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蘇盼月還在迷迷糊糊趴在桌上打著瞌睡的時候被猛然響起的一陣敲門聲給吵醒了。
昨晚她睡的並不好,一整夜都處在不安動蕩的夢中,雖然未見到什麼確實可怕的夢境,但夢里那種壓抑的感覺卻讓人很難受。
今天雖然多少吃了點東西,但昨晚那樣的夢境一直讓蘇盼月感覺很不舒服,剛剛用了餐打算坐在桌邊看會兒書,結果看著看著竟然就趴在桌邊睡著了。
听見門外的叫喊聲,蘇盼月緩緩睜開眼楮,晃了下神這才終于醒來,起床走去開門。
門才剛一打開,雨荷就沖了進來,速度之快差點撞上起身開門的蘇盼月。
身體條件反射地記住雨荷,蘇盼月終于徹底清醒了「你怎麼了,慌什麼?」
「小小姐,大事不好了」雨荷顫抖地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
「有、有人親眼看見了凶手姑爺他派了人過來抓找你」
「什麼?」蘇盼月一下就愣住了。
竟然有人親眼目睹了犯罪現場?
那麼元業辰現在叫她過去是什麼意思?
正在蘇盼月思索的片刻,雨荷突然說道︰「姑爺他他表情看上去很不好,只怕是是」
後面的話雨荷實在說不出來。
蘇盼月原本就因為元業辰對她的不信任而感到很難過,現在若是將實情告訴給蘇盼月還指不定
雨荷突然就想起了方才在元業辰門外偷听到的事情。
那個時候,她正好打從元業辰書房前的院道經過,遠遠看見一名丫鬟神態有些鬼鬼祟祟地進了元業辰的書房。她倒也不是有心想要偷听那個女人與元業辰的談話,只是以為那個女人又是同芙華一樣想要討好元業辰往元業辰身上貼的人,出于對蘇盼月的衷心跟維護,所以她就悄悄靠過去听了一下里面的談話。
結果這一听不得了,嚇得雨荷慌慌張張就跑了過來。
只是,還沒等雨荷將事情全部告訴蘇盼月。雨荷口中所說的「姑爺派來的人」就已經走到了門前。
「郡王妃,郡王爺請您過去。」
元業辰派來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是元東。
雨荷一听頓時緊張起來,雙手緊緊地抓著蘇盼月的衣袖。擔心地看著她「小姐」
蘇盼月安撫地拍了拍雨荷的手,小聲道︰「我沒事。」
「可是」
「放心吧。」說完,蘇盼月抬頭對上面前微低著頭的元東,道「我們走吧。」
雖然雨荷已經隱約說了些情況,但蘇盼月還是沒有辦法立刻就判斷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所謂「目擊證人」的出現究竟是對自己有利還是將自己推入更深的深淵,目前,蘇盼月也還無從知曉。
但,雨荷的樣子看上去不大像是好消息。所以在踏入門之前,蘇盼月多少是做了些心理準備的。
可,當她親耳听見從那個「證人」的口中說出那個凶手的名字時,蘇盼月還是震驚了「你說什麼?」
「求郡王妃饒命求郡王妃饒命」蘇盼月只是反問了一句什麼。結果就把對方給驚嚇得一把就跪倒在了地上,把那額頭磕得 直響,嘴里還一直不停地喊著求饒。
蘇盼月倒是沒想到這次的「證人」竟然會這麼膽小怕事,從她泛白的臉色而一直不停顫抖的身體來看,那份害怕緊張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否則,那演技就真是太好了。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元業辰看著蘇盼月道。
「我」蘇盼月看看元業辰又看看那跪在地上一直不停發抖的「證人」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言語來回答元業辰的問話。
現在連她自己都還處在震驚之中,又怎麼可能回答得了元業辰的問題?
眼前這個「證人」蘇盼月並沒有任何印象。看她的裝扮應該並不是舞姬而是府中的丫鬟。對于這麼一個連說話都不敢直視別人眼楮的人,蘇盼月實在很難想象她敢當著元業辰的面撒謊。
可,若這個「證人」並沒有撒謊,她又怎麼會親眼看見那天晚上是她將芙華推入了湖水之中?
在她的描述中,蘇盼月不僅將芙華推入了水中,甚至還為了不讓芙華從水中爬上來而用雙手一直不停地將芙華按壓下去。
如果蘇盼月真做了這樣的事情。那她此刻肯定是已經因為做賊心虛而害怕得渾身發抖了。
但,那樣的事情她壓根就沒有做過,那這個所謂的「證人」又是怎麼看到「殺人現場」這一幕的?
莫非
想到這里,蘇盼月突然猛地瞪大了雙眼,難道難道她看到的其實是真正的凶手?
「你說你親眼看見是‘我’將芙華推入了湖水?」蘇盼月問。
「是、是是的」對方跪在地上一邊顫抖著一邊回答道。
「既然你親眼看見了凶手那為何昨天不站出來將實情告訴給郡王爺卻要等到今天?」蘇盼月不解地問。
「我我害怕害怕」
雖然對方沒有說清楚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但只要隨便想想,這個中的緣由便不難理解。
蘇盼月是郡王妃,作為一個下人一個丫鬟,突然看見自家的主子郡王妃殺了人,一般又哪敢立刻出來指證?
不過,蘇盼月不明白的是,既然眼前這個跪在地上的人昨天並沒有站出來作證,那麼又是什麼原因讓她今天決定出來作證了呢?
「既然你害怕,那你為什麼今天又要站出來指證我?」蘇盼月想著便不由將自己心里的疑問問出了……
「因、因為害怕」結果,對方的回答依舊還是一句害怕。
「害怕?害怕什麼?」這前面一句害怕蘇盼月還能夠理解,這後面的一句害怕是什麼意思?
听見蘇盼月這樣一問,那丫鬟突然更加害怕了,身體顫抖得幾乎像是要抽搐起來,猶豫了老半天她才結結巴巴地說道︰「芙、芙、芙」
蘇盼月皺了眉,疑惑道︰「符?」
「芙華」丫鬟低惴道。
「什麼?」蘇盼月突然就愣住了。
隨後,她便就明白了那丫鬟的意思。
因為害怕蘇盼月所以不敢出來作證,因為害怕芙華那冤死的鬼魂所以不得不出來作證。
得知這樣的結果,蘇盼月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明明眼前這個人是害得自己成為真正凶手的人,但蘇盼月卻對這個人提不起什麼恨意。她直覺覺得這個人應該並沒有撒謊,也並不是有心想要陷害她,而是被人利用了,被真正的凶手利用了。
「郡王爺」蘇盼月突然轉過頭來望向元業辰「好好保護她吧。」
「什麼?」元業辰完全沒有想到蘇盼月竟然會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他還以為蘇盼月會緊張害怕或者是激動地替自己辯解。
結果蘇盼月卻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好好保護她,我相信她是真正的目擊證人。」蘇盼月再次說道。
雖說身為一個可以徹底陷害她的證人,眼前這名丫鬟應該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可是從對方可以如此精心地設計一個又一個的局,甚至還特意找好了這樣「真實的目擊證人」來看,對方肯定是既精于攻計又十分聰明謹慎。
現在,蘇盼月都有些不確定這個幕後人究竟是不是那個柯小蓮了。
只要想想這樣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子背地里卻是這樣一幅狠辣的心腸,蘇盼月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真正的目擊證人?」元業辰問。
他很好奇蘇盼月用了「真正」兩個字,他不知道蘇盼月是隨口說說還是別有暗示,不管是哪一種蘇盼月的反應都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雖然我不知道事情會不會再生什麼變故,但照顧好她總是沒錯的。等她冷靜下來之後,我希望郡王爺能夠好好詢問一下關于她親眼所見到的那些細節,或許會有些意外收獲也說不定。」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
「那便算是我多事吧,那麼對于我,郡王爺打算怎麼處置?」
「小小姐」雨荷詫異地望向自家小姐,哪有人主動向人討要「懲罰」的?
雨荷緊張地看了看自家小姐,然後又望向另一邊的元業辰,想了想,最後雨荷一把跪在了元業辰的面前,道︰「郡、郡王爺,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什麼地方誤會了,小姐她小姐她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小姐她她不會是凶手,絕對不會肯定,肯定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弄錯了,你的意思是秋娘在撒謊?」元業辰反問。
跪在雨荷身旁的秋娘一听,立刻嚇得又是一陣磕頭「沒、沒我我沒有沒有郡王爺饒命郡王爺明鑒饒命饒命」
「行了,秋娘,我沒有懷疑你,先站起來吧。」元業辰打斷了秋娘的話,說道。
「我、我、我」秋娘並沒有立刻站起身,並非是她有意要違背元業辰的指令,只是她此刻已經是嚇得雙腿發軟站不起來了。
(