦王你,你一定會百般維護我吧?」
這動作相當的旖旎。
木清寒跨坐在東方顥的腰上,笑意盈盈,魅惑嬌艷。
東方顥跟死魚似的,直挺挺的倒在,大掌緊張的抓著身下的被褥。
這活月兌月兌的,和被的關系。
當然,東方顥一定是被的那個。
東方顥身體瞬間了起來,看著在微微燭光下,映照得更加動人的木清寒,一張俊臉,抑不住的紅了,他清了清嗓子,半響才吐出兩個字極沒有說服力的聲音,「起來!」
聲音弱弱的,威嚴全無,跟別說有任何的說服力了,木清寒自然不會起來。
「不起,又如何?」
木清寒不但不起,更是壓低了身子,拉近了和東方顥的距離。
「你其實,不該信我,因為我真的會勾引你……」木清寒的手慢慢落下,輕輕的劃過身下渾身的男人的胸膛。
那觸感,即使隔著厚厚的布料,依然讓東方顥顫栗了。
從胸膛處,傳來的,那充滿的指尖滑過的觸感,讓他產生了一種,陌生的。
你要問一個大老爺們被一女人調戲是什麼感覺?那就是窘迫!特別是調戲的,是一個純潔得跟朵小百合花似的大老爺們!
東方顥咬著牙,鷹眸中噴射出惱羞成怒來,薄唇一動,丟出一句話來,「木清寒,你,你無恥!」
木清寒覺得有趣之極。
這男人,竟然如此緊張,還有點可愛。
大概是,和鄭九夜之間的愛太過清純?所以對這方向的事情,單純得一腿?
東方顥越是如此,木清寒的興致越濃。
「我怎的無齒了?你看,牙齒鐵定比你媽的還多。」木清寒一個咧嘴,漾開一個極燦爛的笑容來,很標準的露出了八顆貝齒。
那笑容絢爛,竟一時迷了東方顥的眼,當下,他完全沒有去想,什麼是媽。
只知道,木清寒的笑容很美,牙齒很白,他的心,跳的很快。
木清寒索性趴在了東方顥胸膛上,雙手放在他胸前做枕墊著下巴,她抬眸看他,臉上竟真的是一副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模樣。「若明日皇後要治我的罪,還請秦王殿下,幫幫小女子……」
東方顥的思緒有些跟不上木清寒,那抹笑容他剛剛消化完,但他還停留在糾結這個問題上面——木清寒無恥的模了他!
前邊模了他的事情東方顥還沒有消化完,這會木清寒更是趴在了他身上,她的身子無比,帶著馨香,充斥在他的鼻間。
獨屬于她的味道,環繞在東方顥身爆讓他這麼一個大老爺,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最重要的是,她的,正貼著他的胸膛!
這意識,讓東方顥的臉,再一次抑不住的紅了起來。
這女人,怎的,這般,這般——!
東方顥的雙手終于知道了該怎麼反應,他抓著木清寒肩膀,將她的身體拉開了點,憋著欲噴火的臉,從胸腔中吐出幾個字來,「木清寒,你無恥極了!」
他的詞匯有限,除了罵木清寒無恥,還真不知道要罵什麼。
「秦王這句話,可是有些傷人。」木清寒皺了皺鼻子,小女人的姿態十足。
讓東方顥真的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說話真的有些過分?「你……」
那句別往心里去的話還沒有說出,木清寒卻已經跟將身子壓向了他,雙手,還摟上了東方顥的脖子,紅唇,緩緩的靠向了他的耳邊。
那氣氛,曖昧絲絲的流淌著,縈繞在兩人之間。
木清寒卻一句話,打破了這美好的氣氛——
「我說,你是不是男人?」
是不是男人,試過就知道!——一般小說中,男主一定是這樣回答這個問題。
可東方顥卻是面色黑了黑,用自己那極佳的自制力壓下所有莫名的沖動,強忍住讓自己對木清寒再有任何感覺,然後,說了句,「契王妃,請自重。」
這本月黑風高的,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一般人都應該發生些?一般人都會發生的事情,在東方顥和木清寒,絕對不會發生!
木清寒瞧著他過分認真的模樣,冷哼了一聲,一個翻身便從東方顥身上滑了下來,她坐在床沿,無限鄙視的啐了一口,「若是秦王知道自重,就不會深更半夜跑到弟妹的屋子里來!」
這一句話,讓東方顥無可辯駁。
他確實,真的這麼做了。
木清寒一腿踩在,一腿放在地上,手懶懶的搭在了膝蓋上,一副豪邁的痞子樣,睨著東方顥,又道,「小女子武功本就不及秦王,不知秦王,為何不反抗?」
東方顥一張臉從方才的爆紅,到之後的發青,接著是發黑,臉色變來變去,頗為好看。
但偏偏木清寒說的卻絲毫不假!
他想反駁幾句,卻發現真的一句話都找不出來。
今夜他就是犯抽,才會跑來這里給木清寒氣得一肚子都飽了!
東方顥面色窘迫著帶著點孩子氣的惱怒,從一跳,就要離開。
「喂,跟你開玩笑呢。」木清寒戲謔的話,輕飄飄的在東方顥的背後響起。
于是他踩在窗戶邊上的一只腳,僵了僵,但是很慫的把腳收了回來。
東方顥清了清嗓子,裝逼的挺直了身板,負手而立著,居高臨下的斜睨著木清寒,在瞟見她那豪邁十足的坐姿時,皺了皺眉,怎的會有女人,這麼沒有女人樣?
但偏偏,她要魅惑你時,確實該死的嬌媚。
木清寒看著東方顥別扭的樣子,好笑的搖了,這男人,倒是也有可愛的時候。
「這件事並不難解決,你到底在想什麼?」東方顥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這件事情表面上看來證據確鑿,被抓下場,口供,肚兜,情書,身體的特征,這一切的一切,看起來是鐵證如山!
但也是因為這般鐵證如山,而破綻百出!
若不是可以栽袁怎麼會物證人證這麼的完美?
太過完美的栽袁反而是最多破綻。
一如他剛才所說,這件事情要解決,一點也不困難。
只是不懂,木清寒今日為什麼要不反擊,任由納蘭皇後和那幾人這樣污蔑?
「沒想干什麼,只是想讓某些人,過癮的時間,多一些。」木清寒聳聳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般的打了打哈欠。
「你知道,誰栽贓你的?」東方顥皺眉,問道。
像木清寒這樣有仇必報的人,若是知道是誰,定不會這樣就饒過!
「你覺得,這契王府中,誰最想我死?」木清寒不答,反問。
「慕雨柔!」東方顥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來,他記得這個女人見過不下數次,但卻沒有一次,能記住那人的樣貌來。
但在和木清寒第一次見面是,皇宮宴會時,那個女人都將木清寒視為眼中釘般,處處陷害。
而且,這女人有動機。
就是恆古不變的,爭寵。
「嗯哼。」木清寒挑眉,對著東方顥豎了一根大拇指。
這男人,倒是心思縝密,還能記得這號人物,不錯不錯。
「你既有對鉑我便無謂做沒必要的擔憂了。」東方顥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擔憂?」木清寒捕捉到他話里的單詞,十分懷疑的重復了一遍,這個男人對她,為何會有擔憂這樣的字眼?
她不記得,什麼時候和這男人的關系,不再勢如水火,而是已經到了這種可以坐下來聊天的地步了?
在立場上來看,她依然是契王妃,而東方顥,依然是的!
這男人,有足夠的理由與她為敵!
所以,他先前一次次對她起的殺意,木清寒可以理解,絕對可以理解。
但是這次,所謂的擔憂,木清寒十分不理解。
木清寒目光灼灼,凝著東方顥的眸子,探視著那眼底的情緒。
「我走了。」東方顥有些尷尬的別過頭去,多說多錯!還是走為上策。
木清寒也沒攔,她一向對這種沒有理由的糾葛都是選擇不去想,她大概就是認為,東方顥莫名其妙了。
東方顥的腳再度踩上窗戶時,門外,響起了聲。
「少主,契王爺來了。」是冬天的聲音。
東方顥的動作停下,射向門外。
東方澤這麼晚到木清寒的房子,是想?
可木清寒對東方這不是一向不屑麼,難道他們之間有過著夫妻的正常……生活?
「哈哈哈!」木清寒心情愉悅的大笑了起來。
這一幕,真的很有一種被抓奸的錯覺。
丈夫在門外,妻子和另一個男人在屋內曖昧,然後丈夫來了,男人只好跳窗離開!
雖然,那男人是先要離開在先的。
「讓他進來吧。」木清寒起身,坐到桌前,竟同意讓東方澤進屋。
東方顥想起方才還和木清寒在,那般旖旎曖昧無限的親密接觸……于是他帶著無比深的怨念和糾結,立刻跳窗離開。
一句話落下,可納蘭皇後和慕雨柔等人的表情,卻依然沒有變。
納蘭皇後臉上似有若無的陰險笑意沒有消失,只是淡淡應了聲,「哦?」
「兒臣查明,這林明是因為曾多方追求契王妃遭拒,懷恨在心,所以才買通了景園中的徐媽媽,知道了那些事情,以此造謠中傷契王妃罷了!」東方澤沒有注意到納蘭皇後的表情,繼續慷慨激昂的說著,「這林明在兒臣的審問之下,已經招了,母後你可問他。」
這林明一身的上,就是在昨夜被東方澤嚴刑拷打之下造成的,目的就是為了逼他改口供。
而昨夜,林明卻是是答應下來了,可此時,面對東方澤的問話,他卻搖了。
「確有其事?」納蘭皇後盯著林明,問道。
林明看了慕雨柔一眼,立刻撲通跪下,「皇後娘娘,契王所說,都是假話,小人昨夜扛不住逼供,才被迫無耐的承認的……事實就是小人和王妃娘娘,卻是一直有來往啊!」這話一出來,如一道驚雷,將東方澤嚇了一跳!
這怎麼回事?
這林明昨夜分明就已經答應他改了口供,為什麼現在又反口?
若是這林明的口供堅持,那木清寒的罪名就無論如何都翻不了身!
「澤兒,你可知你的這行為,是屈打成招?」納蘭皇後冷冷的抬眼看了東方澤一眼。
東方澤立刻很識時務的跪下,「兒臣也是護妻心切,還請母後原諒!」
好一句護妻心切!
納蘭皇後了冷冷一笑,但也不打算為難東方澤,「念你心系妻子才會做出這等魯莽之事,本宮就暫且不追究。」
「謝母後。」東方澤低下的頭中,帶著不甘,但是當下之計唯有先保住自己!
「木清寒,莫說本宮冤枉好人,本宮給你一個最後辯駁的機會!」納蘭皇後自然是看死木清寒不可能辯駁成功的。
慕雨珊和慕雨柔對視一眼,眼底的惡毒浮現。
終于,木清寒也有這一日!
這事情就是告訴那些過分狂妄的人,不能太狂妄!
視線一瞬間全都落在那坐在最後面的女人身上,她翹著二郎腿,手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那風輕雲淡的模樣,著實瞧不出什麼她有一絲的擔憂來。
只听木清寒微動,視線落在林明的身上,「我不需要辯駁的機會,我只想,問林明幾個問題。」
「問!」納蘭皇後紅艷的唇角蓄著一抹狠毒。
「林明,不知道我這份情書,什麼時候給你的?」木清寒問著一個似乎不著調的問題,但這問題,確實十分重要。
木清寒在穿越到這個世界的這一段時間里,基本都是忙碌的。
她倒是很想知道,哪里來的時間留在契王府中和這個護衛?
「這,這……」林明支吾著,這個問題先前完全沒有準備答案,這一時之間,要他怎麼回答得出來?但若是答不出來,或者隨便搪塞個忘記了什麼的理由,倒是牽強了。
再三權衡猶豫之下,林明只有隨便扯了個日子,「三四日前!」
「哦?」木清寒紅唇微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來,這個時間,有趣。
在林明說出三四天的時候,在場的幾人,表情各異。
東方澤是知道三四日前這女人的行蹤的,四天前,這女人易容成男子參加了醫術大賽,而三天錢,這女人在梅林山上的小木屋,這個時間段,她似乎不可能有時間送情書給林明。
八皇子和小九想的,自然也是一樣的。
而納蘭皇後和慕雨柔並不知道那麼多,但在看到幾人怪異的面色時,也擔憂起是不是林明說錯了話。
東方顥早有所料的輕笑著,這本就是極為容易解決的事情!
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就是時間!
這林明不可能知道木清寒的一言一行和她的行蹤,所以只要時間上有任何一點不對,那這謊話,就自然會被戳破。
木清寒卻沒有及時戳破,而是繼續問道,「那我們最後一次約會的地點,時間,又在何處?」
「木清寒,你如此不要臉,事到如今還要將這些事情說得清楚明白讓世人恥笑麼?」慕雨柔怕林明說出什麼不靠譜的話來,立刻出言阻止。
「既然都到了這地步,又何妨說得更清楚些?」木清寒看著慕雨柔,目光灼灼得讓她有些心驚。
林明跪在地上著,納蘭皇後朝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隨便說就好。
反正只要硬把林明所說的話變成事實就好!
木清寒起身,慢慢踱步到林明跟上,蹲子與他平時,眉眼一冷,冷喝道,「說!」
「小的,小的最後一次約會,不就是昨日在景園麼……」林明低下頭,完全不敢直視木清寒的眼楮。
「那前一次呢!?」木清寒如修羅般的森然冷喝聲,逼得林明出了一身的汗。
「是,是七天前……在,在景園內。」林明著,急得一頭的冷汗,只好隨便扯了個日子。
「初幾!」木清寒繼續逼問。
「十一月,初七。」林明全身冒汗,越說心越虛了起來。
「初瓶我正在藥房中閉關,整個景園的人都可以作證,整整三天都沒有踏出藥房一步!」木清寒一笑,十分滿意林明這胡扯的回答。
當然,靠的自然不是林明這隨意的回答。
而是幾乎不管林明回答任意的哪一天,她都可以找得出人證來。
「是小人記錯了,是初三,初三才是。」林明抹了一把汗,幾乎胡謅。
「初三?那日好像是慕側妃的生辰……」木清寒唇角一勾,淡淡掃了慕雨柔一眼。
「那,那是初二!」林明已經有開始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初二那日,秦王可與我作證。」木清寒一笑,笑容傾城。
東方顥輕輕點頭,那日他確實和木清寒在一起。
「我還想問問,我背上的蝴蝶胎記,你可記得在哪個位置?」木清寒目光深深,繼續問著林明。
林明的眼楮咕嚕嚕轉了起來,拼命思考著,但記憶里卻沒有這個蝴蝶胎記的事情,但是木清寒這麼說,莫非是徐媽媽給忘記了?那,那……
林明吞了吞口水,想到了一個好回答,「那蝴蝶胎記小的只記得在背上,詳細的位置忘記了。」
「林明,我身上根本沒有什麼蝴蝶胎記!」木清寒冷笑起來,那笑容里,帶著狂傲。
三番四次的答案都沒有對,眾人都已經有些心知肚明起來,林明正要繼續胡扯,木清寒一個眼神掃了過去,「林明,你還有話可說!?」
那話語冷厲,帶著莫名的震懾力,讓林明心一驚,又一涼,慌亂得不敢說話。
「這分明就是冤枉,若是事實,怎麼可能連個日子都不知道!?」小九見木清寒完美的反擊著,嘴一咧就站起身來。
「。」東方顥鼓著掌,對木清寒的字字珠璣十分佩服,這個女人,果然,不需要擔心。
「皇後娘娘,慕側妃,小的所說一切屬實,請賜我死罪!」林明慌亂起來,直接爬到納蘭皇後面前,一邊磕頭一邊爬到慕雨柔面上,猛的就抱住了慕雨柔的大腿,眼底是苦苦的哀求。
這一舉動,無疑是把這一次事件的作人,都給了出來。
「狗奴才,你做什麼,滾開!」慕雨柔慌了,但是確實是由她出面去威脅得林明。
「慕側妃,小的確實和王妃娘娘有染!」林明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話了。
這樣一番變故,讓基本上大家都明了了,這明擺著,先前所有的所謂奸情,都是這人的胡謅罷了。
「明知道私通王妃是死罪,卻巴不得承認,只有——一個原因。」
在林明鬧哄哄的求饒中,木清寒柔柔的一句話,極有魔力的讓他停止了一切的動作,他滿是傷痕的普通面容上,露出一抹哀悸和悲涼。
「這林明原來真若澤兒所講,一心冤枉契王妃,來人!」納蘭皇後有些慌,事到如今,冤枉不成木清寒,但也絕不能讓事情扯到自己的頭上來。
「皇後急什麼?好戲,才剛剛上演。」木清寒拍了拍手,朝外輕聲喊道,「雷鳴雷天。」
話音才一落下,雷鳴和雷天就從大殿外走了進來,身側還帶著一個大月復便便的婦人。
婦人相貌清秀,看起來懷胎已有**月,在看到林明的瞬間,飛撲到他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這又是鬧的哪出?
眾人面面相覷。
獨獨慕雨柔姐妹在看到那婦人的同時,臉色都唰的一聲,瞬間白了。
納蘭皇後看見慕氏姐妹的神色,心中立刻明白過來,她強裝著鎮定,已經想好將一切都推到慕雨柔的身上去。
「林明,你看到你的妻子無恙,該說真話了吧?」木清寒冷眼看著慕氏姐妹,見她們蒼白的臉色,心中冷笑,自作孽不可活,她的世界觀,向來很公正,誰得罪了她,誰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大月復便便的婦人,便是林明懷胎九月的妻子。
昨夜,木清寒自然不會什麼都沒有做,她早就懷疑這個林明。
一個男人,在明知私通王妃是死罪的情況下,卻依然咬緊牙關承認下這條罪名來,這樣的理由,無非只有幾個。
一是他不會真的死,二就是他最為重要的人被威脅。
于是在調查之下,木清寒發現林明的懷孕的妻子在幾日前失蹤了,那麼林明這麼做的理由,自然是第二個!
于是,她便派了雷鳴和雷天找林明妻子的行蹤,這才發現她被關在清雅苑中,于是雷鳴雷天就將林明妻子救了出來。
林明在看到懷孕的妻子的那一刻,也失聲痛哭起來,他鎖著鐵鏈的手掙扎著,伸手抱住妻子,「雲娘,沒事的沒事的,你可好?你和孩子可好?」
他最為關心的事情,依然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老林,你怎麼這麼傻,我都听王妃說了,你,你真是傻,我和孩子好得很,好得很。」雲娘擦拭著眼淚,努力想擠出一個笑臉來,可淚還是忍不住從眼眶流出來。
「雲娘。」林明平凡的臉上,多了一抹柔情,那麼柔情,讓他的整張臉,似乎有了一張讓人炫目的光芒。
有些愛情,能如此堅貞。
「老林,你快說出真相來,皇後定會為我們做主的。」雲娘看了木清寒一眼,顯然這句話,是某人教的。
林明看了一眼妻子,再看了一眼木清寒,木清寒臉上的那抹從容自若,讓他莫名的相信。
他的目光堅定下來,對著納蘭皇後和木清寒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才開始說了起來,「小人林明,是王府中的一名普通護衛,前幾日慕側妃找到奴才,說想讓奴才替她辦一件事,只因小人曾將落湖的王妃救起來過,所以慕側妃覺得小人有理由做那件事情。」
林明頓了頓,慕雨柔神色變了又變,想要阻止林明,但在眾多人的冷瞪下只好強忍了下來,唯有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納蘭皇後。
可納蘭皇後卻只是別過眼,不再看她。
「慕側妃想讓小人辦的事情,就是冤枉王妃和小人有染,這事情小人自然當下就拒絕了,這可是要賠上自己性命的事情,可第二日小人即將生產的妻子不見了……!慕側妃再找到小人,說如若不按她的做,便殺了小人的妻兒。」林明看向慕雨柔的眼底,滿是控訴。
「為了雲娘和小人孩子的性命,小人唯有答應!」林明一臉的痛苦,「之後的事情,小人一切都是按照慕側妃的吩咐來做的。」
「林明,你休要血口噴人!」慕雨柔臉色大變,唯有立刻大聲吼著否認。
「是不是血口噴人,我相信皇後心中,自有定數!」木清寒雙手環胸,冷哼一聲,像看著跳梁小丑一般的,睨著慕雨柔。
「皇後娘娘,請您為臣妾做主啊!」慕雨柔嘩一聲,立刻哭得梨花帶雨的,跪倒在地,爬著到了納蘭皇後的腳爆保住了納蘭皇後的大腿。「娘娘,臣妾比竇娥還冤啊!」
「慕雨柔,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歹毒的女人!本宮竟還被你耍的團團轉!」納蘭皇後惱怒踹了慕雨柔一腳,瞬間翻臉不認人。
她堂堂國母,自然是不能被人知道,這件事情她也是知道內情,有參與在其中的!
「表姐,表姐,你幫幫我。」慕雨柔見納蘭皇後轉眼不認人,立刻爬著到了慕雨珊的腳下,哭得眼淚鼻涕都一起流了出來。
而那個平時所謂的好姐姐,此時卻是別過臉去,嘆息一聲,「妹妹,此事你卻是錯了,姐姐也幫不上你……」
「表姐,你怎麼能說這種話?」慕雨柔不可置信的看著慕雨珊。
「妹妹,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叫姐姐如何幫你?」慕雨珊一臉的怪責,無奈的搖著頭。
「慕雨珊,你這個賤人,說什麼?」慕雨柔的臉立刻猙獰起來,不敢相信慕雨珊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個主意,是慕雨珊出的!
可她現在,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慕雨珊被罵做賤人,也不惱,只是哀憐的紅了眼眶,不語。
「慕雨柔心腸歹毒,栽贓嫁禍,罪大惡極!本宮宣布,將慕雨柔除去皇籍,割去舌頭,貶為庶民!立刻執行!」納蘭皇後冷著眼,不再看慕雨柔,直接就下了旨意。
只有割了這女人的舌頭,她才不會亂說話!
慕雨柔睜大了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納蘭皇後。
她眼底帶著一絲希望,看向東方澤,可那個男人,卻只是怔怔的看著木清寒,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一點是在她身上。
慕雨柔絕望了,深深的絕望了。
她笑了起來,笑聲那般淒厲。
很快,便有護衛上前來,將她拉了下去。
整個殿中,剩下的只有慕雨柔淒厲至極的笑聲回響著。
慕雨柔是可悲的,她一直在爭著根本就不存在的愛。
東方澤從始至終,都不曾愛過她,從前,她最多就是玩樂消遣時東方澤才會想到的女人,就像現在,她落得了這樣的下場,那個她愛了一生的男人,卻連正眼都沒有瞧她。
可是,從前慕雨柔一直不懂,待懂了時,卻已經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她恨,只剩下恨!
不恨木清寒,只恨東方澤這個無情的男人!
納蘭皇後看著慕雨柔被拖下去,眼底沒有一絲悲傷。
「林明夫婦雖什犯,但念其是被慕雨柔威脅,就免其罪名,回家鄉去吧,永不再回京都!」納蘭皇後似是累了,揉著額頭,眉間浮起疲憊之意。
「謝皇後娘娘隆恩。」林明和雲娘深深的叩拜下去。
但感激的目光,卻是落在木清寒身上。
林明心里清明,這事情跟皇後,自然是月兌不了關系的,真正幫了他的人,是契王妃。
這件事的真相不止林明清楚,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但想要借此將皇後一起拉下水,那是不可能的,于是這件事情,也就默默的,這樣處理便好。
「姐姐,小九就知道,你一定是被冤枉的!」見木清寒終于洗月兌了冤屈,小九歡月兌的上前,摟著她的手臂。
木清寒只當他是個孩子,再者他方才的維護,卻是出自真心,也就任由小九晃著她的手臂,一笑而過。
東方顥的視犀很不爽的落在小九和木清寒手臂接觸的那個點上。
這個女人,不是該狠狠甩開麼?
為什麼任由小九摟著!
在一旁一直陰霾著臉的東方澤,突然看著木清寒的手臂,眉頭一皺,對她沒有的這件事情還是十分的懷疑,難道,這個女人還是個處子?
東方澤很懷疑,非常懷疑!
于是他的身形一閃,悴不及防的沖到了木清寒面前,將她的袖子猛然拉起,露出潔白的手臂來。
「七哥你干嘛?」小九一頭霧水。
「澤兒?」納蘭皇後也不解。
眾人皆是不解!
只見東方澤的視犀一直停留在木清寒的手臂上,那手臂上,郝然有一顆血紅的朱砂。
守宮砂!
木清寒,竟一直是處子?
眾人嘩然,心思各不同起來!
有的感嘆的是這女人嫁入王府一年多,王爺竟從過她?
而大部分真正感嘆的是,這女人的守宮砂既然還在,那大可在被冤枉的第一時間,就給大家看才是,分明是可以簡單的證明自己清白的事情,為什麼這個女人卻寧願去做那復雜得要死的調查?
木清寒冷著臉將手臂從東方澤手中抽出,冷哼一聲,「放開!」
這守宮砂,她自然是早就知道了,只是這個方法,她不想用!若是一個守宮砂就解了自己的清白,今日又有什麼好戲看呢?
笑容幽幽,眉眼清冷,神色淡漠的木清寒,東方顥看得有些發怔。
這女人,竟從為過任何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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