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應該跟我好好解釋解釋剛剛所發生的事情。」一旁的元業辰開口道。
蘇盼月就知道元業辰一定會追問,這也正是她方才笑到一半便就僵住嘴角的緣由。
見蘇盼月沒有開口,元業辰又道︰「怎麼,不打算解釋?還是說……你想讓我親自去調查?」
蘇盼月可沒自信說自己做的事情足夠天衣無縫能夠讓元業辰絲毫查不出破綻,若是放任他去調查,指不定他查出的結果會是怎樣的呢。與其讓他去調查,還不如自己主動坦白。
這樣一尋思,蘇盼月便就開了口,說道︰「行了,我告訴你。」
說完蘇盼月頭也不回地就走了,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望向依舊還站在原地沒有動的元業辰,道︰「跟我來啊,難道你想我們兩人就站在這里說?」
見蘇盼月確實有將事情告訴給他知曉的意思,元業辰這才跟上蘇盼月的腳步。
蘇盼月並沒有帶著元業辰去她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元業辰的書房,畢竟要談事情的話,好像還是書房更合適一點,去她的房間總覺得有點太過私密了。
待兩人都坐定之後,蘇盼月才開口道︰「好啦,可以了,你想知道什麼盡管問吧。」
「全部。」元業辰不假思索道。既然問了,他當然就想知道全部的事情,豈有問一半留一半的道理?
對于元業辰的這個回答,蘇盼月也並沒有感覺到意外,于是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全部都告訴你,行了吧?」
這樣說著,蘇盼月便就將自己誣陷芙華是小偷便以此為把柄與她做交易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元業辰。當然,也有一些事情,她做了些隱瞞。
例如她當初在芙華面前所表現出的對那珍珠腰掛的重視這一細節。她就並沒有細說。雖然她當時的表現的確是有意在芙華面前做戲,但她心里也的確很喜歡那珍珠腰掛,只要想到這一點蘇盼月就怎麼也無法對著元業辰說她那樣珍惜珍珠腰掛只是故意在芙華面前演戲而已。
又例如她與芙華的交易內容,她亦是只字未提。她如何能夠讓元業辰知道她這樣對付芙華只是為了讓芙華離他遠一點?
只不過。蘇盼月不說卻不代表元業辰不會問。
很明顯蘇盼月設計陷害芙華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真的想要借機懲罰芙華或者是將她趕出郡王府,而只是為了最後的那個交易。
既然蘇盼月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交易,元業辰又怎會不問起那交易的內容究竟是什麼?
「所以說,的確是你設計陷害了芙華,並且以此來威脅她?」元業辰問。
雖然元業辰表面上未動聲色,但其實他的內心此刻感覺有些復雜。剛剛蘇盼月的那一番「坦白」著實讓他驚訝了,對于蘇盼月並非像她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這一點元業辰是早就已經知曉了的,但他卻並未想到蘇盼月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機和手段,他還以為蘇盼月只是有些小聰明罷了。
此刻蘇盼月的話讓元業辰不禁產生了些許懷疑,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蘇盼月。也許蘇盼月從來就不是一個單純的人,她外表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根本就只是她的偽裝。
蘇盼月並未瞧出元業辰對她的猜疑,只是肯定地點點頭。事到如今,她也沒打算再做任何狡辯。一來,她不覺得這件事情非要隱瞞元業辰不可。既然她願意說出來就不會再做任何辯解;二來,她覺得過多的辯解不但沒有任何意義,還可能暴露出自己更多的目的跟想法。
「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你所謂的‘交易’又是指什麼?」元業辰終歸還是問出了蘇盼月最不想回答也最不想讓元業辰知道答案的問題。
「為什麼好奇這個?反正絕對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因為早就預料到了元業辰一定會好奇追問,所以蘇盼月倒也沒有表現出慌張,只是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道。「更何況,現在不知道因為什麼人的從中作梗讓芙華的這件事情暴露了出去,原本的把柄也因此而失去了作用,我與芙華之間的交易也就算是不了了之了,既然已經成為一個無法實現的過去,郡王爺你又何必追究呢?」
蘇盼月的話怎麼听都像是用來逃避問題的借口。元業辰又哪能輕易放棄?反問道︰「何必追究?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我的郡王府里我的眼皮底下做了‘交易’而我卻什麼都不能問?」
「事情最後不是沒辦成嗎?既然沒辦成,郡王爺你何不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就這樣讓這件事情……隨風而逝呢?大不了,我答應你以後不再在府里和別人‘做交易’就是了。」蘇盼月道。
「隨風而逝?你倒是挺會說的。怎麼。那所謂的‘交易’該不會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都說了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也沒有傷害……什麼人……」原本,蘇盼月是想說她並沒有傷害到什麼人的,但最後卻突然想到了芙華,她不確定自己這樣阻止芙華接近元業辰在某種程度上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傷害了芙華,所以她話到最後不禁有了些猶豫,甚至低聲補充兩個字︰
「大概……」
「這麼說,你是不打算告訴我?」元業辰微微頓了頓,而後繼續道,「你不想說,但我想有人應該會很樂意告訴我。既然如此,我想我還是去問問芙華,看看她怎麼說……」
「等等!」沒等元業辰把話說完,蘇盼月就打斷了他的話。
「你想怎樣?」深吸了一口氣,蘇盼月沒好氣地質問元業辰,但由于底氣不足,這一聲質問倒有幾分類似撒嬌的味道。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元業辰反問。
最終還是蘇盼月做了妥協,說道︰「你……先等等,讓我想想該怎麼說。」
若是讓元業辰去找芙華,還指不定被芙華說成什麼樣呢,既然這樣,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得好。
蘇盼月靜下來在心里尋思了一番,而元業辰也在旁靜靜等著竟也沒有催促蘇盼月。
過了半響,蘇盼月才終于開口道︰「其實,我也沒什麼特別的目的,不過是想讓芙華收斂些罷了。」
「收斂?」話說到這里,其實元業辰就已經听出了蘇盼月口中所謂的「收斂」是什麼意思,但他還是多問了一句。
因為,他心里對這個答案感到有些詫異。他沒有想過蘇盼月竟然會因為吃醋而這樣對付芙華,不,更準確地說,他壓根就沒有想過蘇盼月居然會吃醋。
雖說蘇盼月這樣勾心斗角的做法,他不大贊成,但想想蘇盼月心里原來這般在乎他,這元業辰的心里竟然很有些高興。
被元業辰這樣一問,好不容易才靜下來的心突然又慌張起來,蘇盼月有些緊張地解釋道︰「我、我……不管怎麼說,我好歹也是個郡王妃吧?怎、怎麼可能由著別的女人在府里做出些不體面的事情?如果就這樣縱容她的話,指不定還有第二個、第三個,這樣下去府里豈不是要被這些女人攪得烏煙瘴氣?我、我、我……絕對不是因為你才這麼做的……我只是覺得這是我這個郡王妃你應、應該做的事情罷了……你……千萬不要多想……」
「不體面的事情?不知道你所說的‘不體面的事情’究竟是什麼?」元業辰眯起雙眼帶著笑意地問道。
「還能是什麼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嗎?也不是我說你,你怎麼這麼沒眼光啊?好歹你也是‘萬花叢中過’的人,怎麼連這麼點自制力都沒有啊?如果這個芙華的確氣質出眾也就算了,結果……雖、雖然芙華長的也挺好看的,但僅僅只是好看有什麼用啊?你見過的美女難道還少嗎?按我說,芙華她還不及詩語的十分之一吧?連詩語那樣的女子都與你關系密切了,你干嘛還要受芙華這樣的人引誘啊?我說,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節操、有沒有一點矜持啊?還是說,只要是個女人你就要,難道你就不怕精盡而亡嗎……」
原本這蘇盼月是完全沒有想過要將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訴元業辰的,可誰知這說著說著蘇盼月就火大了,結果一時控制不住全都一股腦兒的給說了出來。
當然,才剛說完,蘇盼月就後悔了。
雖然在最後的一瞬間,蘇盼月也下意識地收了聲,但早就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完了。
尤其想想最後那一句「精|盡而亡」,蘇盼月真恨不能挖個地洞將自己埋下去!
這邊的元業辰听完之後卻是愣住了。
盡管他是有意要逼蘇盼月說實話的,但卻沒想到這蘇盼月不說則已一說竟是這般「驚天動地」。
「萬花叢中過」?「節操」「矜持」?「精|盡而亡」?
「哈哈哈哈……」想到方才蘇盼月一臉憤慨地說著這些話,元業辰突然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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